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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蘇文景顯,顧錦年辭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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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溪村。

    村口考場。

    大批懸燈司捕快立在房頂之上,一個個嚴陣以待。

    懸燈司,可以用一個成語來形容。

    朝廷鷹犬。

    每一個都是精銳,修行武道,殺人不眨眼,這些人是劊子手,專門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抄家抓人這些在懸燈司內都算文職。

    這種人出現,就註定沒有小事發生。

    而隨着顧寧涯的出現,一股冰冷無比的殺氣,也隨之瀰漫。

    很恐怖。

    令人顫抖。

    「誰敢欺負我侄兒?」

    顧寧涯的身影出現,他目露殺機,護在顧錦年身旁,巡視周圍。

    但凡被他目光掃過,沒有人敢直視。

    「這裏是大夏書院考場。」

    「副指揮使大人,您是否有些過了?」

    不過總是有頭鐵的人。

    張贇的聲音響起。

    從小的教育讓他知道,儒者應當無懼強權。

    只是,他爹忘記告訴他,不要跟武夫犟。

    啪。

    一道清脆無比的耳光聲響起。

    顧寧涯速度極快,一巴掌扇在張贇臉上。

    而後更是一臉囂張道。

    「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儒生,也敢在我面前叫囂。」

    「你真當你有個大儒之父,就可以無法無天?」

    「也不瞧瞧你是什麼樣,今日就算是你爹在老子面前,也不敢叫囂。」

    顧寧涯是誰?

    堂堂大夏懸燈司副指揮使,武道境界高深,這一巴掌還是留了力,不然的話足可以碾殺張贇。

    噗。

    張贇吐血,一巴掌扇飛,整個人在空中轉了兩圈半,而後重重落地。

    這個舉動,讓所有讀書人驚愕,也使得他們更加不敢說話。

    「顧指揮使,你不覺得這很過分嗎?」

    這一刻,程明開口。

    他望着顧寧涯,神色不太好看。

    程明心中有怒火,但他不會如張贇一般愚蠢。

    眼前的人,是懸燈司顧寧涯。

    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貨。

    尤其是現在,顧寧涯發飆,他不會那麼愚蠢,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閉嘴。」

    「這裏輪得到你叫?」

    顧寧涯目光輕蔑,他根本不把對方看在眼裏。

    「錦年,誰欺負你,跟六叔說。」

    「六叔倒要看看,這天下人是不是真覺得我們顧家好欺負。」

    顧寧涯開口。

    聲音冰冷道。

    顧錦年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程明。

    他很直接,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還跟你講什麼情面。

    看着顧錦年的目光。

    顧寧涯頓時明了。

    砰砰砰。

    剎那間,一張張案桌爆裂,化作一根根木屑,朝着四周散去。

    恐怖的武道之力瀰漫。

    朝着程明涌去。

    只是,程明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畏懼。

    「家師蘇文景。」

    「本儒乃立言進士,更是太子幕臣。」

    「你大可對我動粗。」

    「但本儒可以保證,以死進諫,狀告你顧家無法無天。」

    「本儒就不信,這大夏當真讓你們顧家人遮住了。」

    程明臉色堅毅。

    他也是個狠茬子,一點都不退讓,根本無懼。

    此話一說。

    顧寧涯搖了搖頭。

    他看向程明,語氣冰冷道。

    「你想太多了。」

    「如果你得罪的是我,今日或許能讓你逃過這一劫。」

    「可你錯就錯在,得罪的人,是錦年。」

    顧寧涯出聲。

    他語氣冰冷。

    程明是立言進士,儒道第四境界,這一點沒話說,未來可期,很有可能成為當代大儒。

    甚至極有可能三十歲之前成為大儒。

    是大夏王朝冉冉上升的新星。

    倘若得罪的是顧寧涯,說實話顧家可能真不會出手,畢竟得不償失。

    可得罪了顧錦年,顧家可不慣着你。

    「本儒今日就在此地,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動手。」

    只是程明也沒有半點畏懼。

    他拜師蘇文景,二十八歲,便已經抵達儒道第四境,外加上是太子幕臣,有這般能力的人,還真不怕顧寧涯。

    轟。

    一道道浩然正氣從他體內擴散而出,瀰漫成光,將他籠罩。

    這一刻,他也動真怒了。

    嘭。

    只是,顧寧涯沒有任何猶豫,拳芒殺出,化作一頭金色凶獸,肉身極境,氣勢恐怖。

    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種壓迫感。

    這是武道之力。

    如此恐怖的拳芒殺來。

    程明眼神當中依舊沒有任何一絲懼色。

    他不畏死。

    最主要的是,他不相信顧寧涯敢殺他。

    他要是死了,顧寧涯絕對要付出天大的代價。

    這不划算。

    嘭。

    浩然正氣與武道之力碰撞,產生巨大的響聲。

    下一刻。

    程明倒飛出去,他受到重擊,渾身劇痛,更是直接吐了幾口鮮血。

    只不過,他的確沒有死。

    「低頭。」

    「跪下。」

    「認錯。」

    顧寧涯神色冰冷,來到程明面前,讓他低頭認錯。

    「你不敢殺我。」

    程明目光平靜,雖然渾身劇痛,可他忍受住了。

    「不殺你。」

    「是讓你認錯。」

    「你不會當真認為,我不敢殺你?」

    顧寧涯目露凶光道。

    「我心中無愧。」

    「你若是敢,直接來吧。」

    程明十分果斷,是個狼滅。

    「那你就去死吧。」

    看對方如此冥頑不靈,顧寧涯根本就沒有考慮其他。

    掌中凝聚武道真氣。

    化作一把利劍,朝着程明腦中刺去。

    這一次。

    他真的動了殺機。

    不遠處,顧錦年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他沒有阻攔。

    也沒有任何勸說。

    今日這件事情若是不做絕一點,往後麻煩更多。

    是不是等到有一天人家騎在自己臉上,自己再來說三道四?

    「不可。」

    「顧寧涯,你太放肆了。」

    「胡鬧。」

    也就在這一刻,一道道聲音響起。

    天穹之上。

    一隻只水墨仙鶴出現。

    這些都是大夏書院的大儒。

    他們聯袂而來,阻止顧寧涯。

    雄厚如山嶽的浩然正氣凝聚而出,瀰漫在小溪村內,想要制止顧寧涯。

    「滾。」

    顧寧涯大吼一聲。

    根本無懼這些大儒。

    利劍即將穿透程明的腦袋。

    可就在此時。

    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肅靜。」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剎那間所有的浩然正氣與武道真氣全部潰散。

    利劍也化作點點光芒泯滅。

    一縷縷聖氣瀰漫於考場。

    破滅一切爭鬥。

    是蘇文景出手了。

    這位準半聖。

    考場當中,顧寧涯微微皺眉。

    他有些驚訝,自己的武道手段,沒想到被對方輕而易舉化解。

    這是令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這手段通神。

    「請院長主持公道。」

    也就在此時。

    程明的聲音響起。

    他之所以不怕顧寧涯,就是因為自己有一位老師。

    一位準半聖的老師。

    他不信自己老師會讓自己死在這裏。

    「主持公道?」

    「我倒要看看,主持什麼公道。」

    顧寧涯出聲。

    他沒有繼續動手,而是看向大夏書院。

    等待蘇文景一個答覆。

    所有人都看向大夏書院。

    他們都在等蘇文景。

    這件事情非要說的話,顧錦年沒犯什麼錯,雞蛋裏挑骨頭,也只能說顧錦年有點狂妄。

    可年少不輕狂,還能叫做年少嗎?


    「顧錦年無錯。」

    「程明。」

    「你心中偏見太大。」

    「令為師很失望。」

    聲音響起。

    自大夏書院傳來,讓在場所有人一愣。

    畢竟所有人都認為,蘇文景應當是會去支持自己徒弟的。

    即便是不支持,想要打圓場,也不至於直接訓斥自己徒弟。

    可沒想到,蘇文景還真這樣做。

    這一刻。

    程明臉色煞白。

    顧寧涯要殺他,他都沒有這般變色。

    可自己老師這番話,讓他神色慘白,眼中更是有些憤怒。

    「老師。」

    「顧錦年行事太過於囂張,無有尊卑,更是大鬧考場,學生錯在何處?」

    「他收集令牌,兜售販賣,這難道不是在玷污大夏聖地?」

    程明不服氣。

    他仰着頭,望着自己老師,心中實在是不服和不甘啊。

    「令牌兜售,是為師允許的。」

    「並無過錯。」

    「考核規矩之中,也沒有說不可以售賣。」

    「為師額外設立,無令牌者可繼續參加考核,也算是平息此事。」

    「程明。」

    「你心中偏見太大,這不應該。」

    「罰你入書院,閉足三月,抄錄聖人經書三千遍。」

    蘇文景出聲。

    他很直接了當,認可顧錦年售賣令牌之事。

    此話一說,更是引來一片沸騰。

    沒有人能想到,這件事情蘇文景居然知道?

    哪怕連程明也沒有想到。

    他只知道自己老師並不在意,並不知道這是自己老師允許的。

    但不服就是不服。

    不甘就是不甘。

    「老師。」

    「兜售令牌之事,是學生有偏見。」

    「可學生讓他在前列考核,這並無過錯。」

    「顧錦年橫行霸道,紈絝囂張,直接擾亂考場。」

    「顧寧涯更是打傷學子。」

    「學生的錯,學生認。」

    「可此事,該如何定當?」

    程明繼續開口。

    他依舊是不服。

    錯他可以認。

    可顧錦年就想這樣脫身?可能嗎?

    這道聲音響起。

    蘇文景也沉默了。

    如若要公平。

    程明有偏見在先,但無論如何都沒有傷人也沒有攻擊顧錦年,只是言語上不恰當罷了。

    罰禁足三月,抄錄聖人經文三千遍,差不多也行。

    可顧錦年大鬧考場,這的確不是一件小事。

    「文景先生,依大夏書院的規矩,擾亂考場者,取消考試資格,永不錄入大夏書院。」

    「程明雖有些偏見,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可以向我等匯報,若覺得不公,可以來書院檢舉,直接大鬧考場,未免有些太囂張了吧?」

    「鎮國公之孫,當真是氣焰囂張,還有顧寧涯,你直接打傷我大夏學子,你好狂妄啊?」

    「公器私用,懸燈司是陛下讓你用來對付這些學生的嗎?」

    此時此刻,前來的大儒紛紛開口。

    他們並非是帶有偏見,而是就事論事。

    在他們看來,有事發生,可以匯報,直接鬧是什麼意思?

    那是不是說,你覺得不公平,你就可以胡作為非?

    站在他們的邏輯來說,完全沒問題。

    可顧錦年卻不由笑了。

    「好一個雖有偏見?」

    「這都已經欺負到本世子頭上。」

    「還要本世子忍氣吞聲?」

    「諸位是大儒,心胸寬闊,本世子只是個普通人,還沒有這般的氣量。」

    顧錦年冷笑。

    也就在此時。

    蘇文景的聲音再度響起。

    「此事,待考核結束後再定。」

    「莫要耽誤考核。」

    「顧錦年,你覺得如何?」

    最終,蘇文景出聲,他沒有偏袒任何一人,先考完再說。

    事情可以慢慢協商。

    沒有必要鬧得太難看。

    隨着院長開口。

    眾人也紛紛沉默。

    的確,鬧下去沒有任何必要,不如先考完再說。

    這件事情,畢竟涉及到國公之孫。

    真要鬧下去,很難收場。

    「多謝文景先生主持公道。」

    「不過,學生也看明白了。」

    「本以為大夏書院,皆是正直清流,卻沒想到一個個心中帶有偏見,將好好的大夏書院,整的烏煙瘴氣。」

    「只因我是鎮國公之孫,卻百般刁難。」

    「既如此,這書院,不待也罷。」

    「不過,先生行為,令學生敬佩,這場考核,學生會認真完成。」

    「只是,無論過與不過,學生都不會入大夏書院。」

    「請先生見諒。」

    顧錦年開口。

    蘇文景站在道理方,這一點他敬佩,也尊重蘇文景。

    只是這種鬼地方,顧錦年懶得加入。

    說句難聽點的,自己當真要入朝堂,又不是只有大夏書院一條出路。

    他話很絕。

    也很難聽,一時之間,引來更多人不滿。

    這屬於地圖炮了。

    「不入大夏書院?呵,那也要考進再說。」

    「當真是狂妄。」

    「不愧是國公之孫,狂是狂,就是不知道文采如何。」

    「我倒要看看,你能寫出怎樣的文章,在這裏大放厥詞。」

    聲音響起,帶着不滿,也有怒意。

    滾滾怨氣瀰漫。

    湧入顧錦年體內,這些大儒的怨氣,瞬間催熟第二枚怨氣果實。

    而蘇文景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了。」

    「不要再爭。」

    「顧錦年。」

    「莫要置氣。」

    「等考核結束後,老夫會給你個交代。」

    蘇文景嘆了口氣,他如此說道,讓眾人也不要繼續爭吵。

    而後,他不等眾人繼續開口。

    蘇文景再次出聲。

    「考核繼續。」

    「以社稷為題,書寫四弦文章。」

    「考核時間,一個時辰。」

    「閒雜人等,退避。」

    聲音響起。

    不容任何人反駁。

    顧寧涯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侄子。

    後者點了點頭。

    當下,顧寧涯離開考場,不過卻在一旁守着。

    懸燈司的人,也一個個撤離。

    此時。

    一切更加安靜。

    顧錦年安然平靜地坐在一處案桌面前。

    看到顧錦年落座。

    王富貴與蘇懷玉也紛紛落座下來。

    鐺。

    隨着一道鐘聲響起。

    第三關考試正式開始。

    而大部分圍觀的讀書人,包括前來的大儒等人,也紛紛將目光落在顧錦年身上。

    畢竟顧錦年方才話語太激烈了。

    他們倒要看看,顧錦年有什麼自信。

    考場當中。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顧錦年心中也在思索。

    【社稷】二字。

    時間流逝。

    一炷香很快便過去。

    許多學生都已經開始動筆了,可唯獨顧錦年遲遲沒有動筆。

    這一幕,在許多人眼中看來,非常可笑。

    部分人更是冷笑不已。

    他們一開始還真以為顧錦年能寫出什麼文章。

    可一炷香時間過去了,顧錦年都沒有動筆。

    仔細想來,自己當真愚蠢,竟然會覺得顧錦年有什麼底氣似的。

    然而。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一個時辰八炷香。

    但也就是說四分之一的時間都過去了,顧錦年還是沒有動筆。

    這更讓不少人認為,顧錦年沒有任何實力。

    只是。

    就在眾人認定之時。

    忽然之間。

    顧錦年拿起筆了。

    而後,在紙上緩緩落字。

    並且,顧錦年凝聚體內的浩然正氣,注入自己的精氣神。

    「民為貴。」

    「社稷次之。」

    「君為輕。」

    文字浮現,顧錦年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將自己想表達的文章開篇寫出。

    然而。

    就在顧錦年寫下這十字後。

    突兀之間。

    天穹之上。

    瞬間凝聚恐怖黑雲。

    幾乎是在一瞬之間,覆蓋整個大夏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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