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解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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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三樓被包了下來,所以他才不會擔心隔牆有耳。樓下的賓客說話聲音都很大,他這番話根本就傳不到外面。
安丘要打開門的時候,手緊抓着門,聲音冰冷:「別再一次違抗我的意思,否則我要是下了命令動手,你們這些人可就很難過了」
開了門出去後,安丘疲憊不堪,神情倦怠的往樓下走,就看到白六正站在二樓樓梯口的位置等他。
白六行了一個禮,問道:「大人是否安排妥當了?」
安丘知道他是白玖的侄子,告訴他,也就等於告訴了白家眾人。
安丘無奈道:「我的哥哥們全部都會離開京城的,爹娘來一趟不容易,就先找個地方讓他們住着,若是他們不習慣京城,到時候也好送回鄉下去。」
白六上前小聲道:「大人這樣解決雖然不錯,可是他們終究是您的雙親,若是有那愚昧之人非要做文章…」
安丘沉默片刻,道:「那也要等念波好起來後,說不定那個時候爹、娘不習慣京城環境想回去了呢」
白六愣了下,笑了出來:「大人說的沒錯,京城繁華,消費又高,一般百姓都很難在京中安居下來呢」
安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肩膀:「六子,過猶不及,家丁們都可以回去了,留下兩個照顧我爹娘就是了。」
安丘就要往下走的時候,他又側身抬頭看那三樓上。
三樓幾個哥哥、嫂子看到安丘冷冷的眼神,下意識的往後退,安丘不再看他們下樓而去。
……
白六吩咐了兩個家丁留在三樓看着,只需要留住兩個老的,其它可以讓其離去。
其它家丁全部撤退。
安丘一上了馬車,車簾一放下,他首先是閉上眼睛,似乎在隱忍什麼。這樣的表情、情緒,安念波前世經常有。
他幼年裏缺失的親情造成人格上的缺陷、冷漠,就像她前世里渴望關愛,卻得不到恨之入骨的恨意。
而安念波和他的父女血脈親情,也因為今生大量時間相處,變得融合,她所恨的亦是得不到的不甘,亦是被欺辱的憤恨。
子殺父,終究是有違天道,她前世活在沒有母親,父親忽視的環境裏。但是今生安念波得到了前世沒有的親情,也不再向之前一樣一味的只想報仇。
而今整個局勢都扭轉了過來。
安念波忍不住抬手去摸他的手,似乎要給他一些安慰。
安丘哽咽了一會,再次睜眼,哀傷、沉痛,那些刻在記憶里的苦難從未走遠,他永遠都記得那些讀書歲月里的屈辱,他不知道碰壁多少次,但是他有他的驕傲,他的堅持,他的不甘。
他現在所得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千辛萬苦努力而來的,安丘捂着胸口,裏面有太多的戾氣,自從考上進士後,他終於感覺自己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螻蟻,背靠岳父這棵大樹,他如同藤蔓努力的繞着樹往上爬,他能仰視地面的平凡之人,體會那種讓人迷醉的權勢,高人一等的感覺。
安念波看安丘這麼悲傷的表情,下意識的就挪動靠近他坐,大大的杏眼看着父親,年輕的面容卻帶着滄桑的眼神。
一人一魂安靜的感受着沉重的氛圍。
馬車在安家大門口停下,安丘長長的嘆了口氣,才拉開車簾,馬夫佝僂着身子,安丘眼神一凝,就踩着他背上而下,往數十步的台階而上的門內走去。
安丘先是去了芙蓉院,帶着歉意的和白飄飄、岳母說了自己的解決方法。
白夫人並沒有指責女婿,這是夫妻兩的事情,娘家要是參和的話,反而會引起夫妻矛盾。
安丘即緊張又心急的表明了自個無奈的立場,替父母兄弟道歉。
白飄飄緊緊地抿着嘴巴一會,又走到床邊拉着安念波的小手,哀傷道:「可憐我的女兒這么小…」
白夫人嗔怪的看了女兒一眼,安丘能這樣做,已經是非常挖心了,一邊是昏迷的女兒,一邊是親生母親,這讓他如何抉擇。
今兒白夫人接到女兒的信,裏面言語激烈,要讓父母做主,不許安丘父母上門,白夫人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做了馬車趕來。
白飄飄對其哭訴一番,白夫人勸慰的都是她要體諒安丘,萬萬不可這個時候和安丘鬧矛盾,讓其難做。
等到安丘去客棧的時候,白夫人又勸了女兒不可耍脾氣,夫妻要互相體諒之類的。
白飄飄倒是聽進去了,但是她真的沒辦法寬容大度。
白夫人嘆口氣,又語重心長安丘道:「女婿啊,你要體諒飄飄,她今兒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唉,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啊」
安丘點了下頭愧疚道:「我寧願今兒打在念波身上這一巴掌是打在我身上,飄飄難過,我一樣難過,可誰讓那是我娘呢。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的,岳母請放心。決不讓飄飄難做」
白夫人語氣又輕柔些:「這也不能怪你,這過日子啊,就是要互相諒解,哪能沒有磕磕碰碰的。」
安丘知道岳母脾氣很好,肯定勸過白飄飄了,內心由衷感謝道:「多謝岳母體諒。」
安念波聽到這就往床上去,安丘答應了讓兩老的住在外面。她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這一世,決不讓這兩個壞老人再來禍害。
魂魄進入身體內,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白飄飄摸着眼角,驚喜道:「念波,你醒了,嗚嗚」
白飄飄激動的把她抱在懷裏,安丘、白夫人連忙過來。
安丘問道:「頭還疼麼。」
安念波露齒一笑:「娘,爹,外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感覺好很多啦」
「頭暈不暈、」
「不暈」
白夫人拿着手絹抹了女兒眼角一把,又慈愛的對安念波道:「你可得趕快好起來啊,瞧你讓爹、娘、外婆這麼擔心呢。」
白飄飄轉頭看着門外,叫道:「綠竹,去把乳鴿湯端來。」她又去翻床邊的箱子裏的小件衣服,安丘拿了一件道:「這件怎麼樣」
「太薄了些,屋子裏涼快,穿多些也保暖」
白飄飄自己挑了一件素色的,就抬起安念波的手幫其穿上,安丘順便弄平了安念波衣服上的褶皺。
白夫人看到女婿搶活干,欣慰的笑了笑,就道:「飄飄,安丘,我這就走了,你們也不用送。」
白夫人轉身就走,白飄飄看到娘走了,心裏有些慌亂,她對單獨和安丘一塊還是排斥的。
她連忙道:「我去送送我娘,你在這看着啊。」
白飄飄跑的很快,已經走出芙蓉院的白夫人聽到女兒喊她,回頭看到女兒冒冒失失的跑來,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白飄飄拉住她的手道:「娘,你就不能多呆一會麼,女兒怪想你的」
白夫人笑道:「說啥胡話呢,住的也不算遠,想我了就回家看看,而且」白夫人小聲道:「你也別跟他置氣了,男人都要哄得,說幾句好話,男人有面子,否則這日子不好過還不是女人受罪,你呀,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離心二字可是夫妻大忌!萬萬不可犯了。」
白夫人脫開她的手離去。白飄飄看着母親背影,心裏一陣難過,娘家人都不知道她曾在死門關走過一回,連她自己也迷糊了,安丘究竟對她是什麼心態,什麼感情?
似真似假的夫妻情,因為看不清所以只能遠離。
而今,她早已心灰意冷,不過是為了孩子維持着夫妻生活,纏綿繾綣、恩愛不移那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夢而已。
白飄飄返回去。整個園子還是如同她剛出嫁前的擺設,可是那時候她的心境歡欣雀躍,如今卻物是人非。
一個丫鬟捧着乳鴿湯、碗、勺子進屋放在桌子上。
白飄飄纖細的手指接過丫鬟舀好的半碗飄着油花香濃的湯,勺子舀起,吹了幾口,感覺不太燙了,才拿着到床邊。
安丘道:「給我吧,我來餵」
白飄飄遞了過去,安丘坐下舀起一小勺吹了下,送到安念波面前,安念波看着這湯、再看父親的關心的神色,她心裏一陣異樣的暖和情緒,噴涌翻滾着,那是孩子對父母的親情眷戀,若是安念波沒有前世記憶,那麼她也並不會有什麼情緒,但是一個人曾經極度渴望,刻入骨髓的缺憾,當能夠得到時候,才會刻骨銘心,才會情緒失控。
安念波喝了一口,哽咽了下,想到了前世,她在那屋子裏,三歲多的小人兒抬起小小的臉蛋看着外面的丫鬟們爭吵,綠竹並非只照顧她就行了,綠竹也要干很多活,她會在空閒時候來照顧下她。
她怕那些丫鬟,因為她們會瞪着她,會罵綠竹,所以她都是很乖的呆在屋子裏。
她常一個人躲在一邊,看着安念露、安念春都有不少的小丫鬟陪着玩,她呆呆的看着她們的笑容、她們擁有娘、有爹,她有什麼?
安念波喝着的時候,強行忍住淚水,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安丘前世對她疏忽,她絕對不會因為他現在對她好了,就感動。
可是眼淚還是如細線一般掉了下來。
安丘、白飄飄都以為她是因為委屈、疼痛才哭的,兩人又哄了一番,一碗乳鴿湯見底了,安念波哽咽道:「我想睡覺了。」
她躺下就側身面對裏面,閉上眼睛。
安丘把碗放到桌子上,手上有些油膩,又來到水盆邊洗手擦拭乾淨。
丫鬟收拾了桌子出去了,白飄飄還坐在床邊看着女兒,安丘過來拉起白飄飄的手道:「孩子睡了,咱們也出去吧」
白飄飄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沒有掙開,猶豫片刻,就站起身跟着出去。
只是剛到門口,她忍不住就把手抽了出來,安丘轉頭看她,白飄飄不自在的往前走。
「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