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6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1 / 1)
初戰,兩敗俱傷。
劉俊派遣僕從軍去試探,王堂率人頑強抵抗,最終僕從軍退卻,王堂手下也死傷了不少人。
劉俊和相魁商量了一番,率領着左虎賁衛和僕從軍死戰了一場。
左虎賁衛傷亡過百,僕從軍傷亡過千。
王堂的人也死傷過半,但他召集了城內的老弱婦孺,穿戴着兵甲上了城牆,擺出一副全城皆敢言戰,不死不休的架勢。
劉俊和相魁察覺到了王堂不可力敵,立馬派人將消息告訴給了魚禾。
通往索縣的官道上。
一處亭治所內。
魚禾一口吃完了手裏剩餘的餅,拿過了魚蒙遞給他的文書。
仔細閱覽了一番後,仰起頭,「王堂倒是個人物。有沒有試過勸降?」
魚禾並沒有責怪劉俊和相魁作戰不利。
劉俊和相魁本來就不是什麼兵法大家,戰場上的名將,遇到硬骨頭是必然的。
即便是兵法大家,戰場上的名將,也有遇到硬骨頭的時候。
不如隈囂,一個人擋住了一小半雲台二十八。
雲台二十八在征討隈囂的時候,輪番上陣,硬是啃不下隈囂這塊硬骨頭。
最後還是隈囂死了,雲台二十八才找准了機會,攻破了隈囂手裏的城池。
魚蒙苦着臉道:「也不知道是那個天殺的在外面亂穿,說我們是蠻夷,意圖染指中原。劉俊和相魁派去勸降王堂的人根本沒辦法接近索縣縣城,一露頭就會被射殺。」
「讓四海鏢行的人查一查,查出是誰以後,立馬砍了,不用向我稟報。」
魚禾聽到魚蒙的話,一臉平靜的吩咐了一番。
對於有人傳他們是蠻夷,魚禾並不覺得意外。
世界之大,什麼樣的人都有。
有人不喜歡大新,自然也有人喜歡大新。
那些喜歡大新的人,自然會想辦法維護大新的統治。
魚禾借着蠻夷之地起兵,被人說成蠻夷,也在情理之中。
「那索縣的戰事該怎麼辦?桂陽、長沙、零陵那邊的探子已經傳回了消息,三郡大尹已經集結了數萬兵馬,正在往索縣趕。
拖個三五日的話,他們就到索縣了。
到時候劉俊和相魁就更拿不下索縣了。
呂嵩依照你的吩咐,去盯着揚州。
一旦揚州出兵,咱們恐怕只能退出荊州。」
魚蒙一臉擔憂的問。
魚禾若有所思的道:「我讓呂嵩盯着揚州,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揚州出兵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們只需要應對長沙、桂陽、零陵三郡的兵馬,以及王堂手裏的兵馬。」
如今天下已經大亂,各地造反者叢生。
揚州也有造反的人。
揚州的兵馬還要應對揚州的造反者。
揚州牧馬余又重病纏身。
在這個時候,對馬余而言,一動不如一靜。
荊州牧向他求援,只是私底下的行為。
馬余幫了,不一定會獲得什麼封賞,說不定還會被降罪;馬余不幫,什麼事也沒有。
若是馬余出兵荊州,揚州境內發生了什麼大亂。
那馬餘三族都得搭上。
畢竟,從前漢武帝設立州牧的那一刻起,對各州州牧就加諸了許多約束。
無令不得擅自出兵,更是鐵律。
兩州州牧無令率兵私會,那就是夷三族。
馬余除非是瘋了,不然不可能拖着病軀,冒着夷三族的風險,帶着兵馬去幫荊州牧。
在這種天下大亂的時刻,馬余也不可能將揚州的兵馬交給其他人去掌管。
萬一人家擁兵自重,馬餘一家老小都得涼。
荊州牧找馬余求援,存粹是病急亂投醫。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魚蒙疑問。
魚禾皺了皺眉頭,「先將左虎賁衛統領斥候的校尉降職,再將武陵郡四海鏢行鏢頭,以及索縣周遭四縣的鏢頭一起降職。」
左虎賁衛的斥候統領,在戰前奉命疏通過一次道路。
在索縣出了問題,他難辭其咎。
武陵郡四海鏢行鏢頭,以及索縣周遭四縣的鏢頭,有收集信息、傳遞消息不當之過。
若是他們提早發現、並告知魚禾,索縣有一個硬骨頭,又或者在王堂召集人馬守城的時候傳出消息。
魚禾完全可以命令劉俊和相魁改道,將這個硬骨頭留給後面的大軍。
所以索縣出了問題,他們也難辭其咎。
魚蒙愣了一下,愕然的看着魚禾。
魚禾沒有在意他的反應,繼續道:「拿我手書,讓呂嵩的人去給張休傳令,讓他不必再埋伏了,速速出兵拿下江陵。
先斷荊州牧一條後路,讓荊州牧和王堂等人都陷入恐慌。
再派人去給劉俊和相魁傳令,讓他們按兵不動,同時避免和長沙、桂陽、零陵三郡的援軍交手。
讓他們保存實力,等我過去。」
說完這話,魚禾衝着站在一邊的亡眠招呼道:「傳令下去,立刻拔營,全速趕往索縣,一應輜重,挑輕的、急用的拿,剩下的交給使吏和民夫運送。」
魚蒙、亡眠,齊聲應允道:「喏!」
魚蒙和亡眠出了亭驛所,立馬將魚禾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一個半時辰後,一萬句町武戈,兩萬臨時加入軍中的武陵青壯,集合在一處。
三萬人在魚禾率領下,一路急行,趕往了索縣。
一路上並沒有不開眼的毛賊出來找死,一些在官道上打家劫舍的盜匪,隔着老遠,看到那龐大的行軍隊伍,立馬嚇的躲了起來。
兩日後,魚禾一行趕到了索縣縣城外。
索縣營造在一座山谷的谷口,像是一座關隘,易守難攻。
索縣的大門緊閉着,城頭上戰旗林立,人馬眾多。
劉俊和相魁率領的人馬,就堵在索縣南城門門口。
魚禾率領的隊伍剛在官道上露了個頭,劉俊和相魁就策馬趕了過來。
劉俊完好無礙,穿戴着一身鐵甲,看着威風凜凜的。
相魁又受傷了,肩膀上礙了一箭,還是髒箭,為了避免感染,軍中的大夫割去了他肩頭一大塊肉,用紗布緊緊的包了起來。
所以相魁雖然穿着鐵甲,但是並沒有帶肩甲。
肩膀上的紗布漏在外面。
「又受傷了?」
在劉俊和相魁施禮過後,魚禾盯着相魁的肩頭,有些無奈的道。
相魁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道:「卑職身為軍中統將,率軍撕殺是常有的事情,哪有不受傷的道理。」
理是這麼個理,可魚禾還是橫了相魁一眼。
相魁也不怕,撓着頭嘿嘿直笑。
劉俊有些羨慕的看了相魁兩眼。
劉俊雖然比相魁身分高,但是他很清楚,他在魚禾心裏的地位遠遠不及相魁。
魚禾沒有再搭理相魁,他吩咐劉俊前面帶路,帶着大軍進入到左虎賁衛駐紮的大營,安頓大軍就地紮營,歇息下以後,到了中軍大帳。
待到劉俊、相魁、亡眠等人坐定以後,魚禾才開口問道:「索縣內的情況如何?」
劉俊坦言道:「城內的兵馬數量並不多,但是城內百姓們群情激揚,他們皆願意幫王堂死守索縣。
強攻的話,我們肯定能拿下索縣,但是付出的代價會很大。」
魚禾沉吟着道:「勸降的情況如何?」
劉俊苦笑道:「還是那樣,我們派出去的使臣,到不了護城河,就會被射殺。」
相魁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他們是把我們當成蠻夷了,所以死活不肯跟我們談。」
魚禾點點頭,思量了一會兒道:「讓之前投誠的幾個縣宰去試試,看看有沒有用。」
劉俊和相魁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
「也只能這樣了。」
劉俊當即出了中軍大帳,去找此前投誠了縣宰。
讓他們亮明身份去找王堂說項。
傍晚的時候,劉俊一臉黯然的回到了大帳,衝着魚禾搖了搖頭。
魚禾正在吃飯,見到劉俊沖他搖頭,放下筷子,皺着眉頭道:「還是不行?」
劉俊長嘆一聲道:「不僅不行,下手還不前幾次都狠。」
魚禾面色一沉,「王堂是把投誠的縣宰們當成國賊了。」
「主公,要不我們強攻吧。」
相魁丟下筷子,喊了一聲。
他有點受不了王堂的鳥氣。
他們三番五次派人去勸降,已經很給王堂面子了。
王堂投不投降先不說,見都不見,就將使臣殺了,完全不給他們一點兒面子,也不講任何道義。
相魁覺得,必須給王堂一個教訓。
魚禾瞥了相魁一眼,微微搖頭,「你們隨後還有兩塊硬骨頭要啃,在索縣損兵折將,難免有些得不償失。」
相魁急了,「可是那王堂根本不給我們勸降的機會,完全是要跟我們死磕到底。不拿下他,我們怎麼去公安和江夏?」
魚禾思量了一會兒,感嘆道:「繞道吧。長沙、桂陽、零陵三郡的兵馬,隨後應該會從北邊進入索縣。
他們為了馳援王堂,將長沙、桂陽、零陵三郡的兵馬抽調一空。
如今三郡比武陵郡還空虛。
你和劉俊二人率領左虎賁衛,再挑選一千青壯,繞到長沙郡去。
沿着長沙郡一路北上,先取江夏,再西擊公安,然後跟張休匯合,分兵駐守這三處。先斷了荊州牧的後路。
我會留在此處,做出一副強攻索縣的樣子,牽制住四郡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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