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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執迷不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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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咱們小組的人都到齊了,下面開始組織學習」

    王小琴見李學武坐好,手裏的鉛筆在桌子上敲了敲,提醒正在聊天的眾人開會。

    「今天學習的文章是《為人民服務》,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

    俱樂部是集體組織,可也是在體委名下備案了的,在各自的工作單位也是有登記的。

    你當這些人隨隨便便都能參加外面的集體組織嗎?

    當然不行,不僅僅要給工作單位提供具體的社會活動資料,還要確定參加的組織是在讜的領導下進行活動的。

    尤其是擁有讜員身份的,還要在參加社會活動時組建臨時讜支部。

    知道為什麼當初李學武選擇將俱樂部掛靠在體委嗎?

    因為他們都是副處級、處級幹部,這麼多強力部門的重要幹部參加體育訓練,未來還需要更多的成長空間,你說選哪掛靠?

    京城市也有自己的體育管理部門,但就算是李學武想過去掛靠,對方敢接嗎?

    所以從俱樂部成立的一開始就已經組建了讜支部,支部書記就是王小琴。

    今天參與組織學習的有俱樂部秘書長周政全、會長李學武、外聯負責人王箏

    他們正在學習的文章其實已經學過無數遍了,但歷久彌新。

    與《愚公移山》、《紀念白求恩》並稱為「老三篇」。

    知道為啥叫「老三篇」嗎?

    因為這三篇文章怎麼學都不會犯錯誤,懂的都懂。

    能坐在這裏的,都是各自單位的老油子了,穩的一批。

    「一個人的能力有大有小,但只要樹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一個人做一件好事是可以的。但一輩子好事不容易」

    「不斷的改造個人的思想,不斷的克服個人主義」

    王小琴放下手裏的文件,看着眾人說道:「這樣不斷的鞏固優點,不斷的改造缺點,這才算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嘩~~~

    小會議室里眾人停下手裏的鉛筆,隨後便響起了一陣掌聲。

    只要是組織會議,只要是有會議記錄,那就必須按照組織學習會議程序進行。

    雖然會議室裏面有抽煙的,可沒有笑鬧喧譁的,都是認真做筆記,認真學習文件精神。

    王小琴待掌聲停下後,看向周政全,提議道:「下面請周秘書長做組織發言,大家歡迎」。

    又是一陣掌聲後,周政全開始做發言:

    「今天王書記帶領咱們大家學習了《為人民服務》,下面我就學習內容,依照讜員的十條標準,做批評和自我批評」

    這就是組織生活,在學習中提升,在提升中反省,保證前進的道路是正確的,是經過思考的。

    可惜了,有的時候學習的不夠徹底,反省的也不夠徹底,道路沒法是正確的。

    所有人都在周政全的帶領下,開展了批評和自我批評,就當前的形勢做出了一致性的決定。

    堅決執行組織的正確領導,堅決扞衛主民會社基礎,堅持學習貫徹落實

    組織會議結束後,列席記錄的蘇晴站起身,將會議紀錄交給眾人查閱簽字,下會後收錄保存。

    隨着蘇晴的離開,會議室內部重新變得熱鬧了起來。

    黃干在周政全的主動詢問下,講述了自己是如何艱苦創業,求實創新,將東城一監所發展成為高標準、高素質、高學習的三高單位的。

    當然了,在講述自己的豐功偉績時,他也沒忘了提及同志們的幫助和辛苦付出。

    說了好半天,一個人名都沒有出現,從頭到尾,真成了他一個人的成績一般。

    王箏撇嘴看着他,又看了看對面坐着的,表情一副渾不在意的李學武。

    她哥和李學武絕對是朋友中的絕配,壞蛋中的盟友。

    你就看吧,倆人毫不為人,專門利己的做事風格都出奇的相似。

    要說壞,她哥以前絕對沒有這麼高的水平。

    這不是嘛,後來她哥遇見了李學武,這對兒壞蛋也算得上是雙劍合璧了。

    「你怎麼不說說勞動成果如何轉化實際經濟效益的呢?」

    王箏實在聽不下去了,輕捶了她哥一下,道:「剛剛是誰在會議上口口聲聲說要實事求是的,你這口不對心啊!」

    「去~有這麼說你哥的嘛~」

    他笑着扒拉開妹妹的手,看着眾人抿嘴笑着,又開口道:「我呀,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

    「確實是,這個我能證明」

    李學武開口贊同道:「黃干絕對是靠自己才有了今天的成績,跟其他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哈哈哈!」

    眾人笑着開始打趣黃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都想着他跟李學武打一場呢。

    黃干能上了他們的惡當?打李學武,說不定是被李學武打,他才不干呢。

    能用嘴吵吵的,絕對不要動手。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跟你有關係?」

    黃干毫不在意妹妹說他厚臉皮,看着李學武問道:「你是不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臉皮厚」

    李學武也是笑了,從煙盒裏甩了一根煙給他,又給了眾人。

    點燃之後,便開始談起了最近一段時間的形勢發展,以及俱樂部會員的情況。

    前段最兇險的時候,有些人的崗位調整了,有些人調離了,更有些人離開工作崗位了。

    強力部門的變動尤為激烈,大家分屬各個單位,互相都在照應和幫助。

    可勢大,有些事情來不及處理,還是造成了一定的會員損失。

    這些人暫時無法參加俱樂部活動了,幾人要針對這種情況進行預案訂製和問題的善後處理。

    十月份結束,已經有很多問題的弊端暴露了出來,不看其他地區,單單就京城的形勢變化來說,危險依舊存在。

    尤其是活動向外面推廣執行,帶來的後果直接導致今年的諸多政策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因為李學武和王小琴身份的變化,對於強力部門的溝通和了解又隔了一層。

    在形勢討論話題中,兩人也是就本職工作中所收到的訊息和思想,進行獨特視角的闡述說明。

    俱樂部的一個作用就是穩定人心,抱團取暖。

    有已經離京的會員將留京的家人交給了俱樂部來照顧。

    形勢變化太過於突然,很多人都沒來得及佈置,就已經被波及到了。

    就算是那些躲過一劫的親屬,誰敢保證他們躲得過所有。

    俱樂部這邊有六十多人,只要不是所有人都被處理了,那他們的家人就有所依靠。

    而最被他們所以依賴和倚重的,當屬坐在屋裏的這些人了。

    要麼有背景,要麼自己身硬,要麼在專業領域有着不可替代的能力。

    他們有能力對外施展影響力,也有能力保護他們的家人,讓他們即便是遠走他鄉,也能放下擔憂。

    俱樂部說是健身鍛煉的場所,可在他們組織成立之初,就已經帶有互相幫助和扶持的概念。

    作為發起人和創始人之一的李學武曾經就這個情況有了深刻的了解和準備。

    不經歷風雨,哪的見彩虹。

    你說他早有預謀,利用這段時間的波折算計大家也好。

    你說他機關算盡,利用俱樂部這張網圈了大家也罷。

    終究是要有所得,有所付出的。

    誰都不是傻子,誰都不是小孩子,天下哪裏有免費的午餐。

    有,那也是帶着鈎子的。

    昨天和明天,李學武要用俱樂部這張網幫助自己的事業保駕護航,那今天他就得幫這些度過難關。

    「我協調一下,東風這邊每年捐助三千塊錢,專門用於解決會員家屬的生活問題」

    李學武神情淡然地彈了彈手上的煙灰,又說道:「捐款單獨審核、單獨發放,專款專用,不夠我再籌集」。

    周政全看了李學武一眼,使勁兒抽了一口煙,緩緩點頭道:「那我捐三百」。

    「我也捐三百」

    緊隨其後的是王小琴,黃干、王箏等人也是紛紛開口,金額都定在了三百這個不多不少的數字上。

    李學武苦笑不已,用夾着香煙的手撓了撓眉毛,說道:「我說的是東風捐三千,不是我自己捐」。

    「我們也沒說別的啊」

    王小琴看了周政全一眼,兩人相視一笑,都懂李學武話里的意思。

    東風是誰的,他們不關心,這錢是從哪裏來的,他們也不會過問。

    但是,李學武言出法隨,這錢是他給出的數字,大家就得記住李學武的這份豪情。

    三千塊,對於他們來說還是有點太多了,三百塊還行,兩個月的工資而已。

    屋裏在座的不是單身就是家裏雙職工、多職工,不差這兩個月的工資。

    而對於滯留在京,或者家屬無所依靠的會員們來說,這錢真是雪中送炭了。

    很多人在調崗或者工作變動的時候都來不及辦理工資調整手續,家裏單職工的有可能面臨挨餓的情況。

    在座的這些人有能力,或者說齊心協力,能夠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但供養這麼多人是不現實的。

    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創建扶持資金,就不失為一個妥善的處理辦法。

    周政全是很認同這個辦法的,笑了笑,說道:「總不能叫你專美於前,我們有力的出力」。

    「反正我就這麼一點能力了,你再多要也沒有了」

    王箏笑着攤了攤手,道:「回頭做事的時候我多多出力就是了」。

    「那就成立個正經的資金管理部門吧」

    李學武將手裏的煙按滅在了煙灰缸里,對着眾人說道:「捐款面向所有人,交由財務單獨劃賬,單獨管理」

    說着話,他又看向王箏,道:「你要出力,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牽頭,資金的審批和考察工作都由你來管理」。

    「好,沒問題」

    王箏痛快地答應了下來,點頭道:「我叫上幾個人,成立個辦公室,到時候給大家匯賬」。

    王小琴擺了擺手,道:「只要運作的好,王箏是大功勞」。

    「咱們大家共同努力嘛」

    周政全也是點頭附和道:「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集體的力量是無限的」。

    王箏得了差事,倒是不覺得辛苦,只是笑着,道:「那咱們就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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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代的人真的很淳樸,也很善良,好像遇到什麼事都能有無限的精力去完成,去度過難關。

    可能是苦日子過的太多了,遇到好生活的機會便努力抓住。

    也可能是受父輩們的影響,受大環境的教育影響,做一個純粹的人,做真誠善良的人,成為了這一代人共同的理想。

    但在真誠和善良的下面,這一代人又有着靈動的心,和活潑好動的思想。

    午後的陽光正濃,昔日的秋風已經沒了最初的莽勁,步入到深秋以後,搖晃下那些殘存的樹葉,它們也偃旗息鼓,消散在了日光中。

    張萬河的公子張大勇,跟着大春哥從後院回來,聽對方講晚上的巡邏還要加強,怕有小壞蛋搗亂。

    路過花廳,見到幾個女孩子坐在花廳裏面嘰嘰喳喳的,好像春天的鳥兒。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的春天也到了。

    「瞅啥呢?~」

    大春兒懟股了兄弟一下,咧嘴笑着跟了這孩子往花廳裏面看了一眼。

    「非禮勿視懂不懂?」

    「春兒哥,別鬧了~」

    張大勇無語地扯了扯嘴角,道:「你跟趙老四學的這個成語每天不用完八百遍不能停是不是?」

    「這是規矩」

    大春抬了抬下巴,示意了花廳裏面正圍坐在一起逗李處長帶來那個大胖小子的一眾姑娘們,提醒道:「這可都是城裏姑娘」。

    「城裏姑娘怎麼了?」

    張大勇是真的勇,這會兒橫着脖子對大春說道:「我張大勇努力從山裏走出來為的是什麼?!」

    「停!」

    大春擺了擺手,點了他說道:「你爹可有叮囑,只能回家娶二妮!」

    「我才不要!」

    張大勇脖子晃得跟老牛似的,眼珠子都要飛進花廳了,嘴裏更是倔強地說道:「二妮讓給你了,我要娶個城裏姑娘」。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嘴努了花廳裏面,道:「這裏面隨便哪個都成啊~」

    「別白日做夢了~」

    大春嘴角微微扯動,難得見着大胸弟敞亮一回,還能讓自己落着村花二妮。

    可二妮是掌柜的養女,是掌柜的拜把子兄弟的孤女,是大勇的欽定媳婦兒。

    情況跟紅樓夢裏的林黛玉和賈寶玉類似,娃娃親。

    可眼瞅着張大勇進了城,這心思就要變啊,回去掌柜的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怎麼照顧少爺的!

    在早前,地主家的少爺犯錯了,可不就是隨從挨揍嘛。

    他現在看着張大勇見異思遷也是覺得屁股疼,渾身哪都疼。

    「我勸你一句,別說這裏的姑娘看不上咱,就是看上了,你也不能要」。

    「為啥?」

    張大勇不解地看向大春哥,問道:「她們有毒,還是我有毒?」

    「」

    大春對這個傻不拉幾的弟弟實在是沒轍,這是真聽不懂啊,還是特麼跟自己鑽牛角尖呢。

    「你想啊,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身份,門不當,戶不對啊!」

    「再有,就算是人家看上你了,難道還能跟你回山上生孩子?」

    「嗯?」

    張大勇皺眉瞪眼道:「我憑什麼要回山上?」

    「武哥不是說了,要讓我做城裏人,做京城人嘛!」

    「嘶~~~」

    大春無語地看着小老弟,絞盡腦汁,思前想後,從他貧瘠的知識區里只給張大勇匹配了一個人物形象——阿斗啊!

    這泥馬不就是純純的樂不思蜀嘛!

    「咋地?你在京城干工作就是京城人了?」

    「反正我不回山上了,山上有啥好的」

    張大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花廳,好像在選妃一樣。

    「我說,兄弟」

    大春兒實在拿他沒轍,站在一旁示意了花廳裏面問道:「你就說,這裏面哪個能瞅的上咱?」

    「那個就不錯~」

    張大勇用手指指了指正在給小胖子餵桃子的姑娘,眼神里全是仰慕。

    大春見他動手,急忙拉了他的手臂下來,提醒道:「看是看的,別指點,叫人說了多沒面子」。

    這麼說着,他還警惕地回頭看了看,見沒人,這才又看了過去。

    可他僅僅是看了一眼,就嘆了口氣,道:「別想了,沒戲,我打聽過了,她爹比你李哥的身份還要高很多呢」。

    「那個呢?」

    張大勇見這個不行,立即就把仰慕的目光挪開,放在了第二個候選對象上。

    「哪個?哦,小白姑娘啊」

    大春好笑又無奈地說道:「她爹比剛才你問的那個羅雲的爹身份還高呢」。

    聽見春哥如此說,張大勇又點了一個,道:「這個這個,這個呢?」

    「這個?」

    大春看了看,說道:「這個倒是沒爹的,可是有乾爹的」。

    「那個?那個也是有乾爹的,你碰不得」。

    「誰!誰這麼缺德!」

    張大勇選了好幾個都不成,急眼道:「怎麼不是爹牛嗶,就是乾爹牛嗶的!?」

    他憤憤不平地看着大春哥說道:「我又不是跟她們親爹和乾爹結婚,他們管得着嘛!」

    「別犯渾啊~」

    大春提醒道:「親爹那關說不定你還過得去,乾爹這個你興許死在他手裏!」

    「誰!乾爹是誰!你說!」

    張大勇在山上都牛慣了的,聽見大春哥綱自己,也是來了牛脾氣。


    大春見他耍脾氣,又見花廳里的姑娘們注意力轉過來了,趕緊拉了他往門房方向走。

    邊走還邊勸道:「我的活祖宗啊,你小點聲,磕磣不磕磣啊~」

    「我要是能告訴你乾爹是誰,你這張嘴還不得送咱們魂歸故里,身死他鄉啊!」

    「我不管,我就要唔~~~」

    「那倆人幹啥呢?」

    羅雲站起身,張望着窗外,嘴裏念叨着:「不會是打架呢吧?」

    「不可能」

    金姣姣起身跟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嘴裏解釋道:「他們保衛科管理可嚴格了」。

    「嗨~管他呢」

    羅雲從新坐了下來,磕着瓜子,對着金姣姣問道:「你們這是要回家了?」

    「嗯,一會兒就走」

    金姣姣性格活潑,跟同樣性格的羅雲相處的倒是不錯。

    周小白則是不然,她平時話語不多,只跟相熟的羅雲能敞開了聊。

    佟慧美也是如此,對外人抱有天生的牴觸和防備,更是對自己身份的自卑和警惕。

    雙方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出身不同,生活經歷也是不同,並沒有什麼共同愛好和興趣。

    金姣姣和羅雲能說得上話,完全是這個院子裏沒有她們這樣能嘰嘰喳喳的姑娘了。

    歐欣和蘇雨這會兒也在花廳里坐着,手裏還各自拿着一本書看着。

    將要冬天了,這邊的大院早早的就開始供暖。

    今年暖氣鋪設完成,所有建築都開始了供暖工作。

    室外活動場所可能有所限制,但室內的活動依舊可以隨便用。

    包括這處花廳,即便是周圍都用了窗欞和玻璃做圍擋,可地暖加牆暖的組合,還是讓這裏成了鳥語花香之地。

    花廳的作用就是如此,每年冬天,大戶人家都會把擺在外面的花盆和盆景挪移至室內。

    有些不方便的就會挪到花廳里來養,以度過寒冬。

    這處大院的前主人連自己都要養不活了,又怎麼會養花草呢,現在屋裏有的,多是婁姐後採買的。

    此時花廳里錯落有致地擺放了多盆花株,雖然沒有開花,但葉片依舊翠綠。

    眾人身處其間,喝茶逗鳥,倒也是怡然自得。

    當然了,多是歐欣她們這些女同志來,也有會員們會來這裏坐着談事情。

    今天屬實趕上了,平日裏都在學習的金姣姣和佟慧美兩人來這邊等着武哥。

    而周小白和羅雲匯合,完成武哥交給的艱巨任務——餵飽大臉貓。

    羅雲本來是跟馬俊他們在玩的,可黃干要去開會,馬俊他們提前離開,她只能來找周小白了。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現在家裏也沒人管她們,還不是自己放羊。

    與其跟大院裏那些傻孩子瘋跑,不如在這邊安安靜靜地當個街溜子。

    餵大臉貓的任務特別的艱巨,這一會兒無論是瓜子還是水果,餵了好些個了,可這個叫棒梗的小胖子依舊能吃得下去。

    一口一個姐姐,一口一句真好吃,憨憨的模樣逗得這些姑娘們捂嘴偷笑不已。

    周小白將手裏的瓜子仁放在了大臉貓的手心裏,得了一句謝謝姐姐,笑着答應了。

    聽見羅雲的問題,她的笑容又有些收斂了起來。

    目光流轉,看向低頭喝茶的佟慧美,這個她平時見着了,也很少有機會打招呼的姑娘。

    說是一會兒就走,可她知道,對方是在等着誰。

    剛才在劇場,她就知道武哥不可能幹坐着躲清靜,後台怕不是有人在給他表演節目。

    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這兩人跟武哥的關係匪淺。

    以前見着面,或者了解到的,只是兩人也是苦命,被武哥收留在此生活學習。

    只是在這邊待的時間愈久,她也漸漸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自古紅顏多薄命,懨懨無語對東風。

    那個叫金姣姣的倒是活潑靈動些,這個看着反倒是沉默寡言,很少主動露面。

    也許是發覺周小白在觀察自己,佟慧美手裏的茶杯微微一頓,慢慢抬起頭,與之對視。

    對方的目光裏帶着的探究和憐憫,這一刻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我又是什麼身份,何須你這樣的貴人子弟來憐憫。

    雙方都帶着沒有善意的目光,自然無法溝通和對話。

    也只是一剎那的對視,雙方便都移開目光,各自驕傲着。

    羅雲心眼子多一些,這會兒已經在問金姣姣她們在哪兒住,方不方便去她們哪裏玩。

    金姣姣剛想答應,就被佟慧美給叫住了:「姣姣,走吧」

    只見佟慧美站起身,給愣神的金姣姣招手,道:「李先生來了」。

    見她如此稱呼,無論是餵貓的,還是看書的,這會兒的目光都看向了窗外。

    窗外,微風拂動地上殘存的落葉,絲毫不影響走過來那些人的威風。

    李學武同周政全走在前面,身旁是王小琴等人,他們好像說起了什麼,各自的眉頭都有些嚴肅。

    出了辦事處的屏門,這些駐足於此,互相說了幾句,便都散了。

    有去練槍的,有去鍛煉的,還有去玩枱球的,各不一等。

    王小琴又同李學武說了幾句,這才跟王箏一起往訓練場走了。

    李學武剛走兩步,就被身後追上來的於麗叫住了。

    佟慧美帶着金姣姣已經出了花廳,站在門口看着遠處,目光里全是依賴和等待。

    於麗也看到了這兩位,心裏清楚李學武是要去幹啥,嘴角微微扯動,輕輕掐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身體。

    「你拿我當什麼人了!」

    李學武一副撞天屈似的模樣,瞪眼睛看着於麗道:「我就是送她們回家好吧,順道送些生活用品」。

    於麗真不想跟他說這個,翻着白眼道:「隨便你,晚上要不要給你燉個雞湯喝?」

    「你要是真給我燉,我還能不喝嗎?」

    李學武很誠實地攤了攤手,道:「拂了你的好意,那多不通人情」。

    「德行吧~」

    於麗微微嘟着嘴,叮囑道:「跟你說的要節制,你偏偏不愛惜自己身體,要是喜歡這個,中午何必」

    「噓~~~」

    李學武笑着打斷了她,說道:「燉好雞湯等我,晚上我還得接棒梗回家呢」。

    「都不夠你忙活的了~」

    於麗嗔道:「秦淮茹也不叫你消停?她在廠里何時」

    李學武趕緊走,都沒聽她把話說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你瞧瞧說的這都是些什麼,這不是憑白污了咱李二的清白嘛!

    咱李二是誰,那是響噹噹,清清白白的幹部,怎麼可能是她嘴裏這個形象。

    這次有事着急要辦,先原諒她,日後一腚做懲罰,以儆效尤。

    看着李學武着急走,於麗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遠處柔弱的兩位,噘嘴回去了。

    她不怕這兩位,無根浮萍罷了,小孩子似的。

    她怕的是秦淮茹那個無底洞,真要是敞開了吃,大家真就沒得吃了。

    要不怎麼說,最懂女人的絕對是女人呢,於麗可以確定,秦淮茹的現在就是自己的明天。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明天,也得犧牲秦淮茹的今天啊。

    至於秦淮茹的今天怎麼過,她不在乎。

    秦淮茹昨天都沒過好,今天過的好不好又能如何,堅持一下,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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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哥~」

    「李哥~」

    「會開完了~」

    當李學武走到花廳這邊的時候,不由得一愣,隨即就被這些招呼聲給包圍了。

    他哭笑不得地跟她們打招呼,挨個問了問。

    「你們自己也找點事情做,種花也好,繡花也罷,哪怕是四個人湊一起打麻將呢~」

    李學武笑着說道:「只要不耽誤工作,還是要以快樂為主」。

    「武哥你真當我們天天都閒着沒事幹了吧~」

    蘇雨攬着歐欣的胳膊,巧笑嫣然地嗔道:「今天是讓您碰上了,平日裏我們可忙了~」

    「是不是啊歐欣~」

    她給好姐妹幫腔完,還不忘了把話頭遞給好姐妹。

    要不是瞧見周小白和佟慧美她們來了花廳這邊,她又怎麼會攛掇着歐欣來這邊。

    現在倒是好了,三方給李學武唱了一出「三果爭爸」。

    「果」是好「果兒」,放四九城裏也是各有風姿,絕對的俏麗。

    這爭的「爸」嘛,可不是霸氣的霸,好像是大春話里所說的乾爸啊~

    「我們也是沒事來坐坐」

    歐欣望着李學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武哥你是要忙嘛?」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卻不見美人也愛英雄啊。

    「送她們回家」

    李學武看得見她在問自己的時候,眼神飄忽向了佟慧美那邊。

    兩小隻站在那裏,好像是雨中的小雞仔,自卑又可憐。

    可當李學武在這些人的面前大方承認,又讓兩人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挺了起來。

    不過就算是挺起了脊背,小胸脯還是小山包。

    「她們學戲,對京城不大熟悉,採買生活用品也不大方便」

    李學武示意了汽車那邊,道:「先送她們回家,再幫忙買些東西」。

    說完又看了看歐欣,以及她身後的周小白,道:「你們都是年輕人,平時又都在這邊,多交流,多溝通,做個好朋友」。

    「嘻嘻~」

    羅雲捂着嘴偷笑道:「武哥你怎麼像是哄孩子似的,我們才比你小几歲啊~」

    「那就咱們都是年輕人」

    李學武笑了笑,自我糾正道:「咱們做朋友~」

    眾人見他如此,也都微笑了起來,氣氛一時好了許多。

    李學武示意了停車場,道:「我晚點回來再接他,不要餵的太多,他媽還生氣呢,打屁股小心又都吐出來」。

    還在屋裏的棒梗聽見武叔說這個,趕緊停住了嘴,跑出來追問道:「武叔!我媽真的會動手打我?」

    「來的時候不確定」

    李學武點了點他吃的哪都是,髒了的衣服,道:「現在你回家一定挨揍」。

    「啊~~~」

    在棒梗的哭嚎聲,李學武笑着帶了佟慧美兩人去拿車回家。

    歐欣是站在門口一直目送了汽車離開才拉了蘇雨回服務處,她們真有工作要忙的。

    正主兒走了,人都散了,就剩下周小白和羅雲在花廳逗着大臉貓。

    羅雲望了一眼院裏,湊到了周小白跟前兒,輕聲提醒道:「你可得注意分寸,別跟歐欣似的」。

    「我怎麼了?」

    周小白笑着看了棒梗給她表演摔跤動作,嘴裏卻是聽着羅雲的話。

    「歐欣又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沒瞧見她剛才看武哥的眼神啊!」

    羅雲咋咋呼呼地說道:「你再看蘇雨說的那些話,嘖嘖嘖~」

    「你多心了~」

    周小白淡定地說道:「歐欣來的早,跟黃干他們都相熟的,跟武哥也是親近的,很正常」。

    「正常不正常你自己清楚」

    羅雲撇了撇嘴,道:「反正我是不希望你深陷情網,最後落得個傷心欲絕的地步」。

    「去,別瞎說」

    周小白瞪了她一眼,示意了棒梗道:「還有小孩兒在這呢」。

    「你又大多少?」

    羅雲扯了扯嘴角,示意了棒梗道:「你比他才大了四五歲而已,你拿他當小孩,你自己呢?」

    「小白姐!」

    棒梗從花盆堆里繞了出來,到了周小白跟前,仰着大肥臉說道:「我不是小孩兒了,我是大大孩子了!」

    他這種倔強的強調讓剛剛被羅雲說的有些鬱悶的周小白又展顏一笑,道:「你是大孩子,那我就是大人了」。

    「得~我這話都白說了~」

    羅雲嘴角微微扯動,無語地站起身轉了一圈,隨後對着周小白問道:「你跟我說說,你想幹啥?」

    回答她的是周小白的沉默,和棒梗的茫然。

    「我勸你清醒些,大家在一起玩樂都無所謂,真要是動了感情,動了真格的,你後悔都來不及」

    羅雲的性格比誰都愛玩,可她從來不走心,更懂得珍惜自己。

    你看她平日裏咋咋呼呼的,動手玩鬧可以,真要動真格的,她才不願意呢。

    但周小白不是這樣的,她的生活閱歷更少,對愛情的崇拜和理想更豐富,感情更細膩。

    要不羅雲怎麼說她容易墜落情網呢,就是從她眼神里能看出認真的神色。

    當初一起來俱樂部玩,也是喜歡這裏的別有洞天,喜歡跟着大哥哥們一起見世面。

    羅雲也曾想到這些大哥哥們要是有個非分之想怎麼辦,可到如今,她也沒遇到這樣的。

    防備的沒出事,倒是最初不願意來的周小白出了問題。

    這孩子太實誠了,太容易感性和付出自己的真心了。

    大家坐在一起說說快樂,聊聊生活,玩玩新奇,這些也就算了。

    大哥哥們多是有家有室的,真要動真火,怕不是後患無窮。

    尤其是她們這樣有根有底的姑娘,這些大哥又怎麼會跟她們過度。

    李學武是很好,年少多金,才華橫溢,幽默風趣,即便是臉上毀容,可也是霸氣不凡,英姿勃發。

    羅雲很清楚,這樣的男人無時無刻都在散發着讓年輕少女着迷的魅力。

    尤其是那道傷疤時刻提醒看到他的眾人,這是英雄的勳章。

    他的身上有太多的光環,有太多讓周小白和歐欣着迷的神采,包括見到他的其他姑娘。

    你當羅雲就沒想過要跟李學武發生點什麼?

    否則她當初為何第一次見面就主動坐在了李學武的身邊。

    可羅雲是清醒的,她年歲小,卻知道有主兒的乾糧不能搶,搶也搶不走。

    武哥的家世她們後來有過了解,對那位顧家的大小姐也是問了個清楚。

    就依着李學武在事業和家庭上的地位、發展,又怎麼會做出拋妻棄子的舉動,跟她們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狗血愛情故事呢。

    這世上並不缺少負心漢,可這需要前提條件的。

    反正羅雲看不出李學武有任何的理由來背叛事業和家庭,更不敢說自己和周小白等人有國色天香的美貌氣質,讓對方五迷三道。

    她眼裏的周小白就是傻的,就是執迷不悟的,所以今天趕上了,她也就說出來了。

    周小白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明明知道那個人有家人,還有一個又一個的情人,跟她心中的完美先生並不完全相符。

    可就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就讓她做夢都能想到跟他在一起。

    她不是貪婪的,也不是驕橫的,並沒有想過要佔他為己有。

    哪怕是哪怕是曾經擁有呢。

    既然他有一個又一個的情人,他又怎麼會拒絕得了自己的主動。

    有人說愛情就是執迷不悟,有人說愛情就是奮不顧身,也有人說愛情是飛蛾撲火。

    周小白沒有仔細想過自己即將到來,又隨時都要消失的愛情結局會是什麼樣的。

    她這樣天生乖乖女,本分又健康的姑娘,性格里天然的就帶着叛逆和執着。

    就算是爹媽的話她都要當耳旁風,更何況是好朋友的呢。

    好朋友可以再交,大哥哥可是錯過了就要後悔一輩子的。

    羅雲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啥想法了,無奈地湊到她跟前,問道:「你覺得上次看節目時遇到的那幾個男孩子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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