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道德石碑（1 / 1）

    見李浩成做出選擇，清風細雨樓樓主笑了笑，輕聲道：「道德石碑誕生於天地開闢之前，據我猜測它應該是最初創世神的神兵，其中記載着最初的天地秩序。不過隨着創世神一分為二，化作了昊天帝君和幽玄天尊之後，道德石碑也是分裂成三部分，一份落在昊天帝君手中，一份在幽玄天尊手中，還有一份則是化作了最初的天地意志。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昊天帝君和幽玄天尊的爭鬥雖然打的混沌破碎，地火風水涌動，卻也逐漸衍生出最初的天地體系。」

    「按照你所言，道德石碑一分為三，那麼昊天帝君和幽玄天尊死後，天地意志就沒有收回剩下的兩塊？」李浩成提出了一個疑問，清風細雨樓樓主笑了笑：「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

    「當年昊天帝君和幽玄天尊的死亡，最初的天地意志在其中並沒有扮演什麼好角色，甚至可以說二者最後精疲力竭化作最初的天界和魔域，還是最初的天地意志推波助瀾導致的。」

    說到這裏，清風細雨樓樓主停頓了一下，苦笑道：「但那兩位神聖也不是傻子，哪怕一開始沒有察覺，死前宗師有所感應，在化身天界和魔域的同時，也是順勢將道德石碑的碎片，化作了兩界的本源，以神魔兩界不斷輪轉的力量，磨滅了最初的天地意志。」

    「當年的天地意志和如今的天地意志不是一個意志？」李浩成此時才反應過來。

    天地意志這種東西，誕生的原因基本上可以劃分為兩部分，一種是人為創造的天地，那麼最初的天地意志的誕生通常是對應神聖的意志衍生；第二種則是自然演化，或者意外誕生，這種天地內部，最初的天地意志通常是天地內部一切力量、秩序和道則匯聚後的泛意志。

    可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最後天地意志都會隨着天地內部的道則和佔據主流的生靈變化，而產生變化。部分積蓄足夠，或者過去痕跡太過意沉重的天地意志，在轉變的時候，還會產生類似於遺蛻一類的東西，這些東西通常也是最適合作為祭煉天地人三書的材料。

    所以，李浩成一直沒有對清風細雨樓口中最初的天地意志產生懷疑，以為那只是指代當今天地意志的前身，如今看來二者根本不是一個東西

    「當然不是一個東西，最初的天地意志是道德石碑中秩序的具象，或者說是當初創世神部分意志的具象。而如今的天地意志，其實是因為神魔兩界對昊天帝君和幽玄天尊的祭祀，而從最初天地意志遺骸之中誕生的東西，類似於三者的混合體，存在的核心就是維持天地的正常運轉。」

    「它就沒有想過收回道德石碑？」

    「不是沒有！而是不需要！」作為從天地意志中獨立出來的個體，清風細雨樓樓主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特別是天地意志的誕生和來歷，這等極其隱秘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的天地意志組成部分，核心依舊是當初那塊道德石碑的碎片。除此之外，另外兩個組成部分則是當年神魔對於昊天帝君和幽玄天尊的祭祀，而他們當時祭祀的對象就是道德石碑的碎片。所以那兩塊石碑當中的核心本源早就被天地意志吸收。否則作為當年天地開闢之前就出現的至高神物，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就被那群傢伙拿來作為記錄歷史的東西。」

    清風細雨樓樓主說完，又是擔心李浩成看不上那失去本源的道德石碑，開口補救道：「不過，那幾個石碑還是有些玄妙功效，其中不僅還保存在昊天帝君構建天地道則的感悟，也有諸神留下的意念。並且，石碑本身也蘊藏着天地開闢之初，衍生出的玄黃功德，哪怕失去核心本源，依舊是比得上排名第三的神兵。」

    李浩成聽到這話，不僅有些失望，道德石碑的核心本源，必然是當年那位道德修士的殘留意念，以及此方天地的本源凝聚，對於李浩成而言，這東西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至於道德石碑本身反而不是什麼重要東西，就八苦魔杖、長恨鈎和無弦琴的表現，此方天地的神兵大概也就等同於中下品質的靈寶，還不一定比得上李浩成手中的幾樣靈寶，要是讓他感興趣，也就只有唯有排名第一的神兵和魔兵了。

    「天劍和七殺碑是怎麼回事？」

    清風細雨樓樓主平淡的回答道：「天劍是天地意志無法吸收的道德碑部分力量，在上古時期，受到眾神祭祀，以及眾神之後神力升華凝聚的存在，而七殺碑則是幽玄天尊手中的那塊道德碑遺骸，在魔神力量影響來，鑄就的魔兵。二者都具有一定程度上控制天地本源的力量，能夠小幅度的影響天地意志，也是被天地意志嚴密看管的東西，除非天地劫數興起，否則天地意志一般上都是將它們的本體封印在天地之外。」

    「孕育龍骨的神胎，同樣是天地意志無法吸收的道德碑本源？」李浩成提出新的疑問，這種問題讓清風細雨樓樓主有些為難，但他也知道李浩成靈覺敏銳，又有着一些奇特的力量，他無法欺騙對方，也就順勢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雖然如今天地意志的類似於最初天地意志、昊天帝君和幽玄天尊的集合體，但它和三者還是有不小的區別，所以當年在吸收其餘兩塊石碑中蘊藏的本源時，還是有部分無法被吸納，其中大頭被用來孕育神胎，而小部分則是落入眾神手中，用來平衡神魔的力量。」

    「所以神魔後來盡數泯滅，同天地意志也有關係？」

    清風細雨樓樓主點了點頭：「在如今的天地意志看來，他需要一些高手守護天地的正常運轉，卻不需要長生不死的神祇把控天地。所以它斷絕了天地長生之途，削減眾生命數，同時將上古諸多神魔的遺骸和力量，凝聚成二十件神兵、魔兵，以此確保天地力量的強盛。」

    「必要的時候，天劍和七殺碑的兵主，還能夠發揮出遠勝於一般神魔天人境界的戰鬥力。當年，另外一位降臨下來的神祇，力量其實已經到了天人神魔之境，可他之所以失敗，就是天地意志放開權限，讓七殺碑之主和天劍之主，得到天人神魔一級的力量。」

    「同時，當年天地靈樞的破碎，也不是那位天外神祇導致的，而是七殺碑之主趁着天劍之主鎮壓天外神祇的時候，打碎浩然乾坤尺引發的變化。」

    李浩成聽到這裏，嗤笑道：「可他一定不知道，這也在天地意志的算計之中。」

    「的確！」清風細雨樓樓主點了點頭，一點也沒有當年自己也是幕後黑手的感覺，繼續講解其中的隱秘：「天地靈樞的完整，可保證天地元氣的運轉完美。可這種完美是當年昊天帝君和幽玄天尊創造的，其中蘊藏着他們兩個的道，也隱藏着長生不死的隱秘，天地靈樞一日不破碎，此方天地的修行之人，遲早會從天地靈樞之中，領悟長生不死的方法。所以，天地靈樞一定要破碎，唯有天地靈樞破碎，才能保證修行神魔之道的諸多修行者，永遠做不到長生不死」

    「比如那個原東雲，他再怎麼天資卓越又能怎麼樣？外界條件不允許，哪怕他另闢蹊蹺，也只是苟延殘喘，只要時機一到，該死還是得要死！」

    李浩成聽到這句話有些好奇，原東雲他是親眼見過，求道之心極其堅定，這樣的任務基本上無法被外力動搖，那麼天地意志想要用什麼方法引導他去死？

    「求道之心堅定也是一種可以算計東西。若是沒有你，等到天劍出世之後，原東雲必然前往，到時候再引導七殺碑之主和『天命之子』前往，為了保證天劍的威能，以及對七殺碑威能的試探，原東雲必然會同七殺碑之主爭鬥。那時候，在適當的開放部分七殺碑的權柄，原東雲再厲害，一日不成天人神魔，一日無法抵抗七殺碑的權限。日後最多也就是多了一件僅次於十大神兵的神器而已，對於天地正常運轉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李浩成沉默片刻，有些可惜，正如清風細雨樓樓主所言，原東雲就是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是天地意志的對手。因為這個對手從你誕生之初，就開始算計，你的人生經歷，你的成長軌跡，你的想法心思，其實都在對方的監視下。甚至你的思維、想法，以及選擇，同樣在對方的預測當中，你的一切掙扎在對方看來不過是可悲的笑話而已。

    這就是天命，這就是天數。

    想到這裏，李浩成不由暗暗感慨，自己若不是擁有玉符的守護，恐怕也難逃天命的算計。

    可仔細想想，貌似也是因為擁有玉符的守護，導致自己早早的進入媧皇和天皇的視線當中，弄得現在，李浩成都不能肯定，自己最近的經歷，到底有多少是機緣巧合，有多是是天皇有意佈局。

    心思百轉的同時，李浩成又是隨口問了一句：「你知道無弦琴的收復條件嗎？」

    「知道！這東西其實挺簡單的！」清風細雨樓樓主很有誠意的將收復的方式告訴了李浩成，按照他的教導，李浩成輕易的在將無弦琴納入掌控之中。

    輕輕彈奏，無聲無息，但清風細雨樓樓主卻忍不住後退，眉心橢圓形的寶鏡更是綻放出點點流光，隔絕內外，有些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浩成沒有回答，反而是皺眉問道：「是不是所有的神兵、魔兵之中都帶有道德碑的殘骸，或者當初道德碑上其實就是刻錄着一些文字，而神兵和魔兵上都有着這些最初文字？」

    「你怎麼知道石碑上最初有文字？」清風細雨樓樓主有些奇怪，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以隱瞞，也就是和盤托出：「石碑上確實有文字，這些文字也是天地最初的概念，可以說哪怕到了現在，天地很多概念也是通過這些文字進行錨定，失去這些文字的鎖定，很有可能會造成天地重返混沌。」

    「至於神兵、魔兵和這些文字的聯繫，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畢竟據我所知，上古諸神魔的真名，其實都是通過以石碑上文字的形式顯露。因此，作為頂替神魔存在的神兵和魔兵當中會出現對應的文字，也是在常理之中。」

    李浩成眼睛一亮，問道：「那一還記得最初石碑上記載了什麼文字嗎？」

    「怎麼可能記得？」清風細雨樓樓主搖了搖頭，有些譏諷道：「那東西是錨定天地萬象概念的存在，每一字都有着無上的威能，若是我還記得，我哪裏還需要找你幫忙？依靠這些文字，我都能夠同天地意志，爭奪對天地的掌控權。」

    雖然早就猜到這個結局，李浩成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那麼你知道此方天地當中，什麼東西上記載的這種文字最多？」

    「自然是天劍、七殺碑和萬神殿中的道德碑碎片。」看出李浩成對這些文字感興趣的清風細雨樓樓主毫不猶豫的隱瞞了部分信息，引導着李浩成向着這方向探尋。

    而李浩成也是知道清風細雨樓樓主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他更在乎如何才能夠得到更多的文字，也懶得和他計較，點頭表示知道後，又是和他商量起一些細節上的合作內容。

    總算等到這時候的清風細雨樓樓主立刻將自己的要求提出來，他希望得到一縷李浩成當初隔絕天地意志探查的清光。李浩成有些猶豫，可最後還是選擇贈送出一縷，一方面是清光本質高絕，不擔心對方將其探查清楚，另外一方面也是玉符對清光有着絕對的掌控權，哪怕展露出斬斷聯繫的手法，將其贈送出去後，依舊可以隨時收回，等於是在清風細雨樓樓主身上安插了一個眼線。

    毫不知情的清風細雨樓樓主在得到清光後，先是仔細檢查一番，然後融入自身，躲避天地的繼續追蹤，隨後，望着李浩成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