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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4章 我不給你,你不能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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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魚禾這話,亡承眼中的熾熱瞬間熄滅了,臉上也多了一絲落寞。

    幾個呼吸後,亡承突然曬笑了起來,「我已經認命了,幹嘛還患得患失的。」

    亡承向魚禾一禮,笑容又燦爛了不少,「能夠緩解一二,也不錯,興許能多活一段日子。多謝太守的叮囑,我一定會遵守的。」

    魚禾見亡承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點了點頭道:「你若是依照我的吩咐去作,病症應該能緩解一二。除了我剛才叮囑的那些外,你還要少熬夜,少勞神。

    交州很快就會被我們徹底攻克,周遭也沒有人能從我們手裏奪走交州。

    所以你不必事事親立親為,也不用熬夜勞神去快速的辦好每一樁事。

    能放下去的事情,就交給手底下的人去作。

    能緩一緩的事情,就不需要着急忙慌的去辦。」

    亡承緩緩點頭,施禮道:「多謝太守厚愛。」

    魚禾吩咐人送亡承下去休息。

    亡承的臉色很差,近些日子為了交州的事由,操勞的不輕,應該多休息。

    交州的治理,需要用時間去磨,不能一蹴而就。

    魚禾有的是時間等,就沒必要趕着亡承這個病人去做事。

    魚禾在布山縣待了兩日,代替亡承批閱了一下文書,又指點了亡承一些養生之道。

    四月初七,魚禾辭別了亡承,趕往了蒼梧郡。

    蒼梧郡在鬱林郡以東、零陵郡和桂陽郡以南、揚州以西。

    郡內治有十縣。

    郡治在廣信縣。

    位於西水和賀水交匯處,又臨近大山。

    蒼梧郡的前身是蒼梧古國,建立於堯舜時代,后蒼梧古國被覆滅,蒼梧古國的人便在當地立了一族,名為倉吾族。

    先秦的時候,在蒼梧郡設蒼梧守,又築造了多處軍事要塞,以便於趙佗等人統管南越。

    同時還遷移了一部分的秦人到蒼梧郡安家落戶。

    久而久之,秦人和倉吾族的人就相互同化了。

    所以如今的蒼梧郡,就像是益州郡一樣,是一個漢蠻混居的郡治。

    漢人居城,倉吾人居山林。

    習俗有相似之處,又有所不同。

    所以在蒼梧郡很容易看到一些滿嘴說着漢話,但卻穿戴着倉吾人服飾的人。也會看到穿着漢人服飾,滿嘴說着蠻話的人。

    山林里的倉吾人要到城池內用獵物交換一些生活必需品,自然得穿戴上漢人的衣服,貼近漢人。

    漢人想要從倉吾人手裏拿到廉價的山貨,自然在穿戴上得貼近倉吾人。

    也有一些漢人,穿着倉吾人的裝扮,純粹是為了炫富。

    因為漢人講究才不露富,所以穿戴的比較內斂、單調。

    倉吾人不懂這個道理,所以有些權勢的倉吾人,喜歡將金銀玉石、珍獸皮毛全穿在身上。

    一些漢人將倉吾人的這種習俗看成了是炫富,所以有樣學樣,也將金銀玉石、珍獸皮毛全穿在身上。

    唯一的不同就是,漢人在效法倉吾人的時候,穿戴會更乾淨、更講究。

    因為能穿戴得起金銀玉石、珍獸皮毛的漢人,皆是有錢人,不需要做工,也懂禮儀、懂清潔,所以才能保持乾淨。

    魚禾策馬進了蒼梧郡的郡治廣信縣,一眼就瞧見了一個穿金帶銀、頭上盯着一頂珍獸皮毛帽子的大胖子,正趾高氣揚的站在一個身着簡單青衣的倉吾人面前,聽人家點頭哈腰的奉承他。

    魚禾面色古怪的在大胖子身上掃了兩眼。

    亡承的打土豪政策,似乎落實的不夠徹底。

    居然還有人敢在這種關鍵時刻炫富?

    魚禾如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僅僅是多看他幾眼。

    要是擱在魚禾剛起家那會兒,有人敢在他面前穿金帶銀的炫,魚禾當晚就能帶人去洗劫了他全家。

    「主公可是看不過眼?」

    魚蒙看出了魚禾的心思,笑眯眯的問。

    魚禾瞥了魚蒙一眼,沒說話。

    魚蒙低聲笑道:「屬下之前打聽過了,這就是蒼梧郡的習俗,一時半會兒很難改變。句町王殿下在蒼梧郡的納捐已經舉行過兩輪了。

    現在還敢在蒼梧郡的街道上穿金帶銀的,必然是沒有做過惡,且向我們獻上了不少錢財和糧食的良善之輩。」

    魚禾瞪了魚蒙一眼,沒好氣的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麼沒出息,坐擁兩州半的疆域,還貪人那點錢?」

    魚蒙明顯是在提醒魚禾,人家是交過保護費的善良之輩,魚禾即便是看不過眼,那也不能動。

    魚禾聽出了魚蒙的話外音,所以才會惡語相向。

    魚蒙乾巴巴一笑,沒有回話。

    「去郡衙門!」

    魚禾又瞪了魚蒙一眼,喊了一聲。

    一行人策馬趕去了郡衙門。

    魚禾縱橫交州,每到一地,幾乎都有人親迎。

    唯有蒼梧郡是個例外。


    因為坐鎮蒼梧郡的是他那個牛脾氣、好面子的便宜老子。

    在漢人作主的朝代,可沒有什麼君臣高於父子的說法,也沒有兒子當了皇帝,老子就給兒子下跪稱奴才的事情發生。

    在漢人作主的朝代,孝字大於君臣,父子自然也跟着高過君臣。

    魚禾只聽說過光緒、宣統登基的時候,老子跪在兒子腳底下口稱奴才的。

    可沒聽說過劉邦登基以後,劉太公跪在地上口稱奴才。

    非但如此,劉太公向劉邦施禮,劉邦都不敢當。

    魚禾趕到郡衙門門口的時候,西山軍的將校們齊齊趕到門口親迎。

    一些人還帶着傷,單膝跪在門口向他施禮。

    嘴裏還喊着,未能去城門外十里處相迎,乃是死罪。

    同時隱隱向魚禾展示他們的傷勢,暗示魚禾應該賞賜他們。

    魚禾目光在那些帶傷的傢伙們身上掃了一圈,看他們的精氣神,傷勢應該早就養的差不多了。

    故意帶着傷勢見他,明顯是在裝可憐。

    至於未能去城門外十里處相迎,八成跟他們沒關係。

    肯定是他那個便宜老子沒點頭,其他人也沒辦法。

    「爾等皆是吾之忠勇,待到交州徹底攻克以後,我自然會妥善的賞賜爾等。」

    魚禾在看過了一眾將校的傷勢以後,安撫着說。

    心裏默默的給亡承點了個贊,亡承還真是高瞻遠矚,留下了一大批官田,讓他能夠賞賜給有功將士,他也不至於被這群厚着臉皮裝可憐討要好處的傢伙們給難住。

    同時,魚禾也在心裏宣判了這些傢伙們以後的前程。

    他們的前程盡了。

    魚禾不喜歡霸道的對待屬下,也儘量的優待這每一個屬下。

    但不代表能容忍屬下放肆的問自己討要好處。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我給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給你,你不能要。

    魚禾不能慣他們這麼毛病,慣多了,以後就不好管了。

    這些人明顯是跟着魚父時間長了,整日裏聽着魚父抱怨魚禾,心裏就生出了怠慢,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什麼樣的人才能問上位者討要好處?

    那得是有大能耐、有大功勞、無人能夠替代,且上位者希望看到你貪財多過貪權的人。

    比如秦時的王翦、唐時的李靖、宋時的石守信、高懷德等人。

    就眼前這些貨色,比一些漢家的三流將校還不如,又有什麼資格追求跟王翦、李靖、石守信等人同等待遇。

    「卑職等人多謝太守厚賜!」

    一眾將校得到了魚禾承諾,滿面紅光,喜色難掩,一個個大喊着施禮。

    魚禾笑着點點頭,帶着魚蒙入了郡衙門。

    衙門內有些空曠,僅有幾個侍衛。

    正堂內不見魚父的蹤影,倒是魚禾的叔父魚敖和巴山二人,守在正堂門口。

    巴山見到魚禾,喜出望外,大叫着撲向魚禾。

    「主公!」

    巴山已經許久沒見魚禾了,所以看到魚禾,特別激動特別親切。

    巴山撲到魚禾面前,歡喜的施禮,「巴山見過主公!」

    魚禾打量了一番巴山,點着頭笑道:「高了不少,也壯了不少,不錯不錯。」

    巴山憨厚的撓着頭,道:「俺吃的好,睡的好,自然就壯了。」

    說着,巴山突然向魚禾比劃了兩個孔武有力的動作,邀功似的道:「俺的力氣也跟着漲了。如今俺能提起兩百斤的石鎖,您之前給俺打造的棒子,拿着都輕了。

    俺之前讓人寫信給彭三,讓他給俺打造一個更重的棒子,可是他不搭理俺。

    您回頭可得說說他,順便讓他給俺打造一個趁手的棒子。」

    魚禾笑着道:「好好好,回頭我就去信說說他。」

    巴山鄭重的點頭,「他要是聽話,您就讓他再給俺打一身披掛,俺之前那一身披掛,已經穿不上了。」

    魚禾點着頭應下了此事。

    巴山的心思很簡單,就是想問他討要一些趁手的兵甲,好為他們父子效力。

    不參雜其他的功利心。

    不像是他身後的那些人。

    魚禾應付完了巴山,看向了站在一邊一臉苦澀的魚敖,「叔父……」

    魚敖低了一下頭,「卑職見過太守……」

    魚敖如今在魚父手底下充任的是軍中記事和侍衛頭領的職務。

    魚禾想跟他論親戚,他卻跟魚禾論職位。

    魚禾一臉無奈。

    魚氏三兄弟,魚豐、魚蒙、魚敖,個頂個的倔脾氣,認死理。

    魚禾也拿他們沒脾氣。

    「我阿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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