四十九 貪心(1 / 1)
現在這個時候,顧老太太居然又再次舊事重提了。
范氏臉上本來祈求的神色頓時僵在了臉上,她什麼都不想了,只是想女兒能好好的嫁出去,能好好的在家裏呆完最後的幾個月,誰想到居然會這麼難。
顧老太太除了自己放在心裏的人,其他的人她哪裏會放在心裏呢。
她哪裏會擔心這幾句話傳開了之後對顧清的影響,哪裏會顧念顧清的面子和前程,這麼一想,她心裏的所有念頭都灰了,安安靜靜的拉着顧清跪在一旁,一句話都不說。
她真是懶得說了,有本事的,就把她們全部趕出去算了。
顧老太太卻不管她們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冷冷的出聲趕人:「好了,我這裏也用不着這麼許多人服侍,你們在這裏呆着,倒不像是來服侍我的,倒像是故意來氣我的!」
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越來越讓人受不了了。
范氏這回沒有再說其他的唯唯諾諾的話,乾脆的磕了頭,帶着女兒出了門。
&親!」顧清一出門就眼淚汪汪的拉着范氏,道:「您的臉都紅了!」
都被燙紅了,顧老太太真的從不顧念她們啊。
范氏見女兒哭了,就彎下腰耐心的告訴她:「才剛你不該忤逆你祖母的,實在氣的狠了,不說話也就是了。她如今就是個瘋子!」
范氏終於不再平靜,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德安居,頭也不回的牽着顧清走:「你過幾個月就要出嫁了,何必在這個時候得罪這個老太婆?要知道,公中的銀子,你們姐妹每個人都只有五千兩,五千兩,在盛京說少不少。但是說多卻也不算多了。老太婆總會補貼你們一點的,要是真的把她得罪狠了,怕是連這些都沒了。」
作為家中第一個出嫁的顧昭,都沒有得到顧老太太的一兩銀子的補貼,顧昭還是向來受顧老太太喜歡的呢。
自己這個曾經都被發送到莊子上的不受寵的四姑娘,怎麼可能會有補貼呢?
顧清自嘲的笑了,拉着范氏道:「母親您就別想了,按照祖母的那個性子,怎麼可能會給我補貼?您忘記三姐出門的時候了?她可一分錢都沒給呢,全部都是二嬸私下裏湊上的。二嬸的陪嫁不多。但是她卻懂的經營,那陪嫁的幾個莊子到如今,估計也夠三姐跟九妹的嫁妝還有十八弟娶親了。您忘記當初二伯父沒死的時候一直嚷嚷着跟二嬸要九萬兩銀子了?那是多大一筆數目啊。您要是讓我去討好連個邊兒都摸不着的老太太,還不如叫我去討好討好二嬸呢,至少二嬸是真的心軟的好人,老太太卻是個瘋子!」
只有瘋子才會去寵一個外孫跟外孫女沒有邊,倒是把她們這嫡親的孫女們一個個看的一錢不值。
顧老太太重男輕女的厲害,但是偏偏對陸玉然卻比對嫡親的孫子還好,這一切還不是全看在那個姑姑顧筠的面子上。
范氏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拉着她邊走便嗔怪:「就算你說的都對,你也不能去真的說出來,更加不該當眾頂撞她。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你祖父回來了,你祖母或許是個糊塗的,但是你祖父卻不是啊。」
&因為祖父不是糊塗的人,所以我知道就算我頂撞了祖母。祖父也不會責怪的。他是個明事理的人。」顧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疼的直抽氣。
&快快。」范氏也顧不得其他的了,着急的拉着她快步走:「快回去找藥來擦。這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啊。對了,紫金活血丹還有沒有?」
顧清被母親這着急忙慌的樣子逗笑了,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追上來的汀香打斷了。
汀香也不想聽見這對母女抱怨顧老太太的話的,但是奈何撞上了,也沒辦法。不過她們這些人也聰明的很,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什麼事?」范氏立住了看她,臉色說不上好。
汀香身為顧老太太的大丫頭,最近頻繁的看見太太們不好的臉色,也已經沒了抱怨的念頭了,聞言就恭敬的道:「老太太吩咐,說四姑娘既然忙着嫁妝的事,最近就不要出門了。繡嫁妝的同時也該抄幾百份《心經》靜靜心。」
這就是變相的禁足跟懲罰了,范氏的臉色越發的差,但是總算她忍的習慣了,也沒立刻就生氣,反而還笑着道:「是,替我們告訴老太太,我們受教了。」
等汀香走遠了,范氏一直笑着的笑臉才猛然變了。
&親!」顧清氣的臉漲的通紅,氣憤不平:「這太不公平了!」
跟老太太談公平?也要人家心裏有這個概念,在她心裏大概從來就沒有過大房一家人,從顧清做了那件事之後就更加沒有了吧。
顧清有些難過,眼圈紅紅的拉着范氏的手:「母親,是不是分家之後,我們就再也不是侯府的人了,分家了之後......」
本來大老爺就不是顧老太太親生的,只不過因為顧博齊被太夫人一直帶着,顧老太太心裏不平衡,又要跟太夫人她老人家打擂台,這才把大老爺帶在身邊一直養到長大。
現在顧清的那把火把這一切的牽扯都燒的乾乾淨淨,自然大房從那以後開始就越來越沒有地位。
如果真的分家了,那二房還是原來的二房,三房還是原來的三房,只有大房會變成一個毫不起眼的,六品京官吧。
范氏眯了眯眼睛,強笑着拉着顧清回去了。
人不能太貪心,不能什麼都想要。
這個富貴日子過的真是太累人了,天天要跟顧老太太這樣孤僻怪異的老太太打交道,小心翼翼的哄着她開心,要小心的捧着二房三房,要跟在老太太屁股後頭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違拗。
要為了一個可能的莫須有的補貼,讓女兒天天伏低做小。
去他的富貴榮華,去他的侯府大房吧。
只是沾個名字而已,其他的好處絲毫到不了他們這裏。究竟有什麼意思?半點意思都沒有。
她們不要了還不成嗎?
橫豎老侯爺還在呢,雖然大老爺不是顧老太太肚子裏爬出來的,但是到底是大老爺的骨血啊,她就不信大老爺真的能離了侯府就要出去窮的要飯。
顧承宇大汗淋漓的從北鎮撫司回來,面色蒼白,神情慌張。
這是在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從小時候開始,顧承宇就是個極鎮定,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了,他像是這樣情緒外露到現在為止還是第一次。
馬姨娘嚇得不輕。手裏端給他的參茶都差點打翻。兒子現在就是她的天,要是沒有了顧承宇,那她就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個姨娘都不能當了。
顧煙也慌張,但是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不能只是慌張,她努力的鎮定了情緒,問他出了什麼事。
&翰軒......死了。」他雙眼無神的看着顧煙,似乎找不到焦距。
馬姨娘不知道他跟陸翰軒有什麼牽扯。也不知道他們曾經一起綁架了顧滿,她只是有些好奇,緊跟着就是震驚:「陸翰軒......表少爺?他不是跑丟了嗎?」
顧煙從震驚里回過神來,陸翰軒死了。這對於顧承宇來說應該是好事才對啊,這至少直接滅了口,他就不必擔心陸翰軒會把他給供出來。
顧煙不明白為什麼顧承宇會這麼慌張,按理來說。他不僅不該這樣子,畢竟顧承宇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要是有機會,要是陸翰軒敢把他給攀咬出來,顧承宇恐怕親手宰了陸翰軒的心都會有。
她覺得馬姨娘在這裏,一切的事情都說不明白,就有些頭痛的去趕馬姨娘出去:「娘,現在我們在聊事情,您先回去罷。」
馬姨娘向來是很聽自己女兒的話的,她也不不敢不聽,見顧煙這麼說了,雖然心裏還是覺得不對勁,兒子這樣很擔心,但是還是乖乖的出去了。
顧煙見馬姨娘走了,就開口問道:「哥哥,既然他死了不是該開心嗎?為什麼你看起來似乎有些......」
&是我殺的!」顧承宇忽然回頭瞪着顧煙,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他不是我殺的!」
顧煙後退了一步,被顧承宇看的有些發慌。
不是顧承宇殺的,那顧承宇就更不該這麼惶然失措了。
&竟出了什麼事?」顧煙沒有在乎剛剛顧承宇的態度,仍舊條理清楚的問他:「是不是終究出了什麼事?」
顧承宇看着妹妹鎮定的神色,忍不住也受了影響,平復了心情,就道:「確實出事了,今日我去北鎮撫司,林同知就扔給我一張紙,那上頭是陸翰軒的供狀,他果然出賣了我!」
這在之前就已經料到了,陸翰軒本來就不是什麼值得信任的人。
顧煙忍不住有些緊張:「那這份證詞被交上去了,被其他人知道了嗎?」
林任遠是顧承宇的同盟這件事顧煙知道,要是只有林任遠知道的話,那顧承宇應該不至於就能慌張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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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今天終於沒有熬到那麼晚了。
頂着一張豬頭臉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我這個情況是拔掉了一顆多餘的層牙,好像叫什麼滋生牙吧,但是因為好像拔錯了還是怎麼,判斷錯誤,可能還得拔一顆,然後再鑲一顆,再戴牙套,說真的我死的心都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