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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就是互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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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的各級官員和捕快們聽到喊聲都跑了過來,他倆走的路本來也不隱秘,很多人都偷偷看着他倆呢。

    但畢竟有一段距離,因此很多細微的動作是看不出來的。基本只看見兩人越說越僵,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然後忽然蕭風就慘叫起來。

    等大家好不容易把兩人拉開時,才發現事情鬧得很大。嚴世藩鼻青臉腫,本來就顏值不高的臉此時已經形如豬頭。

    但真正嚴重的傷勢是在胯下,被蕭風狠狠的上沖膝頂了一下,此時疼得蜷縮如同個大蝦米。

    被打懵了的嚴世藩此時已經忘記了扔掉手裏的刀,蕭風在他耳邊的威脅,讓他真的以為蕭風狂怒之下,要當場打死他。

    保命的本能讓他忘記了自己應該扔掉匕首,減輕嫌疑。他知道自己絕不是蕭風的對手,當場被打死是絕對有可能的。

    天大地大命最大,如果自己被打死了,就算蕭風被千刀萬剮,對他又有什麼屁用?

    所以他必須堅持到有人來救他,既然是這樣,匕首就絕對不能撒手,他一直在拼命的揮舞着匕首,阻止蕭風對他下殺手。

    蕭風左臂流着血,右手也打腫了,胳膊上和胸前有不少道血口子,那都是嚴世藩慌亂之下揮舞着匕首造成的,這也更增加了雙方互毆的可信度。

    許輝幾乎要嚇瘋了,跳着腳指揮官員和捕快們拉架,他自己更是奮不顧身地衝上去,擋在了兩個打紅了眼的左右少卿之間。

    蕭風控制住了自己的拳頭,沒有落在許大人的臉上,背後的嚴世藩已經被打蒙了,沒控制住自己的匕首,狠狠地在許大人的屁股上劃了一刀。

    皮破血流,許大人捂着屁股,仍然勇敢地指揮着拉架工作,因為他很清楚,這兩人任何一個死在大理寺內,自己這個正卿估計都要當到頭了。

    這一招就叫做忍辱偷生,相比之下,屁股上挨一刀算得了什麼?了不起重傷,要死哪那麼容易?

    當局勢漸漸被控制住的時候,嚴世藩終於回過神來,扔下了手中的匕首,瘋狂地喊叫。

    「蕭風先動的手!刀也是他塞給我的!他想陷害我,還說要當場打死我!」

    蕭風暴怒:「放屁,我塞給你刀讓你捅我?就憑你那兩下子,我要真想打死你,這會兒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眾人誰也不敢說話,因為確實誰也沒看見。許輝跟郭鋆一樣,是個老滑頭,哪邊都不靠。但大理寺里也不乏嚴黨官員。

    可即使這些嚴黨官員,也不敢貿然跳出來說瞎話。從大家的視角看,確實就是兩人口角起來,嚴世藩動刀,蕭風動拳。

    因此許輝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捋着鬍子,怒喝道:「堂堂大理寺,堂堂左右少卿,當道互毆,成何體統!」

    此言一出,就代表許輝給這件事定性了。沒錯,就是互毆。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是,如果要定性的話,最簡單的就是互毆,誰先動手的,關官府什麼事啊?

    蕭風大喊:「大人,眾目睽睽啊,可是他先動手的!」

    許輝眼睛一瞪:「你沒還手嗎?動手不分先後!」

    嚴世藩大喊:「大人,我受的傷更重啊!」

    許輝眼睛一瞪:「誰傷得重誰就有理嗎?你二人互相賠償醫藥費,你傷得重,自然得的錢多,有何不妥?」

    蕭風大喊:「大人,他拿刀捅我,威脅了我的生命,我應該屬於正當防衛!」

    許輝愣了一下,表示沒聽說過這個詞:「什么正當防衛,本官從沒聽說過!就是互毆!」

    嚴世藩大喊:「大人,他都要把我打死了,我能不還手嗎?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不還手,一直讓他打死我?」

    許輝咳嗽一聲,覺得嚴世藩這個靈魂拷問不太好回答,但他是不會放棄互毆這個思路的。

    「他打你,你不會報官嗎?要有法律意識!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大理寺!

    這裏到處都是捕快,你喊一聲人就到了,你能被他在大理寺里打死嗎,說出去不會笑掉別人大牙的嗎?」

    嚴世藩欲哭無淚,天地良心,他剛才雖然被打得矇頭轉向,但他明顯感覺從兩人開始「互毆」,到捕快拉開兩人,時間長得有點可疑啊!

    那些被他威脅要丟了飯碗的捕快,好像是遠遠的看見蕭風佔了上風,就放慢了腳步!可他偏偏又沒有什麼證據!

    一起十分嚴重的官員互毆案件,就這樣被經驗豐富的許輝大事化小了,在認真檢查了兩人的傷勢之後,決定懲罰如下。

    嚴世藩傷情較重,蕭風傷情較輕,故而判嚴世藩賠償蕭風白銀五十兩,蕭風賠償嚴世藩白銀一百兩。

    也不用你倆拿錢了,統統從你倆的俸祿裏面扣除,直接發放給對方!

    嚴世藩被僕從攙扶進了馬車,蕭風這邊圍着一群捕快幫他包紮傷口。

    嚴世藩在車上捂着兩腿之間,狂怒到渾身發抖,他從出生活到現在,一共只挨過三次打,這三次都和蕭風有關,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蕭風,蕭風!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我要殺了你全家!我要誅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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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值回家的陸炳被請進了嚴府,一見面,陸炳屬實被嚴世藩的悽慘造型嚇了一大跳。

    這倒不是裝的,作為特務頭子,大理寺里這麼大的事,自然瞞不過陸炳,甚至連許大人屁股上挨了一刀的細節,陸炳都知道。

    但語言的描述在畫面的衝擊力面前,總是顯得蒼白無力的。這一點喜歡研究小啥書和小電影的人都很清楚其中的區別。

    所以陸炳對嚴世藩的情況之前只是停留在口頭報告上,乾巴巴的一句「嚴世藩被打得很慘」。此時見到真人,才發現屬下的報告有點保守了。

    嚴世藩的真眼睛睜不開了,假眼睛睜得倒是很大,有點茫然地看着陸炳,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牙齒保守估計掉了一半,在那個牙科技術不發達的年代,這事其實比想像中要嚴重得多,會嚴重影響到嚴世藩的生活質量。

    但說到影響生活質量,對嚴世藩來說,牙齒的損失還在其次,此時御醫正在斜着眼睛給嚴世藩處理的部位,才真的會影響生活質量。

    御醫是嘉靖派來的,以示對嚴嵩的親密和關愛。因為嚴嵩在嘉靖面前哭成了淚人,表示老臣沒法火了,蕭風這是要殺了我兒子,滅了我嚴家啊!

    嘉靖勸慰老朋友:「只是年輕人之間,血氣旺盛罷了,一言不合拳腳相加,免不了的事。

    你看朕的兩個兒子,不也是經常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嗎?看開點吧。

    許輝已經處理過了。他任職大理寺多年,還是個公平穩妥的人,不會偏向哪邊的。」

    這話說的,大理寺就相當於是最高法,許輝的判定就是除了皇帝之外的最高判決,你還想翻案不成?

    嚴嵩老淚縱橫:「可是醫生說犬子要害受創,都不知道今後還能不能生兒育女了……」

    嘉靖嘆了口氣:「好在世藩已有兩子,倒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沒了這方面的煩惱,也許還能少惹點事,世藩在這方面確實不太檢點。」

    嚴嵩目瞪口呆,萬歲啊,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合着不絕後就行了?我兒子的幸福呢,沒人管了嗎?

    嘉靖說完後也覺得有點過分,為了讓老朋友開心一點,轉過頭對黃錦吩咐。

    「黃伴,派御醫去嚴府,給世藩仔細診治,一切費用,算在蕭風頭上!聽說他的傷不重,不就是挨了一刀嗎,至於下手這麼狠嗎?不像話!」

    這是嘉靖的表態了,蕭風有錯,朕罰他給你出氣了,行了吧?

    嚴嵩知道得見好就收了,這事兒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是實在心疼兒子的慘狀,才硬來講理的,嘉靖已經給足了面子,再爭執下去有弊無利。

    嚴嵩擦着眼淚走了,嘉靖出了會兒神,轉過頭問黃錦。

    「黃伴,你說這事兒,會是蕭風設的套嗎?」

    黃錦謹慎的回答:「如萬歲所說,蕭風年輕氣盛,嚴世藩雖不算年輕,但其性格跋扈,人所共知。

    這倆人動手,也就是一言不合的事兒,還用得着設套嗎?何況眾目睽睽的,都沒看出什麼不對來啊!」

    嘉靖眯了眯眼睛,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聽陸炳說,嚴世藩用的匕首,是倭人常用之物?」

    黃錦更加謹慎了,足足過了三息後,才輕聲說:「陸大人是說好像,他也拿不準,是手下人說的。」

    此時陸炳看着嚴世藩,心裏也頗為震驚:蕭風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點。

    嚴世藩努力睜開那隻真眼睛,冷冷的開口了,他本來希望儘量讓語氣更兇狠,更決絕一點,奈何牙齒漏風,說出來的效果大打折扣。

    「陸松,之前我墳說過,你不剛他,我不動他!可是炫在你也干見了,他把我打層這樣,此湊不報,死不為人!」

    陸炳半聽半猜,知道嚴世藩的意思,並且不得不承認,從這樣一張腫的老高的嘴裏說出這樣的話,是相當講道理的。

    「東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倆這次的互毆確實是厲害了一些。不過你應該知道,現在不是我在護着他了。

    從他成為萬歲師弟開始,錦衣衛保護蕭府,是得了旨意的。除此之外,你們倆的事兒,我不饞和。」

    嚴世藩激動的跳起來,要害部位上還插着幾根御醫的銀針,兇險的微微顫動着。

    「狗屁的付毆,四他陷害老子!刀四他塞給我的!」

    陸炳無奈的搖頭:「東樓,我是很想相信你的,可大理寺里也有我錦衣衛的人。

    他們說,全大理寺的人,也沒人看見蕭風往你手裏塞刀啊!萬歲面前,我敢撒謊嗎?」

    嚴世藩頹然坐倒,他也很奇怪,蕭風的手法那麼快,那麼准,往別人手裏塞東西,可一點也不比從別人手裏偷東西容易啊。

    他忽然跳了起來:「千叟如來!一定是千叟如來教他的叟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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