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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9章 防人之心不可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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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川聽到了『燙手山芋』幾個字,緩緩回神,有些不解的看着魚禾,「少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魚禾指了指桌上的金塊,「老傢伙是聰明人,知道拿出這東西以後,我一定會猜測到他們寨子裏握着一個金礦。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放着唾手可得的金礦不管。

    所以老傢伙斷定,我一定會惦記上那個金礦。

    老傢伙必然是打定了注意,要將金礦送給我。

    條件就是讓我幫他調教好他們寨子裏的幼童,順便善待他們寨子裏出來的人。」

    劉川一臉愕然的道:「農寨主怎麼可能把金礦送給你?」

    魚禾瞥了劉川一眼,不咸不淡的道:「我要是處在他那個位置上,我也往出送。而且還不加任何條件。」

    劉川一臉茫然。

    魚禾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金子是好東西,可得看在什麼人手裏。農家寨只是一個小小的山寨,手握一個金礦,那就是等於是手握着一個要命的利器。

    一旦流露出什麼風聲,平夷縣上下都會為之瘋狂。

    句町人聽到了風聲,恐怕也會派遣大批兵馬趕來。

    所以老傢伙在發現了金礦以後,一直沒有動裏面的金子。

    老傢伙情願看到寨子裏的人吃苦受累,也不願意動金子,就是因為他清楚動那些金子的危險。

    老傢伙將金礦丟給我們,就是想將危險丟給我們。

    我們拿了他們寨子的金礦,自然欠了他們一個大人情,不僅得教授他們寨子裏的孩童,還得照顧他們寨子裏的青壯。

    更重要的是,我們要採金子,也離不開他們。

    他們可以在我們採金的時候,跟着我們喝一些湯,還不用承擔任何危險。」

    劉川遲疑着道:「農寨主完全可以藏着那些金子,等夜郎人壯大以後再用……」

    魚禾瞥着劉川,道:「農家寨的青壯,如今都被我們吸引下山了。他們中間,必然有人知道金礦的存在。所以金礦有隨時暴露的危險。

    與其等到我們從別人口中得知了金礦的存在,還不如主動爆出來。

    別人要是告訴我們,那我們就不需要對農家寨客氣。

    可以用任何手段將寨子裏的人清理乾淨,再霸佔金礦。

    但是主動告訴我們,我們就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人家主動投上了善意,難道我們還能惡劣的對待人家?

    其次,應該是我之前跟他一番攀談觸動了他。

    他有心讓農家寨徹底融入平夷,所以將金礦獻給我們,讓我們幫他們融入平夷縣。

    讓那些孩童們識字、習武,就是他們融入平夷縣的第一步。」

    說到此處,魚禾由衷的感嘆,「不愧是去過長安,見過世面的人。目光很準,也挑了一個好時候。」

    老傢伙出手的第一步,就從教育下手,目光可比一般人長遠多了。

    若是換成其他寨子的寨主跟魚禾做交易。

    八成會問魚禾要糧食,要刀槍劍戟。

    劉川聽完魚禾的話,一臉震撼,「如此說來,他真的要將金礦給我們?那可是金礦!」

    劉川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會將金礦送人。

    魚禾知道劉川在想什麼,但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該說的他說的已經很清楚了,見識上的差距,以及所處的位置和出身不同,讓他很難理解農家寨寨主的做法。

    魚禾就能理解,他剛才也說了,異地處之的話,他也會跟農家寨寨主做同樣的選擇。

    錢拿在手裏,能保住,能花出去,那才叫錢。

    錢拿在手裏,保不住,也花不出去,那就是禍。

    農家寨寨主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會做這個決定。

    劉川見魚禾不言語,急忙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農家寨接手金礦?」

    一個金礦的財富,足以讓魚禾一行瞬間成為巨富。

    魚禾瞥了劉川一眼,沒好氣的道:「急什麼?老傢伙現在就等着我們上門呢。只要我們主動暴露出對金礦的貪婪,他就會趁機提出一大堆條件。

    我們要是貪他的金礦,就不好拒絕他的條件。

    他要是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我們也得硬着頭皮答應。」

    劉川捶胸頓足的道:「那可是金礦,老朽能不急嗎?」

    魚禾搖頭,「不能急,不僅不能急,還得拖着。拖的越久越好,得讓老傢伙主動將農家寨有金礦的事情告訴我們。」

    劉川急忙問道:「你就不怕金礦從你眼前悄悄溜走?你就不怕他把金礦獻給別人?」

    魚禾翻了個白眼道:「他要是願意把金礦獻給別人,也不會等到現在。我也怕金礦從我眼前悄悄溜走,但我更怕他提太多我們難以拒絕的條件。

    若是我們沒有招攬他們寨子裏的人,他提什麼條件,我都敢答應。

    但是我們已經招攬了他們寨子裏的人,並且已經將他們寨子裏的人納入到了六盤水義軍當中。

    如今他們寨子裏的人,已經跟我們變成了一家人。

    所以他提的條件,我一定得辦到才行。

    不然六盤水義軍中的夜郎人就會鬧事。

    現在拖着,等他主動上門,就是為了化被動為主動。

    只要主動權在我們手裏,那就輪不到他提條件。

    到時候我給他什麼,他就只能拿什麼。」

    魚禾說了這麼多,見劉川一心想着金礦,根本沒有聽進去,索性不再多言。


    「金塊留在我這裏,你回去操持客棧和貨鋪的事由。此事不要對其他人提及,不然容易招惹麻煩。農家寨的寨主再派人找上門,你就告訴他,他想讓農家寨的孩童在魚氏文室內讀書的事情,我答應了。

    回頭讓他們將孩童送到城裏,我會管他們吃喝,給他們提供住處。」

    魚禾再三叮囑劉川,讓劉川不要透露風聲,然後讓劉川離開了衙門。

    在劉川走後,魚禾吩咐巴山找來了相魁。

    相魁一進門,還沒有開口,魚禾就開門見山的道:「近些日子四海客棧和貨鋪可能不太平,你多盯着點。」

    相魁大眼一瞪,喝道:「有人找我的麻煩?」

    魚禾沒有回答,只是不咸不淡的道:「讓你盯着就盯着,哪來那麼多廢話?!」

    魚禾對相魁不怎麼客氣,也不需要跟相魁客氣。

    相魁也喜歡魚禾對他不客氣。

    魚禾要是對他太客氣的話,那就說明魚禾把他當成了一個外人。

    人就是這樣,在外人面前的時候,一直保持着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在自己人面前的時候,反而有點無禮。

    如此做派,並不是說人不懂禮數。

    而是在自己人面前,沒必要那麼裝,保持真性情即可。

    魚禾吩咐相魁盯着四海客棧和貨鋪,其實就是讓相魁盯着點劉川。

    魚禾倒不是懷疑劉川的忠誠,而是害怕劉川在跟人交談的時候,說漏了嘴,將金礦的事情說出去。

    金礦的事情牽連甚大。

    一旦傳出風聲,各路牛鬼蛇神都會涌到平夷。

    到時候就不是他們手裏那剛剛過百的人能應付的了。

    魚禾一行如今如履薄冰,害人之心暫且不提,但是防人之心不能沒有。

    我信任你,也要防着你,是一種自保的手段。

    魚禾吩咐完了相魁,就打發着相魁離開,自己繼續待在了屋舍內為魚氏文室的孩童們安排課程。

    魚禾為孩童們安排的課程遠遠沒有後世那麼繁多、複雜。

    課程只有三項,識字、算學、習武。

    孩童們大多還處在啟蒙階段,要學其他的,也得等他們認識了所有字以後再說。

    毛筆、竹簡等一類的東西,魚禾倒是沒準備。

    魚禾讓人給孩童們做了一個酷似沙盤的東西,讓他們在上面寫寫畫畫。

    省下的錢財,用來給孩童們加餐。

    孩童們跟着那些老人和婦人們遷移,經歷了太多苦難,如今一個個瘦的沒有人樣,一些女童,瘦成了皮包骨頭。

    所以必須給孩童們多補補。

    魚禾手裏倒是有足夠的錢財給那些孩童們準備所有的東西,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他手裏的錢財還要留着為新招募的青壯打造軍備、囤積糧食。

    魚禾又準備了兩日,準備充足以後,等到農家寨的孩童們被送到了平夷城以後。

    魚氏文室,正式開課。

    魚禾一大早就拿着早就準備好『教案』,帶着他臨時徵召的助教任舒,一起趕到了原葛府,現魚氏文室。

    經過改造,原葛府內的大部分家具都被搬空了,廂房被改造成了孩童們的屋舍。

    正堂、後堂被改成了教室。

    裏面擺放着彭三帶着縣衙的匠人們趕工出來的書桌,以及市面上很常見的一個個小小的竹編的坐墊。

    魚禾一行救下的孩童和農家寨的孩童,早早就到了教室內。

    魚禾一行救下的孩童們很乖,他們穿着破舊的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教室內,目光好奇的四處打量着。

    農家寨的孩童們就有點皮。

    他們將教室當成了一個遊樂場,在四處奔走,還用坐墊互相投擲。

    他們的穿戴也很有特色,不是獸皮縫製的衣服,就是各種顏色布料湊起來的衣服。

    魚禾帶着任舒到了正堂,魚禾一行救下的孩童們,目光都不敢亂飄了,一個個規規矩矩的坐着。

    農家寨的孩童根本不在乎這個,他們一個個依舊在打鬧。

    雖然他們在入城的時候,農家寨的寨主和家裏的父母叮囑過他們,要守規矩,要聽話。

    可他們一進城,脫離了長輩的監控以後,早就把長輩們的話拋在了腦後。

    「魚主記,要不要教訓一下他們?」

    任舒年齡不大,卻努力的擺出一副自己很成熟的樣子,見農家寨的孩童們無視他這個當先生的威嚴,皺起了眉頭,詢問魚禾。

    魚禾搖頭一笑,「一群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而已,你跟他們計較什麼。」

    魚禾將手裏的竹簡丟給了任舒,笑着道:「他們既然喜歡玩鬧,那我們就用玩鬧的方式教他們。」

    不等任舒開口,魚禾就拍着手、面帶笑容,走向了孩童們。

    「都過來,隨我到院子裏,我教你們一些玩耍。」

    魚禾一行救下的孩童,聽到了魚禾的話,有點懵。

    農家寨的孩童們,卻已經歡呼雀躍的簇擁着魚禾出了教室。

    魚禾一行救下的孩童見此,跟了上去。

    任舒有點懵的站在原地。

    在他印象里,先生們教授學生,不應該是一板一眼的坐在哪兒,一個教一個學嗎?

    學生們調皮搗蛋了,不是應該打板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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