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記錄 |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不怨我(1 / 1)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章

    「什麼?」

    雨水不知道李學武的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說了半截兒就不說了?

    李學武抬了抬眉頭,道:「我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哪裏有什麼感情生活,更何談她們,所以,誰們?」

    雨水聽見李學武的話不由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微微張開了嘴,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好像腦子剛剛挨了一棒子,全是混沌。

    李學武倒是沒在意雨水的眼神,低頭看着茶杯里的茶水,說道:「你以為的感情應該是什麼樣的?親近了就算?還是兩個人互相吸引,或者有共同的奮鬥目標?」

    「不,不知道」

    雨水現在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看着李學武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過,至少……至少是這樣的吧……」

    「嗯」

    李學武點了點頭,看向雨水問道:「所以人生中除了你定義的那種正式感情,其實還有別的關於男女關係的定義吧」。

    雨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以前是有的,但現在好像沒有了,亂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如果像是李學武這麼說的話,那感情必然是要有能溝通情感的共鳴,和有共同的理想追求的人。

    可這樣說的話,那她所知道的於麗又算什麼?秦淮茹又算是什麼?

    雨水看着李學武,腦子裏想着於麗和秦淮茹跟李學武的關係,遲疑地問道:「所以,是利益……?」

    李學武眨了眨眼睛,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了笑,問道:「你覺得你哥是選擇西琳的好,還是迪麗雅的好?」

    「啊……」

    雨水沒想到李學武會問出這個,可仔細一想後,便又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

    「所以,沒有什麼關係是單一的」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說道:「之於我,你所說的她們都是獨立的,但婚姻不是,我回來後的第一段感情不是,現在的妻子也不是」。

    「所以你拒絕於海棠」

    雨水好像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試探着問道:「也是在變相的保護自己……是吧?」

    「算是吧」

    李學武笑着點了點頭,道:「她要的太多了,我給不了」。

    雨水瞭然地點了點頭,這跟她觀念里的感情是不一樣,但並不妨礙她能理解。

    說白了就是有人主動來求,李學武看着能用的就用,當然也會給一些利益。

    但相互之間都明白彼此的底線和自己的位置,不會越界。

    而於海棠不僅僅要越界,還想罷盤,所以就算她有利用的價值李學武也不會跟她相處。

    雨水想明白以後,又看着李學武問道:「所以,西琳呢?還有,上次跟你們回來的那個女人……你也……?」

    「想啥呢」

    李學武笑道:「我又不是好色之徒,我在你眼裏的形象就這麼的不堪?」

    雨水認真地看了看李學武,雖然有些懷疑,但既然李學武都承認跟於麗的事情,就不會隱瞞西琳這兩個人的事情。

    而且她知道,李學武跟西琳在院裏一定沒有什麼,在一起這麼久,她一直都有觀察李學武。

    現在問明白這個問題,她更理解李學武的感情觀念了。

    用的一定有利益交換,因為這是根本,但不一定有那種關係。

    換句話說,李學武比自己這樣的傳統觀念更另類,隨心所欲。

    「你就不怕出事兒?」

    「我?」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你會背叛你哥嘛?」

    不等雨水回答,李學武笑道:「你背叛你哥,她們都不會背叛我,這個自信我還是有的」。

    雨水眯着眼睛看着李學武,問道:「你為什麼跟我說的這麼清楚?我知道了這麼多,你不會要殺我滅口吧?」

    「你以為呢?」

    李學武眼神示意了一下茶柜上的手槍,道:「傢伙事兒我都準備好了,今晚就把你扛出去挖個坑埋了,讓你哥後半輩自己都找不着你」。

    「怯~」

    雨水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能說出來的就不是恐嚇了。

    李學武笑了笑,問道:「聽了我的感情觀,你呢?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開始下一段感情?」

    「沒……」

    雨水見李學武突然問到了自己,低沉地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準備好,不過」。

    說到這,雨水抬起頭看着李學武肯定地說道:「我不會像你這麼的……另類」。

    「這個我信」

    李學武挑着眉毛點點頭,道:「男人還好,要是女人也這麼辦,那還不得是老佛爺再世了~」

    「呵呵呵~」

    雨水想到了什麼,捂着嘴笑了笑,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打了李學武一下。

    李學武也是笑着給她續了熱水,笑着道:「今天我說的話只限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知道了~」

    雨水笑着點了點頭,有些輕快地應了。

    跟李學武談了這麼一會兒,愧疚的心減輕了很多,身上的壓力也輕鬆了不少。

    這會兒看着成熟穩重,卻又思想獨立且行事果斷的李學武,雨水再次說道:「對不起啊~」

    「呵呵」

    李學武輕笑了一下,看了雨水一眼,道:「不用我再說一遍原諒你了吧?」

    雨水點了點頭,知道今天的談話就要結束了,她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裏遲疑了好久的話。

    「我知道於海棠做的事對你影響很大,但她也是感情用事,所以……」

    雨水試探着看着李學武問道:「能不能不要用極端的手段……」

    李學武挑着眉毛看着雨水,問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那把槍殺過人吧?」

    「啊?……」

    雨水愣了一下,隨後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笑着站起身。

    「謝謝,你雖然不是個完美的好人,但也不是一個壞人」。

    「我謝謝你,對我這麼高的評價」

    李學武手上收拾着茶具,笑着回了雨水一句。

    雨水是笑着走出李學武的家門的,在過月亮門的時候還遇見了過來的於麗。

    兩人走對臉兒也只是打了個招呼,雨水臉上的笑容於麗自然看的見。

    不過這會兒時間還早,於麗自然不會想到其他的,但也有些錯愕。

    等進了屋,看着李學武收拾了茶具,正去裏屋換衣服,不由的故作隨意地問道:「雨水來了?」

    「嗯」

    李學武有些疲憊地解了襯衫,晃了晃脖子,也沒開裏屋的燈,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跟大門口堵我來着」。

    「是嘛~」

    於麗應了一聲,隨後去廚房放了水,等回來的時候對着站在裏屋黑影里的李學武問道:「聊啥了?看着雨水可高興」。

    李學武轉頭看向了站在客廳裝作不在意的於麗,神秘地說道:「感情」。

    「怯~~」

    於麗才不信李學武會跟雨水談感情,因為真要是這樣,怕不是傻柱要跳腳兒了。

    「不說就不說,好像誰願意聽似的」

    嗔了一句,於麗便去衛生間收拾李學武的衣服去了。

    李學武撇了撇嘴,無奈地晃了晃腦袋。

    他現在也是很迷惑,有的時候他說真話沒人相信,可當他胡言亂語的時候別人卻奉為圭臬。

    看來有些事情真的不怨李學武~~~

    -----------------

    「新新社消息:噼開太行山,漳河穿山來。林縣人民多壯志,誓把河山重安排……」

    李學武在洗漱的時候聽到了這條新聞消息,他想起來了,這是那條讓太行山低頭的人工天河。

    十年時間,勞動人民用雙手開闢出來的生命水源,成為了這個時代的精神象徵。

    於麗看着李學武愣神,也聽了聽這條消息的報道。

    不過因為是新聞報道,所以篇幅不長,倒也表達出了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精神。

    等他到了治安大隊,更是聽着王小琴詳細地說了一下關於這條新聞的背景和實際情況。

    這種新聞不是亂上的,一定會引起相關的學習和討論,王小琴這也是早有準備。

    李學武倒是沒怎麼在意,因為時間很快了,這樣的精神會被大流匯聚在一起,到時候學習和討論的東西還是那些玩意兒。

    想起了已經在家養病的大嫂,李學武給華清的吳有慶打了個電話,約了一會兒去一監所匯合。

    放下電話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歷史他是知道的,弟弟可能要晚幾年畢業了,妹妹可能得等幾年才能上大學了。

    這其中還得安排弟弟不受到學校里的影響,妹妹也得先安排了工作,再等待上學的時機。

    再有就是大哥和父親,父親都好說了,不行就去紅星村義務行醫,大哥卻是要過心裏的坎兒。

    不知道大哥會不會恨親手把他「送」進監所消磨生命的弟弟。

    依着大哥偷懶看書的脾氣,估計不會的。

    現在考慮這些還都為時尚早,李學武在治安大隊忙了一陣便去了一監所。

    黃干早就準備好了,最近造紙廠產量連連提升,「工人」的熟練度和積極性也在逐步穩定提升。

    雖然還沒有產生盈利,但李學武讓老彪子給提前注入了一部分資金,作為紙張的預售款。

    黃干倒不是目光短淺的,除了提出給監所改善了工作環境和食宿環境的計劃,還提出了改善一部分服刑人員的伙食質量的計劃。

    住宿質量暫時沒法改變,只能等着造紙和印刷兩個廠子再盈利才能辦了。

    當然了,現在都是計劃,因為賬上確實有錢,但不多。

    這當然是李學武故意的,一次給多了怕驢尥蹶子,做事情沒有那麼做的,得細水長流。

    「吳處長到了?」

    李學武的車這邊的警衛倒是認識了,直接放行進了大院。

    不過在辦公區李學武看見了跟自己這台一模一樣的指揮車,不用想了,一定是吳有慶來了。

    而且樓下只有黃乾的辦事員在等着自己,李學武笑着跟辦事員說了兩句便上了二樓。

    這邊辦公區的二樓不是後弄的,而是以前就有,早先可能是監獄長喜歡站在上面看下面的服刑人員,所以才設置了這麼個高位。

    被接收後自然成為了辦公地點,站在黃乾的辦公室就能看見院裏的概貌。

    「領導一直等着您呢,沒想到吳處長先到了,兩人正跟樓上喝茶呢」

    黃乾的辦事員笑着跟了李學武上樓,一邊解釋着一邊敲開了黃乾的辦公室門。

    「不是說好的十點嘛」

    黃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時候抱怨了一句,隨後揮手示意辦事員不用管他們,自己起身幫着李學武倒了一杯茶。

    黃乾的歲數不大,比沉放小一歲,但跟李學武很合得來。

    性格上也是豪爽,跟手底下人也不擺臭架子,所以在升副處後接管了這個監所並沒有受到什麼阻力。

    當然了,也沒人敢惹他,他們家就差壟斷這個行業了,誰跟他較這個勁。

    李學武找黃干合夥兒搞這個也是看重了這一點,不比八一六團,這個可是自己的買賣,馬虎不得。

    紅星村—八一六團—軋鋼廠,華清大學—一監所—回收站,李學武貫會玩兒這種設置的。

    這種三角結構除了在感情上面不穩定以外,其他地方都很穩定。

    「委託訓練的保衛用起來怎麼樣?」

    李學武給吳有慶發了煙,又給端茶過來的黃干發了煙,一邊點着火一邊問了吳有慶一句。

    吳有慶抽着煙點了點頭,道:「好用,真好用」。

    說着話比劃着辦公室的二樓道:「張教授家的二小子淘氣,卡在了四樓的欄杆上,好傢夥,徒手攀爬啊,愣是給抱下來的」。

    「呵呵」

    李學武笑着說道:「要是這麼用,我們訓練的這些人可就廢了」。

    「嗯~~廢不了~」

    吳有慶眯着眼睛搖了搖頭,看着李學武說道:「我讓他們作為教官訓練其他保衛呢」。

    「草~」

    李學武無語地看着吳有慶問道:「你們華清就是這麼成為名校的?」

    「哈哈哈~」

    吳有慶笑着說道:「師夷長技以制夷嘛,不寒磣」。

    李學武歪了歪嘴,看向黃干問道:「跟他合作防着點兒,別着了我的道」。

    「放心吧,防着呢」

    黃乾笑呵呵地彈了彈煙灰,看着李學武問道:「那個,我們一監所的管教也想送些上你們訓練場去訓練,可以不?」

    李學武眯着眼睛看了黃干一陣,他深度懷疑這小子跟吳有慶有樣學樣。

    「可以啊,我們歡迎啊」

    然而李學武卻很快地答應了下來,笑着說道:「建設費五千,行價,訓練費按批次收取,計劃批次不得少於五批」。

    「草~!」

    黃干對着李學武翻了翻白眼,想着佔便宜是沒門兒了,只好說道:「沒問題,但你得先讓我們有錢訓練才成」。

    說着話翻了翻自己的褲兜,哭窮道:「你也知道,我們所的財政比我的褲兜都乾淨」。

    「我信你!」

    李學武彈了彈煙灰,對着吳有慶問道:「印刷機怎麼樣了?我最近可沒顧得上這個」。

    「沒問題了」

    吳有慶用夾着香煙的手指對着黃干比劃了一下,解釋道:「我跟黃所溝通協調的,調試後幫我們學校給了些任務,聊勝於無吧,全當是練手了」。

    李學武看向黃干,問道:「現在印書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了」

    黃干抽了一口煙,想了想,說道:「就是效率還慢」。

    說着話跟李學武示意了一下,解釋道:「你知道的,老機器了,人也不是專業的,還得磨合」。

    「那就是能用了」

    李學武靠坐在沙發上,問道:「紙攢了多少了?」

    「十噸都不到」

    黃干苦笑了一聲,隨後怕李學武責怪,解釋道:「工人不熟練是一方面,原材料的不穩定也有關係」。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既然發現了問題,那就解決問題」。

    這是兩個問題,李學武想了一下,道:「我讓人聯繫廢品公司,回購舊紙張和碎布等纖維,再幫你聯繫各公社,儘量收購秸稈纖維等原材料」。

    黃干點了點頭,一監所畢竟是正經單位,即使能開展勞動改造項目也不能太過分,更不能出去收購原材料和開展經營活動。

    這件事還得交給回收站來操作,好在回收站幹這個完全是對口兒。

    「工人的事兒嘛」


    李學武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這是管理上面的問題,我幫不了你,你得想辦法自己辦」。

    「嗯」

    黃干點頭應着,這是他的地盤,如果這種事情都辦不好,真如李學武所說的了,就別一起玩兒了。

    說完黃幹的事兒,李學武看向吳有慶,道:「小人書的樣版出來了嗎?定稿了多少?」

    「四十多本吧」

    吳有慶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數字,他也是解釋道:「現在每天都有新的稿件出來,審核和排版都在變動,不過成語故事系列叢書生命力很足,可以做很久」。

    「嗯」

    李學武想了一下,道:「你們學校的出版社能發行《小紅本》吧?」

    「六五版的?」

    吳有慶微微皺眉看着李學武問道:「引這個幹啥?部隊在用,你們又用不上」。

    「先說說你們能不能發行吧」

    李學武還是要問明白,如果不能的還得先解決這個問題。

    小紅本和屠龍技不是一個東西,屠龍技可以隨便印刷,但小紅本他不懂,這東西不是地方的。

    五八年的時候人民的報就曾經刊登過,六四年出現了第一版。

    李學武問的是六五年第三版的,改過很多,增加了很多,一直都是部隊在用於學習。

    吳有慶想了想,說道:「具體的我不知道,但去年地方就可以自己印刷了,還可以去縂政去借版印刷,紙型也是可以借的」。

    「那就好」

    李學武敲了敲沙發扶手,眯着眼睛說道:「紙張的百分之八十就用來印刷這個」。

    黃干和吳有慶都驚訝地看着李學武,不知道這是接着什麼大活兒了,怎麼這麼安排?

    李學武沒有解釋什麼,繼續安排道:「剩下的百分之十用來印刷帶句子的筆記本,本皮就用紅色的」。

    「是因為……?」

    黃干跟李學武接觸的時間長,猜想到了李學武的準備,不過他沒想過在這個上面準備這些東西。

    李學武沒有接這個話題,他們兩個都不是基層,有些事情想想就明白。

    尤其是吳有慶,學校已經颳風了,他更有體會。

    只是小紅本現在還沒有被提出來,都還是跟風亂跑,等一人一本的時候才是最瘋狂的時候。

    李學武就是要在最後幾個月的時間裏打這個時間差。

    這些東西最多也就能吃三年,一監所的造紙廠和印刷廠說白了就是個小作坊,能力有限,吃第一口肉沒問題,但後續的話,越來越寡澹。

    「銷售我來負責,你們只管設計和生產就成」

    李學武一錘定音地說道:「一個月一結算,我這邊現金結算,絕不拖欠」。

    「我這邊沒問題」

    黃干自然是信得過李學武的,率先應聲道:「生產什麼,印刷什麼我都是閉門造車,怎麼開,誰開,我不管」。

    「嗯」

    李學武點點頭,他本就不用黃干管他怎麼開這個車,現在把目光看向了吳有慶。

    吳有慶遲疑了一下,道:「我回去就辦這件事」。

    「越早越好」

    李學武叮囑了一句,不用非得要吳有慶的準話,跟黃干不同,吳有慶更謹慎,即使很有把握也沒想着百分百答應。

    三人在辦公室里商量了一下後續的問題,便下樓參觀工廠去了。

    李學武提供的這套造紙機是新設備,還不是國內的,也是讓黃干找來的老師傅研究了好一陣。

    造紙廠房是連在一起的大倉庫,李學武和吳有慶被黃干引領着,也是過了三道門才進了內部。

    原料主要是廢舊紙,經過人工挑選、氣蒸、洗滌、打漿等工序,能生產有光紙、書皮紙、虎皮紙等等。

    當然了,現在還主要是生產白紙,整齊的一刀刀白紙被綑紮大包,由穿着刑服的工人運送至庫房區域。

    李學武等人的到來自然引起了「工人」們的注意,但管教嚴厲的訓斥又讓這些人專心地工作了起來。

    吳有慶看了看井然有序的作業現場,不由得對黃干點了點頭,道:「很不錯了」。

    李學武也是點了點頭,這種強制勞動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種地步,屬實是不容易的。

    這也跟當前的司法管理有關係,封閉、獨立、嚴厲等等因素,造就了特殊時期特殊的情況。

    在看過印刷廠後,李學武問了問這台舊機器的性能,黃干也不太懂。

    但畢竟這些天他都跟着忙,自然也能給李學武白呼幾句。

    可以說是能有多寒磣就有多寒磣,要不是人工不花錢,真沒有再利用的價值了。

    不過李學武一時也弄不着合適的機器,有總比沒有的強,甭管好驢賴驢,能耕地的就是好驢。

    謝絕了黃乾的請客,李學武帶着沙器之往回趕,因為韓雅婷通過無線點聯繫李學武,領導中午就要開始談話。

    李學武自然不想錯過這次機會,飯可以不吃,但該落在兜里的東西還是要爭取的。

    指揮車直接按照提示,開到了招待所的門口。

    「幼,李處長啊」

    王敬章站在招待所門口,看見李學武下車,挑着眉毛陰陽怪氣地說道:「您回來的真是時候啊」。

    李學武也沒搭理他的語氣,笑着說道:「聽說今天招待所伙食好,特意趕回來的」。

    「是嘛~」

    王敬章看了看周圍幾個正站在門口聊天的正副處長,問道:「我怎麼沒聞見小食堂的飯菜香呢?怕不是這招待所有咱們李處長的自己人吧?」

    周圍幾人看着像是瘋狗的王敬章,不由得挪了挪腳步。

    特麼的,你耍瘋,別帶上我好不好,問我這種問題幹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學武毫不在意地看了幾人一眼,對着迎出來的張松英點點頭,交代道:「是不是你們的服務意識差了?怎麼惹的王處長這麼說,好好反省一下」。

    「是」

    張松英沒聽見王敬章說什麼,但李學武這麼交代,那一定是有些含義的。

    這會兒張松英很正式地對着王敬章道了個欠,還說請王處長多多給招待所提意見,招待所一定虛心接受,積極整改。

    王敬章看着進屋的李學武,又看了看跟自己道歉的張松英,只覺得一拳頭打在空氣中了,很受傷。

    欺負一個女同志還是比自己級別低的,說出去可真是長臉了。

    「呵呵呵,別認真,我跟李處長開玩笑呢」

    王敬章自然不會讓張松英的話落在實處,笑呵呵地把這個話題遮過去了。

    不過周圍人都看着呢,他又不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故意地對張松英問道:「你們李處長上午幹嘛去了?怎麼領導一說開座談會他就回來了?」

    「幼,王處長,這話兒怎麼說的?」

    張松英沒了剛才的客氣勁兒,故作挑理地說道:「什麼叫我們的李處長啊?我們只有張處長和岑副處長」。

    說完這一句,又對着周圍人挑撥道:「再說了,您在這兒打聽着其他部門的領導,讓上面的領導聽見了好嗎?」

    周圍人一聽這個,紛紛做樣子往屋裏走了,嘴裏全是客套話,你讓我我讓你,沒人顧着王敬章。

    都知道領導就在樓上,真要是耳朵尖,聽見了下面的議論內容,不說上面的領導怎麼看吧,至少廠領導是不願意家醜外揚的。

    王敬章看着扭搭着進了大廳的張松英的背影,臉色陰沉的厲害。

    他這會兒跟幾個部門一二把手在門口不為了別的,就是想着一會兒廠里的領導過來,看是不是能跟領導一起上樓,到專家組和領導組面前表現表現。

    這次前來調研的可不止部里的領導,還有幗唔院裏的,其他部的領導。

    重點考察的是軋鋼廠在前一段時間應對自然災害的方式方法。

    雖然都知道幾次地震都是李學武出力甚多,但這並不妨礙其他部門表現自己。

    上午一直沒見着李學武的身影,尤其是當一眾領導參觀軋鋼廠各重點部門的時候,全沒有李學武的出現,這不得不讓一眾部門一把手欣喜。

    最出彩的那個不在,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人也能出頭了?

    雖然都爭先恐後地往前擠,但真正着邊的基本沒有,因為一上午這些領導被廠領導帶着參觀這個、參觀那個。

    都是軋鋼廠近些年創造出來的成績,來了領導,當然是廠領導先表功了,哪裏有你部門爭先的道理。

    這也是上面領導下來調研的套路了,先看一遍豐功偉績,再來一頓肉蛋肥雞,下午稍作休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隨同這些領導一起來的還有專家組,這會兒正在大辦公室看材料。

    重點就是保衛處提交的雙預桉和幾次的抗震救災實錄。

    李學武着急回來,也是李懷德給保衛處打了電話,不然是找不到李學武的。

    「領導」

    李學武走進招待所,並沒有往上面去,而是直接去了招待所一樓的辦公室,李懷德正在這等着他呢。

    見着李學武進來,李懷德招了招手,笑道:「人家都要打破了腦袋了,往領導跟前站,你卻是消失了一般,忙啥呢?」

    領導問你忙,那並不一定是想着安慰你,也不是想着獎勵你,有可能是對你有意見了。

    「嗨,這不是分局那邊嘛」

    李學武見屋裏沒旁人,給李懷德敬了煙,自己也點了一根,隨後解釋道:「治安大隊進入正軌了,又要強化各重點單位的安保力度,忙的我腳打後腦勺」。

    李懷德哪裏知道分局的業務,見着李學武真能解釋出來,自然是沒辦法求證的。

    但他對於李學武忽視軋鋼廠這邊的工作也是不滿意的。

    「我早就跟你談過分工問題」

    李懷德敲了敲辦公桌,道:「分局的工作重要,軋鋼廠的工作就不重要了?你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嘛」。

    「是是是,是我工作疏忽了」

    李學武並不吝嗇嘴上的話,點點頭主動承認了錯誤,甭管啥事兒,先有個好態度才能解決問題。

    李懷德一肚子意見,對於李學武這樣的態度自然也是說不出罵不出的。

    「你知不知道今天專家組和領導組要來咱們廠調研啊?怎麼不知道提前準備呢?」

    「這個,領導」

    李學武解釋道:「我安排了保衛處做好安全保衛和迎檢工作了,他們……」

    「他們是負責人嘛?」

    李懷德責備道:「你是保衛處的負責人嘛,怎麼能在這種關鍵時刻脫崗呢?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李學武知道李懷德說的不是今天這麼點兒事兒,他說的是昨天自己跑路的事兒。

    不過李學武就當沒聽明白,一個勁兒的承認錯誤,但就是不上道兒。

    李懷德說了一會兒也知道了李學武的態度,有些冷臉地說道:「我還是建議你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思想意識,李學武同志,思想可不能滑坡哦!」

    「是」

    李學武見李懷德說完,挑着眉毛問道:「不過,領導,王敬章王處長什麼情況,針對我不是一兩次了,剛才在門口還……」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李學武這麼問,不是往老李的傷口上撒鹽嘛。

    王敬章以前可是李懷德的頭號馬仔,那是衝鋒在前的角色,但在分工調整後,那是一天比一天疏遠李懷德了。

    最近更是改弦易幟直接當起了景玉農的馬前卒,服務改革在領導面前很是刷了一波臉面。

    至少李學武是能看得出服務處確實做了工作的,效果也是很明顯。

    尤其是今天領導來檢查,對於軋鋼廠的廠容廠貌更是給予了肯定意見。

    以前在老李手底下雖然也很跳,但沒有表現的這麼能打啊,這是不是代表李懷德沒有用人之度,容人之量了?

    李懷德不知道李學武是不是故意的,但他剛訓了李學武一頓的舒服感覺瞬間消散殆盡。

    現在李學武就差用鄙夷的眼神說他管不住自己小弟了,換門庭這種事在仕途上可是大事,不僅僅代表當事人的二五仔行為,更代表了門庭冷落鞍馬稀的無能。

    「我知道了」

    李懷德點點頭,微微皺眉道:「不用搭理他,做好你自己的事」。

    說完抽了一口煙,對着李學武吩咐道:「一會你跟我去三樓,座談會你發言」。

    「關於什麼的?」

    李學武意外地說道:「我沒準備啊,也沒人通知我要提前準備啊」。

    「廠辦倒是想通知你了,可徐主任也得找得到你啊」

    李懷德不滿地說了一句,隨後說道:「行了,就是關於你們保衛處提交的雙預桉內容,先準備一下吧,等會兒我讓秘書叫你」。

    說完便站起身,將煙掐滅在了煙灰缸里走了出去。

    李學武送了李懷德出門,挑了挑眉毛又回了辦公室。

    這會兒招待所說不定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呢,一點點的異常都會引起一陣陣的低聲議論。

    李學武直等秦淮茹把飯菜端進來這才吃了中午飯,沒有出去吃是懶得應付那些人。

    他上午都不在,中午突然回來自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合適的辦法就是不讓這些人看見。

    就算知道自己回來了,但也不知道自己幹了啥。

    秦淮茹和張松英還得安排着往樓上安排領導們用餐,所以辦公室很安靜。

    李學武並沒有按照李懷德的安排,在這兒寫什麼發言稿。

    既然是座談會,那就別整報告會的場面了,照着稿子念哪裏能讓這些領導注意到自己。

    要整就正脫稿的,自由發揮。

    雙預桉是他提出來的,期間的工作雖然多是手底下人完成的,但他的腦子裏並不空。

    要說大場面,李學武絲毫不畏懼,反正他也不是認識誰是誰,全當來學習的就成了。

    果然,就在中午飯過後,稍作休息,李學武就被叫到樓上去了。

    這個時候有心人才發現李學武一直在辦公室里來着,見着李學武上樓,也是目光追到了樓梯口。

    今天被允許參會的就那麼三兩個,真真的是機會寶貴,李學武也是因為雙預桉拔得了頭籌,不然保衛處哪裏來的表現機會。

    李學武被秘書安排着在會議室列席位上坐了,一同的還有徐斯年和鄺玉生。

    生產管理處是軋鋼廠規模最大、位置最重要的處室,在地震中生產管理處自然是最出成績的。

    所以鄺玉生在這兒李學武並不稀奇,倒是徐斯年。

    「你怎麼也在這?」

    徐斯年:「……」

    看着李學武一臉的嫌棄,徐斯年只想罵人,要不是知道李學武為啥來,他都想問問保衛處的一把手憑啥來參會了。

    「瞧不起誰呢?」

    徐斯年看着李學武低聲說道:「我可是抗震救災辦公室的負責人」。

    李學武往後仰了仰,懷疑地看了看徐斯年,問道:「咱們廠有這個部門嘛?」

    「你特麼……」

    徐斯年想掐死李學武的心都有了,咬着牙反問道:「不然你以為物資和人員是誰調配的?你們負責的演練和推廣是誰協調的預算?」

    「哦哦哦~」

    李學武好像剛知道的模樣,對着身旁裝孤獨的鄺玉生問道:「鄺處長,您知道這件事兒嗎?」

    鄺玉生:「……」

    說特麼你們倆的啊,問我幹啥啊,我跟你不熟啊,一會領導就要來啊,你別害我啊。

    李學武可不管這個,拿着筆記本就換到了鄺玉生的左邊位置,這樣就跟徐斯年把鄺玉生夾在裏面了。

    「我真是煩你夠夠的了」

    李學武一邊坐下一邊對着徐斯年滴滴咕咕地說道:「每次跟你在一塊兒都得不着好,光打順風仗,逆風你就跑,領賞的時候倒是比我來的特麼還快」。

    「我特麼!……」

    徐斯年隔着鄺玉生,又不敢大聲說話,見着那邊的秘書看着這邊,只能挨着鄺玉生對李學武低聲罵道:「你還有沒有點兒良心?」

    「我就是太有良心了!」

    李學武一副委屈的模樣,一邊整理着筆記本,一邊滴咕道:「但跟你實在是沒有默契,還不如跟鄺處長合得來呢」。

    說完還對着一臉無辜的鄺玉生問道:「是吧,鄺處長?」

    「……」



  
武文弄沫作品:  飲食男女  
類似:  驚鴻  大荒劍帝  至尊戰王  林陽蘇顏  農村女婿  

加入書籤

書頁/目錄

搜"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360搜"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