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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垂死之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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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飛雲雖比沈煉得到消息晚一點,但他一個人沒帶,直接騎馬出城,比東廠的佈防還要早一些,並未受到阻礙。

    因此所有人里,他是第一個到達善堂的。

    善堂里到處都是被踢碎的瓦片和抓痕,戰飛雲稍一遲疑間,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厲吼聲。戰飛雲立刻撥馬向那個方向衝去。

    當戰飛雲趕到時,老道已經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遠處有一點光芒晃動。

    戰飛雲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摺子,迎風晃亮,扔在老道的身邊,馬不停蹄,直衝而過。

    戰飛雲知道,老道凶多吉少,他是捨命糾纏密使的,自己又不是大夫,不管老道此時是死是活,自己停下來都無濟於事,反而對不起老道。

    密使也聽到了馬蹄聲,他瞬間縮到一棵樹後。這黑暗之中,他斷定戰飛雲離這麼遠看不見自己,等他衝過去,自己再換個方向跑。

    想不到戰飛雲衝到他附近,既不靠近,也不遠離,就在原地兜起了圈子。密使十分驚奇,他在幹什麼呢?

    戰飛雲其實也是有苦自知。他和密使都有傷在身,但以之前兩次交手來看,自己單挑密使,幾乎沒有勝利的可能。

    所以他明明知道密使藏在哪裏,卻不敢上前動手。自己生死倒是無所謂,但若是被密使打死,搶了馬逃走,那自己真是死不瞑目了。

    所以他耐心的等着援軍,再來一個人,只要再來一個人,不管是展宇還是安青月,兩人聯手,就有把握和密使拼個你死我活了。

    戰飛雲一直兜圈子不走,密使十分焦急,他知道老道那一嗓子傳得很遠,鬼知道過一會兒會再跑來個什麼玩意兒。

    要是來的是安青月和展宇,他還有機會,萬一跑來的是張無心,這兩人聯手,自己絕無勝利的可能。

    問題是戰飛云為何認準了這個地方不走呢,今日陰天,無星無月,他應該沒機會看到自己藏起來的呀?

    密使疑惑的靠着樹,無聊地看着樹皮上的紋路,考慮自己要不要冒險衝出去,還是繼續等戰飛雲離開。畢竟和戰飛雲打鬥不是幾招就能分出勝負的。

    嗯?我為什麼能看見樹皮上的紋路呢?這無星無月的黑夜,我連看自己的手都模糊啊。

    密使猛然注意到,自己的肩膀後面似乎在發着綠光,他揪起衣服看了一眼,頓時火冒三丈。

    老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肩膀後面抹上了磷粉!

    密使也是老江湖,他知道這是很多賊在夜裏標記偷盜目標的方法,想不到老道這麼多年不偷了,這東西還帶在身上!

    密使一把扯下上衣,扔在地上,衝着戰飛雲衝過去。

    戰飛雲一看密使已經發現了,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他一咬牙,跳下馬來,對着馬屁股狠狠拍了一掌。

    馬匹無緣無故挨了重重的一掌,長嘶一聲,落荒而逃,轉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密使想不到戰飛雲反應如此之快,惱火至極:「媽的,你倒是夠機靈!」

    戰飛雲冷冷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抓捕各種罪犯,罪犯的心事,誰能有我更清楚。現在你沒馬可搶了,要逃只能先殺了我。」

    密使嘿嘿一笑:「你滾回到火摺子那裏去,我們各走各的!你還年輕,何必送死呢?」

    戰飛雲昂然道:「你看見我這雙手套,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可見你在白蓮教中地位也不算高啊。」

    密使略一沉吟,淡然一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當年斬草除根了呢,想不到古家還有人留下啊。

    我早就認出這副手套了,只是以為寶物無主,落入他人之手了呢。想不到你居然是古家後人。」

    密使一面說着,一面眼睛四處看着,尋找逃走的機會,戰飛雲雙掌一錯,攔住密使的去路。

    「既然知道我是古家後人,你還指望我貪生怕死,會放你從容離開嗎?

    你們那麼想要這雙手套,今日殺死我,就可以拿走了!」

    密使古怪的看着戰飛雲,忽然哈哈一笑,笑聲中整個人如鬼魅般划過黑暗,一雙精鋼虎爪已經戴在手上,抓向戰飛雲的咽喉。

    「原來你們到今天為止,還以為白蓮教抓走古家所有人,只是為了這根烏金絲做成的破手套?」

    戰飛雲一愣,但此時也來不及多想,兩人拳來爪往,以快打快。

    因兩人的武器都接近於赤手空拳,主打的都是一個快,此時情急拼命,更是快到了極致。

    密使就像一條不叫的狗一樣,咬着牙死命搶攻,戰飛雲卻是隨着出招連連大吼。他倒不是有李小龍的習慣,而是為了給隨時可能到來的援兵提供位置信息。

    而那邊東廠和蕭風的戰鬥也已經進入了尾聲。

    張遠十分狡詐,他知道蕭風陣中有張無心和安青月這樣的高手,終究是攔不住的,所以一開始就讓人將火力對準了眾人騎的馬,還佈置了弩箭和絆馬索。

    一番混戰之後,雙方沒什麼死傷,因為畢竟東廠和錦衣衛之間也不敢下死手。但蕭風等人的馬卻都已經被砍殺殆盡,即使衝過了東廠的封堵,也只能步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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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遠見目的已經達到,打個呼哨,將東廠番子們收攏起來,義憤填膺地大聲呼喊。

    「有了蕭大人撐腰,不但錦衣衛敢對東廠動刀,就連順天府的捕快都敢對東廠拔刀了!

    明天我倒要上奏萬歲,問問東廠是不是該裁撤了!」

    蕭風冷哼一聲:「隨你便!張無心,這些人里你輕功最好,你先跑,剩下的人不要分散,跟我一起!」

    張無心到善堂附近時,就看到了遠處還在微弱跳動的火光,他聽到善堂中已無動靜,直接奔着火光而去。

    老道躺在地上,張無心搭了一下脈搏,心裏一沉,他從懷裏掏出隨身帶着的傷藥,也不管多少,借着火光全都按在了老道的脖子上。然後抬頭望去。

    極遠處,也有一點火光,張無心放下老道,發足狂奔。到了跟前,才發現是戰飛雲。

    他的雙臂、胸前同樣鮮血淋漓,但好在傷的不是脖子。


    戰飛雲慘笑道:「張兄,在下無能,攔不住他,他剛走,往那個方向。

    你快點追,應該還能追上他。只要你追得緊,他就沒機會藏匿。等蕭大人帶人趕到,就能細細搜索了!」

    張無心點點頭,也不廢話,直接順着戰飛雲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張無心的內力雖強,但畢竟有一條腿不利索,因此施展輕功時腳步聲更大。密使遠遠聽見,心裏暗暗叫苦。

    他和老道拼了許久的輕功,又和戰飛雲硬碰硬的過了上百招,此時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再也無法和張無心過招了。

    因此密使利用自己的先發優勢,拼命狂奔,不斷地變換方向。張無心在後面窮追不捨,他能遠遠地看見有人在跑,但天色太黑了,若隱若現的,一不小心就會跟丟。

    此時蕭風和安青月也已追到了老道處,老道身邊的火摺子又燃起了一個新的,受傷較輕的戰飛雲掙扎着回到了老道的身邊,正幫他壓着脖子。

    蕭風看着老道身上的血和脖子上的藥,臉色鐵青,安青月早已淚流滿面。

    雖然早已預料到老道凶多吉少,但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蕭風仍然覺得胸前像堵了團棉花一樣。

    他蹲下身來,看着老道慘白的臉,老道居然還在衝着他笑,只是笑容里,帶着不明不白的歉意和得意。

    老道的一隻手垂在地上,一隻手放在胸前,像是要掏出什麼東西一樣。蕭風伸手探進他懷裏,摸出了厚厚的一疊紙。

    蕭風把紙塞進懷裏,衝着老道努力的笑了笑,淚水終究是沒能忍住,掉了下來。

    安青月小聲道:「把道長送回去吧,也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呢。」

    蕭風點點頭,對沈煉道:「把道長送回去,拿着我的腰牌去找黃錦,讓他把最好的御醫找來!戰飛雲也受傷不輕,一起送回去吧。」

    沈煉點點頭,抬起了老道,老道此時卻張開嘴,似乎要說話,因為脖子被抓透了,因此說話帶着絲絲拉拉的聲音。

    蕭風低下頭去,把耳朵貼在老道的嘴邊,聽見老道極低極低的聲音:「我要去哪兒才能找到這個賣藥的?」

    蕭風一愣,老道這句話已經用盡了他積攢的所有力氣,說完就昏死過去了,沈煉趕緊帶人把老道抬走了。

    蕭風看向地下,在老道躺着的地方,地面上有一個用手指摳出來字,歪歪扭扭:「追」。

    蕭風平復激盪的心情,蹲下來,借着安青月新點燃的火摺子,仔細的看着這個「追」字。

    按常規,密使會逃到哪裏,是他自己的事兒,別人沒法問。所以老道才會問,我去哪兒才能找到這個賣藥的。

    但即使如此,老道和密使非親非故,追捕密使的主要責任也不在他,他問的這個問題仍然屬於無效問題。

    即使上次戰飛雲身負追捕密使的職責,蕭風也只能幫他測出密使和嚴世藩勾結,最終能否抓住,關鍵在於胭脂姐妹身上罷了。

    卻無法具體測出如何抓住,在哪裏抓住。因為這種抓捕的關係,終究只是工作上的事兒,不能完全算是自己的事兒。

    現在想想,當時能算出那些信息,沒準還跟戰飛雲與蕭家的歷史私仇有關係。

    但老道此時的測字身份卻極其微妙。他本來和密使毫無關係,但在今天,就在這個時刻,卻是關係最緊密的人。

    你都把老子殺了,還敢說跟老子沒關係嗎?

    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敢說你跟老子沒關係?你說,老子有沒有資格問?

    可蕭風卻無比希望他從這個字里看不出任何信息,因為越是那樣,越證明天書認為老道和密使關係不大。越是那樣,越證明老道不會死。

    因此當蕭風不由之主的開口時,安青月聽到了明顯的顫音,就像一個人在拼命忍着自己的淚水一樣。

    「『追』字下為走,上為dui(這個字輸入法里沒有,是古字體,音同『堆』),dui字有船帆之形,以dui而走,密使是要坐船逃走。」

    安青月一愣:「坐船?這裏倒是離引河不遠,可引河那麼長,他可能在任何位置上船啊,我們要去調集船隻,巡查引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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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風搖搖頭:「從引河入運河沒有多遠,等我們通知了船隻,要麼船已走遠,要麼他棄船登岸,我們都難以找尋。

    dui字為『埠』之形,他一定是要在碼頭上船的。想來他要逃走的時間並沒有確定,所以無法精確的約定時間,讓船在河道中等着。

    而是措手不及之下,只能到平時就預留了船隻的船埠碼頭上船。引河上有兩個船埠,我們倆各去一個!」

    安青月略一猶豫:「密使的武功極高,咱倆在一起尚且難保獲勝,若是分開,當真遇上了……」

    蕭風指了指剩下的二十幾人,包括錦衣衛和順天府的捕快:「你我各帶一半人。

    密使也是人,他本來就有內傷,今天和老道跑了許久,又和戰飛雲打得死去活來的,我就不信他還能打!」

    安青月答應一聲剛要走,蕭風忽然叫住她,猶豫了一下。

    「若到船埠附近時,見只有他一人,便動手,若有三人,便趕緊回來。」

    安青月瞪大眼睛看着蕭風,蕭風靠近她低聲說:「dui字有兩口相連之形,很可能是有兩人接應他。

    若我沒猜錯,兩口相連,應該就是胭脂姐妹。這姐妹倆,敵我難分,我也說不好她們會不會真心幫密使。

    但切記不可冒險,若有三個人,立刻撤退,回來找到張無心再繼續追!」

    安青月瞪着眼睛,一副不服氣的表情,蕭風大怒。

    「老道生死未卜,你要讓我一晚上失去兩個朋友嗎?」

    安青月眼圈一紅,低下頭去:「我知道了,我聽你的。」

    沈煉帶人抬着老道,扶着戰飛雲,一路向京城走來,快到城門處,沈煉忽然臉色一變。

    「城裏起火了?還不是一處!怎麼會同時這麼多處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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