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回:險象環生(1 / 1)
陳州府深牢內,一張長桌上酒肉鋪陳、山餚俱備,四名牢頭蹬桌踩凳,手舞足蹈。
他們一邊行着酒令,一邊放開豪飲,喝得是十分盡興。
暗夜裏,一個輕靈矯捷的身影,從虛掩的外門鑽進。
碧汶提劍緩行,不時用銳利的眼睛觀察着四周的動向。
進入牢房後,她屏住呼吸,身手貼牆,一步步向下探尋。
待到了最底層的台階,碧汶微微探頭,看到了正在推杯換盞,縱情吃喝的牢頭。
碧汶扮作貓叫,牢頭們面面相覷,其中有兩個人說道:「哪裏來的貓在這裏亂叫?攪擾了咱們喝酒的興致,走看看去。」
另外一人附和一聲,他們便邁着醉仙步,一走三晃的離開了座位。
待他們上來後,守候多時的碧汶,乾淨利落地將二人不動聲息的制服。
隨後,她有故伎重施。
剩下的一名牢頭,聽到上面傳來杯碟的碎響,罵道:「這二人廢物,上去這麼久,怎麼連只貓都收拾不了。」
另外一人眯着漸漸迷離的眼睛,咧嘴哈哈笑道:「這還用說嗎?肯定是他們不勝酒力,都趴在上面了。」
先前說話的牢頭指着他的鼻子答道:「對,對,言之有理。」
二人手扶着牆,踏着蛇形步,仍舊來到了上面。
碧汶看到二人前來,仍舊向先前那樣,抬手照着二人的後頸一擊,兩位牢頭橫七豎八的昏倒在了地上。
碧汶在其中一人的腰間,找到了深牢的鑰匙,接着她打開牢門,將渾身是傷的劉鳴給救了出來。
劉鳴見到碧汶,想起近日遭逢的折磨,他感傷至極,竟然哭了起來。
碧汶柔聲對劉鳴說道:「師兄,你暫忍悲傷,等咱們脫離險地,才從長計議。」
劉鳴點了點頭,碧汶攙扶着他,向外面走去。
就在二人的腳剛剛踏出外牢門,就見外面火把舞動,亮如銀龍。一伙人持刀握劍,神情冷厲地守在那裏。
居中的人正是馬三義,他滿是橫肉的臉,因為憤怒而疊加在一起,這讓他的眼睛渾若比目魚。
馬三義揚手一指碧汶,從參差不齊的牙間擠出一絲唾沫,他惡狠狠地對碧汶說道:「大膽賊人,竟敢到陳州府牢來劫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時熊莊主和童大海來到馬三義的身旁,指着碧汶對其說道:「馬捕頭,我知道這個丫頭,她是福義戲班孫承義的徒弟。跟這個姓劉的,是師兄妹。」
馬三義怪眼亂轉,一邊手摸下巴,一邊邁着羅圈步,在碧汶的身邊繞了一周。
他冷哼幾聲道:「原來是一夥賊人,這下我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碧汶聽完馬三義的話後拔劍冷視,她毫不客氣地對馬三義說道:「馬三義,你少在這裏亂放狗屁,什麼是一夥賊人。今天的事情,我師父毫不知情,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有什麼手段儘管對付我,用不着攀扯旁人。再者說,你是什麼東西,自己心裏沒點數?」
馬三義聞聽碧汶的話,不禁勃然大怒。
他瞪着蛤蟆大眼,嘴裏「哇哇哇」怪叫連連。
馬三義惱恨地說道:「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看我逮到你,不拔光你的牙。」
說罷,馬三義喝令「上」。
熊莊主和童大海帶着幾個捕快,猶如惡虎撲食一般朝着碧汶沖了過去。
熊莊主屈身貓腰,拳影勁爆,疊浪翻湧。他連走蜂形八字步,衝着碧汶的面門和胸口一通猛打。
碧汶拔劍出鞘,寒光初見萬點星,「千帆過盡」盡顯劍招的精妙凌厲。
熊莊主只感到眼前萬象飄忽渺茫,不知身在何處。
碧汶趁他呆怔發愣之際,一劍直取他的哽嗓咽喉。
童大海見狀,一把抓住熊莊主的後背,將他狠命向後一拉。
碧汶劍勢走弱,一劍戳中熊莊主的胸口。
熊莊主的衣襟瞬間破爛,一道劍傷處透出鮮紅的血跡。
熊莊主受傷後,氣得暴跳如雷。
馬三義眉頭緊鎖,對他們說道:「行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還不一起上,把這個死丫頭給我拿下。」
熊莊主和童大海不敢不從,二人分列左右,上前夾攻碧汶。
碧汶一手迎敵,一手還要照護受傷的劉鳴。
在熊莊主和童大海的合擊之下,她瞬間處於敗勢,幾次差點被童大海的護手雙鈎擊中。
一時間險象環生,碧汶俏臉帶着恨意,提劍欲跟眾歹人拼命。
熊莊主繞到她的背後,一掌拍在她的後背上。
碧汶吐出幾口鮮血,雙手拄地,難以起身。
馬三義見碧汶受傷,嘴角抹出一絲冷笑。
就在熊莊主和童大海近身上前,要將碧汶一舉成擒的時候。
傅天鵬和趙雪晴翻牆進來,擋在了熊莊主和童大海的前面。
馬三義等人再次見到傅天鵬和趙雪晴,個個氣得眼珠欲裂。
馬三義眼放綠光,不屑地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從腰間亮出單刀,刀尖點向傅天鵬。
目光中流露出的狠毒和怨恨,就像這蕭瑟秋風中的落葉,充斥在這緊張的空氣中。
趙雪晴扶起碧汶,遞給了她一粒鎮心理氣丸。
碧汶服下後,盤膝而坐,丹田行氣小周天。
不久,她感到後背的灼痛感有所緩解。
望着趙雪晴關切的眼神,碧汶俏目含淚。
她羞愧地對趙雪晴說道:「趙姐姐,以前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記在心裏。」
趙雪晴伸手幫助碧汶揩去眼角的淚水,告訴她,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
就在二人談話間,馬三義命在場的爪牙,拿出網繩、撓鈎、箭矢,五花八門的兵器齊出,他鐵了心的要置傅天鵬於死地。
熊莊主和童大海的眼睛紅的猶如炭火,他們咬牙切齒地對馬三義說道:「馬捕頭,這小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今日放了他,必定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馬三義的雀目小眼,閃動着殺意。他告訴二人,今天傅天鵬前來,當然不可能讓他全身而退。
說罷,馬三義步下旋風舞,刀上起中空,他以一式「平分秋色」直取傅天鵬的面門。
傅天鵬見單刀劈來,立時移形換位,扭頭偏身。
待讓過這一招後,傅天鵬乘勢左腳向前一探,右腳老樹盤根,他雙臂一較力,兩掌宛若翩躚蝴蝶般,將馬三義的單刀牢牢摯住。
馬三義見單刀被傅天鵬壓制,他大驚之下,馬上使出全力抽刀。
然後單刀被傅天鵬牢牢扣住,馬三義奈何不得。
熊莊主和童大海見馬三義和傅天鵬糾纏在一起,他二人又持兵刃上前助攻。
趙雪晴拔出嬋娟劍,一式鳳翔九皋,身體騰空後,就勢落在了熊莊主和童大海面前。
熊莊主聞到劍鋒,圓睜惡眼,來戰趙雪晴。
他手持齊眉鐵棍虬龍汲水,棍棍生風,凌厲的殺招纏頭削腦,盡數向趙雪晴打來。
趙雪晴輕似雨燕,動如脫兔,她在棍影間上縱下跳,閃展騰挪。
熊莊主幾番進招,沒有討得半點便宜。
為此,他不免心浮氣躁,出招有失了水準。
趙雪晴繞到其身後,反身使了招「秦瓊背劍」。
熊莊主避讓不及,被趙雪晴用劍斷掉了左臂。
熊莊主立時痛得呲牙咧嘴。
待趙雪晴欲乘勢除掉熊莊主的時候,童大海舞動護手鈎,跑到趙雪晴的身後偷襲。
傅天鵬「八步趕蟾」,抬腳將童大海踹出丈許開外。
童大海腰部受到這狠命的一踹,他丟掉護手鈎,倒在地上疼得亂滾。
馬三義見兩個幫手,都被傅天鵬和趙雪晴不費吹灰之力輕易制服,他又氣又惱,喝令眾捕快趕緊動手。
一時間,各種暗器密如雨下,直奔傅天鵬而來。
傅天鵬脫下隨身長袍,掄動如飛,狀似傘開。
暗器碰觸到長袍,瞬間悉數被彈開。
望着氣勢如虹的傅天鵬,馬三義和眾捕快盡皆傻了眼。
這時,牆頭傳來陣陣冷笑,一個蒙面人對馬三義說道:「赫赫有名的一刀震關東馬三義馬捕頭,今天怎麼如此狼狽?」
馬三義看到蒙面人出言譏諷,他衝着牆頭咆哮道:「哪裏冒出來的混球,敢指責你家馬爺。」
他正欲衝到牆下,卻見蒙面人眼現凶光,他一聲大吼後,發掌一拍,牆頭磚碎如雨,盡數向馬三義打來。
馬三義的身體立刻被碎石打穿,猶似蜂巢一般。
他就這樣毫無還手之力地被蒙面人打死。
蒙面人冷哼一聲,對馬三義說道:「不自量力的蠢貨。」
蒙面人在百步開外的地方,僅有碎石就將馬三義殺死,其武功之高,令在場眾人無不驚訝。
待解決了馬三義後,蒙面人對傅天鵬和趙雪晴說道:「你們倆個在江湖上風頭出盡,壞了別人的好事。老夫受人之託,今番要取你們二人的性命。」
熊莊主和童大海一聽這話,馬上狗顛似的跑到蒙面人之邊大獻殷勤。
蒙面人冷視二人,對他們說道:「趁老夫沒發火,趕快給我滾。你們想討好老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
熊莊主和童大海聞言,趕快帶着殘兵逃之夭夭。
時下,大牢外只剩下了蒙面人和傅天鵬、趙雪晴三人。
就見蒙面人兩腳排開橫鎮乾坤,掌帶嘯吼吞雲吐月。
寒風中,他的鷹目射出一道狠厲的光芒,繼而身體騰躍而起,以山崩海摧的剛猛直貫傅天鵬和趙雪晴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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