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兄弟們,動手(1 / 1)
「季、季楚你慢些。」
薛福蔚跑得喘喘,累了,連衣裳都提來抱在手裏。
「咱們這,咱們也不認識路啊。」
剛下學一堆人氣勢洶洶地就去了。
連月彎彎跟傅錦梨都被騙在學堂等着。
傅錦梨這麼愛湊熱鬧的曉得了指定是攔不住要去看。
可她要是去了,她動起手來陛下不在他們也一樣攔不住。
好在今日她一直粘着落安,沒注意到小夥伴的動向。
不過依某梨那個腦袋瓜,頂天以為是幾人回家了,而月彎彎留下來多學會兒。
「陛下不許白墮出宮,他卻一連幾日找上彎彎,裏頭定有貓膩。」季楚冷靜分析。
「無須走,就在外頭路上等着,咱們守株待兔。」
季楚料想得不錯。
幾人不過是藏在學堂不遠處小路邊的假山後,不一會兒,那路上就走來個鬼鬼祟祟的光頭和尚。
「來了來了!」
趙馳縱小聲提醒幾人,而後率先沖了出去。
等白墮察覺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幾個小屁孩,將他撲在地上,壓製得死死的!
「誰誰誰!來人吶,殺人啦!」
「誰?自然是爺爺我!」
薛福蔚似座小山,一屁股墩坐在他身上,白墮就動彈不得。
五個孩子,把人鉗製得死死。
趙馳縱更是將凳子腿兒往白墮眼前一杵!
威脅勁十足地喊,「好好交代,拐帶咱們彎彎做什麼,你小子究竟打的什麼壞主意!」
白墮一見是這幾個祖宗,就曉得壞事了。
心急如焚地想要狡辯幾句,下一瞬卻叫趙馳縱一把將嘴堵住。
白墮:!
「唔唔——!!!」
趙馳縱嘿嘿一笑,朝着幾位小夥伴一揮手:「兄弟們,動手!」
一通亂揍,六親不認。
只有季楚矜持些,站在一邊,不勸,就光看着。
他們幾個都是孩子,下手並不重,也不過是叫他吃些皮肉之苦。
可憐白墮被打得眼冒金星,衣衫也散亂了。
他胸前的衣襟散開,從裏頭掉出長皺巴巴的布,飄落到地上。
季楚瞧見,上前將東西撿起。
攤開一看——
瞳孔一震。
竟是,
皇城圖冊,各宮門出入口都標註得有。
這東西,落入尋常人手中,是殺頭的大罪。
「馳縱,住手。」
季楚說話,隱隱有領頭之范。
幾人雖然意猶未盡,但還是老實停手。
薛福蔚撐地爬起來,發覺季楚的異樣,就湊到他手邊去看。
「怎麼了,怎麼就不打了,不是說,揍完再問嘛。」
小胖子眼睛往那布上一瞟——
了不得。
幾條黑線交錯縱橫,再沒有見過比之更丑的畫作了。
不對!
薛福蔚眼一瞪,語氣震驚,「這是,這不是我大哥家嗎,做什麼這是做什麼,哪個小賊要偷我大哥不成。」
見他越說越離譜,白墮在地上一邊斯哈斯哈,一邊辯解。
「不敢,不敢!和尚我吃了熊心豹子的要偷小殿下,我不過是,不過是......」
趙馳縱:「不過是什麼,說!」
可白墮支支吾吾說不出下文。
理所當然地,又挨了一頓拳頭。
等到終於受不了了,他才喊着,「說!我說還不成嗎!」
不說不行了。
幾個死小子並那小冰丫頭,下的是黑手,再不說可得遭大罪。
白墮喘着粗氣,艱難地坐起來,嘴角破了皮,看着可憐得很。
小和尚來宮中,糊裏糊塗地都幹了好幾仗了。
現在自己一人孤零零地面對幾個惡霸勢力,十分弱小無助。
「你們,是因為彎彎那小丫頭來教訓我的?」
趙馳縱冷哼,「是又如何,雅言說她這兩日都快到茶飯不思的地步了,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茶飯不思,便是心緒大亂。
白墮這兩日總悄摸來找月彎彎,終歸是不放心將那丫頭放在宮中,就算曉得她不願,也一直來規勸。
他本以為是他剃頭桃子一頭熱,沒想到小丫頭也不是無知無覺。
此時心頭不免一暖。
這幾人過來問自己也沒有帶月彎彎,想來今日之事她還不知道。
倒是看不出來,這幾個小屁孩兒還挺護着她。
「我要帶她走。」白墮只這一句。
「不行。」丁雅言搖頭,「不行,彎彎不走,殿下在。」
白墮苦笑,「她若是願意,你們今日也看不見和尚我了。」
那臭丫頭也是個一根筋的,根本勸不動。
現如今不過是左右為難,白墮也是連逼帶勸罷了。
「謬言。」季楚搖頭,「別說只是一份粗製濫造的圖冊,便是你將皇城佈防弄到手,只要陛下不願,你走不出宮門。」
這是實話。
可白墮還是要爭上一爭。
他臉色有些難看,心頭正在取捨。
有些東西不足為外人道,可若要脫困......
「你們也知和尚我會些卜算之術,出家人,困郁深宮本就不成樣子,如今不過是去我所去,位歸原處罷了。」
說得挺官方。
季楚卻笑戳穿他,「您若當真想出宮,不如實話實說來得好,陛下不願,卻不是沒有法子。」
他並不好糊弄。
任由白墮說得多麼好聽,說得多麼天花亂墜,都不為所動。
最後白墮認了命,問他,「你當真有法子。」
季楚笑而不語。
白墮此刻也沒了別的辦法,但多的話他又不能說。
幾番取捨,才下定決心一般道,「我知道他留我在宮中是為了什麼,但和尚我可以立誓,絕不會有礙於小殿下。」
「彎彎是我帶着一道來京中,我將她看作晚輩,自然想一併帶走。」
猶豫了半晌,他也老實交代了自己的想法,「我是有意要叫彎彎繼承我的衣缽,可這宮中我也是再待不得了。」
他想帶走月彎彎。
丁雅言不同意,有些着急,拽住季楚的衣袖,「不,不帶走,季楚不幫,不想法子。」
季楚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又看向白墮。
此時白墮已經是筋疲力盡,坐在地上,雖然狼狽,但眼神清亮,並無說謊的嫌疑。
「不行啊,季楚,他不能帶彎彎走,小梨子打準的不高興。」趙馳縱也勸。
可季楚像是沒聽見一般,反而問白墮——
「天下之事,於你化外之人皆是雲煙,如今這般鑽營,可是留在宮中於你性命有礙?」
白墮沒想到這小子這般敏銳,正想說話——
季楚:「你只需答我是或不是。」
白墮:「......是。」
「彎彎來日可歸?」
白墮:「定還於來處。」
季楚又問,「助於殿下之左右?」
「她生來便是為此,就算和尚我今朝將她帶走,也並不會改變什麼。」
季楚大概知曉了。
他將白墮扶起來。
等白墮勉強站穩,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望您銘記今日所言,否則周氏一族,絕不罷休。」
又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先生走吧。」
攤開在白墮身前的手還小,但是板板正正,動作一絲不苟。
它的主人更是,一笑一語,比不在大人面前吃虧。
白墮:「你當真能如我所願?」
季楚不否認,但也不點頭。
模稜兩可。
仍舊叫他先行。
等白墮一瘸一拐地走了,小夥伴才一堆圍上來。
薛福蔚:「季楚你是要幫着他離開,陛下那頭不會同意的,我幫你勸一勸,拖拖,再去找小梨子。」
傅應絕說是皇帝,也有着皇帝的通病。
專權獨斷。
只是他這人謀略甚廣,又手段過人,少有出錯。
要他改變主意,難。
不過若是由傅錦梨來,便是易如反掌。
薛福蔚聽不太懂兩人方才在說什麼。
但他懂季楚。
季楚是幾人中腦子最靈活的,曉得的也是最多的。
再有一點,便是薛相曾跟他提過,周氏一族,滿門肱骨,唯忠皇族。
「不。」季楚搖頭,「陛下會同意的。」
他能想到的,陛下自然也能想得到。
月彎彎,是傅錦梨的。
白墮的本事,要傳與月彎彎。
他不敢細說緣由,多半是裏頭絕非尋常,茲事體大。
不若就如了他的願,才好等着順藤摸瓜。
再者月彎彎若當真對白墮毫無感情,才不會有今日的表現。
總的來說還是割捨不下,自顧痛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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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分別之後,季楚又單獨見了傅應絕。
兩人不知談了什麼,他離開時,恰逢落安將傅錦梨送回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