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隱情(1 / 1)
什麼情況?
酒還沒喝,人已經先醉了?
看着端着酒杯一動也不動的橫在那裏的龐達,林石天,蘇晴,吳若藍等三人完全回不過神來。
不過當吳若藍看到龐達臉上一片痴滯茫然表情之時,回想起之前的種種,頓時恍然明白過來,低聲道:「林昊,你是不是把他給……」
林昊又在桌下摸了一把吳若藍那光滑細嫩的美腿,摸得她的全身一陣繃緊,聲音也嘎然而止。
等她安靜了,林昊又對龐達道:「龐總,你這樣舉着酒杯,感覺累嗎?」
龐達聲音有些遲緩的道:「累!」
林昊道:「累就把酒杯放下來吧!」
龐達把酒杯放了下來,動作卻十分機械,仿佛鏡頭在慢放似的。
林昊又繼續道:「龐達,你看起來很困的樣子,先睡一覺吧!」
龐達掙扎着道:「我不困……」
林昊悠悠的道:「是的,你不困,但你累了!」
龐達的眼皮已經無法自控的往下垂,但他還是努力的撐着,顯然還沒有完全被催眠。
林昊的聲音磁性又帶着感染力的道:「龐達,在這個社會爭名逐利,是人都會累的。我理解你,也同情你。你放鬆下來吧!沒關係的!其實不管你謀或不謀,利益就在那裏,只惡不善。不管你爭或不爭,名聲就在那裏,只黑不白。不管你改或不改,人品就在那裏,只低不高。不管你信或不信,報應就在那裏,只早不晚。你已經很累了,睡會兒吧,沒關係的,屬於你的就是你的,不屬於你的強求也沒有用,睡吧,睡吧!睡吧!!」
隨着最後一聲「睡吧」,龐達的眼睛終於徹底合上,讓人實在有些難以想像,他竟然就坐在那裏睡着了。
林昊見他終於被催眠了,微鬆一口氣,這廝的意志雖然薄弱,可要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着痕跡的催眠他,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慶幸的是,他的內功經過冷月寒的引導,已經有所突破,凝聚內力的時候,目光既深邃又明亮,一下就吸引了龐達的注意力,牢牢抓住他的目光,讓他再也無法挪開去,更無法抵抗林昊所設置的催眠陷阱,將他一步步拉入深淵。
林昊熟知的催眠術領域中,催眠術是分為兩個層次,一種是物質層次,作用於腦神經系統功能,腦神經接受心理暗示後,進行儲存分析後通過神經生物的變化影響生理活動功能。內分泌和植物神經系統發生相應的變化,誘導催眠狀態。另一個更深的層次則是作用於個人心理的接受情況,主要是心理功能的作用,比如那種被說得神乎其神的「暗示」
目前林昊的精神力,也就是內力,只能供他使用低層次的催眠術,這種催眠術對被催眠者的狀態和催眠師所處的環境都有一點要求,簡單的說,如果不是他練有內功,使得眼神變得無比抓人,他絕對無法在這樣的狀況下催眠龐達。
鬆了一口氣後,林昊扭頭看看,發現除了一直被自己摸着大腿的吳若藍仍然勉強保持清醒外,林石天與蘇晴竟然都進入了渾渾噩噩昏昏沉沉的狀態,趕緊伸手各推了他們一把。
林石天與蘇晴雙雙清醒過來,看見龐達竟然坐在那裏睡着了,林昊又一臉古怪的看着他們,立即就欲張嘴詢問。
林昊忙擺手止住他們,讓他們稍安勿躁之後,張嘴對龐達,「龐達,現在我問你的問題,你必須認認真真並發自內心來回答,只要有半句虛言,你將變得身敗名裂,妻離子散,一無所有,明白嗎?」
龐達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恐懼之色,喃喃的道:「我明白!」
林昊道:「好,我問你,你這次為什麼會來石坑村?」
龐達道:「我有一個朋友是做記者的,他打電話告訴我,林石天的手已經治好了,可以再畫畫了,最新的一副畫賣出了幾百萬的天價。」
林昊道:「你來只是為了確定這事是否屬實嗎?」
龐達道:「不是的,這個事情我已經認為是事實。」
林昊疑惑的道:「你怎麼確認的呢?」
龐達毫無保留的回答道:「那個林昊的醫術十乎神奇玄乎,在我的手被他弄得脫臼,卻沒有一個醫生可以復位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是一個很可怕的人。林石天已經殘廢的手要是讓他醫治,康復是很有機會的。」
林昊道:「既然不是來確認,那你來幹什麼呢?」
龐達掏心掏肺的道:「林石天既然能重新做畫了,他的身價自然又回來了,他有了身價,自然又有利用價值,要知道他的畫在外面,從來都是有市無價不缺賣的,我想要重新成為他的經紀人,所以我就來了!」
儘管林石天早就猜到龐達是這樣想,可是聽着他親口承認,仍是止不住怒氣上涌,一旁的蘇晴趕緊的伸手捂到他的胸膛,不停的揉着,這才讓他好受一些。
林昊沒有管他,而是繼續問道:「龐達,當初林石天出車禍的時候,你是不是在車上做了什麼手腳?」
此時的龐達已經在深催眠的狀態中,心裏是完毫不設防的,所以林昊問他什麼,他就回答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林昊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林石天與蘇晴的臉色均是同時一變,悲劇雖然發生了,可是他們一直都覺得那是意外,從來都沒往人為這個方面想過。
善良如他們,也不認為人性會醜陋殘忍到那樣的地步。
然而,龐達的回答卻讓他們清醒了,而且瞬間陷入巨大的悲痛與憤怒之中。
「是的!」龐達沒有猶豫,也沒有一點表情的道:「那輛車子在我交給林石天之前,我就找了人,在剎車和油門上做了手腳。」
這話,讓蘇晴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林石天則是怒火衝天,揚手就要一巴掌狠狠甩到龐達的臉上。
林昊雖然也同樣憤怒,但他並沒有喪失理智,知道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的話,催眠術誓必就會被打斷,所以趕緊一把抓住了林石天的手,並沖他緩緩的搖頭。
林石天掙扎着想要推開他,可是林昊的手卻像把鐵鉗似的弄得他動彈不得。
林昊溫和的低聲道:「石天哥,你要收拾他我並不反對,但先等我把話問完好嗎?」
蘇晴也趕緊抹着眼淚上來,伸手抱住陷入暴怒之中的丈夫。
終於,林石天按捺下來了。
林昊追問道:「龐達,林石天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龐達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一絲冷漠的笑意,「他對我好嗎?我從不這樣認為。外面的人,誰都認為他是天才,他的畫價值連城。可當初如果沒有我替他出謀獻策,沒有我替他進行各種炒作包裝,他能有那麼大的名氣嗎?他的畫能賣那麼高價嗎?他能風光得起來嗎?可是最後他功成名就了呢?我得到了什麼?我像條狗一樣,被他一天到晚的呼來喝去。像個乞丐一樣,必須搖尾乞憐,才能得到他的施捨。」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昊忍不住將目光投向林石天,發現他雖然憤怒,可是眼中卻也湧起絲絲愧疚。
少年得志的林石天,被無數光環圍繞,為人張狂跋扈,身邊人的感受,他是很少去顧慮的。
林昊看他一眼後,又問龐達,「如果他的手還一直好好的,你仍然是金牌經紀人,就算私底下有所不堪,在人前你也一樣可以光鮮體面。可是你把他弄成殘廢了,你又能得到什麼呢?」
龐達的面目突然猙獰起來,「不,我不是想把他弄成殘廢,我是想讓他死!」
林昊道:「這是為什麼呢?」
龐達道:「有很多藝術家,都是死後才發光發亮,作品才被人追捧的。遠的不說,就說最近過世的那個女歌星,在死之前,有誰知道她的名字?有誰唱她的歌?」
對於他的觀點,林昊並沒有進行評價,而是繼續問道:「你做這件事,除了心有不甘,還有別的什麼苦衷嗎?」
「有!」龐達道:「我雖然恨林石天,但僅僅只是心裏想一下,從來也沒有想過真的害他。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一個女人。」
林昊忙問道:「什么女人?」
龐達道:「就是我現在的老闆!」
林昊仔細想了想才問:「高朵拍賣行的老闆?」
龐達道:「廣星珠寶的董事長雷美英,高朵拍賣行只是廣星珠寶旗下的一個公司。」
林昊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龐達道:「我替林石天賣畫,雷美英做的是珠寶,同樣屬於奢侈品,相互認識是很平常的事情。」
林昊又問道:「那你們是怎麼勾搭成奸的。」
龐達道:「事實上,我並沒有和她勾搭,我是掉進了她設的局,是被她脅迫的。」
林昊道:「說清楚一點?」
龐達道:「在雷美英家舉行的一個私人派對上,我喝醉了酒,酒後糊塗,把她家的小保姆給上了。」
林昊疑惑的道:「酒後亂性,這種事很常見吧!怎麼威脅得到你呢?」
龐達道:「我當時是霸王硬上弓,這個過程被拍下來了,尤為關鍵的是這個小保姆還未成年。如果這個視頻被公佈,我不但會身敗名裂,還會坐牢。」
林昊狂汗三六九,又問道:「然後呢?」
龐達道:「雷美英拿着這個視頻和我談條件。要麼,她把視頻交給派出所。要麼,她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但壓下來的條件是,我必須將林石天所有的畫都控制在手裏,並將他弄死。為了不坐牢,也為了從這其中分一杯羹,我就在車上做了手腳!」
到了這裏,林昊終於不再問了,只是看向吳若藍。
吳若藍揚了揚手機,沖他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將一切都錄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