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 處理(1 / 1)
歐陽宣有些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站着,抬頭望了一眼天上如今略顯刺眼的太陽。
好似已經許久沒見到自己的弟弟如此義正言辭的跟自己說話了。
而這一回,這傢伙是來問自己關於謝遠的事情的。
謝遠是不是潛回了京城,他自己都還在調查,這個愣小子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竟然還巴巴的跑來問?
思及此,歐陽宣的臉色嚴肅了一些,板着臉問他:「這種事也是你能跑來問的?你可別忘了你很快就要會試了,翻年就是秋試,你都準備好了?」
歐陽燦少有辯才,一直以來都以神童的身份活着,家中上下,包括淑妃娘娘都很是看重他。
見歐陽宣板着臉,也很嚴肅,歐陽燦就忍不住有些着急,梗着脖子道:「哥!我並沒有誆你。你老實回答我,你近日在搜查的人,是不是就是謝遠?」
錦衣衛最近動作頻頻,他不是看不出來局勢緊張,因為立太子的事情,錦衣衛也忙得很。
這一次卻不一樣,從前幾日起,他就看出來不同,那一日他跟謝庭一同被刺殺,歐陽宣竟似乎毫不意外,反而拉着謝庭問了一番家長里短。
現在想來,他自己的哥哥他自己哪裏會不清楚?若是沒有事的話,他哪裏耐煩同別人說那麼多的話?
而且那次雖然自己用了信號彈,但是錦衣衛來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除非......除非錦衣衛是早就跟在謝庭身後的。
若是真的跟着,那為何見了自己被刺也沒有動作?
歐陽燦滿頭霧水,一時竟不知道究竟該作何反應。
歐陽宣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若是閒的沒事做了,就去跟你四堂哥學學劍法,別整日的跟在人家屁股後頭亂晃。你自以為是做了好事,在保護別人。說不定人家看不上你這花拳繡腿。」
那一日謝庭雖然受了傷,但是卻只是輕傷,能在那麼多刺客刺殺的情況下還護着歐陽燦,歐陽宣臉上又出現了玩味的表情。
他的人跟着謝庭這麼幾年了,從來能探到的就是他今日被誰欺負了,昨天被誰下了毒,過幾日又被哪家的公子欺負了......可是現在知道,謝庭他其實是有武功的,既然有武功,那為何還會次次都被欺負的這麼慘?是真的不敢動手麼?
一個世子。就算真的混的這麼差,那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脾氣吧?可是謝庭偏偏就沒有。
這樣的人,若是真的無能就罷了,若不是真的,那未免就有些可怕。
錦衣衛的人來回報,說是見了謝遠出現在靜安寺周圍,他就領了人去搜,可惜什麼也沒搜到。
他倒是沒想到要怎麼問問自己弟弟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他也知道這個二愣子是不會吐露半個字的。
因此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就看着歐陽燦道:「以後少根那個世子爺來往,你們也不是一類人。」
怎麼會不是一類人?歐陽燦覺得自己的哥哥平日說什麼都有道理,偏偏這次實在是太過武斷。
謝庭是什麼人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還是說,哥哥他覺得謝庭是個沒有用的世子。鄙視人家?
同一時刻,謝庭將顧滿送走,看着她的馬車漸漸駛離了視線,才有些倦怠的回了府。
立刻就有個管家模樣的人迎上來。低聲道:「世子。」
管家模樣的老者穿着一身青布衣,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看着謝庭的表情很是恭敬。
謝庭極為漂亮的臉上出現了似玩味又似嘲諷的表情。片刻後,他轉頭去問老者:「興伯,怎麼樣?」
叫興伯的人聞言急忙點了點頭,道:「世子放心吧,咱們的東西都藏的好好的,老大老三他們都死守着呢,錦衣衛那日雖然來的快,但是咱們的人動作更快,並沒被發現。」
沒被發現也足夠嚇出一身冷汗來。
謝庭聞言綻出了一個笑容,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辛苦了。」
差點沒叫歐陽燦這小子壞了事。
當然他也知道歐陽燦純粹是出於一片好心,可是他那個哥哥實在是個麻煩的人物啊。
能出現的那麼及時,又似乎有備而來,謝庭不得不懷疑,那群錦衣衛一開始盯着的就是自己。
想起了普濟寺,歐陽燦不免又想起了刺客這一回事來,皺了皺眉,道:「可惜了,這回原本是想徹底除了巴鷹這個禍害的。誰知歐陽燦竟會挑那個時候在那裏等我。」
謝庭時常去普濟寺,從小就在那兒呆的久,歐陽燦似乎摸着了規律,若是有事情找他,自己就上那兒等着。
興伯看着他臉上的那道傷疤就覺得心疼,忍不住憤憤然:「那女人真的是喪心病狂了!居然真敢派人潛進盛京來刺殺您,她就不怕被錦衣衛察覺到,連累到王爺頭上嗎?!還有歐陽公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那個關頭來,差點兒就害的咱們前功盡棄了......」
這事倒是真的怪不得歐陽燦,他本來就是一無所知的,而且一片真心向着自己。
謝庭是很感激這個即使面臨死亡也不背棄自己的朋友的。
何況,還要感激他在,錦衣衛才會暫時打消懷疑,轉而關心起刺客的事情來。
至於遠在雲南的那個王妃......謝庭笑了笑,有些幸災樂禍-----根本就用不着他做些什麼,趙王會收拾他自己的老婆的。
再想了想,謝庭就搖了搖頭,吩咐興伯:「興伯,將那車東西都儘快的轉移到莊子上去吧。那車東西可要緊的很,若是被發現了,可不是輕易就能脫身的。」
興伯也知道事情的嚴重,忙點了點頭答應了。
謝庭這才放下了心,又喚過自己的小廝慶余來:「慶余,你往醉仙樓去一趟,叫他們仔細在城裏找找二爺的下落。」
謝遠這個傢伙是不要命了吧?聽了幾句他那小心眼又嫉妒成狂的母妃的話。就打算潛進盛京來親自殺了自己?
簡直是笑話!
殺了自己,他要去哪裏再找一個這麼好的擋箭牌和替死鬼?真是愚不可及。
慶余嚇了一跳,他是不知道謝遠來了盛京的,如今聽了,就忍不住冷笑道:「二爺真是好大膽子!他莫非還妄想能在盛京殺了您不成?」
謝遠是個被寵壞的孩子,自小除了爭寵跟獲利就什麼都不會,這樣一個人,你能指望他去分析利害再隱忍麼?
謝景行哼了一聲,臉上浮現出興味的笑容來。
&的小心些,可千萬別被錦衣衛搶了先。」
不然的話。再把顧九扯進去就不好了。
慶余恭謹的應是,又問謝庭:「世子,找到了之後呢?要不要......?」他伸手比了個咔嚓的動作。
謝庭眯了眯眼睛。
他倒是真的想看着謝遠死,這個草包活着簡直就是個錯誤。
可惜現在還真不是時候。
他來盛京的目的是為了刺殺自己,若是他沒能活着回去,趙王妃肯定想得到事情跟自己脫不了關係,到時候激怒了趙王反而得不償失。
何況歐陽燦既是回去了,想必歐陽宣也知道了這件事。
若是謝遠死了,趙藩那邊又失去了謝遠的蹤跡。歐陽宣第一個懷疑的,怕就是自己。
做了這麼多年的戲,可真不想被一個草包給壞了事。
謝庭搖了搖頭,道:「若是找到了。就連夜送出城去。」
謝遠既然敢來,想必是帶着人的,不然憑謝遠的身手,怎麼可能躲得過錦衣衛?
趙王的幾個聯絡點。他是都知道的,到時候把謝遠扔在那裏,自有人會去處理善後。
反正他該做的也已經做了。剩餘的事情,還不如讓趙王去擔心。
&讓陳二在王爺面前吹吹風。」
謝庭吩咐完前面那一句,就又加上了一句。
趙王身邊有個門客叫做陳二,向來得趙王的青眼。
明白了謝庭的意思,慶余忙笑着點了點頭,應了是,領命出去辦事了。
花廳里頓時只剩了謝庭一人,他看着已經拿掉了隔板的窗子,外邊的香樟樹傳來陣陣清香。
這一回的事真是驚險,幸好他沒在歐陽燦面前露陷-----歐陽燦是知道他有武功的,說起來能有個藉口冠冕堂皇的遮過去還多虧了歐陽燦,他早幾年就跟着歐陽燦一同習武了。
不過,總算是弄到了一車火藥、一車弓箭,以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大臣們上書請立太子的事又被皇帝敷衍過了,不知道趙王是什麼心情?
趙王第一次謀反,還未行動就失敗了,為了證明自己,推出了陳氏一族去頂缸。
趙王第二次謀反......謝庭低着頭思索了一會兒,記得日子好像還有些遠。
有了幽王的前車之鑑,趙王是很能忍的,他一直忍到了新皇登基才行動,可是又失敗了,就綁了自己這個倒霉兒子上殿,搬了一堆的人來證明一切都是自己這個兒子主使,他自己毫不知情。
新皇坐在龍椅之上俯瞰着他們,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問趙王:「你怎麼證明?」
他想他不要說是這一輩子,就算下下輩子也沒法兒忘記後面的事。
趙王的刀毫不留情的劈在他的脖子上。
他能察覺到自己脖頸間噴薄而出的血。
還有心裏的悲涼。
這一輩子,再被趙王當成傻子耍,他的謝字就倒過來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