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6章 楊音,謝祿(1 / 1)
「臣定當不會辜負主公的厚愛。」
田翕起身,一臉肅穆的向魚禾一禮。
魚禾溫和的一笑,「我相信田太守。」
田翕直起身,一臉的鼓舞。
王堂乾巴巴的笑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總覺得田翕比他識趣多了。
魚禾無暇顧及馮英和王堂的心思,他擺擺手,示意田翕重新坐下以後,正色道:「征討長沙、桂陽兩郡的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了,那就得趕快推行。
此外,武陵、零陵這兩個已經落到我們手裏的郡治,也不能忽視。」
魚禾看向馮英,「馮英,武陵和零陵兩郡恢復郡治,恢復春耕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郡以下的官員,你可以自行任命。
郡官員,你遇到了合適的,可以奏報給我,我核查以後,會回覆你。」
馮英作揖一禮,「喏……」
魚禾又看向王堂,「你暫時就輔佐馮英,恢復武陵和零陵兩郡的郡治。同時配合田翕,攻克長沙、桂陽兩郡。」
說到此處,魚禾聲音拔高了一些,環視着馮英三人,朗聲道:「諸君,我魚氏的基業才剛剛起步,往後我不敢說大有作為,但絕對不必現在差。
待到功成名就之日,我魚禾絕對不會虧待諸君。」
馮英、王堂、田翕互相看了對方幾眼,齊齊向魚禾施禮。
「臣等定當竭盡全力,為主公分憂。」
魚禾滿意的點點頭,「如此,我就不多說了,諸君儘快動起來吧。」
馮英、王堂、田翕三人起身,向魚禾一禮,穿上了靴子,出了江邊小院。
魚禾目送着馮英三人離開以後,也沒有在臨着江水的小院花園邊上多待,他起身回到了小院的堂屋內。
小院雖然簡單,但堂屋裏的擺設卻很講究。
鶴頸燈、輕紗屏風、翠玉珠簾、青竹竹蓆、朱漆案幾、拱形書架、筆墨等等,一應俱全。
小院是江陵城的一位豪強,為族中子弟潛心研究學問所建造的。
張休攻破江陵城以後,那位豪強仗着自己在江陵城有幾分名望,挾裹着一眾百姓跟張休談判。
想從張休手中討要一些話語權。
張休那個殺胚那會受他威脅,談判的當日就將他給宰了,腦袋給掛到了旗杆上。
豪強族中子弟義憤填膺的找張休去討要一個說法。
張休一不做二不休,將他們全家都送到閻王殿去了。
豪強的族產,被張休分給了貧民。
剩下這一處簡陋的小院,在江對岸,張休就暫時留下,準備充作一個臨時的行營。
魚禾到了以後,就臨時下榻在此處。
魚禾入了堂屋,脫了靴子,步入到案幾後,跪坐在蒲團上,準備細化一下隨後田翕征討長沙、桂陽兩郡時候的吃穿用度。
雖說魚禾大方的給了田翕充足的糧草,但能節省的地方還是得節省。
如今他手底下各處都需要糧。
陰麗華那個小姑娘為了給他籌糧,據說已經將能調動的人力物力全調動上了,甚至黑下心沖親爹下手,將陰氏分存糧掏了個乾淨。
據說陰陸氣的直跳腳,已經不允許陰麗華進門了。
陰麗華那個小姑娘為了給他籌糧,不惜得罪自己的親爹。
魚禾自然不能鋪張浪費。
魚禾提筆,剛剛在羊皮上寫了兩個字,魚蒙就悶頭闖進了堂屋。
「主公?」
魚蒙進入堂屋,躬身施禮。
魚禾提着筆,仰着頭,疑問道:「何事?」
魚蒙認真的道:「漕總鏢頭剛剛傳來消息,楊音、謝祿等一行人已經接到了,如今正在返回益州郡的路上。
漕總鏢頭說,楊音和謝祿二人執意要見您,想問問你的意思。」
魚禾一臉意外,「楊音和謝祿已經到了?」
魚禾暗自盤算了一下時間,從他派遣漕中叔等人去迎楊音一行,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他們從琅琊出發的話,確實應該到了。
楊音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歷史上,赤眉軍攻破長安城,建立赤眉政權的時候,其他人皆忙着享樂爭功,唯有楊音一個人在努力維護赤眉政權
可惜楊音人單力薄,終究還是沒能守住赤眉政權。
謝祿雖然不如楊音,但也是一個有才能、有韜略的人。
「他們既然主動求見,那就讓他們到荊州一見。」
魚禾現在缺人才快缺瘋了,楊音和謝祿兩個人主動送上門,他哪有不見的道理。
魚蒙應了一聲,準備下去傳話。
「等等……」
魚禾攔下魚蒙,「讓侍衛們備馬,帶足糧草,我們去迎一迎。」
魚禾思量着,楊音和謝祿是奉呂母的命來投奔他,而不是主動來投奔他的。
那他就有必要主動迎一迎,以示重視。
最好能通過主動相迎,將楊音和謝祿的心留下。
魚蒙一臉愕然,「只是兩個盜匪頭頭,主公您何必親自去迎?」
魚蒙覺得魚禾有點興師動眾。
以魚禾今時今日的地位,還真沒幾個人需要他主動去迎接的。
魚蒙覺得,楊音和謝祿就是兩個剛剛落草不久的盜匪頭頭而已,魚禾主動去迎,是不是有些過了?
魚禾瞥了魚蒙一眼,淡然笑道:「我聽漕中叔說過,楊音和謝祿雖然是兩個剛剛落草不久的盜匪,但二人在鄉間頗具名望,是兩個難得的人才。
既然是人才,那我主動去迎一迎,也是應該的。」
魚禾沒辦法將歷史上的內容說給魚蒙,就只能拿漕中叔做擋箭牌。
以魚禾對魚蒙和漕中叔二人的了解,魚蒙應該不會去找漕中叔求證,漕中叔也不會主動提及此事。
所以他不怕穿幫。
魚蒙聽到魚禾的解釋,略微遲疑了一下,道:「既是人才,那主公去迎一迎是沒錯。屬下聽人說,那些賢才,就喜歡這個調調。」
說到最後,魚蒙居然笑了。
魚禾見魚蒙被自己騙過去了,笑喝道:「那你還不快去準備糧草,召集侍衛?」
魚蒙猛點了一下頭,急吼吼的出了堂屋。
魚禾在魚蒙走後,小聲的感慨了一句,「我現在說起謊話啊,眼睛都不眨一下。」
魚禾不介意說一些善意的謊言,也習慣了用善意的謊言去解釋一些他沒辦法實話實說的問題。
但謊言說的多了,心裏總是有那麼一丟丟負罪感。
「哎……成大事者,果然要捨棄許多。」
魚禾厚顏無恥的為自己開脫。
長吁短嘆了一會兒,魚禾又提起筆,奮筆疾書。
待到魚蒙依照魚禾的吩咐,將一切準備好以後,魚禾已經寫完了關于田翕出兵期間一系列吃穿用度細化條文。
魚禾派人將他寫好的條文送去給田翕閱覽,他跟着魚蒙,騎上馬,趕往了伏牛山。
一路上披星戴月,耗費了足足四日。
魚禾一行趕到了伏牛山。
楊音和謝祿帶着幾個隨從,跟着漕少游,也抵達了伏牛山。
伏牛山腳下。
亭驛內。
魚禾吩咐魚蒙準備了一桌酒菜。
漕少游帶着楊音、謝祿二人進入亭驛。
初次見面,楊音和謝祿二人顯得很拘謹,他們初見魚禾,被魚禾的年輕所震,微微有些失神。
魚禾倒是很放鬆,在二人進門以後,仔細的打量起了二人。
楊音是一個二十有四,面如冠玉,留着短須,身形消瘦的男子,着一身青衣。
謝祿是一個三十上下,四方臉,大鬍子,身形略顯魁梧的壯漢,穿着一身皮甲。
「楊音(謝祿),見過魚公……」
楊音和謝祿在短暫的失神過後,恭恭敬敬的向魚禾一禮。
他們雖說依照呂母的吩咐,投入到了魚禾麾下,但是還沒有拜魚禾做主公,就不能稱魚禾主公。
楊音、謝祿對魚禾的了解不深,但已經知道魚禾坐擁數郡,身上卻沒有什麼名頭。
所以二人思來想去,還是稱呼魚禾一聲魚公比較妥當。
魚禾盯着二人,哈哈一笑,「不必拘謹,坐下說話。」
楊音和謝祿道了一聲謝,跪坐在了魚禾對面。
魚禾笑問道:「呂母一切安好?」
魚禾很看重楊音和謝祿,但也不好一見面就問人家願不願意跟他混。
楊音和謝祿在沒有徹底拜他為主公前,還是呂母的人。
魚禾自然要先問一番呂母。
提到呂母,楊音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苦色,謝祿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楊音作揖道:「不敢欺瞞魚公,呂娘娘恐怕時日無多了。」
娘娘是楊音等人對呂母的尊稱。
魚禾聽到這話,臉色也跟着一沉,嘆息道:「呂母的事跡,我聽漕中叔提起過,呂母是一位有情有義的奇女子。
可惜無緣一見。
此前承蒙呂母看得起,邀我到琅琊一行。
可惜我諸事纏身,不能前往。
往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見一見他。」
魚禾說的是實話。
對於呂母的所作所為,魚禾談不上有多敬佩,但呂母身為歷史上第一個女性起義軍領袖,確實稱得上是一位奇女子。
楊音和謝祿聽到魚禾的話,臉上的哀色更濃。
楊音哀聲道:「我等離開琅琊郡的時候,呂娘娘已經病入膏肓,藥食無醫。大夫斷言,呂娘娘活不過今歲五月。」
魚禾感嘆道:「可惜了……」
若是他的兵馬抵達琅琊的時候,呂母要是還活着,他倒是不介意見一見。
可依照楊音的說辭,以及歷史上呂母的命運,呂母怕是活不到他兵馬抵達琅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