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眾人齊聚九(1 / 1)
「元帥,叛軍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接下來該怎麼辦?」秦瓊揮舞着馬槊擊殺着圍攻自己的瓦崗叛軍,他身上鎧甲也已經被血水染成鮮紅色,血液沿着鎧甲的夾縫中滴落在地面上,緊皺着眉頭,肅穆的看着張須陀。
羅士信揮舞着雙錘也殺到了張須陀身邊,兩人左右開弓使得叛軍不敢走進半步,他也殺的雙眼通紅,滿身都是鮮血,雙錘上染成紅色,但是叛軍實在是人數太多了,而且這裏的地形複雜四周都粗壯的樹木,根本就無法發揮出自己的真實實力,因此他只能保護自己想要就幫助身邊的兄弟根本就不可能。
「叔寶,士信!你們二人切記不可戀戰,若是能衝出重圍一定不要回來,直接帶領着殘餘的士兵投奔到裴仁基處,他定會收留你們兩人的!」張須陀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們兩人日後定能名揚天下,老夫是看不見了,總之你們一定要活下去,切記衝出去後不可逗留,明白嗎?」
秦瓊與羅士信大驚失色,異口同聲道:「元帥!……」
「不必多言,這是本帥最後的命令必須執行!」張須陀疾言厲色道,「諸位兄弟,給我殺出去!」
秦瓊與羅士信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後,兩人點點頭然後左右開弓的殺向了叛軍,無人能阻擋他們兩人合擊之力。若非此地樹木眾多,施展不開拳腳,只能合在一起攻擊着叛軍,瓦崗義軍的將士見秦瓊、羅士信兩人勇猛無敵,紛紛讓開道路,不願意多條性命。
李密、翟讓與瓦崗將領徐世勣、王伯當將隋軍合圍,他們四人唯有王伯當不停地射出暗箭,手搭在弓弦上從箭壺中取出五支羽箭,猛地射出去,羽箭直接朝着秦瓊、羅士信、張須陀、趙副將等將領一連好幾擊,射出的羽箭迅速且準確的對準着隋軍將領的胸口,其它將領均受到不同程度地傷,唯有張須陀、羅士信、秦瓊三人毫髮無損,羽箭被三人擋住。
王伯當見自己的羽箭射向其他人皆有所獲,而且他也知道張須陀武功不弱,可是之前只聽說秦瓊、羅士信兩人,並未見過他們兩人,也不曾見識過他們的武功。他的羽箭被張須陀阻擋住,王伯當心裏認為這是理所當然,但是又瞥見另外兩人也能躲避自己的羽箭,這讓他爭強好勝之心大增,他此次又拿出了五支羽箭直接射向了秦瓊,依然被他阻擋住,又轉身對準羅士信同樣被他躲避開。
「這兩人到底是誰?居然能躲避我的羽箭!」王伯當詫異地喃喃自語道,滿臉的笑意,他的箭術在當世能與唐公李淵一較高下,是他引以為豪的武藝。他實在是不曾想到隋軍之中除了張須陀之外還有人能夠擋住自己的羽箭。
王伯當因爭強好勝一連瞄準射擊好幾次射向了秦瓊、羅士信,但是均被他二人阻擋住,這一幕不僅他看見了,就連翟讓、李密等人也看見了,紛紛驚訝地看着他們二人如同殺神降世一般,只要接近他身邊的瓦崗將士無論是誰都被他們一擊殺死,從不使用第二招。
徐懋功目不轉睛地盯着秦瓊、羅士信,心裏一陣喜悅,暗道:「不愧是二哥,居然如此厲害!士信也不差,少主的眼光當真是毒辣!」
之前他聽說過兩人的威名,一直未曾見過,如今卻是在兩軍對壘中相遇,可是並不相識,但是秦瓊、羅士信的武功以及他們二人的勇猛深深地烙印在眾人的腦海中,就連程咬金、單雄信都紛紛的側目,心情同樣激動地看着他們兩人。
「他們是誰?居然如此厲害!」李梅皺着眉頭喃喃道,「他們兩人的勇猛不輸於瓦崗內任何一人,若是他們能夠加入瓦崗寨,我方的實力將再次大增!」
徐懋功微笑地說道:「他們就是秦瓊、羅士信,也是張須陀帳下最勇猛的大將,若無意外他們二人會是張須陀的接班人!」
翟讓、李密等人紛紛訝然道:「他們二人就是秦瓊、羅士信!」
他們此刻才真正見識到秦瓊、羅士信的勇猛身姿,現在他們的心裏一致認為是己方的運氣比較好,隋軍的士氣大漲之後,所有將領心中都認為瓦崗軍不堪一擊,縱然張須陀等寥寥數人不可輕敵,但是大勢所趨,他們幾人又不得不追擊,否則這次輸得是瓦崗軍一方。
戰爭就是這樣,瞬息萬變。張須陀率領的乃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一萬餘人的精銳放到任何地方都是以一當十的驍勇善戰之兵,可是他們只適合在寬廣的場地上才能發揮出他們的長處,然後北樹林基本上都是樹木繁多,樹木間隔距離較近,相當於打游擊戰,而這一點正是這支精銳之師的短板。隋軍的短板可偏偏就是瓦崗義軍的長處,他們基本上都是平民出身對於林間小道乃是司空見慣的事物,在這裏他們如魚得水,信心十足地敢於隋軍一決雌雄。
秦瓊與羅士信皆以衝破瓦崗軍的防守,他們兩人看了一眼正在敵軍中的張須陀,準備還想回去營救他,張須陀一見他們兩人還想回來救助自己,當即大喝一聲:「給我走!」秦瓊、羅士信兩人無奈只能騎着快馬離開了。
張須陀見秦瓊、羅士信以及還有一些精銳士兵都離開了,心裏亦是一陣高興,他立即加大攻擊的招式,硬生生地突出重圍,但是又瞧見大部分士兵以及將領被圍困住,他於心不忍,畢竟這些人也是自己的兵,跟隨自己出生入死感情不是一般的深,於是他又催着馬再次沖了進去救助於自己的士兵。
張須陀如此反覆來回四次,每一次都能救助一部分士兵脫困,然後將這些士兵全部遣散離開。李密見到張須陀如此反覆地來回四次,原本張須陀可以安全的離開重圍,但是沒想到他因為關心自己的部下居然再次殺了回來,膛目結舌的自言自語道:「張須陀不愧是百勝將軍,實至名歸!」
李密、翟讓等人知道僅憑瓦崗將領以及這些士兵根本就無法阻擋住張須陀的腳步,也不可能殺死張須陀,只不過是想擊敗於他就心滿意足了。但是沒想到張須陀隻身殺出重圍又擔憂部下的安危,再次殺了回來,雖然勇猛無敵,愛護自己的部下,可是他忘記了自己身為主帥的責任,眾人見主帥殺出重圍又殺回來,心裏喪失了主心骨,紛紛無心戀戰,原本的方形隊伍瞬間潰散。
張須陀見自己的部下已經潰不成軍,他仰天長嘆道:「兵敗到了這種地步,哪還有臉面見天子呢?」於是,下馬與敵軍交戰。戰馬乃是交戰中不可缺少的工具之一,可是他偏偏捨棄自己的戰馬,提着武器徑直衝向了人群,等於自己切斷了後路,一心求死。
李密、翟讓等人見張須陀自尋死路,也無須勸降,直接吩咐士兵使用車輪戰耗死張須陀,然後王伯當直接射出五支羽箭,其中有三支被他擋住,再次射擊,只有一支被擋住,最後一次直接全部射中了張須陀。
若非瓦崗軍人多勢眾,隋軍潰散而去,張須陀一心求死,要想殺死他真的很難,李密、翟讓等人對張須陀沒有任何的憐憫,戰爭就是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李密、翟讓等人講究仁義放了張須陀,那日後他捲土重來,他們將如何抵擋,而且此次雙方損失慘重,又有何面目去面對死去的將士呢。
公元616年12月1日,名震大隋王朝的齊郡太守、滎陽通守百勝將軍張須陀身死,時年五十二歲。大隋軍營內所有將領紛紛一連數日哭泣聲不斷,遠在龍舟之上的隋煬帝聽聞噩耗,非常的悲痛,暫停遊玩,追贈張須陀為金紫光祿大夫、滎陽郡守。
張須陀力戰而死,至死不忘皇恩,孤軍奮戰救援自己部下,凡是他所屬的部下所有人都披麻戴孝為自己尊敬的將軍送一程。而李密、翟讓等人亦是對全身插滿羽箭含笑而死的張須陀豎然起敬,李密鄭重其事地吩咐道:「張將軍雖是為楊廣這個昏君賣命,生前是敵人,死後一切恩怨盡消,愛兵如子,以大將軍之禮好生安葬!」
「至於這些戰俘若是歸降者留下,不想歸順者放了吧!若是他們想為張將軍披麻戴孝,就隨他們吧!畢竟張須陀實乃忠心耿耿之人,理應得到我等的尊重!」
張須陀戰死沙場,他所屬的部下皆是放下武器紛紛投降,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戰力了。於是,瓦崗軍很容易的收服他們。畢竟,他們之前乃是張須陀帳下的士兵,若非救援他們,或許張須陀根本就不會死去。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顯得非常興奮,即使是屢次敗在張須陀手中的翟讓,此刻也是滿臉的肅穆之情,現在他的心結已經解開了。但是此戰之後,他知道自己的威望沒有之前那樣的高了,而之前不待見的李密今日一戰後,他在瓦崗寨的威望定會超越自己。可是,此刻他不願多想,只想好好的向張將軍告別,送他最後一程。
生前是敵人,死後所有的恩怨煙消雲散。無論之前對張須陀的評價如何,但是他人生最後一戰所做的乃是真正的大將軍,愛兵如子,視死如歸。
《隋書·卷七十一·列傳第三十六》中記載着此次的戰役,張須陀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忠心耿耿千古留名,他的威名流芳百世,永載史冊。
秦瓊、羅士信等聽聞張須陀戰死沙場,嚎啕大哭不止。他們二人雖然是聽從李逍遙的命令成為張須陀麾下將領,但是他們畢竟是有感情的,這些時日以來張須陀教他們兩人行軍佈陣,待他們如同兒子一般,他們的心中真得非常尊重張須陀,心裏悲傷不已實屬正常。
張須陀四次殺進殺出,救援了一部分士兵,而他們也與秦瓊、羅士信兩人匯合,現在由他們領導這支殘餘的隊伍。秦瓊收住心中的悲痛,朗聲道:「元帥的命令,讓我等投奔裴仁基,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我等願聽候秦將軍之命!」殘餘的精銳之師的士兵被瓦崗叛軍擊潰之後,張須陀戰死早已失去了主心骨,現在秦瓊就是他們唯一的依靠,畢竟他們二人武藝高強,而且秦瓊、羅士信兩人對部下亦是關愛有加,這點他們作為同僚心知肚明。
秦瓊、羅士信迅速收編這支殘餘的隊伍,急忙奔赴虎賁郎將裴仁基那裏,投奔於他。其實在他的心裏也是願意前往裴仁基,雖然在張須陀帳下學到了不少東西,治軍之禮。因為他要完成李逍遙交給他的任務,必須有一個跳板才能加入瓦崗軍,成為瓦崗寨的一份子。
這個跳板正是裴仁基,當初與李逍遙分別之時,李逍遙答應過他們二人會有人輔助於他,使他能夠完成艱難地任務。當初與瓦崗寨兩軍對壘之時,他便已經看出來李逍遙已經為他搭建了平台,只需要東風就可以了。只不過他並未向羅士信說明而已,因為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七十九章眾人齊聚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