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七 家事(1 / 1)
&是可惜二伯父不在!」顧成志癟了癟嘴,顧博齊雖然對自家孩子不怎麼樣,但是對兄弟們的孩子很不錯的,給紅包的時候也給的挺痛快,顧成志現在走了個跋扈刻薄的嫡母,自然也想起了顧博齊的好處來。
這一說,先還觥籌交錯,熱鬧不已的房裏再一次又安靜下來。
大家自然也都沒再吃飯的心思,顧滿悄悄往王氏在的地方掃了一眼,見她只是皺了皺眉頭便平復了心情,不由得放心了許多。
叫小孩子們都散了,定遠侯將幾個兒子媳婦兒留下來,環顧了他們一圈,嘆道:「我不在家,你們都辛苦了!」
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五老爺都忙站起來說不敢。
定遠侯又看了一眼大兒子:「你公事倒是處理的不錯,怎麼連個女兒也管教不好?」顧鑫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覺得當初她在淮安侯府陷害顧滿的時候便很該直接遣送到家廟或者莊子裏去,不然也不會有後面的事。
大老爺雖然已經不惑之年了,但是在定遠侯面前還是戰戰兢兢的,不由低頭認錯:「是兒子的不是了。」
&就是你的不是。」定遠侯瞥了一眼似乎嚇得不輕的大兒媳婦,卻並沒責備她,只是問道:「四丫頭定下了?孫家?」
范氏連忙點頭:「是孫家......我們也不圖別的,只是想着她這脾氣不好,嫁過去知根知底的人家,到底能寬容一些的。」
定遠侯笑了一聲,點點頭贊同道:「原來你也知道她脾氣不好,她燒德安居的事我還沒忘呢。」說完也不顧范氏已經發白的臉色,沖王氏道:「你雖可憐,但是到底自己性子太綿軟了,着實怪不得誰。討你來當兒媳婦。不是叫你來吃苦受難的,原也指望着你能拿出正室的款來好好的壓制住老二,誰知道你是伯雍的女兒,卻半點沒學到他的手段。老二是荒唐,但是也是你太軟弱,才把他縱得一日厲害過一日。你道我為什麼同意小五分家出去單過?就是記着這麼多年你來我家的好,怕你被人家吃的骨頭都不剩,還帶累了家裏的家風。你要是立的起來,事情何至於此!」
定遠侯與顧老太太不同,他確實不是故意針對王氏。也不是諷刺他,而是明明白白的再說一個事實。
王氏其實已經與先前有很大的不同了,她已經開始學着立起來了,可是被定遠侯這麼一說,還是覺得自己確實有許多地方做的也不對。她一直對顧博齊有求必應,難怪顧博齊會變本加厲。
定遠侯訓斥完了她們,又看着五老爺冷笑道:「你最讓我失望,從小你在這幾兄弟里受的苦最少,你母親也最順着你疼着你。可是你瞧瞧你做的這叫什麼事?!」
五老爺也最怕父親。聽定遠侯這麼一說,忙跪在地上請罪,一聲都不敢為自己辯解。
他的確是很荒唐,當初顧博齊在的時候他不服顧博齊。還跟許知遠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五老爺垂下頭,有些局促不安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
五太太柳氏瞧着有些不忍跟難堪,瞧這一屋子的妯娌兄弟。唯獨自己的丈夫跪下了,太難看,便喊道:「父親......」
&有你!」定遠侯卻並不等她把話說完。便出聲道:「你與你四嫂都是一個樣子,你四嫂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可你不是,你母親汝寧伯老夫人可是最良善不過的善人,可你瞧瞧你當初的樣子。淪落到跟個小孩子過不去,日日盯着一個世子的位子不放手,動不動就找麻煩,要臉嗎?」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重了,柳氏忍不住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嗚嗚的哭起來。以前的事情她也承認是她做的不夠好,可是她現在都已經改了,而且也再沒亂動過心思。在娘家被母親狠狠的罵了一頓,回來被婆母也說教過了,現在居然還要當着全家人的面被公公罵,這真是羞也能羞死人了。
定遠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了眾人一眼,沖五老爺跟五太太抬了抬手,道:「起來罷。」
&麼些年來我不在家,家風變了也是有的。只是日後,卻斷然不要再想跟以前一樣了!平日裏一直教你們的孝悌,還希望你們記得才好。不然,定遠侯這個爵位,說不定便在哪一日如同建寧侯那個爵位一樣,被除爵了。」定遠侯摸着自己的鬍子,瞧着三老爺跟大老爺眨了眨眼睛。
眾人心裏卻是一凜,都覺得有些寒風瑟瑟的,這一句話可真的是太嚇人了。建寧侯當年建功封爵的日子恍然就在眼前,可是到了如今卻什麼也不是了。因為許知遠那個不肖子孫的關係,甚至還牽連了老建寧侯,現在建寧侯府已經荒廢滅族,許家一門再也不會恢復到當初了。本來許家就人少,許知遠一死,就什麼都沒了。好歹當年的陳家還留了個嫡孫呢。
&們......」定遠侯說着,看了兒子媳婦們一眼,叮囑道:「知道害怕就好。」
知道害怕了,就知道有什麼事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也就有了顧忌,顧博齊就是因為沒有顧忌才會死的那麼快那麼慘的。可見人活着,還是不能太過隨心所欲。
眾人忙低頭應是,表示受教了。態度卻重新又誠懇起來,定遠侯回來了,那家裏就有了正式當家作主的人,而不是連個內宅也整不清楚的顧老太太一人獨斷,五老爺也別想再憑着顧老太太的偏心而起什麼不該起的心思,很好。
盛京的風俗,有了孫子輩之後夫妻便不同房了,定遠侯就在前院休息,他當年帶去邊關的兩個妾室也已經安排妥當。等交代完了,定遠侯又覺得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吩咐,可是轉念一想,今日才是第一日,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來,便也不再糾結這些,吩咐子女都散了,自己便在燈下站了一會兒,看着顧老太太道:「你這老婆子真不曉事,差點拖垮了我們定遠侯府。」
幫他守了這麼多年的家,看着子女們都成家立業了,最後卻得到這麼一句責備的話,還說的這麼重!顧老太太心內大怒,面上也忍不住帶了些出來,嗤笑道:「你說的什麼話?!我拖垮了定遠侯府?要是沒有我,你這幾個兒子的婚事是誰操辦的?你能有這子孫滿堂的其樂融融!你想的倒美!」
定遠侯在椅子上坐下來,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整容道:「這個我知道,因此我才將這個家交給你。可是你看看這家裏現在成了個什麼樣子?你管住誰了?老二死了......我剛才說是老二家的縱的他,但是難道你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真的對他千依百順,把他徹底的慣成了這樣嗎?!」
提到顧博齊的事,顧老太太垂下了頭默不作聲了。她的確是有些心虛的,這本就是她的不好,顧博齊死了的這一年她也想清楚了,確實是她不好。
&娘,那到底是你的兒子啊!」定遠侯說起顧博齊,還是覺得有些遺憾:「你縱然怪母親當年將他抱走養了幾年,也不該賭氣把他給養成了這樣!你一邊嫌棄他被母親養了幾年,一邊為了表明你比母親疼他又把他慣的沒有一點人倫綱常。說到底人家修盈也是被你害了一輩子了。她性子軟和,好拿捏,你便肆無忌憚的折磨她羞辱她,可是你瞧瞧你這樣做,到底得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得到,反而讓定遠侯府成了整個盛京的笑話,以前誰提起定遠侯府不是誇讚有加,可是現在誰提起定遠侯府不會說上幾句風涼話?
這邊定遠侯回來了開始給眾人算總賬,那邊的顧承宇卻在郊區的宅子裏很有些心神不安-----本來他與顧煙是一直住在定遠侯府的,那時候聽說定遠侯很快就要回來,他便想着不如帶着顧煙一直等到定遠侯回來請了安再說。誰知道後來定遠侯又耽擱了三四個月,顧煙在那邊住的不甚開心,他自己又跟顧承遠顧成安都沒什麼話好說,顧承棟也漸漸的跟他生疏了,再加上他又已經進過錦衣衛,自恃與他們是不同的,覺得與他們不是同道之人,便也住不安穩,乾脆帶着顧煙回來了。可是這世上的事情偏偏還真的就這麼巧,他前腳才回宅子不久呢,那邊就來了人報消息說是定遠侯已經入城了,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顧煙也聽說了消息,有些不安的看着顧承宇:「哥哥,全家人都在迎接祖父呢,唯獨咱們不在,你說祖父會不會......?」會不會就此不認她們了?他們雖然說是分了家出來了,但是到底是顧家的人,要是顧家的人不認她們了,那她們的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顧承宇自己其實也很有些惴惴,卻反過來安慰妹妹:「沒事的,又沒有人通知咱們說祖父他進城了。」說到這裏,又道:「我已經差人去侯府打聽消息了,咱們明天再去拜見也是一樣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