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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不比你們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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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弦默默看着鄭成河

    其實關於這個健碩又溫和的男人,林弦內心一直很矛盾。

    他至今搞不明白,黃雀當時故意把自己引到醫院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一開始,他認為黃雀是暗示自己,鄭成河就是撞死許雲和唐欣的兇手。

    不過,後來從鄭想月那裏得知,整個跨年夜,鄭成河都是和她一起度過的,並且還在00:00分跨年之時,送給了鄭想月一份新年禮物。

    他又不會分身術、也沒有什麼瞬間移動的能力

    所以,從物理上而言,鄭成河不可能同時出現在醫院和撞死許雲的馬路上。

    因此,撞死許雲的兇手絕對不是他。

    所以在剛剛之前,林弦內心早已排除鄭成河是兇手的嫌疑。

    但是

    好巧不巧。

    今天晚上這個關鍵的「決戰」時刻,鄭成河偏偏換成了夜班開車。

    這很難讓林弦不懷疑他的真實身份和動機。

    是故意的?

    還是巧合?

    林弦也摸不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管鄭成河到底是不是兇手,此時林弦都不會打草驚蛇。

    他這次選擇以身入局】、故意上鈎】,目的就是為了釣出季心水、季臨、周斷雲這三條大魚。

    現在直接把鄭成河抓起來有什麼用?

    季臨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早就把後續的一切處理的乾乾淨淨。

    就算是當即抓住鄭成河、又從他身上找出來了所謂的「證據」,恐怕季臨、季心水、周斷雲三人也脫罪的乾乾淨淨。

    鄭成河保準是一人扛下全部黑鍋,而自己追隨已久的線索就此斷掉。

    更何況,鄭成河的妹妹在醫院裏躺着,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兇手,他都跑不掉,這個賬以後再算也不遲。

    絕對不能干擾到今天晚上自己的計劃

    「保重。」

    林弦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拿起大衣,和鄭成河擦肩而過,拍拍他的肩膀。

    離開了病房。

    可以的話

    他還是不希望在晚上的犯罪現場遇到鄭成河。

    他並不討厭這對兄妹,而且還很同情他們。

    鄭想月談及自己的哥哥,眼睛裏都冒星星,視他為真正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是一個殺人犯

    這或許對她而言,是一個比先天性心臟病還要沉重的打擊。

    「希望不是你吧,鄭成河。」

    林弦走出住院部大樓,拉開法拉利laferrari的車門坐進去,駛離東海大學附屬醫院。

    這是場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戰。

    無論是自己,還是季臨,都要在今晚這場戲劇之後親自下場、來到正面舞台。

    昨天,專案組的組員還建議,要借調一些信得過的其他部門的同事,安插在其他幾位科學家周圍,以防萬一。

    但林弦也都以「容易暴露」的藉口拒絕了。

    要是同時蹲守的目標太多又怎麼能讓季臨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上鈎】了呢?

    如果自己不上鈎,季臨又怎麼會將下一個00:42殺死的目標定為自己?

    林弦自認為,現在的自己還是很難殺的。

    他不僅大致摸清楚了對方的行為邏輯和殺人細節,並且還直接鎖定了其中幾位核心成員,目前自己的優勢明顯要大於對方。

    「現在,我們都藏不下去了。」

    林弦打着轉向

    燈,火紅的法拉利laferrari併入高架橋:

    「來正面打一仗吧。」

    

    午夜時分。

    東海公安局,許雲專案組辦公室里空蕩蕩,所有成員都出去執行任務。

    「a組已經就位,隱藏式阻攔網佈置完畢。」

    「b組已進入宴會廳內,對象進入監視範圍。」

    林弦獨自一人留守,對講機里傳來組員們的匯報。他本就沒有執法權,所以今天他也沒有什麼任務,就是呆在這裏預防萬一。

    這也正和他意。

    鐘錶上的指針滴答滴答轉動

    終於。

    時針、分針、秒針在12點處匯合。

    4月13日,00:00】

    「該出發了。」

    林弦走出辦公室,坐上公安局停車場裏的法拉利laferrari。

    轟——————

    轟鳴的法拉利在黑夜裏穿梭。

    林弦緊握着方向盤,目標直指里昂院士所在的會館。

    他早已研究過那裏的地形。

    無論是從正門出來,還是從側門出來,車輛的必經之路就在一個丁字路口。

    所以

    他只需要把車停在那裏,等待兇手們的自導自演就可以了。

    里昂院士的死活林弦毫不關心。

    他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更何況還是和季臨他們一夥的,壓根沒有救他的必要。

    反而里昂院士的死,或許還能給案件的推進帶來一些價值。

    當然。

    最大的價值還是在撞死里昂院士的司機身上。

    在前兩次許雲和唐欣的案件中,肇事司機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消失不見。

    林弦不知道這些司機到底耍了什麼花招,才能如此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

    所以,他這次已經不放心將追捕肇事車輛的任務交給別人。

    「飆車方面,我還從沒輸過呢。」

    林弦閉上眼睛,感受着引擎怠速的震動。

    這一次他親自追捕肇事車輛總不能還讓兇手跑了吧?

    那這夢境裏十幾年的車齡可真的是白開了。

    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

    00:40】

    會館側門處,出來三五位嘻嘻哈哈的男人,林弦從後視鏡里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寒暄了幾句話後,便相互擺手離去,有三位重新走回會館,顯然是出來送客的;而剩下的兩位也在門口分道揚鑣,一位前往停車場

    ,另一位則看了眼手錶,點了根煙,慢慢朝馬路上的斑馬線走去。

    這個體型

    林弦眯起眼睛看着後視鏡。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這肥頭大耳的光頭形象,大致就是里昂院士沒跑了。

    他再次抬起手錶。

    00:41】

    里昂院士走的很慢,就像是刻意放慢腳步一樣,一邊吞咽吐霧,一邊挪動身軀,終於踩到了斑馬線上。

    他低着頭,小心翼翼挪了幾步。

    然後像是完成任務一樣伸展一下手臂,手指夾着煙伸了一個懶腰——

    轟!!!!!!!!

    忽如其來!


    一輛沒有開車燈的出租車從黑夜的另一頭乍然出現!直接將斑馬線上大腹便便的里昂院士撞飛!

    出租車的速度非常快!快到離譜!

    沒有任何停頓,也沒有任何減速,這輛出租車筆直的朝着路口衝來!

    咚。

    里昂院士裂開的屍體重重砸在地面上,血流如注。

    而與此同時,那輛沒有開燈的出租車和法拉利laferrari擦身而過。

    早有準備的林弦通過打開的車窗死死盯着略過的出租車司機。

    長久以來在夢境中的練習已經將他的動態視力鍛煉的非常強悍。

    即便兩車交錯只有一瞬間。

    但林弦已經真切看清楚了司機的模樣——

    口罩、墨鏡、帽子!

    和當初謀殺許雲時的那輛出租車司機一模一樣的裝扮!

    嗖!!

    出租車盪起難聞的尾氣和灰塵,向着黑夜裏狂飆而去。

    轟——————

    法拉利laferrari瞬間燒胎啟動!彈射起步!

    自動大燈亮起!

    照着前方高速駛離的出租車緊追而去!

    林弦將油門踩到底,暴躁的法拉利滑着詭異的曲線向着出租車快速靠近!

    出租車vs法拉利

    你確定你跑得掉?

    嗖!嗖!

    藍色的出租車和紅色的法拉利在東海城郊道路上飛馳

    兩輛車完全不遵守任何交規、無視交通信號燈,在凌晨的道路上前後蛇行。

    後面的法拉利把出租車咬的很死,近乎是緊緊貼在車尾後面,但卻始終不超車,似乎是在等待什麼機會

    林弦嫻熟的操縱車輛,緊跟着前方的出租車。

    兩輛車懸殊的性能差距下,追上這輛出租車根本一點難度都沒有。

    所以不言而喻

    上次周斷雲所謂的「半路跟丟」了,純屬自導自演。

    這麼晚的時間,道路上基本都沒有車,怎麼可能連一輛出租車都追不上?

    林弦始終不相信這些肇事車輛會憑空消失,他們一定是在某個地方、某個階段耍了花招,隱藏了起來。

    這就是為什麼他不急着追上出租車的目的。

    反正也不會跟丟他倒是要看看,季臨他們要如何讓這些車輛憑空消失!

    

    櫻花國,香川縣,和式建築內。

    季臨掛掉手裏的電話,默不作聲。

    周斷雲也沒有說話,饒有興趣看着季臨,就像是等着看笑話一樣。

    最終。

    季臨鼻子長出一口氣,從盤坐的坐墊上起身,看着牆上掛着的浮世繪: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追着暴食。」

    周斷雲呵呵笑出聲:

    「拉法是吧?那就是林弦的車,他女老闆的車。現在可以下定論了吧?如果他不是提前預知到了這場事故,為什麼會獨自一人提前在那裏等待?」

    「問題就在這裏。」

    季臨輕聲說道:

    「為什麼他要獨自一人過來?這顯然不是一個理智的行為。」

    「你管那麼多幹嘛!」

    周斷雲在屋子裏踱步,踩得榻榻米嘎達嘎達直響:

    「既然已經證明了他擁有預知未來擾亂歷史的能力,那就直接殺了他啊!引爆出租車上的炸彈吧,把暴食和林弦一起炸死!」

    「不行。」

    季臨搖搖頭:

    「林弦必須死在00:42、必須是車禍。這是傲慢數番強調過的。」

    「你們是傻瓜嗎?還是把林弦當成傻瓜!」

    周斷雲皺起眉頭:

    「他都熟悉我們的殺人套路熟悉到這地步了、甚至都開始提前埋伏了!你覺得他還會

    給你00:42分殺他的機會?」

    季臨輕笑一聲,看着周斷云:

    「你敢違背傲慢的話?」

    「有什麼不敢?」

    「那你來呀。」季臨把桌上的手機遞給周斷云:

    「撥出去這個號碼,暴食車下的炸彈就會爆炸。現在林弦和暴食的車距,肯定會被一起炸死,給你。」

    他又把手機往周斷雲那邊遞了遞。

    然而

    周斷雲只是皺着眉頭,咬牙切齒,卻沒有接過手機。

    「季臨」

    他惡狠狠說道:

    「你可真是季心水的一條好狗!」

    「那你呢?」

    季臨看着周斷云:

    「那你呢,周斷雲?你又是什麼?」

    他輕笑一聲,撇過去目光:

    「在我看來,你根本連嫉妒林弦的資格都沒有。雖然林弦是我們要殺的人,但這不妨礙我很欣賞他。而你呢周斷雲?你把自己偽裝的這麼矯揉造作,只是為了掩飾自己是一個坑蒙拐騙的loser而已。」

    嘭!

    周斷雲一腳踹翻茶桌:

    「那特麼不是現在的我!」

    「現在的你?」季臨不屑笑了:

    「現在的你還活着,不過是傲慢的憐憫罷了,離開傲慢你什麼都不是。」

    「你能站在這裏,為你年少時期的扭曲心理出口惡氣,恩將仇報,全是因為當初傲慢可憐你。」

    

    空氣瞬間安靜。

    踢翻的茶水滲透在榻榻米下,留下深色

    的水漬。

    只有周斷雲的呼吸聲在這靜默的環境裏無比刺耳,像是一台破舊的鼓風機。

    「別看不起人,季臨。」

    周斷雲眼神凌厲,食指着季臨:

    「我不比你們差,我從來都不比你們差!】」

    「你們只是運氣好,出生在一個至少正常、至少溫飽、至少完整的家庭!你們能過上這麼幸福順利的生活,那是你們運氣好!生在這樣一個有能力讓你們幸福的家庭!這都不是你們努力出來的!」

    「你們從小,吃穿不愁,衣食無憂,幹什麼事父母都支持你們,都肯給你們花錢。你會寫,那是因為從小有人給你買書看!林弦他人緣好,那是他的家庭、他的穿着、他的父母有能力讓他能有那樣的自信去交朋友!去請朋友吃零食!有錢去買生日禮物給同學過生日!」

    「你們以為這些都是你們混出來的?放屁!只是你們比我幸運罷了!只是你們比我多了一個好出身罷了!」

    季臨輕哼一聲,不屑一顧:

    「至少你還有母親,我可是父母都死了。」

    「是誰收養了你,季臨?」

    周斷雲哈哈大笑:

    「是特麼的傲慢!是富可敵國的季心水收養了你!要是從小讓我媽收養你,每天都是花生花生花生,穿着破洞的衣服破爛的球鞋,體育課都不敢去上,全班同學都在笑話你你寫個屁的!」

    「所以,你沒資格看不起我,季臨。」

    周斷雲暴力拉開推拉門,回頭眯起眼睛盯着季臨:

    「把你放在我的人生里,你未必有我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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