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同一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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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星燈高懸,彩虹炫麗,仙子飛舞,鳥語鳴翠,花香四溢。
這便是天心島的情景。
還有眾多的仙道高手,不是彼此間推杯換盞,便是圍着龍鵲與幾位祭司敬酒,喧鬧的場面令人歡快忘我而陶醉其中。
無咎依然背對眾人,獨自抱着酒壺自得其樂。韋柏陪坐一旁,端着杯酒,時而小呷一口,時而眼光閃爍而若有所思。
韋春花送出了胭脂水粉之後,穿過人群,回到原地。她駐足片刻,似乎不喜熏人的酒氣,揮手扇了扇鼻子,轉身走向水邊的迴廊。
韋柏突然放下酒杯站起,心事重重地走向來時的棧橋。
而棧橋處,守着兩位山莊的弟子,伸手阻攔,聲稱客人不得擅自離去。
「哎呀,我與故人有個約定,豈能言而無信,去去便回」
「一旦離去,休想踏入山莊半步!」
「這可如何是好且罷,信字當頭,為免失約,也只得錯過盛會。好在我同門的道友在此,尚不至於失禮!」
韋柏執意不改,顯然是個守信的人。
兩個山莊弟子稍作遲疑,本想稟報,又怕擾了喜慶的場面,旋即還是擺了擺手放他離去。
韋柏快步穿過棧橋,而棧橋的入口處,另有弟子把手,簡單道明緣由,由對方領着走出了莊院的大門。他沒有耽擱,直奔峽谷而去。衝出峽谷之後,並未遠離,而是回頭觀望,返身躲到了山林之中,摸出一枚傳音符悄悄祭出。片刻之後,四周不見異常,他手上多了一沓符籙,卻又禁不住抽搐着麵皮,暗暗腹誹道:「這是上了賊船啊,不是殺人,便是放火」
他咬了咬牙,將手中的符籙逐一加持禁制,然後一個個放入龍舞谷外的密林間、草叢中,又溜到通風處,扔出最後幾張符籙,這才驅使遁法,人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便在他遠去的瞬間,點點火光燃起,不消片刻,數十里方圓的山林已是火光沖天,並藉助風勢而直奔龍舞谷撲去。
與之同時,金水客棧的大屋子裏,衝出一群人影,為首的正是韋合。他站在院中,伸出手指擋在嘴前。廣山與顏理等兄弟們點頭會意,紛紛騰空而起,轉瞬越過屋頂,不消片刻便已來到了鎮外的小山頂上。
「諸位大哥,先生有令,燒了金盧鎮,之後乘船出海,前往盧洲與他匯合」
即使夜色朦朧,韋合的臉上依然煥發出紅潤的光彩。而壯漢們更是精神抖擻,一個個大眼珠子煜煜生輝。
「各自符籙在手,法門是否嫻熟?」
不待詢問,廣山與兄弟們已各自抓出一沓符籙,並連連點頭,很是迫不及待的樣子。
韋合卻有些肉疼,嘀咕道:「數百火符,耗去我多少靈石啊」他抱怨一句,又挺起胸膛道:「切莫濫殺無辜,分頭行事諸位大哥,我還有話說」
話沒說完,山頂上只剩下他一人。
轉瞬之間,遠近亮起火光。隨即人影亂竄,呼喊聲四起。
「哎呦,我韋合也幹了回大事,雖不敢揚名四方,至少也夠吹噓一輩子呢!」
韋合喘了口粗氣,踏劍飛向海邊,途中見到山林、屋舍,摸出火符信手砸去。之前住在客棧中,不讓廣山等人外出,他卻偷偷溜到街上,買了兩三百張火符,據說大半個金盧鎮,都是龍鵲祭司的產業,只管一把火燒了,尚不至於殃及人命。也幸虧高手們都去了龍舞谷,否則也不敢這般的大膽,燒、燒、燒
天心湖的天心島上,依舊是歡慶的場面。
無咎舉着酒壺繼續猛灌,卻不見酒水,湊在眼前查看,原來酒壺空了。他嘿嘿一樂,抓起韋柏留下的酒壺,然後站起身來,奔着湖邊的迴廊走去。至於韋柏的離開,他好像沒有察覺。而沒走兩步,他笑道:「老婆子,同飲一壺否」
韋春花坐在迴廊下,似乎沉浸在百巧閣高手的幻術中,自顧觀望着夜空中的絢麗景象,對於某人的招呼根本不予理睬。
迴廊環繞小島,上有亭蓋,臨水的一側,為白玉護欄,可坐可倚,乃是酒後歇息,或臨水觀景的去處。
無咎走到韋春花的身旁,斜倚在護欄上,舉起酒壺灌了口酒,旋即垂下腦袋,閉上雙眼,仿佛酒醉酣睡,竟再也不吭一聲。而酒水卻順着酒壺,滴滴答答落入湖中,隨之濺起層層的漣漪,濃郁的酒香隨風瀰漫。
「哼,此間的酒水,並非俗物,乃仙道高手,濃煉而成,一斤抵得十斤的勁道,貪杯的老東西,活該醉死你」
韋春花啐了一口,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而她話音未落,有人走了過來。
「呵呵,即使酒勁霸道,也不該如此」
竟是卜成子,臉上帶着笑容。他一邊打量着醉酒模樣的無咎,一邊舉起手中的酒杯又道:「之所謂,不打不相識,既為地盧海的同道,還當和睦相處,且飲了杯中酒,從此摒棄前嫌」
無咎趴在護欄上,埋着腦袋,看不清神情,也弄不清他醉酒的真假。
卜成子打着飲酒的藉口,正想湊近查看明白。
韋春花突然站起,擋在他的面前,不滿道:「前輩該找祭司大人敬酒才是,緣何戲弄一個晚輩,莫非是山莊招待不周,故而想要大鬧一場!」
卜成子急忙搖頭,後退一步:「哎呀,不可亂說」
而他雖然如此,依然神色狐疑。
卻見醉酒的某人,依然趴在欄杆上,卻張嘴接着滴落的酒水,含糊不清道:「誰要大鬧喜筵,哦,原來是卜成子前輩」
卜成子再不敢多說,轉身便走。
與此同時,被人群環繞的石台之上,夫道子與敬酒的修士們敷衍着,回頭衝着龍舞閣瞥了一眼。他身旁的道崖,暢飲之餘,笑着低聲道:「哈哈,你這般多疑,着實大煞風景,來、來、來,且滿飲此杯」
夫道子端起酒杯,也不禁笑道:「呵呵,人心莫測啊!只不過」他的眼光掠過四周,沉吟道:「一個人仙女修,即便姿色過人,放在龍兄的眼裏,也不過玩物罷了,卻聽說結識數月,也未曾染指半分,反而迷得神魂顛倒,並為她大張旗鼓擺出喜筵,難得不值得叫人猜疑?」
「有你我在此,還怕龍兄被人害了不成!」
「呵呵,閒聊而已,無傷大雅!」
「你此前返回盧洲一趟,不知鬼族的動向如何?」
「極地雪域被月仙子掃蕩過後,鬼赤不知收斂,帶着高手,潛入到了盧洲本土,顯然要試圖報復。如今玉神殿已嚴加防範,怎奈鬼赤行跡隱秘,暫且不知去向」
「而你追查的賀州星海宗的觀海子與瑞祥,又怎樣?」
「據我所查,觀海子與瑞祥,皆逃到了盧洲,卻同樣躲在暗處而極難找尋。尤其是瑞祥,他曾於深海渡劫,被迫泄露行蹤,偏偏又被他逃脫,想來叫人鬱悶啊!不過,恰逢多事之秋」
「哦,你是說妖族?」
夫道子沒有忙着回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還記得那個大鬧飛盧海的小子嗎?」
「無咎?」
道崖放下酒杯,好奇道:「當然記得!那小子就是一個惹禍的災星,莫非另有來歷?」
夫道子的眼光越過人群,幽幽說道:「我此前返回玉神殿,見到了擔任神洲使,也就是季欒祭司傳回的信簡,終於真相大白!」
遠離人群的迴廊邊,有人趴在欄杆上,像是醉酒的模樣,顯得有些異常。
「那小子,究竟是誰?」
「無咎,公孫無咎,神洲王族的將門之後,紈絝公子,卻機緣逆天,不僅修至地仙圓滿,還迎來了飛仙天劫。而他斬殺前任神洲使叔亨之後,始終沒有下落。只當他魂飛魄散,誰料他卻躲在賀州,成為星雲宗的弟子,並隨我前往部州,繼而又逃到飛盧海,得罪了鬼族,惹下大禍,再次不知所蹤」
「所言當真,兩者同為一人?」
道崖很是難以置信,疑惑道:「既然如此,你當初怎會放過他?」
「據多方查證,兩人的道號,相貌,性情,以及所擅長的飛劍與神通,均與季欒祭司所述沒有二致。毋庸置疑,他就是公孫無咎,而無咎便是他本人!」
夫道子說到此處,面帶苦笑:「呵呵,我早便察覺那小子可疑,奈何沒有真憑實據,在對付瑞祥之前,也不便輕舉妄動!而誰能想到,他隱藏的如此之深,且如此的善於折騰,從神洲,到賀州,再從部州,到飛盧海,極地雪域,天曉得他此時又流竄到了什麼地方。而所到之處,可謂雞犬不寧而遍地狼煙。尤為甚者,據說妖族之亂,也與他有關?」
道崖瞪大雙眼,愕然道:「那小子,與妖族之亂有關,豈非是說,他已來到地盧海?」
「恰逢多事之秋,只怕那小子也不肯消停!」
夫道子突然站起身來,神色微微一凝。
道崖隨其看去,旋即也發覺了古怪。
只見數十丈外的迴廊欄杆上,趴着一個老者,醉酒的模樣,一動也不動。修士醉酒,極為罕見,怎樣的酒量,才會這般不堪。
便於此時,在場的所有高手,竟不約而同,齊齊扭頭看去。
龍鵲更是拂袖而起,怒道:「大膽」
第八百六十三章 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