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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趙大人的帽子顏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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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睡覺之前,沐瑤心裏頭有少許感激。幽閣當時接骨的時候很疼,此刻竟然不疼了。雖然有些感激,但面上還是不給好臉色,誰讓他騙她呢!

    輕嘆一聲,沐瑤翻來覆去睡不着。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才算睡過去,一覺醒來,身上蓋着某人的薄衣,卻不見那人蹤跡。心下一驚,沐瑤想着,別是這廝開溜了,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吧!

    慌忙起身,沐瑤輕輕跺了跺腳,發覺不疼了——真當一點都不疼了!心下歡喜,那狗奴才還真是不錯,有點本事!

    低眉望着手中的衣裳,那是沈言的外衣,這衣背上還有血。想來這廝也沒有那麼薄情,也不算是冰疙瘩吧!好歹也是有心的,只不過他的心思都藏在冷冰冰的面孔之下。

    深吸一口氣,沐瑤起身環顧四周,他會去哪呢?

    四下都是林木,一眼望去望不到邊。偶有溪水潺潺,聽得少許水花聲。沐瑤捧着衣衫往溪邊走,遠遠的便看到一個身影站在小溪邊。

    「你在這裏幹什麼?」沐瑤問。

    沈言也不看她,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色,拿起她手中的衣衫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徑直往前走。

    「問你話呢!」沐瑤撇撇嘴,「你這人是天生不會說話嗎?問十句你答一句,真是無趣。」

    沈言仍是不說話,沿着來時的路,繼續往前走。沐瑤不認得路,他卻是認得的。出生在北疆這樣環境惡劣的地方,滿目都是黃沙之地,是故這認路的本事算是天賦異稟。

    沐瑤跟在沈言身後,瞧着他背後那觸目驚心的一支箭,心裏頭微微發涼。其實她可以幫忙的,但是他不需要。

    身上沒有藥,讓一個毫無治傷經驗的人去幫忙拔箭。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這箭剛好處於血管附近,一旦損傷血管,會死得更快。既然如此,還不如不動,回去再說。

    反正血已經止住了,拔箭與不拔箭的區別,只存在於方便與不方便之間。

    「你沒事嗎?」沐瑤終於問出口。

    沈言還是不回答。

    有沒有事情,自己不會長眼睛看嗎?他能吃能走,哪裏像有事?不過是虛弱一些,臉色差一些,反應慢一些罷了!

    「喂!」沐瑤疾步上前追上沈言,「我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給點反應。」

    他剜了她一眼。

    「你這人……」沐瑤真覺得自己會被他給逼死。

    「不是給你反應了?」他繼續往前走。

    心道,這郡主真當蠢笨不堪。不是已經給過反應了嗎?他剜了她一眼!

    沐瑤啞然。這人真當是冰疙瘩!不知道這東廠的九千歲,從哪兒找來這麼個奇奇怪怪的玩意?能受得了這脾氣也是絕了!

    殊不知這一夜裏,可把穆百里和趙無憂操碎了心。

    大半夜的這裏找不到人,然後讓人徹夜搜查。找到了黑衣人的屍體,卻沒找到兩人,難免是有些擔心的。不過發現了屍體是好事,至少說明他們逃脫了,更說明該死的都死了。

    眼見着東方出現了魚肚白,趙無憂眸色微沉,「真的沒事嗎?」

    比肩而立,穆百里輕嘆一聲將她擁入懷中,「沈言武功是我教的,我心裏有底。只不過現在還沒回來,估計是受了傷,否則他不會這樣沒分寸。」

    「荒瀾的事情,你怎麼想到讓沈言去插手?」這是趙無憂所不明白的。

    「他早年在荒瀾流落過一段時間,是故對於荒瀾,他還是比較熟悉的。」穆百里斂眸,「荒瀾的事情你就不必擔心了,畢竟如今朝上有你得主持,你攙和進去反倒不好辦。」

    提起趙嵩,趙無憂的臉色微恙,「如果我爹跟你交手,你不必看我的顏面,該下手就下手。」

    穆百里微微一怔,「你……」

    趙無憂苦笑。「養育之恩已經用我娘的一條命償還殆盡,我不欠他的。」她冷眼看着穆百里,「你更不欠他,更甚者,如果不是他,也許我不用吃那麼多苦。」

    他將唇輕輕的貼在她的眉心,「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翻臉無情?」

    「從我娘死的那一天開始,我已經不再是趙嵩的女兒。我姓趙,但我的心是我娘給的,娘的遺言和遺願,我將誓死達成。」她冷了眉目,「穆百里。不必顧及我。」

    他點點頭,只覺得她說這話的時候,滿心的悲涼。可是那張病怏怏的臉上,仍舊是淡然自若的神色。蒼白的容顏,微揚的唇角,是她對世人的欺騙,她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騙子。

    穆百里沒有吭聲,只是抱緊了懷中的人兒,瞧着天際那一點點破開的光亮。

    是以這人世間多少涼薄,都是被逼無奈。寒了心,就再也暖不得了。便是那可憐的親情,也終究隨着楊瑾之的死,而隨之埋葬在黃土之下,不見天日。

    「爺!」陸國安上前,「找到了痕跡,想來還活着。」

    穆百里瞧着趙無憂,「你趕緊回去吧!」

    她昨夜在馬車裏眯了一會,但終究是有心事的人,是故也睡不踏實。既然沒什麼事,那趙無憂先行回去,到時候他讓人把沐瑤送回去便罷。

    趙無憂眸色微沉的盯着他,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太簡單,可她也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何處。約莫還是女人的第六感,卻不知這第六感來源於何處。

    「那我先回去。」她嘀咕着。

    話雖如此,卻始終沒有邁開步子,總覺得有些捨不得走。

    他豈會不懂她的心思,當即將她打橫抱起,直接送進了馬車,「回去好好睡一覺,等你一覺睡醒,鳳陽郡主會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尚書府中,你莫擔心,有我在。」

    她報之一笑,「便是有你在,我才更擔心。穆百里,你可知你是我此生所有的計劃里,唯一的變數?」

    他笑靨溫和,「榮幸之至。」

    趙無憂不喜歡拖泥帶水,是故他讓她走,她還真的沒有回頭,多說一句都沒有。兩個太過清醒的人,不管處於什麼境地,理智得讓人捉急。

    霍霍早前就被東廠的人關押起來,一則免得她見着趙無憂與東廠的人太過親密的接觸,二則免得這丫頭話太多露了馬腳。這尚書府裏頭還有一個鳳陽郡主,暫時得穩住人心,免得到時候亂作一團。

    尤其是,萬一驚動齊攸王府,其禍非小。

    這一次的探子也不知是誰家黨羽,有待徹查。

    沈言面色蒼白的帶着沐瑤,被東廠的番子找到,接出林子時。一眼便看到了等在外頭的穆百里。穆百里的臉上無悲無喜,淡漠得就像是看個陌生人一樣。

    見狀,沈言看了陸國安一眼,陸國安當即上前朝着沐瑤行禮,「卑職參見郡主,時辰不早了,還望郡主馬上回尚書府。」

    「怎麼,這會怕尚書府了?」沐瑤冷颼颼的剜了沈言一眼。

    陸國安自然不知道沐瑤與沈言的恩怨,只覺得郡主這話酸溜溜的。轉念一想,他們什麼時候不怕尚書府了?咱家千歲爺不是一直都保持着懼內的優良傳統嗎?

    心頭這樣想,可臉上還得賠着笑,誰讓咱是當奴才的呢?得擺出奴相來,「郡主所言極是。趙大人如今乃是太子少師,皇上欽賜免朝之恩,誰敢輕易得罪。」

    「心口不一。」沐瑤輕蔑。

    陸國安發現了一件怪事,這郡主跟他說着話呢,可實現總時不時落在沈言身上,這是何緣故呢?

    沈言受了傷,但也不急着處理,只是跪在了穆百里跟前行禮請罪,「是卑職辦事不利,險些讓探子脫逃,釀成大禍,還望千歲爺恕罪。」

    穆百里冷眼斜睨,「你把事情辦砸了,還累及郡主的聲名,你說——該當何罪?」

    這倒是不曾想,沐瑤心下一怔,壞了壞了,昨兒徹夜不歸,趙無憂肯定會知曉。那自己此刻回去,若是沒有合適的解釋,那、那豈非跳進黃河洗不清?

    若實話實說,昨夜跟沈言在一起,縱然她說的是事實,然則孤男寡女共處一夜,換做是誰也不會相信,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呢!

    這可如何是好?

    沐瑤白了一張臉。想不出個由頭。

    霍霍不在,是去哪兒呢?

    「我家丫鬟呢?」沐瑤忙問。

    「還活着!」穆百里涼颼颼的應了一聲,「只不過能不能繼續活着,得看郡主自己的意思。」

    沐瑤冷了臉,「這件事我會保守秘密,絕不在尚書大人面前提起。」

    穆百里不吭聲,沈言依舊跪在那裏。

    「你們的謀劃,我是半點都沒聽到,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成為你們的威脅。」沐瑤繼續補充,「霍霍什麼都不清楚,你們放了她就是。回到尚書府,我也會讓她閉嘴的。」

    「拿什麼信你?」穆百里揉着眉心。

    「那你想怎樣?」沐瑤咬唇。眸色微涼,卻也拿他們沒法子。

    穆百里緩步走到沐瑤跟前,眯起狹長的鳳眸,清潤淺笑,「不想怎麼想,只是覺得郡主出來一趟不容易,要不去東廠喝杯茶吧!」

    「去了東廠,那我這名節就更別想要了。」沐瑤深吸一口氣,「說吧,你們想怎樣?」

    「煩勞郡主留下點東西。」陸國安上前,皮笑肉不笑。手底下的人便端着托盤過來,筆墨紙硯都準備妥當,似乎就等着沐瑤籤字畫押。

    沐瑤微怔。「你們這是幹什麼?」

    「請郡主簽字。」陸國安笑道,「總歸是相識一場,郡主簽了字,這京城裏頭不會再有人提及郡主與沈千戶徹夜未歸之事。」

    「你在威脅我?」沐瑤切齒。

    陸國安笑意濃烈,「不敢不敢,純粹是為了大家着想。咱們千戶大人這一箭,總不能白挨對不對?」

    「那一箭又不是我扎的。」沐瑤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別太過分。」

    陸國安道,「那也無妨,咱們這會就送郡主回去。」

    「我的丫鬟呢?」沐瑤可不信這一套。

    陸國安一愣,「丫鬟?什麼丫鬟?咱們東廠有的是丫鬟,郡主若是需要,可親自去挑幾個稱心的。有些東西,還是新的好。」

    「你們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沐瑤深吸一口氣,大筆一揮便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什麼東西都不如人命來得重要,何況還是霍霍的性命。

    「多謝郡主誇讚。」陸國安將紙張收起,笑吟吟的開口,「咱們馬上送郡主回城,保管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悄悄的回到尚書府里,神不知鬼不覺。」

    「跟你們在一起久了,才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她狠狠的瞪了沈言一眼,哼哼兩聲,拂袖而去。


    瞧着沐瑤離去的背影,陸國安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將紙張呈遞穆百里跟前。「爺,郡主本來就跟趙大人合作對付齊攸王府,咱這麼做豈非多此一舉?」

    「算是雙重保障。」穆百里眸色微沉的望着手中的紙張,「也免得這丫頭懷疑趙無憂,到時候在蕭容跟前說漏了嘴,對尚書府不利。」

    所有的故弄玄虛,只不過是想讓趙無憂更安全一些。

    她信得過沐瑤,他信不過。

    有一張不算廢紙的廢紙在手,至少能讓沐瑤警個醒,不至於肆意妄為,給趙無憂添麻煩。沐瑤在蜀城長大的放野慣了,想要一下子變成家養的,的確很困難。

    穆百里輕嘆一聲。終於將視線落在跪地的沈言身上,「還好不是毒箭,否則要給你收屍了。這一次,就不必衣冠冢了。」

    語罷,他拂袖轉身。

    沈言抬頭,眸色微恙的盯着穆百里的背影。

    陸國安上前將沈言攙起,「見着林子裏的血,沒見着你出來,我便猜到你可能受傷,所以讓人帶了大夫候着。你趕緊把傷口處理了,爺那頭——我去說。」

    「多謝。」沈言抿唇,「這一次的確是我大意了。」

    「你該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大意的。一步錯滿盤皆落索。到時候沒有半點挽救的機會。」陸國安拍了拍沈言的肩頭,「好好歇着吧!」

    沈言沒有吭聲,陸國安輕嘆。

    這件事暫時就算落了幕,再追究下去也沒有太大的必要,畢竟沒敢驚動任何人,小心翼翼得就跟做賊一樣。陸國安想着,自家爺什麼時候這般小心的擔心過旁人?也唯有這趙大人,實實是上了千歲爺的心。

    約莫再過一些時候,這情深意重的薄情人,估計連命都願意舍給趙大人。

    東廠的書房內,穆百里蔚然佇立,眺望着遠處的天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國安緩步上前,「爺?」

    深吸一口氣,穆百里幽幽然的轉身看他。

    「爺,沈言受了傷,好在傷勢不重,沒有刺中要害。只不過——」陸國安頓了頓,「跑了一個。」

    眉睫微垂,穆百里沒有吭聲。

    陸國安面色微緊,「卑職已經吩咐下去,着東廠所有的番子格外注意京城裏,各方勢力的動靜。沈言說,逃走的那個應該並不知情具體內容,該死的那個已經死了。卑職重新返回沈言所說的那個地方,死屍都還在。證明沒人折返,確實死得透透的。」

    「死得透透的。」穆百里冷笑兩聲,「可終究還有人活着,就不算透。」

    陸國安斂眸,「好在發現得及時,不過聽沈言說,這人武功高強,想來不是一般的探子。咱們京城裏頭能有這般訓練有素的探子,恐怕就只有那兩位了。」

    穆百里眯起危險的眸子,「昔年本座便懷疑大鄴之內有人通敵。」

    「荒瀾的細作?」陸國安蹙眉,仔細想了想的確有這種可能,「當年大鄴與荒瀾,大殷等合作出兵北疆,最後鬧得不歡而散,而這荒瀾竟然也沒有趁機發難,好像是早有準備。按理說,滅了提蘭之後就該揮師南下,直接通過金陵殺入大鄴,豈非一舉兩得?」

    「這也是本座想不通的地方。」穆百里揉着眉心,「等沈言傷勢好轉,讓他來一趟。」

    「是!」陸國安行了禮,畢恭畢敬的退出了房間。

    陸國安心想,爺是不是想問沈言為何會跟郡主在一起?那郡主瞧着沈言的眼神,總覺得有些問題。這孤男寡女的,他信得過沈言可信不過沐瑤。

    保不齊那郡主……

    陸國安竊笑,轉身朝着沈言的房間走去。

    沈言心裏忐忑,沐瑤的心裏也是備受煎熬。這偷偷摸摸的回到尚書府,也不知該怎麼跟趙無憂解釋。退一步講,若是趙無憂知道自己跟東廠的畫押,估摸着要生氣吧!

    這把柄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好像是個套,自己一時腦熱就鑽了進去。

    霍霍壓低了聲音,「郡主?你沒事吧?」

    沐瑤坐在房間裏,忙不迭倒上一杯水,如牛飲水大口大口的喝着。一顆心噗噗亂跳,她絞盡腦汁的去想,該怎麼跟趙無憂解釋?可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好,畢竟趙無憂這人太聰明,很多事兒壓根瞞不住。

    聽得素兮來報。說是沐瑤回來了,趙無憂眉目微揚,「悄悄回來的?」

    「是!」素兮道,「不過千歲爺讓人送了一封信過來,說是公子看了便會知道。」

    趙無憂蹙眉,「又玩什麼神秘?」打開書信一看,險些笑出聲來,「這廝真小氣。」

    嘴上這樣說,可心裏頭卻是暖暖的。有個一心為她着想的男人,做着極為幼稚的事情,如此小兒科的玩意,也就是放在了沐瑤身上,換做別人怕是不頂用。

    「千歲爺說了什麼?」素兮不解。

    「他讓沐瑤承認跟沈言共度一夜,這等於是讓我戴了綠帽子。」趙無憂既好笑又無奈,「你說他這是幫我呢,還是趁機調侃我?」

    素兮噗嗤笑出聲來,「郡主真的簽字了?」

    「可不!」趙無憂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她,「你自己看吧!這廝八成是拿小丫鬟的性命威脅沐瑤,否則就沐瑤那性子,能輕易屈就才怪!」

    素兮抿唇,「這也是千歲爺的一番心意,公子與郡主合作,實在是沒有任何的把柄在手,說來說去也就是大家的空口白牙,千歲爺怕公子吃虧呢!」

    趙無憂笑了笑,素白的臉上泛起少許紅暈,「罷了,不說這些!你把東西收好,讓溫故去一趟吧,也解了她的尷尬,免得沐瑤不好下台反而鬧出亂子來。」

    「明白!」素兮點頭。

    讓溫故去,自然是最好的。

    溫故去的時候,沐瑤和霍霍已經梳洗完畢,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但還是把沐瑤給嚇着了,定定的看着溫故良久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霍霍試探性的開了口,「溫大夫怎麼過來了?」

    掃了一眼奇奇怪怪的兩人,溫故蹙眉道,「公子吩咐,這段時間不要輕易出門。似乎是外頭亂了些。」

    「外、外頭,亂、亂了?」霍霍結巴,可不是亂了嗎?好端端的去喝茶都有殺人的事兒。

    溫故輕嘆,「現如今大鄴和荒瀾即將開戰,可不是得亂嗎?天下不太平,京城也難免有波動。」

    「那溫大夫還有事嗎?」霍霍低低的問。

    沐瑤握緊了手中杯盞,「那個昨夜——聽風樓那頭……」

    見着沐瑤抿唇的姿態,溫故輕嘆一聲,「放心吧,昨兒雖然忙了一宿,但公子現已無恙。」

    「什麼?」沐瑤一愣,當即狐疑的回頭望着霍霍。

    霍霍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溫故說的話。她們一個字都聽不懂呢?什麼叫昨兒忙了一宿?

    沐瑤駭然起身,死死盯着溫故,「你是說昨夜相公犯病了?」

    一聲長嘆,溫故點點頭,「公子這病反覆得厲害,我也只能盡力而為。偶爾的來勢洶洶,只能靜觀其變。這先天不足之症,要想完全治癒怕是不可能了。」

    沐瑤面露焦灼,「現在如何?」

    「下半夜的時候高熱依舊反覆,到了今兒早上才算退了。這會吃了藥,正歇着呢!」溫故斂眸,「公子昨兒身子不適,是故也沒來得及告知夫人與屬下眾人,莫要輕易走出尚書府。是故今兒天亮,公子便讓我過來提醒夫人。」

    沐瑤點點頭,「我記下了,等相公醒來請溫大夫讓人通知我。」

    溫故長嘆一聲,行了禮退出房間。

    確信溫故離開,霍霍才如釋重負,「還好昨夜姑爺犯了病,否則咱們這次可就穿幫了!」

    「什麼叫還好?」沐瑤板着臉,「這犯病難道是好事嗎?你這丫頭再胡說,別怪我拳頭無眼。」

    霍霍笑道,「是是是,在郡主這裏,姑爺什麼都好。」

    「的確什麼都好,他哪裏不好?」沐瑤翻個白眼,「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相公的身子不好,這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你拿別人的短處開玩笑就是該打。」

    霍霍撇撇嘴,不敢吭聲。

    聽風樓里,素兮看了溫故一眼,然後扭頭看着端坐在書案前處理公務的趙無憂,「所幸還能找這麼個藉口,否則還真不好給郡主找台階。總不能說公子昨夜也不在尚書府,去留宿哪家姑娘的閨房了吧?」

    趙無憂挑眉看她,「新婚才多久,我若是如此,她豈非要拆了我的尚書府。何況我這戴孝之人,能肆意妄為,又為何要放着家中的嬌妻不上呢?」

    素兮嗤笑。

    溫故也跟着笑了笑,「總算給了郡主一個台階下,想來她也不會再為此懊惱傷神,想着該如何跟你解釋她的徹夜未歸。」

    「我給她一個台階下,何嘗不是給自己台階下。」趙無憂輕嘆,「這合作互利的關係,弄不好是要唇亡齒寒的。她如今心虛,能更加信任我、更加依附我,是件好事。」

    「好在沒有驚動齊攸王那頭。」素兮覺得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個探子,到底是什麼人?」溫故凝眉,「這京城裏頭若說真有這本事的探子,除了丞相府就該是齊攸王府了吧?那夏家早已不成氣候,根本不可能有這般能力。」

    趙無憂抬頭望着兩人,「說實話,我懷疑齊攸王。」

    溫故仿佛想起了什麼,「昔年齊攸王隨軍出征北疆,與荒瀾和大殷都有所接觸。這一想,的確比丞相更有嫌疑。」

    「如果是這樣,那這一次荒瀾幾欲犯境,是否也跟齊攸王有關呢?他若是跟荒瀾一直保持了聯繫,是否也知道荒瀾這一次的目的?」素兮不解。

    「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趙無憂突然問,「對了溫故,你覺得齊攸王這人是否有些熟悉?」

    溫故一怔,「此話何意?」

    趙無憂沒有抬頭去看他。依舊漫不經心的提筆書寫,「沒什麼意思,不過是徵詢你的意見罷了!他看我的眼神,我總覺得他是在看別人。」

    素兮懵懵的盯着溫故,這話好奇怪:看公子的時候,又像是在看別人?

    看什麼?

    等等,公子方才在說什麼?徵詢溫故的意見?咱家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顧及溫故了?

    便是連溫故也跟着愣了半晌,委實沒有回過神來。喉間滾動,溫故有些受寵若驚,良久才低低的問道,「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覺得齊攸王有什麼異常?昔年我也只是見上那麼兩眼,着實沒有跟齊攸王深交過,是以真當不太知曉這齊攸王的情況。」

    「你不必解釋。」趙無憂神態自若,長長吐出一口氣,「我也只是心裏頭覺得詫異罷了!沒別的意思,只是與你提個醒,來日若是遇見,務必要仔細留意。」

    素兮心裏頭打鼓,公子怎麼沒讓她留意呢?反而指定溫故?

    這裏頭,怕是有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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