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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仙朝計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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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姜洛府上用來會見本地官員的大廳,現在,已經成為了審問堂。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不過,審問的對象,卻是三皇子自己。這是一條三皇子未曾設想的道路。

    左邊的一排椅子上,最上首的,坐着的乃是謝緣。這個位置本來是李遇商在坐着的,但是李遇商千說萬說,都要謝緣坐這個位置。

    謝緣自是知曉這個位置的含義,但是推託不過,只好就坐了。不然兩人讓來讓去,得到天荒地老。經過此事,謝緣也明白了,學劍之人,在某些方面,是十分固執的。

    他的下一個位置,就是敖沁,而後,則是天策真仙,李遇商。

    李遇商實力比天策真仙要強,但是天策真仙比李遇商更早成就真仙。而且,早些年,天策真仙對李遇商有指點之恩,因此,李遇商出於禮敬,自是坐在了天策真仙的下首。

    對面,孤零零坐着姜洛,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到了這個處境,顯然是想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先別論與青玉真仙等人勾結妖魔之事敗露,單單是皇室中人擅自修行這一條,就能讓姜洛翻不了身。

    青玉真仙被繩子捆縛,身上的法力也被禁錮,只是癱坐在地上。

    這審問之事,當然是王伯仁來做,一來,這裏他輩分最小,當然要多做一些事情。

    二來,謝緣敖沁天策真仙李遇商,都不太擅長行審問之事,而王伯仁貴為龍場父母官,升堂判案的事情,每天都要做,因此比較有經驗一些。

    王伯仁看着沉默的青玉真仙,踱步來到姜洛的面前,說道:「三皇子。」

    姜洛睜開雙眼,雙目無神,看向王伯仁,道:「王大人,事已至此,再說那些,也沒有意義了。將我押送卞都吧,父皇會處置我的。」

    王伯仁笑道:「事情敗露,對於三皇子來說,的確是沒有意義,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很有意義。至少,我們得知道你們的動機是什麼?」

    三皇子姜洛默然不語。

    王伯仁繼續道:「三皇子,我這裏得到了一些信息,可能三皇子還不知道。不知三皇子可有興趣?」

    姜洛慘然看了王伯仁一眼,等着王伯仁繼續說下去。

    王伯仁笑着,指了指青玉真仙,說道:「三皇子,你修行的法門,乃是青玉真仙傳下的吧?」

    姜洛張了張嘴,不知是想通了還是咋滴,竟是配合起來,點頭道:「不錯,可惜本王修行時日太短,現今不過六品修為。」

    王伯仁讚嘆道:「不錯,這個年紀,修行到六品,已經很有修行天賦了。」

    姜洛搖頭,悽然一笑:「王大人是在嘲諷本王嗎?修行二十年,卻只是六品,而你王大人,修行二十年,就已經是八品巔峰了。只可惜,因為皇室不能修行那條規定,本王也不至於偷偷修行。」

    王伯仁真誠道:「二十年六品,算是上等天賦了。既然三皇子覺得本官是在嘲諷,那麼,我們先不聊這個。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三皇子,皇室不能修行,乃是太祖和當時的真仙們共同定下的規矩。那時候,青玉真仙雖然沒有成仙,但他終究是真仙,也不敢破壞這樣的規矩。那麼究竟是多麼大的利益,能讓青玉真仙冒着生死危險教導你修行?」

    姜洛不語,起初青玉真仙說要教他修行的時候,姜洛也是極為震驚,但成仙的**終究是大於一切,姜洛擔憂敗露歸擔憂,還是跟着青玉真仙修行起來。

    王伯仁笑道:「我想,三皇子你也想不通吧。」

    見姜洛沉默不語,顯然認可了王伯仁的話,王伯仁轉身,來到青玉真仙的面前,說道:「青玉真仙,你說,到底是多大的利益,會讓你選擇教導三皇子修行?」

    青玉真仙冷哼一聲。

    王伯仁直起身子,說道:「我知道。三皇子,你想知道嗎?」

    姜洛定定地看着王伯仁。

    王伯仁講述道:「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二十九年前,欣妃得了一種不知名的病,那時候,欣妃是當今陛下最寵幸的妃子,陛下當即下令,命令太醫院裏的太醫全力救治,但太醫院裏的太醫診斷良久,各種藥方下去,欣妃不但沒有治好,反而加重了病情。陛下擔憂欣妃,便去請了青玉宮的青玉真仙來診治,青玉真仙下山來到皇宮,替欣妃針灸一年,終於治好了欣妃,十個月後,欣妃產下一龍子,在眾多皇子中排名第三。」

    王伯仁講述完,將目光分別落在青玉真仙和姜洛的身上。

    青玉真仙目光一黯,卻是低下頭來。

    姜洛面色大變,瞬間看向了青玉真仙,王伯仁的故事中,欣妃正是他的母妃——自己是青玉真仙的兒子?

    王伯仁看着姜洛的表情,便明白姜洛在想什麼,道:「三皇子,你沒有猜錯,青玉真仙,便是你的生父。如果不是自己的親兒子,你覺得,作為大宋真仙,當即世上最位高權重的人,甚至比皇帝還要尊貴的身份,為何要冒着生命危險,來教導你修行。」

    姜洛置若罔聞,繼續看着青玉真仙,嘴唇在顫抖,顫聲道:「青玉真仙,王伯仁,說的是真的?」

    青玉真仙終於是抬起頭,跟姜洛對視着,目光中,帶着慈愛之色,點頭道:「不錯,我本來以為這件事,等我們計劃成功了,再跟你的母親一同告訴你的,但是,沒想到,王伯仁既然查出了這個秘密。」

    王伯仁笑道:「青玉真仙,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秘密,只要有人做了,就會露出破綻的。」

    聽到青玉真仙親口承認,姜洛感覺一道閃電擊中了腦海,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一時間,他不能接受自己這個事實。

    倒不是說真仙之子,比皇子不夠尊貴,讓他無法接受。恰恰相反,真仙之子,身份比皇子還要尊貴,但姜洛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子,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他,你不是皇子,你的父親,不是當今陛下,而是另有其人,換做是誰,都一時間無法接受的。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是皇子,是父皇的兒子,父皇說過,我是最像他的。」姜洛搖頭喃喃。

    青玉真仙道:「姜洛,你的確是我跟欣妃所出,王伯仁說的不錯,那一年,我下山為你母妃治病,兩人日久生情,情難自禁……」

    姜洛不再喃喃,而是沉默下來,似乎在沉吟,半晌後,姜洛看向青玉真仙,道:「我是你兒子。我是你兒子。我說呢,你那個仙朝計劃,收益最大的乃是我,而不是你,我早就覺得這不合理。但現在,我是你兒子,這一切就合理了。」

    「仙朝計劃?」王伯仁眼中精光一閃,追問道:「三皇子,何為仙朝計劃?」


    姜洛心態已經崩了,也不再死犟着不說,看了王伯仁一眼,說道:「仙朝計劃,便是青玉真仙制定的。他幫助我修行,再幫助我奪得皇位,然後以後打破皇室中人不能修行的計劃。」

    王伯仁思索片刻,說道:「原來是仙朝計劃,難怪你們會選擇襲擊東九郡。東九郡乃是二皇子姜淮的轄地,每年的政績,皆是姜淮第一,如果繼續保持下去,你便不能登上皇位,那麼仙朝計劃就成夢中泡影了。」

    姜洛點頭道:「不錯,當年父皇還不是政績考核第二,要不是西九郡陷落,裕親王遭難,也不可能輪到父皇坐上這個皇位。父皇是運氣好,恰逢出了這一檔子事,而我們,只能靠着自己去爭取了。因此,青玉真仙便早已跟妖魔勾結好了,才來告訴我,我其實只想派人刺殺二哥的,並不想跟妖魔勾結,失去東九郡的領地。父皇在位這麼多年,都沒有收復西九郡,如果我登基後,也別想收復失去的東九郡了。不過,青玉真仙早就這麼做了,縱然是我反對,又有什麼用了,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那麼,我已經別無選擇。」

    聽完姜洛的親口承認,旁聽的謝緣等人,面色隱隱有些複雜,政治,果然是最黑的,為政治買單的人,永遠是最無辜的百姓。

    如果真的被他們成功了,那麼,整個東九郡的百姓,都將會為姜洛等人的錯誤買單。

    王伯仁說道:「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就算你登基了,你們那個仙朝計劃,也不可能實現的,因為,這大宋真仙,還是擁護皇室中人不能修行的規定。」

    青玉真仙這時候哼道:「姜洛登基,只是仙朝打造計劃的第一步,第二步,則是設計讓其餘的真仙陷入妖魔之手。」

    王伯仁看着青玉真仙,良久,見青玉真仙不似作偽,才感嘆說道:「你是個瘋子。妖魔,怎麼能信任呢。」

    青玉真仙道:「妖魔,自是不能信任,但皇室中人,不能修行,這條規矩,只會讓大宋日漸羸弱。姜氏,乃是大豐姜天公的後裔,天生的修行胚子,而大宋本來修行種子就少,還自斷一臂,不讓姜氏修行。所以,我要打造仙朝,像大豐一樣強大的仙朝,萬族朝拜,青丘,龍族,妖魔都得進貢。」

    王伯仁道:「殷之殤,難不成你忘了。」

    青玉真仙冷哼一聲,臉色忽然從狂熱變得灰敗,痛苦,他道:「可惜,這個計劃,已經敗露了,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王伯仁目光轉動,思考片刻,繼續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取到了他們跟妖魔共通的證據,至於府上三皇子的親衛隊,並不知道三皇子做的這些事情。

    親衛隊乃是凡人,並沒有自個知曉這般干係重大的計劃。

    將青玉真仙,姜洛押送到監天台看管,王伯仁這才對謝緣等人說道:「真相已經大白,李劍仙,麻煩你明日將青玉真仙,姜洛押送回卞都。我會寫好摺子,給陛下和真仙們閱覽。」

    李遇商道:「可以。剛好,我也要回卞都了。」

    王伯仁看向謝緣,道:「謝先生,辛苦了。要不是謝先生,事情可能沒有這麼順利。」

    謝緣擺手道:「揪出青玉真仙等人,是一件好事。」

    王伯仁點頭道:「不錯,的確是好事。謝先生,敖龍君,天策前輩,李劍仙,我派人在酒樓定了飯菜,請。」

    一行人前往酒樓。

    來到酒樓門口,南郡的官員在門口早已等候多時,見到王伯仁,立即迎上來,說道:「各位大人,快快請,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各位大人開席了。」

    王伯仁伸手道:「諸位前輩,請。」

    在鬧市中,王伯仁便沒有稱呼諸位真仙之類的名稱。

    三人一真龍步入酒樓。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夥計的趕人聲:「去去去,快點走開,你這瘋子,一身髒兮兮的,莫要打擾我們做生意。」

    「*%#@amp;amp;」緊接着,是含糊不清的話語。

    王伯仁回頭一看,便看到一個披頭散髮,身上穿着破爛衣裳的人,渾身髒兮兮的,站在酒樓門口討吃的,不肯離去。

    而酒樓的夥計則是揮手趕人。

    王伯仁看去,店裏有人也看去,有人議論道:「這個瘋子,又來酒樓里討吃的了。」

    「哎,一個瘋子,給他一點吃的又如何,給些剩飯剩菜也好,不至於趕人罵人吧。」

    「兄台此言差矣,這瘋子髒兮兮的,酒樓也是怕影響來這裏吃飯的客人,才無奈趕人的。」

    那瘋子不肯離去,手中的破碗不停向前伸來。

    酒樓夥計估計是不耐煩了,提起腳就踢向瘋子,瘋子飢餓無力,一腳就被踹翻在地。

    瘋子倒在地上,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

    看到這張臉,王伯仁目光一凝,心中一動,對謝緣等人說道:「謝先生,諸位前輩,你們先上樓,我有一點事情。」

    說罷,王伯仁便向酒樓外走去,來到瘋子的面前,蹲下身來,扶起瘋子,輕聲問道:「你是誰?」

    「嗚嗚嗚。」瘋子嘴裏說着混亂的話語。

    王伯仁看着瘋子,輕聲道:「你叫靳書文,是嗎?」

    瘋子微微一縮,仿佛是受到了驚嚇,甩開王伯仁的胳膊,轉身踉踉蹌蹌地跑了。

    看着瘋子離去的背影,王伯仁沉思片刻,而後笑了笑。

    轉身回到酒樓,卻發現謝緣等人都在大堂等着自己。

    王伯仁當即歉意道:「看不過那夥計打人,去將人扶起了,本來想着買一些東西給他吃,誰知他不領情,竟是直接跑了。」

    謝緣笑道:「伯仁卻是個心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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