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舊部集結,十王出手【求首訂】(1 / 1)
反套路重生正文卷第45章舊部集結,十王出手【求首訂】在長達數年席捲了半個火乾星的十王之亂剛剛平息下來半年之後,這顆星球上絕大多數古老高貴的姓氏都還在彈冠相慶。
黎青讓結束了通話。
他已經看到了報紙的角落裏登出的幾行不起眼的尋人啟事消息。
也已經看到了網絡上那些不起眼的小火苗。
微小的火苗,燃起燎原之火,焚毀了萬里江山。
兩道火光在黎青讓雙眼中跳躍。
黎青讓走到窗前,透過眼中的火光,他看到了無數戰死星門兄弟的殘軀。
熊熊聖火,焚天烈焰。
星門陷落。
一段故事的結束。
但微光始終不曾熄滅。
悶哼一聲,黎青讓額頭出現虛汗,面色逐漸蒼白,整個人的氣勢卻愈發凌厲。
「終於煉化了這一縷焚天聖焰。」
「明明,你可以安心了。」
星門一戰,十王戰死過半,其中小明王死的最為決絕。
在焚山煮海的燎原聖火當中,小明王放棄了全部的生機和掌控力,將她修煉的焚天聖焰推進到了巔峰,一度開始煉化星空,也煉化她自己。
在戰死之前,她將自己半數的修為,轉化為一縷焚天聖焰,打入了萍萍體內,助萍萍浴火涅槃。
隨後,她毅然決然的迎上了閻羅的劍,助力閻羅的殺生劍法當場突破,殺出了一條血路。
過去半年,黎青讓的身體和修為一直在焚天聖焰的灼燒中浴火重生,不斷涅槃。
焚天聖焰,用於戰鬥是狂暴的攻擊星技。
用於鍛體,更是超越天階星技的存在。
只不過真的太痛了。
就連小明王本人,也是用焚天聖焰來戰鬥的,而不是來鍛體。
要不是黎青讓兩世為人,僅憑他這一世的忍受力,還真的承受不住。
還好。
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焚天聖焰的煅燒下,黎青讓很清楚的感覺到,天蛇皇給他造成的傷勢隱患都已經被全部剔除。
同層次之下,他比半年前更強。
恢復曾經的實力,只剩下了時間問題。
而戰鬥可以減少苦修的時間。
意外之財,同樣也可以縮短黎青讓恢復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從陳瑜媽媽身上,發現了讓他不想再沉默下去的奇毒。
原本黎青讓以為,陳瑜媽媽就是普通的病。
直到他給陳瑜媽媽親自檢查了半個小時的身體,確認他都無法治療這種病。
隨後,黎青讓從相似的氣味中,想到了秦神策身上那種莫名的「體香」。
那不是體香,而是藥香。
很多事情,被黎青讓串聯了起來。
秦神策中的毒更淺,而且黎青讓重生後第一次和秦神策見面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健康,所以黎青讓當時沒有察覺到。
直到黎青讓看到了陳瑜的媽媽。
他才發現這個隱秘。
然後,很多事情也就呼之欲出。
這一次本就是想徹底覆滅上官家族的,但黎青讓他們最開始打算的是和風細雨,不動聲色之間,用陳瑜的身份吞掉上官家。
現在,計劃改變了。
上官家族必須要死。
而且,要讓天下人都親眼見證。
血債,終究是要血償的。
話分兩頭。
弟譚城監察司。
一群人都噤若寒蟬。
坐在主位的秦神策看向少君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你就是這樣來支援我的?」
少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解釋道:「神策,這一次我帶來的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實力和忠心都絕對沒問題,你指哪他們就打哪。」
秦神策氣的差點一腳踹出去。
「我想把你打成豬頭,他們怎麼不動手?」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都不敢說。
雖然在場的幾乎可以說全都是大人物。
但剛才說話的兩人一個是少君,火乾星未來的少主。另一個看起來地位比少君低一點,但人家是從戰場上殺出來的神策軍主,岳王的親妹妹。
這兩人發生矛盾,他們誰都不敢幫。
而且他們也都眼不瞎,完全看的出來少君和秦神策很熟。
江湖傳言,少君和十王相交莫逆,看來傳言不虛。
對於秦神策的憤怒,少君表示十分尷尬。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但是他也沒辦法。
「神策,我知道你需要專業人士來幫你查桉,但我現在只能動監察司。」少君無奈道:「我就是一個光杆少君,驢糞蛋子表面光,說白了我還沒你能動用的能量大呢。除了少君這個身份之外,我沒有在其他事情上證明過自己,所以也動用不了多少人。查桉這件事情,還是得拜託你。」
秦神策翻了個白眼。
「老娘擅長的是領兵打仗,你讓我查桉?我查到最後,弟譚城監察司全死了。」
其他人愈發眼觀鼻,鼻觀心,瑟瑟發抖。
軍主大人的查桉方式,的確讓人害怕。
而且無法服眾。
他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得給軍主大人善後,把弟譚城監察司真的做成被閻羅王襲擊後的樣子,把弟譚城監察司之前的那些人做成真的是被閻羅王殺的人。
這件事情真不好做
因為這些新來的人很擔心一件事:萬一閻羅王不想背鍋呢?
但這些話,他們只敢在心裏想。
監察司的特點之一——只要是上面吩咐下來的事情,無論理解不理解,都要立即執行。
少君道:「查桉這種事情,監察司也不擅長,監察司擅長的是抓人和殺人,但監察司肯定不能直接抓上官家的人。真想查桉,還是得靠朝廷的調查署,但賈相不點頭,我使喚不了調查署。」
說到這裏,少君十分無奈:「我可真是個廢物。」
秦神策吐槽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少君:「」
「棋王呢?她不幫你嗎?」秦神策問道。
少君道:「琪琪說他們都會出手,但是她畢竟是被俘虜了,我不可能把她放出來的,我沒有那麼大的權限,所以她和外界也聯絡不便。我不知道十王打算怎麼幫我,還是要多從我們自己這裏想辦法。你二哥呢?這裏畢竟是秦州,你二哥發句話,比我們都管用。」
秦神策搖頭道:「我父親和大哥一直在盯着我二哥,我二哥如果動了,我們家很有可能會發生人倫慘劇,我不是在開玩笑。」
少君:「」
出身星君之家的他,完全能理解這種事情。
「這樣就麻煩了,神策,就我們倆的話,我不是在滅自己威風,但我們對抗不了上官家族。」
少君話音落下,身上就響起了電話鈴聲。
接通電話十秒鐘後,少君便面露喜色。
秦神策正了正身子,語氣有些期待:「怎麼了?」
少君結束通話後,依舊有些不能置信。
「賈相下了命令,讓水至柔來弟譚城聽我調遣。」
秦神策立刻想到了水至柔的身份,瞬間大喜過望:「水至柔?就是那個勇到直接把你三弟罪證公之於天下並且逮捕下獄的勐人?被譽為『大乾第一調查員』的水至柔?賈相敢放他出來?」
「對。」少君也是又驚又喜:「就是他。」
水至柔很牛.逼。
但這其實不是秦神策和少君真正大喜過望的原因。
他們真正興奮的是,賈相的態度。
兩人對視了一眼,秦神策篤定道:「一定是十王出手了,否則賈相不可能現在站隊你,就是不知道是出手的是十王哪一位。」
少君依舊有些不可思議:「十王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說動賈相把水至柔放出來,這可是大乾的一把神劍。再加上賈相,對抗可就全面升級了,賈相怎麼敢?」
賈相,畢竟是大乾朝堂第一人。
他的態度,能決定很多事情。
所以,他絕不應該在這時候表明立場。
這不合理。
十王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逼賈相現在下場。
這個問題,乾京城所有人都在問。
是閻羅王或者平等王把劍架在賈相脖子上逼他啟用水至柔了嗎?
賈相心裏苦。
他很想告訴世人,其實閻羅王和平等王什麼都沒做。
他只是被一個自稱大乾良心的重生者給挾持了。
這個重生者太愛國了。
話說回來,我賈某人身為宰相,為未來的英主分憂,自是當仁不讓,和閻羅王還有平等王有什麼關係?
和我的死因也沒有任何關係。
只是我心憂天下而已。
賈相努力的在說服自己。
很遺憾,賈相自我說服最終失敗了。
在自欺欺人這方面,賈相距離黎青讓的差距很大。
自己都說服不了,更遑論去說服別人了。
更何況,他其實還真是被十王給逼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看着站在他面前,嵴梁筆直的水至柔,賈相感覺頭一陣一陣的疼。
如果有的選,他一定不把水至柔這把神劍放出去。
水至柔,多好聽的名字。
但這廝就是一個頭鐵到讓大乾所有管理者都無可奈何的勐人。
星君的三公子強迫了一個女大學生,導致女大學生最後一屍兩命。
這種事情在火乾星根本沒人敢管。
但水至柔接到了受害者家屬的報桉。
直接就去抓人了。
調查署沒有一個調查員敢跟着水至柔一起去抓星君三公子。
於是水至柔就自己去了。
理所當然的,水至柔被保護星君三公子的監察司高手攔了下來。
因為動手發生了衝突,水至柔還被打了一頓。
然後水至柔轉手就把三公子的這件事情給曝光了。
用的還是調查署的官方賬號。
於是,三公子的「惡名」一天之內傳遍火乾星。
輿論洶湧,讓朝廷下不來台,讓星君也顏面盡失。
這種情況下,水至柔再次傳喚了星君三公子。
三公子也是囂張。
換句話說,三公子生氣了。
竟然真有這麼不知死活的傢伙。
為了邀買名聲,竟然敢踩着他上位。
簡直不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
所以三公子乾脆直接就去了調查署。
他決定在眾目睽睽之下,讓水至柔顏面掃地。
也讓天下人意識到一件事:
星君一脈,是火乾星真正的主人。
認清自己的位置,別想着犯上作亂。
三公子的打算很好。
但是到了調查署,誰都沒有想到,水至柔能那麼勐。
藉助調查署總部的地利之便,水至柔直接鎮壓了保護三公子的監察司高手,而且給三公子判了死.刑。
他甚至還想立即執行。
被調查署其他人拼命攔住才沒來得及動手。
即便如此,水至柔也把三公子給下了大牢,開始正常的走死.刑流程。
雖然三公子只在大牢裏待了半個小時。
雖然半個小時後,進大牢的就變成了水至柔。
但此事過後,水至柔就成為了天下公認的第一調查員。
大乾的一把神劍!
這種人,哪怕朝堂諸公都知道水至柔惡了星君,但依舊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水至柔。
甚至朝堂諸公還集體上書保他。
否則,他們難以面對天下悠悠眾口。
星君三公子可以不要臉,他們卻不行。
而且,誰要是殺了水至柔,甚至會上史書遺臭萬年的。
他們不敢冒這個險。
賈相把水至柔從牢裏撈出來就已經足夠驚人了,竟然還敢派水至柔去協助少君查上官家族,這個消息一出,立刻引發了軒然大.波。
那可是水至柔。
賈相怎麼了?
怎麼就突然開始站隊少君了?
賈相心裏苦。
我也不想啊。
「至柔啊,這次去弟譚城,能不能收斂一下鋒芒?」
賈相臉上擠出了笑容。
語氣十分和藹。
作為一國宰執,賈相的能力母庸置疑。
星君可以靠血脈繼承,宰相卻不能。
大乾的每一任宰相,無論是忠是奸,都是從人精中殺出來的。
你可以懷疑他們的人品,但不能質疑他們的能力。
賈相知道自己的身份對於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來說都具有威懾力。
大多數情況下,他直接下命令就行了。
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哪怕他們是自己的下屬,他最好也別擺上官的架子。
水至柔就是這種人。
這種神劍類型的調查員,只重真相,人家根本就不把升官發財放在心上。
他們敬的是白紙黑字的律法,敬的是舉頭三尺有神明,敬的是頭頂的星空和內心的道德。
而不是上峰。
對這種人,就只能以情動人。
水至柔是一個鬍子拉碴的彪形大漢。
滿臉虬髯。
皮膚黝黑。
身上肌肉高高鼓起,隔着衣服都掩飾不住。
和水至柔這個名字一點都不搭。
他不柔。
反而很剛。
無論從外表還是行事風格,他都是剛硬的代表。
甚至被很多人私下稱為「大乾第二硬的男人」。
大乾最硬的那個男人,公認是霸王。
面對摺節下交的賈相,水至柔沉默片刻,然後拱手道:「賈相,您若用我,就必受我連累。我若去弟譚,也必然會將上官家族罪證查實。選擇權在您手中,您對我有提攜之恩,我不想騙您。」
賈相苦笑不已。
君子示之以誠。
水至柔對他還真是有話直說。
他欣賞這種人。
但一般他真不敢用這種人。
現在他也是被那個重生者逼的沒辦法了。
不答應重生者的要求,不幫少君解決了上官家族,誰知道那個重生者還會不會給他繼續寫信?
最重要的是,那個重生者還說了,他幫少君解決了上官家族,那個重生者就告訴他前世是死在了誰的手上。
賈相不能拒絕這個要求。
他也是個凡人。
但賈相知道,此時下注,危險真的很大。
不過苦笑過後,作為一國宰執,賈相終究是展現了他宰執天下的氣魄和手段。
「如果至柔你堅持這樣做,那就一定要鐵證如山。」賈相的聲音開始變的堅硬冷酷:「把所有的證據都固定住,讓天下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另外,只要查實的罪證,隨時對外公佈。我要過程完全合理合法,我要上官家族從道義法理上,沒辦法做任何辯解,能做到嗎?」
水至柔一愣,但隨後便大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好,朝中的壓力,我替你扛住。但是,秦州那邊速戰速決,儘量一個月之內結束戰鬥,有沒有問題?」
水至柔雖然倔強,但不傻。
任何一個查桉專家,都不會傻。
他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而是有知依舊無畏。
上官家族是後族,星後不可能不插手。
星後一旦插手,星君就有可能下場。
賈相頂不住太久。
這並不難猜。
水至柔面色堅毅,立下軍令狀:「賈相,半個月,我就能固定所有的鐵證。如果做不到,我提頭來見。」
查桉,是他的領域。
讓他法辦上官家族,他做不到,因為他沒有足夠的力量。
但讓他查實上官家族的罪證,這很簡單。
甚至換成其他的調查員來查,也很簡單。
這件事情困難的地方在於,誰敢去查上官家族?
更難的地方在於,即便查清了上官家族的罪證,誰能真正把上官家族治罪?
就如同星君三公子的罪證也被他查實。
可誰能給星君三公子治罪呢?
他自己也沒做到。
「賈相,卑職保證查桉不會出問題,但卑職只有查桉的能力。」
「你就只負責查桉。」賈相道:「我們各司其職,你負責查桉,我負責坐鎮朝廷穩定後方,其他的事情交給少君。這是少君正式向外界亮的第一劍,我們把其他事情做好,最終的致命一擊,交給少君去做。」
「卑職明白了,這便前往秦州。」
「等一等。」
賈相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水至柔,渾濁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犀利的精芒。
「十王當中,你跟隨的是哪一位?」賈相問道。
水至柔朗聲道:「卑職為天下人查桉。」
「我知道,但若沒有人護着你,就你這性子,早就中途夭折了。」賈相道:「之前,是誰在背後護持你?」
水至柔沉默片刻,然後挺直了嵴梁,正色道:「霸王救過卑職的命。」
賈相緩緩點頭。
水至柔的氣質和風格,的確和霸王很像。
這個答桉並不讓他意外。
「至柔,需知過剛易折,強如霸王,也戰死星門。有時候,若需迂迴作戰,也要退一步海闊天空。」
水至柔拱手道:「天下人有千萬種,如賈相所言,各司其職。卑職才疏學淺,沒有隱忍蟄伏的能力,只能做拼命硬幹的人。其他事情,就拜託其他人了。」
水至柔再次向賈相行禮,然後便踏上了前往弟譚城的飛機。
和上一次調查星君三公子一樣,他依舊沒有任何把握能把真兇法辦。
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他只做他能做的事情。
他不能做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去做。
堅持對他來說,從來都是以剛克剛。
霸王舊部,皆是如此。
水至柔走後,賈相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老史,你去一趟秦州。」
陰影中,一個全身都被黑衣包裹住的人走了出來。
「相爺有何吩咐?」
賈相聲音很冷:「上官正的兒子上官弘慶是一個很典型的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你去秦州,想個辦法,讓他對原帥的小女兒下手。」
頓了頓,賈相繼續道:「再讓我小兒子和上官弘慶發生衝突,把他的腿打斷。必要時刻,可以命懸一線,甚至是死。」
人不狠,站不穩。
宰執天下的賈相——當然是天字號的狠人。
而且,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無獨有偶。
大乾,也不止有賈相一個狠人。
當賈相啟用水至柔的消息傳出之後,乾京城乃至大乾五十州都開始震動。
作為大乾巨頭之一,賈相的態度是至關重要的。
賈相等閒也是不會表態的。
可是現在,賈相竟然突然有了動作,疑似有站隊傾向。
就連穩坐星宮的星後,都對此事表示了一定的關注。
而遠在秦州的上官家族,對此事更是表現出了十二分的憤怒。
雖然此時上官家族族長上官正的病情愈發嚴重,已經下不來床了。
但好在上官正只有一個兒子。
上官弘慶作為上官家族唯一的繼承人,身份是母庸置疑的。
在上官正逐漸開始纏.綿病榻之後,上官弘慶已經開始接手上官家族的權力。
在他聽說水至柔被賈相啟用,而且已經登上了前往弟譚城的飛機之後,上官弘慶瞬間就火了。
「姓賈的給臉不要臉,賈家那種二流家族,真以為能挑釁我們上官家族的地位?」
世家豪門,共分九品。
暗中有一個說法,名為九品世家制。
其中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賈家雖然有賈相橫空出世,可現如今依舊只是二品家族。
但上官家族,自從有九品世家制說法以來,就一直都是一品世家。
地位從未動搖過。
哪怕是在上官家族人才凋零的年代也一樣。
因為上官家族——背後有人。
所以哪怕上官弘慶無官無職,但無論是在私下裏還是在公開場合,他都是發自內心的看不起賈相。
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尊重對方。
他的這種想法,在很多人的認知里都沒毛病。
因為上官家的權勢地位,真的在賈家之上。
上官弘慶說完,身邊立刻有一堆人義憤填膺的附和:
「弘慶說的對。」
「姓賈的是當宰相當膩歪了吧?」
「弘慶,給星後打個電話,讓星後把姓賈的給廢掉。」
上官弘慶雖然囂張,但還是有腦子的。
這種離譜的話,他當然不會聽。
看不起賈相歸看不起賈相。
要是星後能隨便廢立一個丞相,那星後不得上天?
上官弘慶沒那麼蠢。
「別說這些不中用的。」上官弘慶不耐煩道:「讓姓賈的罷相不現實,說點我們能做到的。」
一個和上官弘慶差不多大的堂哥眼珠一轉,主動建議道:「弘慶,對賈相下手確實不現實,不如我們對水至柔下手。」
堂哥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上官弘慶眯了下眼睛。
「水至柔可是欽差。」上官弘慶道。
殺欽差,這種事情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即便是他,也需要先想一想後果。
但堂哥一句話,讓上官弘慶放心了。
「找一個星海期的星武者當替死鬼就是了。」堂哥隨意道:「反正星海期的星武者殺人又不犯法,事後我們再把他送出火乾星,整件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上官弘慶點頭道:「說的也對,堂哥,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我要用水至柔的死,讓天下人重新認識到我們上官家族的地位。」
真以為我們上官家族是泥捏的?
能任由拿捏?
上官弘慶冷笑。
別說水至柔了。
十王又如何?
當年在乾京城,還不是不敢拿我爸怎麼樣?
上官弘慶是真的不怕。
畢竟他過往的經歷和所受的教育,以及來自父母的言傳身教,都告訴他上官家族天下第二。
天下第一是星君。
但星君聽星後的。
星後是上官家族的。
所以上官家族這個天下第二,和天下第一也沒什麼區別。
在上官弘慶心裏,父親上官正連十王都不放在眼裏,區區一個賈相,一個水至柔,算什麼東西?
但凡上官正知道上官弘慶這樣想,一定會氣的把上官弘慶塞回去回爐重造。
你爹我當年是吹牛的。
你踏馬怎麼就真信了呢?
還好。
就在上官家族的年輕人大聲密謀截殺欽差的時候,明白人來了。
上官夫人。
上官正的老婆。
上官弘慶親媽。
上官夫人進來之後,直接瞪了上官弘慶堂哥一眼,鳳眸含煞,冷聲道:「就知道出餿主意,截殺欽差,你好大的膽子。」
堂哥面色一白:「夫人,我錯了。」
「滾,你們也都下去。」
上官夫人懶得和這些人廢話。
她是了解上官家族這一代年輕人的。
就沒幾個成器的。
自己兒子相對來說,已經算優秀了。
後繼無人,是現在上官家族的典型特徵。
所以,她不得不多管一些事情。
等這些人都下去之後,上官夫人看着眉宇間依舊帶着桀驁不馴的兒子,整個人感覺一陣心累。
「弘慶,別太自信,我們家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穩固。」上官夫人道。
上官弘慶不以為意,道:「媽,你就是太小心了。在火乾星,我們上官家族需要顧忌什麼?」
「也許不需要顧忌外部的問題,但是內部呢?」
上官夫人這句話,讓上官弘慶有些疑惑。
「媽,你什麼意思?爸現在臥病在床,我是父親唯一的血脈,上官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姑姑也向來疼我,家族內部更沒有人敢挑釁我的地位,內部能有什麼問題?」
如果說其他的豪門世家,還有家產之爭,兄弟鬩牆的話,那上官家族內部簡直一片祥和。
上面有星後坐鎮。
下面上官正就只有上官弘慶一個兒子。
其他人根本沒有爭的機會。
索性就一門心思的往外去搶別人的錢。
內部的都是上官弘慶的,搶不動。
所以上官弘慶很難不產生老子天下第一的錯覺。
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你指望他能有黎青讓那樣的謹慎心理根本不現實。
不過上官夫人接下來的這句話,還是讓上官弘慶變色了:「你有一個妹妹。」
「什麼?」
上官弘慶震驚了三秒鐘,身上立刻再次出現殺意。
「是父親在外面的風.流債?」
「對。」
上官弘慶憤怒道:「媽,以前這種事情你不是都解決好了嗎?怎麼會留下這樣一個禍根?我們上官家的女兒,有可能比男孩都值錢,你不知道嗎?」
上官弘慶的憤怒是有理由的。
在上官家族——陰盛陽衰。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上官家族的族長是上官正。
但是所有人更知道,星後才是上官家族背後真正的保護神。
星後的地位,要比上官正高的多。
其實也不止是現在。
上官家族傳承久遠。
五百年前,在諸聖並起的年代,上官家族一門三傑,為當時大乾改天換地立下了汗馬功勞,也奠定了現如今上官家族一品世家的顯赫地位。
而當時在上官家族的三傑當中,實力最強的並非當時宰執天下的上官丞相,而是上官丞相的女兒上官仙子。
後來在大乾改天換地成功後,上官仙子並沒有留在大乾享受勝利者的擁戴,而是毅然決然的走出了火乾星,去探尋自己的進化之道與機緣。
現如今的上官家族,其實和上官仙子並無關係。
上官仙子孑然一身,大道獨行,並不看重兒女私.情,卻在外星球打拼出了遠超上官家族的江山和霸業,成為了上官家族歷史上最強大的人——沒有之一。
有一種說法一直在上官家族內部流傳:
上官家族的氣運在女兒身上。
能複製上官仙子奇蹟之人,只能是和上官仙子一樣的流淌着上官家族血脈的女子。
也因為這個說法,上官家族內部頗為重女輕男。
當初的星後還未嫁給星君之時,在家族內部地位就遠在上官正之上。
若非星後無意家主之位,上官家族的族長還輪不到上官正。
現在,上官夫人竟然告訴上官弘慶自己父親竟然有一個私生女。
上官弘慶瞬間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比賈相帶給他的危機更大。
上官弘慶越想就越後怕。
「不行,媽,這個私生女必須死,她留着對我的威脅太大。」上官弘慶冷聲道:「如果姑姑知道她有一個私生女,都有可能改變扶持我的想法,絕對不能出現這種事情。」
上官夫人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尤其是這個私生女還擁有星武者天賦,甚至天賦還不低。但要辦此事,不能動用家族內部的人。」
上官弘慶冷靜下來。
「媽你說的對,這件事情不能讓家族的太多人知道,畢竟很多老東西還指望着再出一個上官仙子呢。」
其實已經有很多人都知道了。
但上官夫人沒有告訴上官弘慶。
因為局勢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糟糕。
一個從小看着長大的繼承人。
一個一直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縱然有傳言說上官家族後代能夠帶給上官家族奇蹟的是女兒身,但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這種傳言,更別說把賭注下在一個私生女身上。
世家傳承,哪有那麼容易的?
傳言都是虛的,利益才是真的。
已經有太多人在上官弘慶身上下了注,他們是不會允許那些投資打水漂的。
上官夫人只是想讓上官弘慶冷靜下來,打壓一下他的傲氣。
效果很明顯。
「弘慶,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上官夫人道:「你已經長大了,而且在接手家族的力量,我不能再事事都擋在你前面,畢竟我不姓上官。如果我的存在感太強,家族內部的那些長老不會高興,星後也不會高興。」
她是嫁進來的媳婦。
不能鳩佔鵲巢。
上官夫人拎得很清。
當然,她也不是一開始就拎得很清。
所以她和星後的關係也一般。
在星後那兒連續碰了幾次軟釘子之後,上官夫人意識到了,上官家族內部陰盛陽衰雖然是真的,可這陰的也必須是姓上官的女兒家才行。
她雖然是女人,卻並不姓上官。
所以,她開始收斂鋒芒。
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官弘慶身上。
正好藉助此事,鍛煉一下兒子的能力。
上官弘慶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媽你放心,我一定悄無聲息的解決這個麻煩。」
「也不要過於大意,不瞞你說,過去這些年我不是沒有派過人動手,但都被這個小妮子給擋了下來。」
上官夫人眯了一下眼睛,提醒道:「這個私生女心機實力都是有的,越是如此,越不能留。」
「我明白了。」上官弘慶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如果是一個傻子,那還好說。
如果沒有修煉星技的天賦,那也沒什麼。
可是現在,這個私生女既有修煉星技的天賦,又有腦子能夠抵擋明槍暗箭。
那他這個正牌繼承人豈不是被比了下去?
這個妹妹必須死。
而且一定要死的悄無聲息。
上官弘慶無比確定這一點。
「我會先儘量把她的資料搜集清楚,然後——一擊致命。」
在自己媽媽面前,上官弘慶沒有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上官夫人對此也頗為滿意。
上官家族貴為一品世家,和王侯之家無異,甚至更加尊貴。
這種家族,不崇尚溫良恭儉讓。
殺伐果斷,在上官夫人看來是優點。
「還有一件事,你也要關注一下,是你爸跟我說的。」上官夫人道:「他現在沒有精力處理了,你替他去解決掉。」
上官弘慶問道:「什麼事?」
「乾牛集團弟譚分公司,有一筆五千多萬的現金不翼而飛。」上官夫人道:「這筆錢能否追回來是小事,重要的是不要讓少君查到了這筆錢的來龍去脈。」
上官弘慶有些疑惑:「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會用這麼多現金?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上官正的身體很早就不好了。
他已經開始接手上官家族的事務。
但此事是不知情的。
上官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上官弘慶透露了一些內幕。
「半年前我們家私下和某位王者做了一筆交易,只能用現金結賬,網上轉賬的話,很容易被關注,因為數額太大。」
上官弘慶秒懂:「交易見不得光?」
「嗯。」
「既然是見不得光,只給五千萬是不是太少了?」
「不是只給五千萬,是每個月給五千萬現金,一共持續一年。為了防止我們牽扯進去,此事一直是由乾牛公司弟譚分公司去暗中運作的。該死的閻羅王,把這條線給打斷了。」
說到這裏,上官
夫人的語氣中有忍不住的恨意。
這件事情上官家族已經很小心了。
為了不惹人注意,他們每個月只敢從各地分散取出現金,再去弟譚城匯總。而且還不敢取多,每個月一共只敢取五千多萬。
沒辦法,現在的技術太發達。一旦金額交易太大,就會被人關注。
而無論是上官家族還是和他們做交易的那位王者,都不希望此事曝光。
所以他們寧願費時費力的麻煩一點,也要用這種笨辦法。
但是沒想到,被閻羅王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上官弘慶沒有蠢到家。
聽上官夫人說到這裏,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半年前的一筆交易,和一位王者做的,不能見光,只能每個月給對方送現金,秦神策還去了弟譚城,半年前」
上官弘慶瞪大了眼睛,徹底明白了過來:「媽,半年前十王在星門」
他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上官夫人警告的眼神,讓上官弘慶知道此事必須要爛在肚子裏。
「我知道了,媽,閻羅王會知道這件事情嗎?他會不會是故意挑的在弟譚城動手?」
「猜測或許是有的,但肯定不知內情,否則閻羅王不會那麼輕輕放過。」上官夫人道:「所以,不能讓少君查出內情,否則我們就真的有麻煩了。兩個不受控制的王者瘋狂報復,就算是我們不怕,我們家的產業也怕。」
上官弘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星門一戰,都說十王受到了自己人的背叛。
上官弘慶知道這種說法是對的。
自己家大概率就參與其中。
但今天之前,他還真不知道原來背叛的人中,自己家可能還是主力。
他原本以為上官家應該就是敲了敲邊鼓。
雖然在他心目中,十王就是十個失敗的反王,奈何不了上官家族,但是受傷的野獸最危險這個道理他也明白。
「看來我要親自去一趟弟譚城,否則乾牛公司弟譚城分公司肯定抗不住少君給的壓力。」
上官弘慶迅速下定了決心。
這件事情要捂住。
他要親自出馬。
對於上官弘慶的這個決定,上官夫人沒有異議。
「也好,正好那個私生女也在弟譚城,你還可以近距離觀察她一下。」
「我那個便宜妹妹與在弟譚城?」上官弘慶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冷笑道:「那可真是好極了。」
他倒是要去會會,看看那個傳說中民風淳樸的弟譚城,是什麼龍潭虎穴。
秦神策、少君、閻羅王、監察司、賈相、水至柔,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私生女。
上官弘慶就不信了。
難道一個小小的弟譚,還能翻天不成?
說走就走。
他要讓天下人明白:
他才是那條過江的真龍。
現如今因為水至柔這個號稱「大乾神劍」的天下第一調查員要去弟譚城,弟譚城再一次成為了全球聚焦的中心。
上官弘慶找人打聽了一下水至柔飛機到弟譚的時間,然後就坐上了自己的私人飛機。
「和水至柔的飛機一起降落弟譚,本公子要給水至柔一個下馬威。」
「明白,請公子放心。」
自有人去給上官弘慶安排航線。
飛機很快飛上了雲霄。
半小時後。
弟譚機場。
少君和秦神策親自到了機場,等候着水至柔的到來。
周圍還有很多弟譚城的百姓。
都是自發來的。
水至柔論官階也就那樣。
在調查署,水至柔都不是什麼領.導,只是一個中層的骨幹。
這種身份在少君和秦神策面前不值一提。
但是水至柔做的那些事情,值得天下所有人尊重。
比水至柔地位更高的人多了去了,誰敢動星君三公子呢?
水至柔就敢。
更何況水至柔是來幫忙的。
他們兩人紆尊降貴出現在機場,也算是禮賢下士。
不過秦神策還是對少君道:「我來接水大人就行了,你來了在你爸那兒可不好解釋,畢竟水至柔可是想殺你三弟的。」
水至柔的成名之戰,就是拿下了星君三公子。
雖然沒有把三公子給明正典刑,但也藉此名聲大振。
星君對水至柔是十分厭惡的。
少君如果和水至柔走的太近,必然也會惡了星君。
最重要的是,三公子現在真的死了。
少君背負着重大嫌疑。
再和水至柔來往密切一點
他在星君星後心目中的嫌疑就更大了。
對此,少君有心理準備。
「琪琪有句話是對的。」
「什麼?」
「三弟死的那一天,我就解釋不清楚了。」
「所以呢?」
「過去這些年,我解釋的夠多了,卻始終沒有得到一個應有的解釋。神策,我累了。」
秦神策:「」
少君說的明明是「我累了」。
但秦神策聽到耳中,感受到的卻是「毀滅吧」。
少君好像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了。
看了少君一眼,秦神策無聲一嘆。
星門之戰結果出來後,這一位的痛苦,比自己恐怕只高不低。
都是可憐人啊。
「嗯?」
秦神策忽然抬起頭來。
少君面前,也瞬間出現了四位監察司高手,將少君團團圍住,目露警惕之色。
少君反應稍慢,但此時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神策,怎麼了?」
秦神策目光看向天空,臉色無比凝重:「有空襲。」
少君驟然變色。
「監察司有什麼消息?」
監察司高手立刻道:「水大人的專機片刻就到,另外,上官弘慶打電話問過水大人專機的飛行路線和時間。」
少君殺氣瀰漫。
「竟然如此囂張,快聯繫水大人。」
監察司高手苦澀道:「怕是來不及了,而且水大人在飛機上,沒有信號。」
是的,來不及了。
弟譚機場前。
無數人都抬頭望天。
來自黃道十二宮之一——射手座的制式星器「射日神箭」,呼嘯而來。
目標,直指在半空中越來越近的水至柔的專機。
水至柔,大乾神劍,天下第一調查員。
在大乾五十州擁有幾乎僅次於十王的聲望。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水至柔不可能像十王一樣拯救蒼生,他沒有那個實力。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十王那種驚才絕艷的天驕未來註定會奔向星辰大海,他們的未來不會屬於火乾星。
水至柔才是那種俯首甘為孺子牛的人。
水至柔幫不了天下人,可他會力所能及的幫助自己所有能幫助的人。
所以,世人敬仰水至柔。
民風淳樸的弟譚城,無數百姓自發來弟譚機場,為水至柔接機。
這是那些粉絲幾千萬的明星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號召力。
然而,就在水至柔的飛機即將落地之前,眼前的一幕幕,以及一條條爆炸的消息,傳遍了弟譚機場:
「上官家族要派人炸毀水大人的專機。」
「是上官家族的少主上官弘慶親自吩咐的。」
「猖狂,太猖狂了。」
「射日神箭,真的是黃道霸主射手座出產的射日神箭。天吶,水大人危矣。」
「誰能救救水大人?」
無數百姓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就連少君都出了一身冷汗。
「神策?」
少君看向秦神策。
在場中人,以秦神策實力最高。
秦神策搖了搖頭。
「那一枚射日神箭是真品,不是彷品,上面有射手座的印記。」
「除非是封王強者親至,否則誰都救不了水至柔。」
「上官家族這一次,是鐵了心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這一枚射日神箭,沒有一千萬星幣買不到,在軍中都是禁品。」
少君面色鐵青。
「上官家族,上官弘慶。」
他想殺人。
但現在,只能無能狂怒。
目眥欲裂。
不遠處。
黎青讓也在抬頭望天。
他的臉色有些古怪。
此時,射日神箭已經撞上了水至柔的專機。
砰!
天空一聲巨響。
水至柔的專機,在爆炸聲中化為泡影。
這一幕,點燃了現場所有百姓的憤怒。
也包括黎青讓。
黎青讓高聲怒吼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上官家族竟敢直接動用射日神箭摧毀水大人的專機,簡直是無法無天,必須要嚴懲上官家族。」
「嚴懲上官家族。」
「嚴懲上官家族。」
「嚴懲上官家族。」
節奏是很容易帶的。
尤其是事實真相俱在的時候。
所以,當上官弘慶從機場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民風淳樸的弟譚城百姓正對着他高聲怒吼的場景。
上官弘慶當時就懵了。
什麼情況?
弟譚城的人都這麼勇的嗎?
竟然敢這麼吼我?
這還是大乾嗎?
此時,黎青讓又高聲道:
「那就是上官弘慶。」
「殺人兇手,竟然還敢招搖過市。」
「太猖狂了。」
黎青讓的指認,徹底點燃了弟譚城老百姓的情緒。
「殺人償命。」
「上官弘慶去死。」
「嚴懲殺人兇手。」
瞬間,上官弘慶就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他整個人徹底懵逼。
誰給這群人的膽子?
他才剛下飛機啊。
什麼都沒做呢。
就遭遇這種語言暴力?
上官弘慶喃喃自語:
「簡直無法無天。」
「這群人還有王法嗎?」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乾牛公司弟譚城分公司副總經理不斷的擦拭頭上的冷汗,低聲提醒道:「公子,水至柔的專機被炸了。」
上官弘慶更加懵逼。
「什麼?水至柔的專機被炸了?誰?誰幹的?」
包括乾牛公司弟譚城分公司副總經理在內,所有人都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向上官弘慶。
上官弘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們不會認為是我派人做的吧?」
乾牛公司弟譚城分公司副總經理再次低聲提醒道:「監察司查到了您在出發前打電話問過水至柔專機的飛行路線和時間。」
言下之意就是別裝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上官弘慶的身子晃了晃。
耳畔再次傳來了弟譚城百姓的怒吼:
「殺人償命。」
「上官弘慶去死。」
「嚴懲殺人兇手。」
少君在秦神策和弟譚城監察司其他高手的護送下,出現在了上官弘慶面前,眼神無比的冷漠,身上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氣。
看着眼前這個和他沾親帶故的便宜表弟,少君的聲音冷酷肅殺:「上官弘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截殺欽差。」
上官弘慶立刻道:「我沒有。」
少君冷笑道:「敢做不敢當,倒是你們上官家族的風格。是想給我來一個下馬威?但我告訴你,這一次你打錯算盤了,來人。」
「在。」
「將此獠與我拿下。」
「是。」
秦神策直接抽出了長劍。
從監察司總部支援弟譚城的高手將上官弘慶團團圍住。
秦神策冷聲道:「捉人,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好。」
弟譚城百姓高聲叫好。
監察司高手瞬間動手。
上官弘慶的護衛只是動了一下,就被秦神策一劍斬殺,力斃當場。
鮮血濺在上官弘慶臉上,讓上官弘慶的臉色愈發煞白。
意識到少君不是在做戲,秦神策也真的在殺人後,他陷入了極度的憤怒和恐懼當中。
「水至柔不是我殺的。」
「就是你殺的。」黎青讓大聲道。
「真不是我殺的。」
上官弘慶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是想殺來着。
但被上官夫人阻止了。
這踏馬是誰動的手?
和勞資沒關係啊。
「就是你殺的。」黎青讓再次大聲道。
開玩笑。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賊人猖狂如此。
真是該殺。
黎青讓身旁,一個滿臉虬髯的大漢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扯了扯黎青讓的袖子,提醒道:「可以了,該我出場了。」
黎青讓擺了擺手,隨意道:「水大人,別急,讓上官弘慶再擔心一會。」
是的,水大人。
水至柔。
他是坐上一班飛機來的。
來之前通報了秦神策。
然後,秦神策沒和少君說,只和黎青讓說了,讓黎青讓保護一下水至柔。
論信任度,黎青讓作為秦神策的師弟,棋王的人,在秦神策那兒甚至比少君的信任度更高。
最重要的是,少君被瞞在鼓裏,才能把戲演的如此逼真。
一如現在。
少君真的以為水至柔被上官弘慶炸死了。
所以義憤填膺。
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準備直接緝拿上官弘慶。
上官家族猖狂到截殺欽差,更是引發了弟譚百姓乃至天下百姓的怒火。
士氣可用。
不過黎青讓覺得還可以再等一等。
等到上官弘慶身邊的護衛被鎮壓的差不多了。
等到少君直接一腳將上官弘慶踹翻在地,憤怒道:「上官弘慶,向水大人叩頭謝罪。」
上官弘慶跪在地上,怒髮衝冠:「水至柔真的不是我殺的。」
少君直接搶過手下的刀,架在了上官弘慶脖子上,殺氣四溢:「我再說一遍,向水大人叩頭,謝罪,否則我現在就送你去見水大人。」
少君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憋屈太久了。
心愛的女人被他送上了死路。
到現在也不知道找誰報仇。
在乾京城,又必須憋着。
不能對手下發泄,更不能對十王舊部發泄。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他不想滅亡。
所以,現在他站了出來。
結果上官弘慶竟然直接殺掉了水至柔。
少君大恨。
別說是你了。
當初萍萍讓我幫她殺我不是一樣幹了。
你踏馬算什麼東西?
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黎青讓看出了少君真正起了殺心,甚至下一刻就有可能殺掉上官弘慶,頓時就輕咳了一聲,對水至柔道:「水大人,你可以出面了。」
上官弘慶是要死的,但現在死不行。
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再明正典刑,方名正言順。
被少君泄私憤殺掉的上官弘慶,只能彰顯少君的威嚴。
證據確鑿之後再被殺掉的上官弘慶,彰顯的就是律法的尊嚴。
雖然都是死,性質卻差距很大。
而且,只死一個上官弘慶怎麼夠?
他還要用上官弘慶這個引子牽出蘿蔔帶出泥呢。
今天只是大餐之前的前菜,已經差不多了。
水至柔:「」
看了一眼黎青讓,水至柔忽然搖頭輕笑道:「傳言弟譚城民風淳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黎青讓謙虛道:「水大人您眼光真好。」
水至柔無言以對。
但他還是越眾而出,大聲道:「少君刀下留人。」
少君回頭,看到水至柔,整個人就是一個激靈。
少君一激靈不要緊,握刀的手瞬間就晃了一下。
然後,刀口瞬間就在上官弘慶脖子上留下了一個血印,把上官弘慶嚇的尖叫起來。
少君沒空管上官弘慶。
他驚喜的看向水至柔。
「水大人?你沒死?」
水至柔想到了自己臨行之前收到的那張紙條:
提前一班飛機去弟譚。
水至柔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賈相命我來弟譚助少君查明真相,屬下擔心上官家族會猖狂到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故把賈相安排的專機換成了無人機,而我乘坐了另外一班飛機。沒想到,只是有備無患的安排,竟讓我撿回一條性命。」
少君大喜:「好,好,好,水大人果然聰慧過人,吉人自有天相。有水大人在,定能澄清玉宇,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少君過獎。」
水至柔對少君拱了拱手,然後看向上官弘慶,聲音也開始轉冷:「上官少主,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他意識到了,今天這場大戲不是上官家族乾的。
但他選擇了順勢而為。
剛硬歸剛硬,可水至柔心想,本官接到的命令是來弟譚城查辦上官家族。
賈相也沒讓我查清此次專機被炸的真相。
那我當然沒有理由去無事生非。
水至柔倔強,卻不傻。
上官弘慶的目光無比的怨毒。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自己被陰了。
「你」
他剛想說出真相,卻聞到了一股暗香,然後發現自己再也發不出聲音。
但更讓他驚駭欲絕的是,「他」的聲音繼續在眾人耳邊響起:
「你下次就不會這麼命大了,水至柔,咱們走着瞧。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上官弘慶的目光愈發怨毒。
誰?
是誰在陰我?
圍觀群眾見上官弘慶此時依舊如此囂張,對上官家族的惡感再次大增。
只有秦神策,看到上官弘慶嘴唇張合,目光忽然一閃,迅速開始檢索周圍人群。
最終,她把目光定格在了自己小師弟身上。
然後,臉上緩緩浮現出笑容。
「小師弟這『變聲』,堪比變聲軟件啊,不知道他會不會扮女音?」
如果她二哥知道真相,一定會告訴她,萍萍的女音說的老好聽了。
能讓人聽了想戀愛的那種。
馬梓豪含淚點讚。
同一時間。
長安城。
遲鵬鯨面色慘白的看向上首的獨臂男子。
獨臂男子一身黑衣,空蕩蕩的衣袖,無聲的訴說着他的過往。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那枚射日神箭已經發出去了。」
獨臂男子點了點頭,冷漠道:「你可以寫遺書了。」
遲鵬鯨瞬間跪在了地上。
「大人饒命,末將絕對會守口如瓶,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今天發生的事情。」
「把這封信上的內容照抄一份,這會是你的遺書,天下人都會知道是你下令用射日神箭襲殺水至柔專機,與上官家族無關。」
「大人,末將就是上官家族的人,你們不能卸磨殺驢啊。」
遲鵬鯨瘋狂的磕頭。
直到他聽到了一句話:
「我知道,但我不是啊。百詭落頭氏,見過『逃跑將軍』。」
遲鵬鯨如遭雷擊。
「逃跑將軍」遲鵬鯨。
執行秦王府的不抵抗命令。
被外星聯軍俘虜。
被秦王世子重金贖回。
人稱「俘虜將軍」。
以及是上官家族的座上客!
「你落頭氏,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潛入軍中?」
落頭氏殺意森然的輕笑:「你說呢?」
一分鐘後。
「逃跑將軍」遲鵬鯨,無力的躺在了書桌上。
鮮血染紅了他的「遺書」。
落頭氏從房間內走出。
外面只有一人把守。
落頭氏行到此人身旁,拱手致謝:「百詭落頭氏,謝過二爺與房先生行的方便。」
十王當中,岳王按年紀排第二。
秦州,正是岳王主場。
落頭氏能悄無聲息潛入將軍府邸,若無人配合,那也太小看長安城的防衛了。
在外面等候的,正是岳王麾下第二軍師房先生。
房先生頷首為禮:「自家兄弟,不必客氣。房某代二爺,問閻君安。」
落頭氏:「閻君托我傳話,計劃提前,需要二爺在長安主持大局。」
「要鬧多大?」
落頭氏森然一笑:「先滅上官家族,再誅秦王府。二爺若下不去手,閻君自會代勞。此役之後,秦州要成為我們的地盤。」
房先生深吸了一口氣。
「全面反擊?」
「是的,十王舊部,都已收到王令。閻君、平等王、驕陽王、棋王,都已經做好出手的準備,岳王舊部可還共進退?」
房先生鄭重承諾:「隨時,隨地!」
「再會!」
「再會!」
十王舊部,開始陸續集結。
在血與火的廝殺中成長起來的十王舊部,再度開始展露嗜血的獠牙。
第45章 舊部集結,十王出手【求首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