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突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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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宋琰要的人都是崔家經年培養出來的人,不是一時一刻就能調的出來,崔應書特意囑咐端慧郡主提前準備把人都給集齊-----宋琰要用這些人,總得先跟他們磨合磨合,宋楚宜收服馬長江馬永福等人還用了不少時候呢,何況是宋琰。雖說這回在金陵宋琰的表現的確是叫人驚艷,可他在崔應書眼裏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端慧郡主給他整理衣裳的動作忍不住頓了頓,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過了半響才重複問了一遍:「要這麼多人?琰哥兒他還小」宋楚宜這樣能幹,是因為她不同尋常,可是宋琰,他不過就是個尋常的聰明些的小孩兒,這麼早就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是不是有些太急功近利,也有些太早了?她遲疑了一會兒,覺得丈夫對這兩個外甥實在是縱容的有些過分,就忍不住提醒他:「我知道你偏疼他們一些,可是你也不能事事全部順着他們。小宜她本來就跟尋常人不同,特殊也就特殊一些。可是琰哥兒他沒小宜那份能耐不要拔苗助長了。」
「就是因為他沒有小宜那樣特殊,才更要處處都學起來。」崔應書深覺宋琰的思慮有道理,回頭看着妻子,耐心的同她解釋:「你說琰哥兒還小,可是陳閣老就是敗在他手裏。宋珏早從韓止的事開始就着意帶他走動,他如今已經不是吳下阿蒙,做什麼事都有他自己的見解。我做舅舅的,自然是能幫就幫。」
他知道妻子不放心,想了想就跟妻子道:「是清風先生教他這樣做的。」
端慧郡主有些愕然,她當然知道清風先生是崔應書的老師,雖然清風先生並不承認,他總說崔應書跟崔紹庭都不是他的學生,她愣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問崔應書:「清風先生竟真的是準備收琰哥兒當弟子了?不是同你一樣」端慧郡主想說,不是同你跟紹庭那樣,只隨意教導幾句,攔也攔不住的要走?可她想想,若清風先生真的收了宋琰,那自己問這話,就有些打丈夫的臉了。
崔應書仿佛知道端慧郡主在想什麼,含着笑意乾脆利落的承認了:「是啊,琰哥兒日後要給清風先生養老送終的。先生漂泊了這樣多年,總算是挑中了一個合眼的人,這是很難得的。」他看着端慧郡主張開的嘴巴,又補充道:「先生顧慮的對,琰哥兒畢竟是小宜唯一的胞弟,連我跟紹庭尚且有人不斷動心思,何況是他?他要是不強大起來,只能是小宜的拖累。【】而清風先生,不會容許自己跟着一個不夠強大的人的。」
能得清風先生親自在旁邊教導,這真是連端慧郡主都忍不住咋舌:「小宜這算是把唐大儒跟清風先生兩大家都給琰哥兒招攬齊了」
崔應書整理好了衣裳,大踏步的往前院書房去會客了,這次九江一案他並沒什麼責任,去吏部交割完了差事,過幾天就要繼續去工部當差,這陣子他這裏客人不少,有錦衣衛來還他東西的,也有九江那邊來說情的官員的,今天來的是同在工部當差的右侍郎季淮,他跟崔應書一樣,是常首輔的學生。
崔應書跟他分了賓主坐下,就聽他道:「楊雲勇算是徹底栽了,落在錦衣衛手裏,賴成龍把他的皮都扒下了好幾層,他什麼都招了。這麼些年,你知不知道他到底貪了多少銀子?」
崔應書跟宋楚宜算過這筆帳,鄭三思曾經把戶部這些年撥下去給九江用來抗洪的、救災的、撫民的、修建堤壩的銀子通通列了個表,他跟宋楚宜看過,合計每年統共光是九江這一處地方,就得要四五十萬銀子,而這些銀子,最後真正落到實處的,不過九牛一毛。可見江西這幫官貪的到底多厲害。
他點點頭,就聽見季淮冷笑了一聲,帶着嘲諷:「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我聽老師說,楊雲勇還交代了些不為人知的事」
崔應書聽這話有些不像,右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季淮接下來的話已經說出口了:「他每年光是給太子送禮,就要送掉十萬兩左右的銀子」
十萬兩!每年!崔應書的右眼皮跳的更加厲害,他從前在九江的時候就知道楊雲勇跟東宮有些聯繫,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始終投鼠忌器,不敢揭開九江那幫貪官污吏的遮羞布,可他沒料到,這聯繫比他想像的還要牽扯的更深更加糟糕,他緩緩的嘆了口氣,很是覺得不可思議。東宮到底是有多缺錢?前腳對揚州下手,想要把南方鹽運海運握在手裏,一面還收着西北那邊的銀子,饒是如此,他還敢收地方大員的銀子,替地方大員當遮風擋雨的旗
他心裏咯噔一聲,只覺得一顆心直直的往下沉,過了片刻才開口問:「這事兒,聖上那裏知道了嗎?」
既然內閣都收到了風聲,聖上那裏總不會一絲風都收不到的------常首輔就算願意瞞上不瞞下,可是耐不住還有個杜閣老在
果然,季淮肯定的點了點頭:「九江的案子前陣子就算是結了,可楊雲勇自身毛病太多,聖上又對他厭惡已極,嚴令錦衣衛層層盤問,因此一直拖到現在還沒處置。這消息我也是昨天才聽見的,既然我都知道了,杜閣老沒理由不知道」
杜閣老要是知道了,沒理由不促成聖上知道。
崔應書說不大清楚心裏究竟是恨鐵不成鋼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太子明明已經擁有的足夠多,可是他的胃口卻好像永無止境,也無窮無盡,他擁有的再多,都好似不夠,手越伸越長這實在不是件好事。
他眉頭又跳了跳,跟季淮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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