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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0章 殘暴的劉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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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魚禾對他們了解的頗多,應對起他們,必然是易如反掌。

    他們多魚禾了解頗少,應對起魚禾,如同盲人摸象。

    劉伯升也好,劉秀也罷,他們心裏都清楚,他們以後最大的敵人就是魚禾。

    所以他們必須將魚禾了解的清清楚楚。

    「你讓鄧禹入一趟皇宮,讓他將魚禾已經登基稱帝,並且揮師北上的事情告訴劉歆,然後問劉歆討回王莽的骸骨。」

    劉伯升雖說鬼話連篇,但還算講點道義。

    他答應了幫孔放問劉歆討要王莽的骸骨,就立刻行動了起來。

    劉秀盯着劉伯升,好笑的道:「大兄不是看不上鄧禹嗎?」

    鄧禹跟劉秀是同窗,也是至交。

    歷史上是雲台二十八將第一位。

    劉秀入長安的時候,鄧禹趕到大營投奔,提出「延攬英雄,務悅民心,立高祖之業,救萬民之命「的方略,被劉秀「恃之以為蕭何「。

    劉伯升覺得鄧禹是個大才,有心任用鄧禹為軍師,但鄧禹不搭理他,一心要跟着劉秀混。

    這可觸怒了劉伯升,劉伯升隨後再也沒待見過鄧禹。

    劉伯升聽到劉秀的話,不屑的撇撇嘴,「庸庸之輩,勉強一用……」

    劉秀覺得劉伯升是死鴨子嘴硬,但並沒有戳破。

    因為那樣的話會加劇劉伯升和鄧禹的矛盾。

    劉秀盯着劉伯升道:「鄧禹可以一行,問題是他該如何進宮?如今宮城的四門,皆被公孫述和王匡的兵馬把守着,時不時還會跟劉歆的兵馬展開一場激鬥。

    在這種情況下,公孫述和王匡應該不會放我們的人進去。

    劉歆的人也不敢冒然的打開城門,迎我們的人進去。」

    劉伯升思量了一下,道:「那就再給王匡一千擔糧食,讓他讓開一條道。入宮也不必走正門,讓劉歆的人放一個吊籃即可。」

    劉秀有些無語的道:「大兄這是存心要折辱鄧禹……」

    劉伯升故作驚訝的道:「我有嗎?我沒有啊!」

    劉秀更加無語。

    但還是依照劉伯升的吩咐,派遣了鄧禹前往宮裏交涉。

    劉伯升則派人去跟王匡交涉,讓王匡讓出了一條路。

    王匡在這種事情上倒也沒有為難劉伯升,他不僅答應了讓他的人給鄧禹讓出一條路,還將王莽的部分骸骨送到了劉伯升所住的地方。

    誠如劉伯升所言,王莽將帝位禪讓出去了,那他對天下的罪責就減輕到了最低,再拿他的骸骨當收藏品,沒有任何意義。

    而王匡之所以肯給劉伯升面子,讓出一條入宮的道路,也是因為劉伯升在長安城內的特殊性。

    長安城內的兵馬有四支,三支兵馬如今掐成了一團,劉伯升卻置身事外。

    三支兵馬在不斷消耗的同時,也漸漸陷入到了僵局。

    劉伯升此事若是悍然出手,他幫誰,誰就有可能會贏。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匡即便是對劉伯升有殺之而後快的想法,也暫時壓制着。

    對於劉伯升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他也儘量滿足。

    鄧禹是一個中年文士,年齡比劉秀稍長,跟劉伯升相當,身形消瘦,留着一副長須,着一身青色襦衫。

    順着王匡麾下兵馬讓出的道路到了宮門口,向宮城上的隈囂道明了來意。

    隈囂放下了一個吊籃,將鄧禹吊了上去。

    隈囂以前是劉歆招攬的國士,依照王莽的命令,去太學講過學問。

    鄧禹、劉秀曾經聽過他宣講兵法。

    所以鄧禹見了隈囂,恭恭敬敬一禮,「弟子見過博士……」

    隈囂認識鄧禹,時隔多年,再次看到鄧禹他也是感慨萬千,「求學的那會兒,你就跟劉秀走的近,如今還在一起?」

    鄧禹笑着點點頭,沒有言語。

    隈囂感嘆道:「昔日我們是師生,如今卻成了敵人,還真是造化弄人……」

    鄧禹笑道:「博士若是願意,我們也可以成為摯友。」

    隈囂眉頭一揚,「劉伯升願意出手幫我們?」

    鄧禹再次笑而不語。

    隈囂臉一耷拉,「你想讓我投了劉伯升,那可不行,我不能負國師公。」

    再說了,他昔日是高高在上的先生,劉秀只是他門下磕頭蟲中的一員。

    讓他去跟劉秀混,他放不下那個驕傲。

    鄧禹繼續笑而不語。

    隈囂嫌棄的道:「你還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麼無趣。說說吧,此次入宮所為何事?劉伯升應該花費了不少代價才將你送進宮,你不可能只是進來跟我敘舊的話?」

    鄧禹緩緩開口道:「學生此次入宮,是為了向國師公討要王莽的骸骨。」


    隈囂愣了一下,不解的道:「不是說好四家平分嗎?怎麼又討要上了?」

    鄧禹淡然笑道:「因為王莽骸骨對於我等而言,已經再無用處。但是對有些人而言,卻是一個念想。」

    頓了一下,鄧禹着重強調,「也只是一個念想。」

    隈囂皺眉道:「王莽篡漢而立,倒行逆施,讓天下芸芸眾生苦不堪言。天下仁人志士,無不想殺之而後快。

    我們只要拿出他的骸骨,必然有無數仁人志士相投。

    你怎麼能說,王莽的骸骨對我等而言無用呢?」

    鄧禹拱手笑道:「博士不知道,那王莽在敗亡之前,已經將帝位禪讓給了魚禾,並且將傳國玉璽贈給了魚禾。

    魚禾已經於江水以南的石頭城稱帝,號周。」

    隈囂臉色瞬間就變了,一臉難以置信,「王莽將帝位禪讓給了魚禾,還將傳國玉璽贈給了魚禾?」

    那我們在長安城內爭了個什麼?

    爭了個寂寞?!

    王匡和公孫述為何在入了長安城以後突然反水?

    還不是因為懷疑傳國玉璽就在自家主公身上,想藉此奪過去。

    為此將他們一行人堵在宮城內打了足足一個月,雙方耗費的兵力多達萬數。

    結果到最後,什麼也沒撈着,還折損了那麼多兵馬。

    鄧禹在隈囂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中,道:「王莽有禪讓之舉,此前種種已經不重要了。我們拿王莽的骸骨,也不會招攬到多少仁人志士。

    所以想請國師公將王莽的骸骨贈與我們。」

    隈囂深吸了兩口氣,努力壓下了心頭的種種情緒,盯着鄧禹,沉聲道:「既然王莽的骸骨已經無用,那你們要王莽的骸骨作什麼?」

    鄧禹坦言道:「有莽新舊臣求到了我家主公頭上,想為王莽收屍。我家主公念及往日的情分,就答應了此事。」

    隈囂直直的盯着鄧禹,質問道:「當真如此?」

    隈囂在此次征討三輔期間,跟劉伯升也有一些往來,深知劉伯升是一個看似大大咧咧,可是嘴裏沒多少實話的人。

    所以對劉伯升所作的任何時期,他都會好好的斟酌一二。

    鄧禹聽出了隈囂的疑惑,笑着解釋道:「我家主公乃是文叔。」

    隈囂一愣,盯着鄧禹看了好一會兒,失笑道:「有趣有趣,你居然投了劉秀,而不是劉伯升,實在是太有趣了。」

    劉伯升和劉秀同屬一方勢力,又是親兄弟。

    按理說兩個人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鄧禹跑去投靠,投他們誰都一樣。

    而依照常理,劉伯升乃是柱天都部的首腦(劉伯升和劉秀兵馬號稱舂陵兵,但所屬的勢力號稱柱天都部),鄧禹即便是去投靠,也是該拜劉伯升為主公,而非劉秀。

    但他偏偏拜了劉秀。

    這是不是就有趣了?!

    鄧禹依舊笑而不語。

    隈囂見此,沒有繼續深挖這個問題,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鄧禹一眼,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淡然的道:「此事我可以告知給主公,但主公如何決斷,並非我能左右的。看在往日師生情分上,我也不怕告訴你,主公近來性子不是很好,他答應的可能性極小。」

    隈囂的話說的很委婉。

    近些日子,劉歆的性子可不能用簡單的不好形容。

    那簡直就是殘暴。

    他不僅斬殺了不少宮人,還將王莽的一些妃嬪生生折磨致死。

    甚至還將王莽留在宮裏的幼子的屍骸拖出來鞭屍。

    劉歆明顯是恨極了王莽,他留着王莽的骸骨還能鞭屍,交出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鄧禹點了點頭,示意他有一定的心裏準備。

    隈囂不再多言,帶着鄧禹趕往了章台宮。

    到了章台宮前的空地上的時候。

    鄧禹就聽到一陣陣鞭聲。

    走近了以後,就看到劉歆正擼起袖子,在瘋狂的用一根帶刺的皮鞭,在抽打一具屍骸。

    那屍骸已經被劉歆抽打的皮開肉綻、面目全非。

    但劉歆依然沒有放過。

    隈囂、鄧禹齊齊皺了皺眉頭。

    鄧禹忍不住看向隈囂,「博士沒勸阻過?」

    隈囂嘆了一口氣,沒多言。

    他勸過,但是沒用。

    鄧禹深吸了一口氣,衝着劉歆的背影大聲喊道:「打的好!」

    劉歆手裏的鞭子一聽,回過頭,瞪着一雙猩紅的雙眼看向了鄧禹,眼中充滿了殺意。

    但鄧禹一點兒也不懼怕,反而笑着道:「但我覺得光是鞭打,還不夠解恨。不如找一口鼎,將其剝皮去骨,烹了如何?」

    劉歆聲音沙啞低吼,「那與禽獸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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