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劉天德生變(1 / 1)
公車啟動,直到走遠,那個老頭都還趴在車窗上盯着小妹。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心裏一陣厭惡,要不是不想惹麻煩,恨不得把他拽下來暴揍一頓。蘇小妹體貼的安慰了幾句,我才消了氣。轉了幾趟車,終於找到劉天德工作的學校,但劉天德是返聘的教授,平時不上課,只需要每個月開兩次講座,其它時間都在家裏。
從學校出來,我和小妹又去了他家裏,敲了半天沒人開門,倒是把旁邊的一個老太敲出來了,老太警惕的打量我們,估計看着不像壞人,才沒好氣的說:「別敲了,劉老頭到外面下棋去了,晚上才會回來。」
都不等我問上一句,老太就把門給關了,還聽到上鎖的聲音,估計在敲她的門也不會開了。
我看着蘇小妹苦笑了一聲,帶着她出來,在附近找了個旅館,暫時住了進去。
「苦了你了,跟着我四處奔波!」
看着小妹蜷縮在床上,我一陣心疼。
「相公,我想在城裏買個房子,那樣我就可以在家裏等你回來!」
蘇小妹的話讓我心裏一陣刺疼,退伍後就三萬的專業金,加上老家的牲口賣了兩千,這幾天來回開支也有一千多,手裏還是只有三萬。省城的一套房子便宜的也得三十多萬,差的不是一般多。
心裏苦澀,但嘴上還是說:「等穩定下來我就出去賺錢,到時候肯定能買得起房子。」
蘇小妹不說話了,我湊過去看了眼,已經睡着了。
我站到窗子邊上抽着煙,思緒飄了很遠,如果沒有崑崙山的那次任務,沒有遇到這麼多的事,現在我應該在家裏,工作安排下來,努力幾年也能過上小妹想要的生活。
但現在……別說沒本事給她,就是給了,那個家還有安全感嗎?
想到這些,我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堅決的反這樁婚事,爺爺離家出走後,我應該狠下心把小妹送走。
即便她會被人在背後說閒話,也總比現在這樣的生活好。
可惜回不去了,她已經露面,反而是待在自己身邊才安全。
抽完一根煙,我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然後又夢到了那個大宅子,新娘子還在,披着紅蓋頭,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而自己身上依舊穿着新郎官的衣服。
上次夢裏被嚇醒,這次卻多了幾分膽子,遲疑了下就朝新娘子走去,想揭開她的蓋頭,看看到底是誰。夢裏我剛走近,抬手準備去拉紅蓋頭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小妹喊我的聲音,夢裏的場景一下就變得模糊,猛的驚醒過來。
小妹站在旁邊,羞澀的抿着嘴小聲說:「相公,我餓了!」
我看了下表,中午一點了。歉意的笑了笑,洗了把臉帶着小妹出去吃飯。
按照我的計劃,今天拿到筆記本,下午我們就能回去,來回就是四十八小時的時間,但現在顯然不夠,既然回不去,我也放下心帶着小妹轉了轉。
她很心疼錢,捨不得花,我好說歹說才買了一瓶廉價的護手霜,像寶貝一樣捧在手裏。
離開商業街,我又帶着她到附近的公園玩了一圈,五點左右才去劉天德家。到單元門就見一個酷似他的人剛進去,我急忙喊了一聲,但他像是沒聽見一樣,轉身就上了樓梯。
不是他?
我把行禮放在門口,想讓小妹守着,但想想又不放心,行禮不過是一些衣服,短時間內不會丟,隨即拉着小妹就追了上去。
劉天德住的是以前的職工分配房,十分老舊,沒有電梯,而他家在六樓,追到三樓都不見他的影子,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是劉天德,他已經是六十多接近七十歲的老人,加上崑崙山折騰了一圈下來,只剩半條命的人,怎麼可能走得比我還快?
心裏猜疑,頓時警惕起來。
老樓的格局都是大通樓,一層樓住八九家人,中間共享一條過道,採光不好,顯得十分暗沉。
到五樓的樓梯口,我停了下來,探頭看了眼,正好看見剛才那人在開劉天德家的門,看背影有幾分像他,不過那人的動作又完全不像一個老人。
我鬆開小妹的手說:「你在這裏等我,要是遇到危險,就大聲喊我,然後往樓下跑,到人多的地方。」
蘇小妹乖巧的點點頭,我還是不放心,問她護身符有沒有帶着,她從從兜里摸出來給我看了一眼。這才點點頭,閃身走了出去,穿過牆角就打開戒指上的暗扣,鬆開匕首套上的扣帶,以防萬一。
樓里安靜的有些異常,走到劉天德家外,我側身站在一旁敲了敲門,不多時裏面傳來腳步聲,門輕輕的開了一條縫,裏面卻沒傳來任何聲音。
過了幾秒,我才小聲問:「是劉天德教授嗎?」
「嗯!」門裏的人只是應了一聲,很含糊。見不到我也沒問是誰,很不正常。裏面的人肯定不是劉天德。
他話音落,我猛的衝出來,順着門栓的一側往裏面推門。雖然這樣會耗費更多的力氣,但藉助門板掩護,即便是門後是有人,被擋住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出手。
我剛推開一半門,還沒適應門口昏暗的光線,一道寒光就閃了過來。我急忙側肩,咚的一聲,原來是一把匕首,捅在老舊的木門上,直接嵌在了裏面。
果然不是劉天德!
不等他收回匕首,我拉住戒指上的扣子,無形的天蠶絲被拉了出來,在他手腕上快速一繞,用力一拉,他的手從腕骨的地方齊刷刷的就被割斷。
奇怪的是斷口處卻沒有血水噴濺,捏着匕首掛在門上的斷手嗤嗤作響,正快速的枯萎。
「什麼人!」我大喊一聲,把門徹底推到牆上。這種老舊的木門,只要完全打開,後面的空間藏不了人。
確定背後無人,裏面的人也已經逃到客廳。
客廳里光線不錯,我這才看清對方樣子,一身的黑衣,臉上還蒙着黑布,只露出兩隻眼睛。他斷臂上的傷口同樣沒有流血,他衝到窗台上,來開窗子就準備往外跳。
我收了絲線,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腳,用力一拽,借力起身的同時膝蓋重擊他的襠部,小腿跟着一彈,舒展開後腳尖踢中他喉嚨。
對正常人來說都是致命的,被我連續兩次重擊,短時間內絕對會喪失行動能力。但他連哼都沒哼一聲,鬆開抓着窗戶的獨臂摔在地上。我鬆開他的腳,撲上去準備鎖喉,察覺到我的意圖,他猛的翻身,來開嘴邊的黑布,對着我就吐了一口黑氣。
黑氣迅速散開,眨眼間就變成一隻黑手朝我脖子上掐來。
我抽出匕首刺過去,刀尖直接穿了過去。
壞了,護身符不在身上,遇到這種東西有些棘手。我快速後退,但地上的黑衣人就地一轉,頭轉到我腳下,剩下的獨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腳,要給黑霧化成的黑手創造機會。
眼看着就要被掐住脖子,我只能順勢往地上倒,避開黑手的同時,匕首直接朝黑衣人小腹捅去。
我的力量不小,但匕首隻是進了幾寸就被卡主,根本捅不進去。而黑手調轉方向朝着我的後腦抓來。
「找死!」一時掙脫不開黑衣人的手,那黑手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不敢讓它碰到。情急下鬆開匕首拉出天蠶絲,身子一弓,那隻黑手剛好擦着頭皮划過,觸碰的一瞬間,腦袋裏「嗡」的一聲,全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
還好我身體依靠慣性前撲,手裏拉開的蠶絲正好從黑衣人下巴切過,直接把他的腦袋一分為二。
幾乎是同時,腦中的怪聲消失,黑霧凝聚的手剛碰到我的後腦就快速潰散,構不成威脅。
我翻過身,踹開黑衣人的屍體,天蠶絲太過鋒利,切口十分光環,只是黑衣人體內像是沒有血液一樣,翻卷的皮肉略微發黑,沒有流血。而且只是幾秒時間,屍體就開始枯萎,消融,最後化為一堆黑灰。
崑崙山的黑影?不太像,但剛才給我帶來的幻聽,跟崑崙山的東西完全一樣。
我用匕首扒開地上的灰燼,沒有什麼發現。難道說他是黑影分出來的一部分,所以實力大打折扣?
正在思考的時候,旁邊的臥室里突然傳來一聲哀嚎,我急忙起身推門進去,見劉天德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血水都已經把衣服浸透了。
見到我嘴唇顫抖,想說什麼。
我衝過去壓住他的傷口,焦急的說:「教授你別動,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但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從喉嚨里哈氣一樣的哈出兩個字:天淵。
「天淵……什麼天淵?」我急忙追問,但劉教授嘴巴大張,傷口噴涌的血水緩了下來。
心臟停止跳動了……
「教授!我的日記本呢?」我不甘的晃動他的肩膀,試了試他的脈搏,已經徹底停止了。
而且就在這時屍體突然生變,他臉上的皮肉迅速崩裂,從裏面長出無數像是黴菌一樣的紅毛,不僅是臉上,身上也有皮膚炸裂的聲音。
我急忙鬆開他,退了兩步。吃驚的看着無數紅色絨毛從刺破他的衣服,一瞬間就變成一個紅彤彤的大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