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營銷之道(1 / 1)
今日是賠罪酒,為了給這些叔伯大爺,大明朝最後的勛貴賠不是,沈烈也算花費了不少心思。
隨着姑娘們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水鄉軟語。
一番觥籌交錯之後。
氣氛才緩和了許多。
酒過三巡。
沈烈便表明了來意:「前日之事,是沈某得罪了,還望各位叔伯大爺原諒則個。」
話音落。
眾勛貴臉上一僵,低頭不語,便都沉默了,才剛剛緩和的氣氛又有些尷尬,畢竟這個年月哪一家沒幾個親朋好友吶。
沈烈倒也不急,只是徐徐道:「雖說小侄將各位叔伯大爺家中的親戚,咳裁撤了,可小侄也是萬不得已。」
言下之意。
這京中是個什麼情形,大夥心中也應該有數了。
話音落。
眾勛貴才紛紛應承了一聲,本以為今日的酒宴便到此為止了,豐城侯李繯幾人正要起身告辭。
房中。
卻又響起了沈烈低沉的聲音:「侯爺且慢!」
瞧着這位侯爺不悅的臉色,沈烈卻忽然笑道:「諸位家中的親眷,如今雖說沒了公職,吃不成皇糧,可小侄也早有打算,給各位留好了職位,勞煩他們挪挪窩了吧。」
這上陣打仗,緝拿江洋大盜的事情他們不行。
可以干點別的嘛!
這話一說出口,豐城侯等人才對看了幾眼,臉色稍緩,徐徐道:「這還像句人話。」
沈烈打算將這些猜測下來的大爺們,放到什麼位置上去吶。
在勛貴們狐疑目光的注視下。
沈烈笑道:「不遠,就在對面的酒場。」
一下子。
豐城侯的臉又垮了下來。
一聲冷哼。
便拂袖而去。
「酒場什麼玩意兒!」
冷嘲熱諷中。
眾勛貴紛紛離場。
沈烈也不挽留,只是走過去將老邁的英國公攙扶了起來,英國公倒是十分和藹,很識大體。
用老樹皮一般枯瘦的手,拍着沈烈的肩膀,和煦道:「好好辦你的皇差,該撤的撤,該抓的抓。」
那神情好似在說。
本公自會給你撐腰!
沈烈趕忙應道:「是,小侄心裏有數。」
一轉眼到了晚上。
隨着各位勛貴回到了家中,不免罵罵咧咧了一番,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可這麼一來二去的。
總算對家中親戚有了個交待,左右都已經被裁撤了,如今有地方安置,能領一份俸祿就認了吧。
於是乎。
眾位丟了官職的權貴親眷,便只好捏着鼻子,到那個什麼不知所云的荒郊野外去上任。
又是一個黎明來臨。
清晨。
沈家莊對面的酒場中,新蓋好的青磚瓦房,規劃的十分完善,酒窖、糧倉、蒸餾設施、爐灶、水井
一應俱全。
大清早。
沈烈便早早來到了酒場,與幾位重金聘請的老師傅,談論着這華夏美酒的博大精深。
要說蒸餾白酒這玩意兒,便是在大明出現的,之所以沒有流傳起來,是因為這個年月的白酒使用高粱,苞谷等物釀造。
人都吃不上飯了,哪有那麼多糧食來釀酒。
只有黃酒
還是普通人難以承擔的奢侈品,什麼花雕,女兒紅,秋露白,那是只有富戶才能消費的起。
可要說說起蒸餾技術,這玩意早在一千年前便出現了,因為海昏侯墓中,便出土過一件青銅蒸餾器。
而如今。
隨着沈家莊,還有天津衛一帶開始大規模種植番薯,那堆積成山的番薯干,讓大規模釀造白酒成為了現實。
霧氣朦朧中。
酒香四溢。
春雨潺潺。
沈烈與李時珍並肩而行,一邊談論着這源遠流長的酒文化,竟然這個時代的人便知道將頭酒捨去。
因頭酒中甲醇等有害物質含量較高。
尾酒止余。
「花散而味淡」。
並且讓沈烈大吃一驚的是,李時珍雖不好酒,可是他竟然懂得蒸餾時,蒸餾出來的酒的質量,是隨蒸餾時間發生變化的。
甚至。
這位醫聖還將這些似是而非的技術,煞有其事的寫進了他的《本草綱目》中。
原本如下。
「燒酒,面有細花者為真,小便清者,以頭燒酒飲之,即止。」
瞧着李時珍對着釀酒之道如數家珍。
侃侃而談。
讓不好酒的沈烈目瞪口呆。
甘拜下風。
好嘛!
這位大夫懂得還真多。
此時。
親兵來報。
不少接到公文,前來點卯的舊官員已經來了不少,正在外面侯着呢,隨着李時珍露出了茫然之色。
沈烈卻微微一笑,輕聲道:「走,瞧瞧去。」
片刻後。
酒場大院中。
上千個趕來赴任的舊武官,擠在一起,用狐疑的目光左右打量着,竊竊私語的議論着什麼。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呀?」
一臉懵。
困惑中。
卻只見一位穿着飛魚服的英武青年,與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從那酒場中走了出來,眾武官便趕忙抖擻起精神。
上前參拜。
「參見大人。」
這一陣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樣子,讓李時珍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勁的搖頭。
沈烈卻微微一笑,和絮道:「都來了呀。」
「既來之,則安之。」
瞧着這上千個國公,侯爺,伯爺家的親戚,沈烈笑着道;『往後這場子可就仰仗各位了。」
然後便攙扶着李時珍揚長而去。
留下了上千紈絝子弟在風中凌亂。
說來奇了。
剛開始是不樂意,擺爛,混日子
可是很快。
這些拍不得,打不得的滾刀肉,漸漸發現了這酒場的妙處,雖然俸祿低了點,也沒什麼油水。
遠不如在兵馬司,又或者錦衣衛時過的滋潤,就那麼點俸祿,大概只夠養家餬口。
不過這酒
聞着那四溢的酒香。
很快。
一些心思靈活的好酒之人便發現了門道,便偷偷摸摸的將手指,從那裝滿了清澈酒水的翁中蘸了蘸。
又嘗了嘗。
辛辣,火燙,很烈
於是那酒鬼渾濁的眼睛便亮了起來,好似發現了什麼瓊漿玉液一般,一個勁的流口水。
「嘶!」
這玩意。
夠勁!
趁着四下無人,這些餓瘋了的好酒之徒便本性畢露,偷偷找來瓦罐,葫蘆,趁着沒人注意便開始偷酒。
一來二去的。
這事兒便被沈烈知道了,酒場的賬房跑來告狀,沈烈也不惱怒,只是微微一笑,將這些偷酒之人召集了起來。
然後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道。
「何必偷吶?」
嘴角噙着笑容,沈烈大度道:「想喝酒儘管取便是了。」
酒管夠。
並且。
你們不但可以自己喝,敞開喝,還可以將這裏的酒拿出去賣,賣出去多少酒,然後本官和各位八二分賬。
「我八,你二。」
如此一來。
各位不但解了酒癮,就連收入不也跟着提高了麼。
這不就兩全其美了麼?
這一番話,將舊軍官們都說愣了,而沈烈卻充滿惡意的琢磨着,或許,這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支營銷大軍。
要說這幫人干別的不行,可就是有一個優點。
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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