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節:聲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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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離開小鎮,正式修煉,隱藏在傅梨體內的着傅家傳承便已甦醒了。
這一月以來,她一直有意壓制修為,為的便是打算將鍊氣境臻至極境,為踏入築基,為往後的道途,打下最為堅實的根基。
而其實,早在小鎮,早在寧無心告知小鎮之外的世界,告知世上有那麼一條長生之路,而自己約莫有着踏入長生之路的資格時,傅梨便在琢磨一些事了。
直至離開小鎮,這一路的歷練與經歷,更是讓傅梨對於這個世界是怎樣的有了更清晰的認知,結合在小鎮所見,所經歷的一切,結合生而知之的能力,對於長生這一條路,道途這一條路,該如何走,如何走的穩當,不過七歲的小孩,竟已是心中有數了。
其實按傅梨自己的安排,距離他突破鍊氣四層,還有幾日時間,然有天階道經的輔助,又打磨砥礪十餘日,更是經歷一場干戈之後,卻是再也壓制不住,終是突破了。
但在寧無心看來,最重要的還是天賦——勢不可擋的天賦。
傅梨在出關後,因有疑惑,兩人曾交流過一段,不得不說,小孩天賦之強,悟性之卓絕,對於一些問題有着獨到的理解,便是寧無心,在某一個點上,同樣得到一絲啟發。
她彼時不禁感嘆,傅梨這還只是走法修一道,她甚至都能夠推測道,她若是踏入儒修一道,乃至魔修一道,該是何等光景了。
怕是踏入道途便要引動異象。
想到這裏,便是寧無心曾躋身化神境,但與這般天縱之才相伴而行,偶然之間還是難免會心生一絲波瀾,好在她並非真正的少女,不會為此困頓,也許換做真正十餘歲的少年,與傅梨這種妖孽待的久了,怕是要衍生心魔,但對寧無心而言,也就是一場小的不能再小的心性磨礪。
畢竟重生之後,寧無心道途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往後碰到這種妖孽之輩的次數會越來越多,比前世還要多,但她心知肚明,即便再小,這一道坎總是要跨過去的。
否則誰也不知會不會釀成大禍。
思忖至此,寧無心卻是忍不住自問:難道沒有入道異象,沒有這般天賦異稟之資,就一定走不到長生之路的盡頭?她寧無心竟如此自卑嗎?
而最終,沉思一晃後,寧無心笑了。
笑的很坦蕩。
便在這一刻,寧無心身上某一道枷鎖,悄無聲息斷裂,化為無形。
便是有着心眼能洞悉人心的傅梨,也猜不到,便在此刻,眼前的少女,竟然邁過了一道「問心」之路。
與傅梨稍微交代了一番後,寧無心笑着走出了洞府,等她行走在星火山莊時,山莊之內已是多了不少人煙,寧無心瞭然,約是萬寶閣拍賣會之後,拍賣的一百塊寒根石的緣故。
在離開小院前,為了慎重起見寧無心還換了一身黑衣,戴了一頂帷帽,怪是怪了點,卻不至於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且這副打扮,在離開之後行事上也會方便很多。
至於修為,則被她偽裝在鍊氣四層,倒不是她不想一次性偽裝到點上,卻是有顧忌存在。
一個鍊氣三層修士能夠拿出兩塊上品靈石,已經足夠引起他星火山莊的注意了,若是閉關幾日,修為便一躍到了鍊氣六七層,怕下一刻便要有人上門來拜訪了。
直至離開星火山莊,鑽入最為靠近星火山莊的一片小型商業區,幾經輾轉,寧無心的修為才拔高到了鍊氣七層的程度,連身形也發生了變化,曼妙裊娜。
至此,寧無心總算沒有了顧忌,坦而然之朝着萬寶閣走去。
而當寧無心踏入萬寶閣所在的商業區不過片刻,一道鋒利的目光便立時鎖定在她身上,繼而一道身影快速馳來將她攔下,一股屬於築基修士的威壓頓時襲來。
當一個高大俊秀青年出現在眼前,寧無心頭頂上的帷帽已是被強行取了下來。
來人自然是那溫延卿,數日不見,那副淡淡的模樣大變——顯然在尋找寧無心的這些天,這位年輕的築基劍修的耐心一點點被消磨殆盡,那副淡而然之的偽裝再難以維持,偽裝下,那孤傲而清高的鋒芒便一點點暴露出來了。
結果,當他見到帷帽下中年女修臉上的一道醜陋疤痕,以及聽到那哆哆嗦嗦的聲音並非那日笑中帶着一絲凌厲的少女之聲時,冷峻的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靈識再三掃視中年女修,確認這人確實不是那少女偽裝之時,才冷冷看了一眼中年女修,但仍舊硬着口氣吐露原因,道並非有意冒犯,卻是顧忌着漢山城的規矩了。
想來這些天,溫延卿為了尋找寧無心,得罪了不少人,怕是遭到了執法堂的「問詢」,否則以一個築基修士的傲氣,斷不可能給一個鍊氣修士道歉。
待女修哆嗦着離開,俏麗女修隨即趕到,似乎是得到了某個了不得的線索,一頓交流之後,兩人迅速離去。
待兩人離去,穿着黑衣帷帽的中年女修,帷帽之內那張詭異的臉勾勒一抹淡淡嗤笑。
溫延卿跟俏麗女修的離去,並沒有使得寧無心因此而鬆懈。
寧無心在選擇前往星火山莊後,便已料想到以溫延卿的手段,經過一番抽絲剝繭,不會查不到她在萬寶閣的一番交易與余貨,萬寶閣之人,十之八九會被其收買,繼而坐等她上門取貨。
如今溫延卿既然在這萬寶閣附近伏擊,便意味着,她的猜測一一對應了。
果然,直到了萬寶閣之前,仍有眼線盯着她,畢竟她這副裝扮雖然寒山城內經常能夠碰到,但依舊不多且顯眼。只由於方才青年劍修已經審查過一番,這些人也就只是多加關注,倒是沒有再上前「拷問」。
寧無心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直接送上門給他們檢查過一番,斷了他們的念想,也就不會太過關注她了,能給她爭取一個時機,否則,她想不動聲色的脫身,還要多費一番功夫。
至於溫延卿的離開便又是另外的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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