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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楊柳山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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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通儒見眾人已安靜下來,清清嗓子接着道:「國有聖人,州郡有主,咱們這小小村落,也當推舉個裏正出來。讀書都 www.dushudu.com往後營生也好、攻防也罷,便也有個主事之人。小老兒這幾日觀察,便只覺得關義士斷事果敢、井井有條,且有一身好武藝。因此上,小老兒便首推關義士做咱們的里正,從此後令行禁止、說一不二。不知各位鄉人可有異議?」眾人皆言甚好,楊三郎、牛沖及團練兵們俱是熱血沸騰,鼓譟起來。

    關大石頗感意外,向王通儒拱手作揖:「老丈言重,大石本是個粗莽人,當不得官職,老丈莫要取笑!倒是老丈在鄉民中年高望眾,可給俺們做個前帥。」如此再三推讓。

    王通儒上來抓住關大石的手,頗有些激動:「關義士眾望所歸,切勿再說這般話,涼了鄉人們的心。小老兒行將就木之人,能多活一日,也是賺下的。」

    關大石見眾人都望着他,若不應下,反而是故作姿態了。於是拱手道:「蒙各位鄉民抬舉,俺關大石便擔此重任!」眾人連聲稱好,關大石又道,「俺尋思這第一件事,便是給咱們這村落起個名兒,好教俺們團練兵出入往來,有個『番號』才好。不知各位鄉民有什麼好名字?不妨說來,大伙兒商議商議。」

    眾人聽他提起這事,便知儘管重要、卻也不是什麼大事,紛紛獻言獻策。有說叫「大石谷」的、有說叫「關谷村」的、還有說叫「清溪峪」的……爭來爭去,卻終究拿不出個定論來。

    楊三郎見眾人雖然爭論,卻是玩笑的成分偏多,關大石偏又聽之任之。想了想道:「俺有個好名稱!俺兄弟三人都是洛陽城外楊柳莊人氏,如今莊子雖被賊兵燒毀,俺兄弟三人卻時時想念。想來想去,這山谷不如便叫做『楊柳山莊』可好?」

    「好!好!好!雅俗一體,簡單好記。三郎兄弟竟有這等才學!」方才那王通儒第一個拍手笑道。

    山谷校場眾人也紛紛叫好,更有起鬨者叫道:「新郎官取的好名稱!」聞着紛紛附和,倒又把楊三郎和陸秋娘着實羞臊了一番。

    說說笑笑間,天色便不早了,眾人自行回了茅舍,趁天光尚在,造起飯來。一時間各家各戶炊煙裊裊,一幅生機盎然的「山居春暝圖」躍然在山林間。這新落成的「楊柳山莊」,便是在這飄搖的亂世里,辟出一方淨土,護佑着逃出生天的難民。

    上元節,往昔便是盛朝最熱鬧的節令之一。這日晨起,關大石先在山谷校場中聚攏了眾團練兵,把祖傳刀法、槍法、矛法、戟法認真吹噓了一番,又命楊三郎、牛沖將之前造好的石矛拿出來,一人一杆分了下去,讓大伙兒從馬步樁練習起來,直練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

    將散時關大石叫住楊三郎道:「今日是三郎兄弟的好日子,晚上准你不用來校場這邊了。」其他人聽到,便在牛沖帶頭下,又是一番擠兌。

    陸秋娘這邊,在幾個嫂子、嬸嬸的張羅下,木炭描秀眉,碾黍作額黃,粗布為下裳,又梳了個烏蠻髻,用一根荊釵別着。有個嫂子找來一方石榴紅的粗紗,蓋在秋娘頭上,妝容便算是完成了。這時一個嬸嬸

    卻在一邊,就身上扯下一塊絳紅的布,以竹木紮成一柄團扇,遞給了上去。陸秋娘連連稱謝。

    楊三郎受了一眾團練兵們的擠兌,正提着石矛要往茅舍里鑽。卻不妨被兩個嫂子攔了下來,說是依照婚俗,典禮之前不許新郎官和新娘子見面。於是被牛沖帶着的團練兵們追上來,架到另一間茅舍中「換裝」去了。

    近午時分,關大石與王通儒在一間茅舍正堂左右坐定。一班團練兵架着楊三郎先進到正堂來,只見楊三郎眉毛、鼻下、腮上……均以木炭畫得濃黑,一副威風凜凜的胡人模樣,堂里堂外的鄉民看了,都是忍俊不禁。這時,陸秋娘正以團扇遮面,在一群婦人才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牛沖便同一班團練兵當頭喊道:「新娘子來啦——!」鄉民紛紛看去,皆是讚不絕口。

    兩人在正堂站着,正疑惑接下來是什麼儀程時,幾名嬸嬸便將些粟米、黍子撒在二人腳下,牛沖已經在一側喊了起來:「一拜天地——大吉大利——!」二人便沖向堂外,恭恭敬敬拜了下去。

    牛沖接着喊道:「二拜高堂——福壽綿長——」二人又轉過身來,向着關大石和王通儒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千秋萬代——」牛沖又喊道。二人相向而立,卻都愣了一下,才要拜下,陸秋娘便覺得額頭「嘭」地一下,略有些疼。才知道楊三郎被一個團練兵故意推了把、一頭撞了上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圍觀眾人更是哈哈大笑。

    牛沖笑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職責,收住笑道:「送入洞房——子孫滿堂——」這時眾人才簇擁着一對璧人,向着楊三郎的茅舍走去。

    待二人被一眾鄉民推進茅舍時,楊三郎卻是一個轉身,連忙把門栓死。牛沖等人便笑着在外面拍門,罵些「見色忘友」「過河拆橋」之類的話語,二人便是充耳不聞。回過頭來,卻看見木桌上放着木盤,裏面一把小小的剪刀、一根細細的紅繩、一根削得光滑的木棍。楊三郎便拿起剪刀,剪下一綹頭髮來,放在盤裏。陸秋娘也接下剪刀、剪了綹頭髮,卻和楊三郎的合在一起,用紅繩捆了、放在自己懷中。

    這時二人方在一張條凳上側身坐下來,楊三郎就木盤中拿起木棍,將陸秋娘的紅紗挑起,一柄團扇卻是將臉遮得嚴嚴實實。楊三郎笑道:「還不捨得放下麼?」陸秋娘才慢慢拿下團扇,露出光彩動人的面容,四目相對,柔情無限。楊三郎怔怔地看着,喃喃道:「秋娘……好美……」

    如此許久,陸秋娘被看得有些掛不住了,才咳了一聲:「三郎哥,快去!把臉洗乾淨了,很好看麼?咱們……該出去酬謝賓客了。」楊三郎方才起身將臉上的炭痕洗淨。又牽住秋娘的手,柔弱無骨的觸感,便化作一股電流傳遍全身,麻痒痒地渾身舒泰。

    二人攜手而出,圍在門口偷聽的眾人一鬨而散,怪聲怪氣地模仿着方才兩人的對話。楊三郎把陸秋娘護在身後,與他們笑鬧了一會,才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小包袱,打開了,全是些山核桃、松子、榛子之類,讓陸秋娘散給眾人。

    這時莊裏的婦女們已經端了木盤過來,一碗一碗的

    肉粥,比平日要稠了許多。也分給眾人吃了,一場簡單的喜宴也就告一段落了。

    楊三郎攜了陸秋娘來到關大石茅舍,王通儒尚未離開,兩人仍在堂屋說着話。楊三郎進門拜道:「大石哥!都言長兄如父,俺今天方才明白!今日攜了新婦來請個安,願大哥身體康健、壯志得酬!」王通儒聽了,在一旁連連點頭。

    關大石站起來,笑道:「三郎兄弟這般,可是見外了!當哥哥的本該如此。只是這番話,怕是弟妹新教給你的吧?」楊三郎頓時一臉尷尬。

    秋娘便盈盈一笑:「大石哥明察秋毫!妹子便也在此謝過。」關大石便與二人交代了些「今後好生過日子」「同甘共苦」之類的話,一會方散。

    晚間楊三郎卻是又去了山谷校場,陸秋娘早已習慣,倒也沒說什麼。只不過今晚的校場卻少了許多嚴肅氣氛,眾團練兵歪七扭八地站着樁,嘻嘻哈哈調侃着楊三郎。關大石非但不禁止,還參與其中。讓楊三郎再度感受了一番新郎官的特殊待遇。

    茅舍裏間,一支紅燭立在炕腳,火苗跳動,燭影搖紅。陸秋娘正不安地坐在炕上,心裏忐忑,渾身綿軟,第一次感覺到這間茅舍竟如此陌生……而且新奇!想起上午時嬸嬸們交代的行房之法,頓覺羞臊難當,一顆心「撲鼕撲鼕」得不受控制,簡直要跳將出來。腦子裏全是些「夫妻便是要不穿衣裳躺一起」「原來成親這般難為情」「早知這樣、說什麼也不答應他」「第一晚或許有些痛、慢慢就好了」「事已至此、卻如何是好」……之類混亂的想法,一時頭大。

    待得門「吱——喲」一響,楊三郎卻已提着石矛進來了。「回來了?」陸秋娘強做鎮定、主動問道,卻聽見自己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楊三郎應了一聲,放下石矛、脫下外袍搭在桌上,看到端坐在裏間的陸秋娘,心裏又激動起來。略一遲疑,便壯了膽子走進去。只見炕的一邊,放着兩個小小的葫蘆瓢,瓢中淺淺地盛着些清水,便知道是用作合卺的酒漿。他定了定神,將兩個葫蘆瓢端起,挨着秋娘坐下,把一個葫蘆瓢遞了上去。

    陸秋娘顫顫地接過,看見楊三郎雙目灼灼地望着自己,雙頰紅暈再起。便順着楊三郎交臂而飲,這合卺之禮,便算是圓滿完成了。

    二人坐在炕沿上,半晌無話。陸秋娘忽然一驚,卻是雙手被楊三郎搶了過去,攥在手裏摩挲,不禁啐道:「你這個輕薄小兒……」楊三郎也不說話,只是攥得又緊了些。陸秋娘羞道:「我起個誓……你……你也須跟着說……」楊三郎停下動作,不知這新婦又要整出什麼古靈精怪的東西來。

    陸秋娘便道:「我陸秋娘(楊三郎),今日與君(汝)結為夫婦,當不離不棄,患難與共!生同枕,死同穴。不違此言,天地共鑒!」楊三郎便跟着她,將這番誓言鄭重說了,雖不全懂,但也感覺到了這份至情,於是暗暗自囑,決不相負。

    陸秋娘說完,緩緩躺下,一滴淚從眼角滾下,掉落在黑暗裏……楊三郎就勢揮滅紅燭,壓了上去……一夜陰陽相合、魚水相諧,自毋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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