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阿堯的身世之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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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衣人負了傷,敏捷度大打折扣,因此,賀蘭堯的這一擊沒能避開。
藍衣人的身影轟然倒地。
而邵年眼見幫手暈了過去,再抬眼看四周,黑衣人們已經包圍了上來,讓他無路可退了。
寡不敵眾,硬拼是必輸無疑,倒不如看看對方想要什麼。
他總覺得,這夥人不是來殺他的,若是要趕盡殺絕,這藍衣人作為幫手應該已經被砍死,而不是被打暈這麼客氣。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邵年眉頭緊擰。
所有敵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他自然沒能認出蘇驚羽賀蘭堯。
蘇驚羽自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朝身後的人群做了個手勢,立即有人上前,擒住他的雙臂,反扣到身後。
邵年也懶得反抗了,想着多留些精力伺機逃走。
另有兩名黑衣人將地上昏迷着的藍衣人架了起來。
賀蘭堯望着那藍衣人,伸手,摘下他的銀面具。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平凡的面部輪廓,絕對是屬於丟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
然而賀蘭堯並不死心,伸手在那人的臉上揉了一會兒,摸到了臉的邊緣,他的唇角輕揚。
果然,這個傢伙謹慎到戴了兩層面具,銀質面具下還有一層人皮面具,不過這人皮面具硬扯扯不下來,需要藥水才能卸掉。
賀蘭堯忽然有些期待這人卸掉面具之後的模樣。
月恆的長相,他可是記得的。
賀蘭堯朝着身後的眾人打了個手勢,意思為:撤。
於是,眾人押着邵年和藍衣人走了。
……
邵年被人用黑布蒙上了眼睛,似乎被帶到一間房屋中,只聽得耳畔響起『砰』的一聲,像是門關上了。
之後,響起了鎖門聲。
周圍很靜謐,邵年抬手將黑布扯下,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房屋中。
房屋的裝潢簡潔,陳設雖少,看起來都是些貴重物品,像是大戶人家住的屋子。
邵年不禁思索,抓他的人究竟是誰?
若是王夫或者長公主,會這麼客氣?
這廂邵年在疑惑着,另一邊,蘇驚羽等人在琢磨着卸下藍衣人的人皮面具——
「這人皮面具有點意思,不是隨手可戴可揭的那種,還得用特殊的藥水才能卸,好麻煩呢。」
在江湖人的黑市中,人皮面具也是奢飾品,分三六九等,按着材質競價,材質好的,比珍稀珠寶便宜不了多少。黑市里有買賣人皮面具的地方,多的是仿真人皮,而上等的人皮面具,要用真正的人皮,假人皮再高明,不如真人皮。
相貌從醜陋到上等的皆有,有些戴或卸都很方便,摸索到面具邊緣便可揭下,而有些製作精良的面具,一旦戴上,不用特製的藥水便卸不下來。
此刻這藍衣人臉上戴着的面具,赫然就是製作精良的上等面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顏值差了點,平凡無奇。但依舊改變不了這面具材質精良的事實。
這也就說明了,他十分不願意讓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公子鈺,試試看能不能把他這面具卸下來?」蘇驚羽說着,試圖去撕扯藍衣人的臉皮,然而,如意料中一樣的,用暴力撕不下來。
「不同的面具出自不同的師傅,所用的藥水也不同。」公子鈺略一思索,道,「我試試看我們常用的那幾種藥水,能否卸下來。」
說着,他便起了身去拿藥水,藥水拿回來了,輪番在藍衣人臉上試了一遍,均是徒勞。
「我們的藥水不行。」公子鈺道,「也許只能他自己才有辦法卸了。」
蘇驚羽不死心,「搜他身,找找看有沒有。」
說着,便將手伸到藍衣人衣袖裏去,然而,下一刻,她的胳膊一緊,是賀蘭堯抓住了她,將她拎起來。
「夫人,搜男子的身,問過我了麼?」賀蘭堯斜睨着她。
蘇驚羽:「……」
「月落烏啼,你們去搜。」賀蘭堯不緊不慢道,「若是實在沒辦法卸下來,就拿把刀來,把他的臉皮割開,看看能否割出兩層。」
眾人:「……」
殿下的耐心似乎快沒了呢。
沒有人以為賀蘭堯這句話是在說笑,他的確有可能這麼做。
月落烏啼將藍衣人渾身搜了一遍,轉頭朝賀蘭堯道:「殿下,沒有。」
賀蘭堯道:「那就別跟他客氣了,拿把刀……」
「等等……」一聲微弱的男子嗓音在空氣中響起,正是來自於藍衣人。
他不知是何時恢復知覺的,這會兒已經睜開了眼,目光鎖定在賀蘭堯的臉龐上,啟唇,吐出一句話——
「你這個年輕人,長得清新脫俗的,為何內心如此陰暗狠毒?」
蘇驚羽:「……」
她已經習慣賀蘭堯被人吐槽為蛇蠍美人了。
而賀蘭堯本人卻不覺得慚愧,雲淡風輕道:「那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你這個小伙子,功夫了得,俊美絕倫,腦子也靈光,若是能走上正途,想必是國之棟樑,名揚天下,可你偏偏走的是歪道,性格傲慢又陰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藍衣人的聲音雖不大,卻讓眾人聽得很清晰,「卿本佳人,奈何為惡?」
眾人:「……」
最煩這種自以為是的好人搬出一堆大道理來抨擊殿下了。
賀蘭堯面上依舊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冷嗤一聲,「楊絕頂,我可不是你兒子,你一臉堂堂理直氣壯地教訓我,臉可真大,你是否忘了自己前不久才做過的缺德事?你的所作所為,赫然也與小人一樣,小人與小人之間,談什麼君子論?」
說到這兒,他唇角勾起一絲幽冷的笑意,「是小人,就該承認,這樣我倒還能讓你少受點苦,我此生最厭偽君子,烏啼,拿刀來,割開他的臉皮!」
「好勒!」烏啼贏了一聲,轉身去拿刀。
「誒別別別,年輕人,我方才是跟你說笑的,只想試圖喚回你的良知,好讓我自己少受些苦,既然你不吃我這一套,那咱們換個方式談談吧。」藍衣人說着,坐起了身,「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真面目麼?端一盆清水來,我把面具卸了給你看看就是,這樣多簡單,你若是拿把刀來割我的臉皮,又費事又血腥,而且還是在你夫人面前,姑娘家家的,會嚇着。」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賀蘭堯唇角的笑意依舊冰涼,「我夫人不需要迴避,她很樂于欣賞,曾幾何時,她還將人開膛破腹,摘出五臟六腑來欣賞。」
藍衣人:「……」
蘇驚羽:「……」
阿堯就喜歡抹黑她。好好的解剖學,被他說得像是變態一樣。
真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愛到深處自然黑。
藍衣人深呼吸一口氣,瞥了一眼蘇驚羽,「女娃就應該有個女娃的樣子,幹這種事,可就不討人喜歡了。」
蘇驚羽原本還不想恐嚇他,聽他這麼一說,面色頓時一繃,「不討人喜歡又如何?反正我都嫁出去了,有人要就成了,被太多人喜歡也是一件苦惱的事,正好借着殘暴的性格,為我夫君多逼退幾個情敵,你有意見麼?老狐狸。」
藍衣人沉默了片刻,隨即道:「怪我多嘴,不該貶損你們夫妻二人,給我端盆清水來吧。」
「喏,給你,別耍花招。」烏啼將一盆清水端來了,放在藍衣人身前。
藍衣人見此,抬手摘下了束髮的髮簪,手指握上了簪頭,輕輕旋轉了兩圈,便將簪頭拆了下來,而後,將簪身里的粉末倒在手心裏。
蘇驚羽見此,微一挑眉。
還挺會藏東西的。
方才月落烏啼搜遍了他的全身都搜不到,而其他人也不曾想過他髮簪里有玄機。
眼見藍衣人俯下頭,要將臉浸在水盆里,說時遲那時快,他忽然一手扣在了水盆的邊緣,將整個水盆掄起,在空中划過一個不小的弧度,使得水盆里的水全潑了出來,潑向眾人。
賀蘭堯眼明手快,抓着蘇驚羽後退一步,才沒讓水濺一身。
而同一時,藍衣人手臂一揮,將手心的藥粉揮灑在空氣中。
空氣中霎時滋生了淡淡的白霧,夾雜着些許粉塵顆粒,似乎是想模糊眾人的視線。
藍衣人趁此機會,迅速轉身想要逃離。
然而,還不等他的步子跨出門檻,便聽得耳畔一聲尖銳的貓叫——
「喵——」
眨眼之間,一道黑色小影躥到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了他的脖子!
緊接着,他便感覺脖頸傳來一陣刺痛……
他心道一聲糟糕。
好不容易把身後那群妖魔鬼怪甩開了,卻沒能防住這隻小貓。
看來,今日真是逃不掉了。
很快的,他便感覺有些暈乎乎,腦子越來越昏沉,漸漸地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他緩緩倒下。
臨近昏迷時,耳畔響起一道清涼的男子聲線,「讓你自己卸,你非要耍花招,看來,還得大刑伺候,烏啼,把刀拿來。」
「住手……你還想不想知道你爹是誰了?!」藍衣人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話,說完之後,便暈了過去。
而他的這句話,也成功影響了賀蘭堯,以及賀蘭堯身後的眾人。
「殿下,這……」烏啼握着刀,猶豫了片刻,道,「我看還是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吧?再耍花招,咱們就真的下刀子。」
賀蘭堯轉頭望向蘇驚羽,「小羽毛,你認為呢?」
蘇驚羽道:「先綁起來,再弄醒他,看他還怎麼耍花樣。」
……
藍衣人再次醒來時,是被用冷水潑醒的。
他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五道人影。
最靠前的一男一女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望着他,而他們身後,站在三個下屬模樣的年輕人。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臉上,或嘲諷,或冷漠。
他試着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的身軀被束縛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此時坐在靠椅上,約莫拇指那麼粗的繩子,將他的身軀與靠椅綁在了一起,就連兩隻胳膊都被綁在了椅子的兩邊把手上。
「廢話少說,告訴我們,怎麼卸下你的面具?」蘇驚羽率先開口。
「為何一定要看我的臉?你們都已經知道我是楊絕頂了。」藍衣人輕嘆了一口氣,「都說薑還是老的辣,可現在的年輕人心眼也不小,我人到中年,玩不過你們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用的這副身軀,是不是月恆的。」蘇驚羽道,「你明明就是楊絕頂,還要矇騙我們你是月恆,說說原因。」
「我只是擔心你們泄露出去,我不想讓人知道,楊絕頂還活着。尤其不能被女帝與王夫知道此事,否則對邵年無益。」楊絕頂說到這兒,頓了頓,道,「我這副身軀,的確是月恆的。」
「人皮面具怎麼卸?」
「我頭上還有另一支髮簪,那裏面裝着卸面具用的藥膏,溶在水裏,就可以卸下來。」
「我就再信你這一次,月落烏啼,去給他好好洗把臉。」蘇驚羽特意將『好好』兩個字咬重了一些。
「好勒。」烏啼將楊絕頂發上的另一支髮簪取出,月落打了盆清水過來,將藥膏溶解之後,二人將粗麻布用水浸濕了,在楊絕頂臉上狠狠地揉。
「……輕點。」
楊絕頂被粗麻布磨着臉皮,只覺得的難受得慌,面色不禁有些扭曲起來。
這些年輕人,還真夠狠的。
月落烏啼可不跟他客氣,使勁地用粗麻布幫他『洗臉』,片刻的時間後去,果真洗出了一層薄薄的面具。
那人皮面具已經從楊絕頂的臉皮邊緣脫落,烏啼捏上了那面具,輕輕一揭,便揭開了。
看清楊絕頂真容的那一刻,蘇驚羽有些訝異。
霽月清風般的眉眼,眉梢斜飛,眉目溫和,雙眼漆黑如墨,五官俊俏且柔和。
這看似溫潤的眉眼,保持靜態時,卻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清冷。
有句話叫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而這張臉,表現出來的卻是——動則溫潤,靜則冷漠。
就像楊絕頂說話時,看似不難相處,很接地氣,然而,他保持靜默的時候,便覺得此人氣質偏冷,不好靠近。
讓蘇驚羽驚奇的不是這相貌有多好看,而是這相貌實在年輕。
前國師月恆弱冠之年登上國師之位,在位二十餘年,圓寂近三年,算算有四十好幾,直逼五十大關,但這張臉看起來,卻更接近而立之年,有一種成熟男子的韻味,完全可以混在青年才俊當中不被察覺。
一個有着小鮮肉外表的臘肉。
「原來前國師長這樣,不愧是半仙,這容貌,是多少女人打玻尿酸都難以實現的凍齡容顏。」蘇驚羽有些感慨。
下一刻,幽涼的男子聲音傳入耳膜,「很好看,嗯?」
蘇驚羽忙回過神,迅速接話,「還行啦,跟我家阿堯比起來,還是沒得比。」
賀蘭堯聞言,這才滿意了,「的確是月恆的長相,但沒有月恆的氣息。」
「當然,畢竟我是楊絕頂,性格跟月恆還是有差別的。」楊絕頂呵呵一笑。
「你這人,還挺會忽悠人。」蘇驚羽白了他一眼,「你當初說自己是月恆,我還真的沒有懷疑,你很成功地把自己偽裝成了天機門弟子。」
「想知道天機門的內幕,太簡單了。」楊絕頂聳了聳肩,「我很幸運的,繼承了月恆的所有記憶,也沒有喪失楊絕頂的記憶,我可是花了不少的時間才將自己重生的事實消化,可我畢竟不是月恆,沒有他算卦的本事,只能支配他的軀體,我從出雲國跋山涉水來到鸞鳳國,想看看與我許久未見的故人們如今是什麼模樣,呵呵,一切都跟我離開的時候一樣,女帝還是那個女帝,王夫也還是那個王夫。」
蘇驚羽:「……」
難怪這廝學神棍學得那麼像,原來是擁有了神棍的記憶。
而她,從異世而來,卻沒有繼承這副軀體原主人的記憶。
不記得更好,省得腦子亂了。
一個腦子擁有兩個人的記憶,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她問楊絕頂,「為何不與邵年相認?」
「不是不想,而是不到時機。」楊絕頂道,「他身邊有女帝的眼線,我若是與他相認,只怕他總會想着要與我見面,被女帝安排的人看見那可就不太妙了,九王府有太多女帝的暗衛,我不能冒這個險,決不能讓女帝知道我活着。即使邵年能幫我隱瞞下來,女帝的眼線會將我當成來歷不明的人,屆時抓我進宮問話,我就難免會見着女帝了,我擔心在她面前暴露。」
「這麼討厭女帝?」
「不是討厭。」楊絕頂道。
蘇驚羽聞言,只以為他還念着舊情,才想幫女帝說幾句好話,又聽楊絕頂道——
「是無感了。起初還有憎恨,時間一長,竟然也不覺得恨,即使某一天聽到她駕崩的消息,我多半也會無動於衷吧,我只是替自己可惜,在她身上消耗了太多光陰,浪費生命,我要為自己浪費的生命討一個公道。」
蘇驚羽:「……」
一段糾葛的情感,怕的不是感情破裂,也不是憎恨討厭,而是——沒有感覺。
破鏡都能重圓,但若是連愛恨的感覺都沒有,那就真的是陌路了。
楊絕頂對女帝,竟然連恨都沒有……
他的憎恨,都被時間沖淡了。
蘇驚羽忽然很想為女帝鳴不平。
但是,她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一個看官,一個沒有發言權的人。
罷了,現在說女帝的好話,楊絕頂能聽進去就有鬼了。
「不談這些不開心的,我們來談談正經的。」蘇驚羽望着楊絕頂,淡淡一笑,「快點告訴我們,阿堯的父親到底是誰?」
談到這個問題,楊絕頂又靜默了。
「怎麼不回答。」蘇驚羽唇角的笑意一僵,「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之前暈倒還拿這個要挾我們,若非如此,阿堯可就真用刀把你的臉皮劃開了,現在問你,你卻回答不上來?那可別怪我們大刑伺候。」
楊絕頂道:「不是回答不上來,只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罷了。」
他此話一出,在一旁保持了良久靜默的賀蘭堯出了聲,語氣淡淡:「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不就是讓你說個人名。」
「殿下,我看他不太老實啊,該不會又想着怎麼忽悠我們。」烏啼道。
「我覺得也像。」月落附和着,「他似乎想拖延時間,此刻指不定在打草稿呢,我看,咱們還是用刑好了。」
「我數到三,你若是再不說,我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賀蘭堯唇角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一、二……」
『三』字還未出口,楊絕頂終於開口,「你的父親,是月恆。」
此話一出,滿室寂靜。
「姓楊的,你說真的?」蘇驚羽最先反應過來,起身到了楊絕頂身前,揪起他的衣領,「你要是敢胡言……」
「你們愛信不信。」楊絕頂神色坦然,「這個事實對我而言,的確是難以啟齒,我是邵年的父親,卻佔着賀蘭堯父親的軀體,還與他的兒子兒媳鬧得不愉快,這難道不尷尬?」
蘇驚羽面色變得有些難看,「天機門明令禁止,不得與外人生兒育女,月恆怎麼會……」
「天機門的規矩是死的,弟子是活的,你還真以為天機門的弟子都是和尚?」楊絕頂輕嗤一聲,「天機門弟子中,動了情愛念頭的並不罕見,然而,特殊的命格註定了他們的感情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正如月恆和賢妃,一個氣絕身亡,一個遁入空門,生下的孩子也歷經磨難,不受人待見,賀蘭堯能活到今天,實屬不易。」
蘇驚羽靜默了。
她轉過頭看賀蘭堯,只見他的手掌扣在椅子的把手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怒了。
蘇驚羽能夠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自從阿堯知道自己不是皇帝親生之後,便對他的親生父親很是憎恨。
她還記得他的原話——
「不管我的親生父親是何人,他都是個混賬。生兒育女,就應該有撫養教育的義務,他與母親生下我,卻棄我和母親不顧,那麼他是不是混賬?」
雖然母親與他無法和睦,但母親至少給了他幾年關愛,至少生育了他。
而父親呢?
什麼也不是。
此刻,阿堯知道了真相,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