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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這是一種病,可我並不準備去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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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處,三百餘人正在盯着城內。

    「國主若是派人來搶奪城門怎麼辦?」

    一個軍士有些難受。

    「既然做都做了,還擔心這個作甚?」

    邊上,數十具屍骸堆積在一起。

    這些曾經的同袍此刻無聲的看着夜空,怎麼都想不通為何會被自己人幹掉。

    「聽,有什麼聲音?」

    一個軍士側耳。

    眾人凝神傾聽。

    「好像……馬蹄聲?」

    「看看誰的人。」

    大晚上的也不好分辨情況,將領令人喊話。

    「止步……」

    馬蹄聲停住了。

    「自己人!」

    眾人心神放鬆。

    從城門進來就是大道,兩側全是屋子。

    將領的目光轉動,突然發現右邊的屋子好像會動。

    不,是什麼東西在動。

    ……

    「咱們為何不衝過去?」

    布失畢的心腹很是焦急。

    有人回身,「能看到火頭了,不列顛定然追來了。」

    布失畢的嘴動了動,慘哼一聲。

    賈平安搖頭,「等着。」

    「等什麼?」

    「等我的人動手。」

    「這……」

    眾人想起先前數十百騎消失的事兒。

    「那裏有數百人,他們人手太少了些。」

    「等着!」

    賈平安依舊是這句話。

    轟隆!

    雷聲漸漸密集,風吹過,一股子濕潤的風裹挾着土腥味而來。

    「下雨了!」

    稀疏的雨水滴落下來。

    ……

    那將領回頭,剛想說話,突然覺得不對勁。

    屋子怎麼會動?

    是我眼花了嗎?

    他緩緩回身。

    雨水滴落在了他的臉上,冰冷的刺激了他一下,讓他有一絲恍惚。

    轟隆!

    閃電划過夜空,照亮了街道兩側。

    數十黑影正貼着屋子,緩緩向城頭移動。

    最前面的距離他不過十步的距離。

    閃電照亮了對方那雙滿是殺機的眼睛,也照亮了前方手持弓弩的黑影。

    呯!

    弩箭釋放。

    將領剛想躲避,就覺得胸口一震。

    他捂着插在胸口的弩箭緩緩倒下。

    為首的黑影猛地揮手。

    呯呯呯!

    弩箭密集被激發的聲音引起了軍士們的注意。

    噗噗噗!

    數十人中箭倒下,有人僥倖未死,尖叫道:「敵襲!」

    轟隆!

    數十黑影在閃電的照耀下衝上了城頭。

    跑上城頭時,他們揮舞橫刀,三兩成群掩殺而去。

    「出擊!」

    賈平安揮手,率先沖了過去。

    到了城下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五十百騎,宛如殺神般的站在城頭上,周圍全是屍骸。

    布失畢顫抖着,覺得自己面對大唐選擇裝死狗太特么正確了。

    他的心腹們不禁為之震驚。

    「這便是大唐軍隊的實力嗎?」

    「難怪西域無人能敵。」

    「可他們為何不自己走?」

    是啊!

    有這麼強橫的實力,他們為何不走?

    許敬宗恰到好處的說道:「我等若想離去,羯獵顛擋不住。可國主怎麼辦?臨出發前陛下有交代,務必要為國主做主。」

    布失畢熱淚盈眶。

    「打開城門。」

    城門打開。

    遠方,馬蹄聲越來越急促。

    「長槍列陣!」

    長槍在前方列陣,但看着有些慌。

    三千對八千,咱們不跑還等什麼?

    許敬宗也想跑,「小賈,趕緊跑啊!咱們帶着布失畢一起跑就是了,其他人都在後面阻攔叛軍……」

    賈平安也想跑。

    但他想到的卻是其它,「許公,回去咱們這算是功還是過?」

    「功大於過吧!」

    老許也不敢擔保李治的態度,若是李治心情不好,說不得就會把此次羯獵顛的反叛當做是他們疏忽的罪名。

    「那咱們弄不好還得在西域待大半年。」

    若是他們逃了,隨後安西都護府會集結,等待長安的命令。這麼一來一去,兩月沒了。隨後長安多半會派遣軍隊來鎮壓……這起碼半年後了。

    鎮壓結束,回去。

    賈平安只是想了一下就肝顫。

    那他少說還得在這裏待一年。

    回到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錯過了孩子的成長,他覺得自己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許公!」

    賈平安目光炯炯。

    誰也想不到這貨竟然為了早回家決定搏一搏。

    「何事?」

    許敬宗在盤算着往哪邊跑。

    「咱們干一把吧。」

    「幹什麼?」許敬宗覺得不妙,「小賈,你可別坑老夫。」

    「我有把握。」

    許敬宗心中一動,「如何做?」

    賈平安低聲道:「你帶着這些人在此狙擊羯獵顛,我帶着兄弟們繞到後面去,捅他的皮炎。」

    許敬宗的眼皮子顫抖。

    「許公。」賈平安知曉老許的命脈,「想進政事堂嗎?想衝着褚遂良破口大罵嗎?」

    好像褚遂良今年就會倒霉!

    想啊!

    許敬宗想到的是自己這些年的艱難。

    他也想做個好人,可那些人譏諷他,排擠他,只給他留下了做帝王忠犬的羊腸小道,不走不行。

    「許公!搏一搏,命運會對你微笑。」

    賈平安拍拍他的肩頭,對那些軍士喊道:「堅持一刻鐘,一刻鐘之後,援軍就會趕到。」

    那些軍士有些發憷,甚至在嘀咕,一時間嗡嗡聲大作。

    都是膽小鬼,難怪會成為牆頭草。

    賈平安指着許敬宗說道:「大唐的禮部尚書將會在此和你等一起堅守,難道你等還不信?」

    「小賈,老夫還沒答應。」

    許敬宗被霸王硬上弓了。

    雨開始大了。

    這對於防禦的一方是個難題,因為弓箭沒法使用。

    「許公,我走了。」

    賈平安帶着六十百騎上了城頭,繞到了另一邊下去。

    剩下的五十人在許敬宗的身後,這就是他最後的力量。

    小賈,你特娘的別坑了老夫啊!

    前方,叛軍止步。

    布失畢不禁歡喜。

    一個心腹沉聲道:「這是最後的準備,隨後就是進攻。」

    果然,停頓了一刻後,叛軍出擊了。

    「擋住!」

    將領在嘶吼着。

    雨漸漸大了,落在身上竟然有些發寒。

    黑壓壓的一片步卒在衝來。

    一個禮部官員問道:「為何不是騎兵?」

    這些沒經歷過廝殺的和平官啊!

    許敬宗說道:「騎兵除非是被多次操練過,否則戰馬面對長槍陣會自己躲避停住,到時就會成為靶子。」

    「還有這講究?」

    「殺!」

    接敵了。

    長槍手拼命的捅刺,隨即抽出長槍,鮮血就從窟窿里噴射出來,旋即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要快!」

    羯獵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布失畢此刻定然遁逃了,要快些擊潰前方的阻礙,隨後追擊。」

    他深知布失畢遁逃的危險。

    大唐軍隊會集結,而後龜茲各部都會三心二意。

    突厥人呢?

    他怒了,「沙缽羅可汗承諾的援軍何在?」

    身邊的突厥人淡淡的道:「就在路上。」

    羯獵顛心中微松。

    前方已經開始了絞殺。

    「都上去!」

    一隊隊步卒蜂擁而上,旋即被捅死在長槍陣前。

    「布失畢的人為何這般悍勇了?」

    沒有誰知道是賈平安給他們畫了一個大餅,讓他們如同打了雞血般的興奮。

    但打雞血的興奮不持久。

    羯獵顛冷冷的道:「讓精銳上去!」

    數百身材高大的步卒出現了。

    這些步卒不少深眼高鼻,左手盾右手刀,一跺腳,聲勢不小。

    「閃開!」

    這數百步卒一來就撼動了長槍陣。

    他們悍不畏死,前面的用血肉之軀撞開了陣列,後續的擴大了突破口。

    陣列搖搖欲墜。

    「許尚書,撤!」

    許敬宗站在那裏,面色白的和紙一樣。

    他的雙腿在顫抖,呼吸急促。

    「許尚書!」

    前方的陣列漸漸在崩塌。

    那些被砍殺的將士倒在地上,濺起了無數水箭。

    老夫……

    許敬宗的嘴唇微動。

    ——許公,想進政事堂嗎?想衝着褚遂良破口大罵嗎?

    封德彝在背後嘲笑他貪生怕死。

    褚遂良和他的恩怨來自於他修的實錄,裏面將褚遂良的事兒寫了出來。

    先帝時的侍中劉洎就是死於褚遂良的告密,許敬宗修實錄時記錄了進去……

    從此褚遂良就和他成了死對頭。

    老夫錯了嗎?

    許敬宗仰頭,雨水潑灑在臉上,讓他精神一振。

    「要敗了!」

    前方陣列大亂。

    「許公,走!」

    隊正於盛拉着許敬宗就走。

    「放開老夫!」


    許敬宗看到了那些龜茲將士崩潰的場景。

    嚎哭,尖叫,轉身就跑。

    布失畢在絕望的拍着大腿。

    小賈還沒到!

    小賈……若是他率領百騎突襲時,羯獵顛的前方再無敵人,他將會遭遇圍殺。

    許敬宗一腳踹開了於盛,回身。

    「許公,速退!」

    「許尚書,別看了!」

    不少人都在埋怨着許敬宗,覺得這個貪生怕死之輩竟然要回身再看看,這不是禍害大家嗎?

    嗆啷!

    橫刀出鞘。

    一步!

    兩步!

    許敬宗刀指前方,「跟着老夫……殺敵!」

    正在被侍從架着的布失畢看到了這一幕。

    許敬宗一人持刀衝殺了過去。

    「嗚嗚嗚……」

    布失畢的眼睛都紅了,指着前方在嗚咽。

    那些龜茲人都眼睛紅了。

    大唐的禮部尚書都在出擊,我們為何躲避?

    那些潰兵遇到了許敬宗。

    他渾身都被雨水淋濕了,目光堅定的看着前方。

    於盛回身,呼喊道:「保護許尚書!」

    五十府兵轉身,義無反顧的開始狂奔。

    禮部的官吏們呆滯了。

    許敬宗雖然這幾年的名聲有所好轉,但貪生怕死的那件事兒依舊被四處傳播,連禮部的官吏私底下都不大看得起他。

    可現在所有人都想跑,許敬宗卻逆着人潮向前。

    風雨中,他走的是這般的堅定!

    有人喊道:「保護許尚書!」

    漢唐的外交官們從來都不是那等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人,當需要時,他們會拔出橫刀,用鮮血來讓敵人懊悔自己的言行。

    此刻他們只是追隨着前輩的腳步而去!

    「崩潰了!」

    有人在恍惚,「他們崩潰了!」

    羯獵顛已經看到了,他微笑道:「擊潰他們,隨即追擊,一定要把布失畢追到,死活不論。」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轟隆!

    閃電中,他看到許敬宗越走越快。

    在他的身後,那些唐人,不,還有那些龜茲人,甚至包括了布失畢的侍衛在跟隨。

    這些人不多,但匯集成流,那些潰逃的將士不由自主的跟隨在他們的身後。

    那些叛軍追殺了過來。

    「是唐人的大官!」

    「殺了他!」

    叛亂會刺激人的神經,讓一個平日裏膽小如鼠的人,也敢去干一些自己做夢都不敢的事兒。

    一個軍士沖了過去,隨手一刀。

    許敬宗有些生疏的避開,隨即揮刀。

    他邁步向前,身後倒下的叛軍在雨水中抽搐着。

    那些潰兵看到了這一幕。

    「殺敵!」

    許敬宗舉起橫刀,長袖滑落,露出了乾瘦的手臂。

    這隻手臂從未有過的堅定。

    鐺!

    他擋住了一刀,隨即不管不顧的砍殺。

    老夫也練過!

    他堅定的揮刀。

    對手倒下。

    他舉起橫刀。

    「殺敵!」

    那些府兵趕到了,那些官吏也趕到了。

    而後,那些潰兵迅速撲了上來。

    布失畢熱淚盈眶。

    ……

    賈平安帶着百騎從側面下了城頭,隨即快速向羯獵顛的側後方迂迴。

    腳踩雨水裏,發出來清脆的聲音。

    當對面也傳來了這個聲音時,賈平安抬頭。

    百餘黑影摸了過來。

    對面有人喊話,但聽不懂。

    「是龜茲人!」

    對方在逼近。

    打頭一人賈平安竟然有些眼熟。

    「宋娘子?」

    此刻一身戎裝的宋娘子毫不猶豫的喊道:「殺!」

    「你果然是奸細!」

    賈平安放聲大笑,揮手。

    「放箭!」

    百騎拿出被雨布遮住的弩弓,一波弩箭飛了過去,對方倒下一片。

    接着就是絞殺。

    賈平安沖在了最前方。

    城門那邊的喊殺聲已經很慘烈了,老許能不能頂住?

    賈平安心中無底。

    關鍵是老許若是逃了,回過頭他就會再度成為大唐的笑話。

    老許!

    頂住!

    他和對手錯身而過,一刀斬殺了當前的敵人。

    「你出現在我的面前太巧了。」

    橫刀揮動,賈平安逼近了宋娘子。

    「賈某從不信什麼巧合,而且你還兩度巧合,真以為男人見到女人就會被美色沖昏了頭腦?」

    李敬業沖了過去,寬大的橫刀揮舞,就像是割草機一般,到處收割着人命。

    宋娘子厲喝一聲,躍起一刀。

    「不要跳躍!」

    在對手有準備的情況下,不要跳躍!

    賈平安揮刀。

    羯獵顛也想到了令人從側翼偷襲的這一招,準備捅他的菊花,結果狹路相逢。

    他沖了出來,身後屍骸狼藉。

    宋娘子就倒在了屍骸中,胸腹處一個長長的傷口。她茫然看着雨夜,回想起了賈平安的一言一行。

    他一直在看着我做戲。

    「快!」

    賈平安帶着人從側後沖了過去。

    他繞到了叛軍的身後。

    長街上,叛軍正在瘋狂的衝擊着城門。

    賈平安深吸一口氣。

    「我也怕死,但許多時候……總覺着有些東西比活着更可貴。這是一種病,可我並不準備去治。」

    他率先沖了上去。

    百騎緊緊跟在身後。

    前方在廝殺。

    一個叛軍無意間回頭,眸子一縮,「是誰?」

    雨夜中,賈平安一聲不吭。

    數十人不是威脅。

    可當距離拉近後。

    那個叛軍再度回頭。

    「唐軍來了。」

    這是一個壞到極點的提醒。

    叛軍齊齊一怔,旋即回頭。

    賈平安橫刀揮過,仰頭喊道:「萬勝!」

    「萬勝!」

    歡呼聲傳到了城門那頭。

    「武陽侯在後面突襲!」

    瞬間所有人都迸發出了無盡的士氣,連布失畢身邊的心腹都提着刀衝殺了上來。

    「小賈才帶了數十人,快!快去!」

    許敬宗此刻累的喘不過氣來。

    賈平安還好。

    他一頭鑽進了叛軍中間,什麼都不管不顧,只知道砍殺。

    「是唐軍,是那個武陽侯!」

    羯獵顛得了消息,咬牙切齒的道:「擋住。」

    前方正在膠着,但他有信心。可背後這一刀卻捅的他有些痛。

    關鍵是……那些叛軍的眼神在閃爍。

    當成功率不斷下降時,他們的勇氣也會跟着下降。

    羯獵顛居高臨下看的清楚,指着賈平安喊道:「誰斬殺了賈平安,布失畢的女人都是他的!」

    布失畢的女人啊!

    有人喊道:「我去!」

    他沖了上去,長刀兜頭就劈。

    大雨中的泥地有些滑,賈平安輕鬆的側滑,避開了這一刀,旋即一刀梟首。

    他盯着對面,「羯獵顛,大唐的大軍就在不遠,正在趕來……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士氣迅速跌落。

    李敬業悶頭衝殺,前方二人長槍捅刺,他避開,左手夾住了一杆長槍,一發力,對面的叛軍竟然被撬了起來。

    他奪過長槍,隨手揮擊。

    啪!

    叛軍被這一下抽暈了過去,李敬業一腳踩在他的身上,殺的興起,身體微微弓着旋轉。

    臥槽你個傻缺!

    正在衝擊的賈平安差點被波及。

    四周的叛軍倒下了一片。

    這個畜生,太特娘的暴戾了。

    「敬業,跟着我來!」

    賈平安帶着他一路衝殺。

    「他來了!」

    羯獵顛身邊的人在驚呼。

    叛軍此刻已經亂了。

    前方聽聞後面有人突襲,被驅趕着往這邊來。而後面被殺的軍心全無,只想潰逃……

    「敗了!」

    羯獵顛的眼中全是瘋狂之意,「殺了布失畢!殺了他!」

    他一把揪住了身邊的突厥人:「沙缽羅可汗的援兵呢?在哪?」

    突厥人面色煞白,「不會有什麼援兵了,不會有了!」

    「那個騙子!」

    羯獵顛拔刀,「跟着我來,殺了賈平安!」

    若是沒有唐人的摻和,他的謀劃將會天衣無縫。

    宋娘子說了,那個賈平安能決定許多事。

    據聞布失畢都是他救回來的。

    他咬牙切齒,發誓要殺了這個罪魁禍首。

    他策馬衝過來,馬蹄被屍骸絆到了,戰馬撲倒,幸而速度不快,他一個魚躍彈起來,正好揮刀。

    賈平安避開,旋即一刀。

    羯獵顛的身體搖晃着,長長的慘嚎一聲。

    他的右手臂被斬斷了。

    賈平安抓住了他,緩緩上前。

    通譯在喊,「棄刀跪地不殺!」

    那麼多叛軍,若是遁逃將會是一個大麻煩。

    那些叛軍呆呆的站着。

    賈平安抓着羯獵顛走來,他們緩緩避開,隨後丟棄兵器。

    噗噗噗!

    賈平安一步步走過去,人群閃開通道。

    布失畢等人就在對面。

    羯獵顛喊道:「你不能殺我,我的家族在龜茲勢大,你殺了我,龜茲將會再無安寧……」

    賈平安揮刀。

    人頭落地,反彈了幾下,依舊能看到臉上的驚愕之色。

    對面的布失畢此刻心神失守,下跪道:「大唐威武!」

    四周的叛軍跪下。

    賈平安站在中間。

    閃電掠過夜空,照亮了那張全是鮮血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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