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背人(1 / 1)
花雷不解,芸嬪又是哪號人物?
小宮女癟了小嘴巴解釋道:「我是芸嬪娘娘宮裏的。昨天,娘娘在花園子裏走,半道上碰見了貴妃娘娘。」說到這裏,怕花雷不明白,先說明:「這宮裏的娘娘,皇后娘娘最大,然後是貴妃娘娘,之後是妃,然後是嬪,你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花雷耐心道:「你接着說。」
「芸嬪娘娘要給貴妃娘娘行禮的。當時是在花園假山旁邊的小路,小路旁邊是假山石壘的水渠。芸嬪娘娘讓到路邊行禮,貴妃娘娘看不見似的就過去了。她還推了娘娘一把,娘娘就踩進水溝里了,腳崴了。腫了好大一圈呢,青紅青紅的,好嚇人,走不了路呢。」
腳崴了…花雷很無語,要是換個別人他轉身就走的,可對着小丫頭,讓他想起花雨花冰來,便格外的耐心。
「那你來是?」
小宮女急急拉住他的袖子:「我想請國師幫娘娘治好腳。我聽說,國師連斷手的都能一下子治好呢。」
活生生的案例啊,花雷的手已經讓風行成為比神醫還要神醫的存在了。
可那是斷手,這小丫頭說的是崴腳,他都覺得太小題大做太浪費風行的能力了。
便笑着道:「腳崴了沒什麼的。拿水敷一敷,抹上藥膏揉一揉,幾天就會好的。你不用擔心的。」
「不行,不行,」小宮女急的猛搖頭,綴着小碎玉的紅頭繩都甩到臉上來了。
花雷好笑的按住她腦袋,幫她把亂了劉海理整齊。
才六七歲的小丫頭,不用講究什麼男女大防的。
「哎呀,」小宮女許是嫌劉海礙事,又或者憋着她了,小手往上抓了幾抓,剛理好的劉海帘子被掀到上頭兩旁,亂糟糟的露出晶瑩飽滿的大額頭來。
花雷噗嗤笑了,以前花雨急了也是撩頭髮,後來分出來越來越臭美,格外寶貝她的小黃毛來,就慢慢改了小習慣。
唉,跟大妹說說,趕緊回家才是正經。
「哎呀,你不懂,這宮裏的事啊複雜的很。」
老氣橫秋的小包子,花雷更笑了起來。
小宮女急的跺腳:「你不是宮裏的人吧?你真不懂。我聽說今晚上要大辦宮宴,哎呀,就是不大辦,娘娘的位份也要出席的。可腳傷着呢,怎麼去?硬要去了站個大半天的,哪受得了?不得——瘸了?」
說着兩大眼睛就蓄了水。
花雷心裏一軟:「不去了唄。」
「你懂什麼。」小宮女眼裏水更多了:「這宮裏捧高踩低的。娘娘要是不去,被…皇上和皇后厭了怎麼辦?就算皇上皇后不生氣,那別的娘娘可不是好說話的,往後一年都會說小話。哼,都是貴妃的錯,我…家娘娘那麼大一個人看不着啊她,非得往我家娘娘身上撞。她就是故意的。」
花雷又不解了:「她一個貴妃犯得着故意去一個嬪?」
「你不知道?是了,你不是宮裏人。」小宮女樂意解惑:「三公主,你知道吧?」
花雷搖頭,他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啊?」小宮女莫名就開心起來,大眼睛笑成兩彎月牙,討喜的很:「三公主是貴妃的小女兒。她被皇上禁足不准放出來。嘻嘻,她長那麼大都沒被罰過呢。」
「活該。我…家娘娘那麼不愛串門子的人,都早囑咐我們,在宮裏一定要小心,國師這裏不能來,不能打擾國師什麼的。之前皇上和皇后娘娘也都下過令的,沒有他們允許,誰也不能來的。」
「哼,偏她臉大,仗着貴妃誰都不放在眼裏。她有個朋友,是石家的郡主。那個石郡主啊,聽說闖到這裏來大喊大叫的,得罪了國師呢。就是三公主幫着她進來的。後來,她就被關小黑屋了。」
「貴妃也被禁足,過年才給放出來。可三公主還沒出來呢,她那臉啊,拉得比麵條都長。」
花雷噗嗤笑了,這小女娃竟拉着下巴比劃麵條多長呢。
「她就心情不好唄,我家娘娘倒霉就被她推了唄。真是討厭。」
花雷點頭附和:「真是討厭。」又試探道:「那什麼郡主跟個潑婦似的,你說的三公主是她的朋友,那三公主也一定很討厭吧。」
小宮女眼睛笑成兩道縫兒,花雷心想,看來貴妃和這芸嬪很不對付啊。
「不過,你不是說聖命不得靠近此處嗎?你怎麼過來了?」
「我,我,」小宮女有些慌,縮着脖子左右看,小小聲道:「我就是撞撞運氣。我尋思着,我偷偷溜進來,就在附近等着。運氣好,碰見國師就求他出手幫幫娘娘。碰不見,我,我就回去了。」
「哦?那國師要是不出來呢?」
「唉,那就是我家娘娘倒霉唄,沒辦法忍一年就好了,以前又不是沒忍過。」
小女娃滿臉的失落黯然,讓花雷不禁心疼。
「你家娘娘很喜歡你吧。」
「那當然了。」
「那怎麼讓你一個人來?你要是被發現了,不得被打板子,你家娘娘真心狠。」
「哪有!你胡說。」小宮女捂着嘴,把聲音壓下來,惡狠狠瞪着花雷:「我是偷跑來的。被娘娘發現也要打板子呢。娘娘請了太醫,太醫說十天好不了,娘娘都打算跟皇后娘娘去告假請罪的。我是偷跑來的,娘娘那麼好,我怎麼捨得…」
小宮女紅了眼圈。
花雷又想起花雨,受了委屈也是這樣咬着嘴唇的模樣,嘆了一聲道:「你跟我來,我幫你去問。」
「啊?你認識國師的?」
「當然。我就是那個手傷了被國師治好的人。」
「啊?真的?」
下一刻,花雷就被兩隻小手抓住了右手,咕嚕嚕的大眼睛盯着上頭猛瞧:「怎麼一絲疤痕都沒有的?不是這隻手?」
小宮女扔了右手,跑到左邊又捧着左手細看:「怎麼還是沒有疤?國師連疤都能去的?你沒騙我吧?哎呀,你手長得真好看。」
花雷忙把手抽出來,有些不自在道:「兩隻手都傷了,又都好了。國師是什麼人呀,當然不會留疤。」
他只是沒話說,才不是要誇他。
小宮女拽着花雷袖子,隨着他往前走,憂鬱道:「萬一國師不幫我呢?」
「呃…我幫你求情。」
「你真好。」
「放開我袖子,自己走路。」
「腳疼,走了好長的路,都起泡了。」
小宮女抓着花雷站住,蹬掉一隻鞋子,扯了襪子,抬起給花雷看:「哎呀,好大一個泡。」
白白嫩嫩一隻小菱角,圓乎乎的腳趾頭,大腳趾側邊一個大水泡冒着粉光。
花雷並無異常,他見過的女娃腳丫子真不少。至少到了夏天,村里河邊女娃都是脫了鞋才敢下水的。不然鞋子泡爛了,就是一頓好打。
只是覺得這女娃腳丫子挺好看。
彎腰給她穿好襪子套上鞋,一把背到了背上。
「我背你走。」
小宮女伏在花雷背上,笑眯眯着晃着兩隻小腳丫:「你真好,我還是第一次讓人背。真舒服,看得又高。你叫什麼名啊?喜歡吃什麼?喜不喜歡踢毽子?」
嘰嘰喳,嘰嘰喳,花雷覺得小丫頭太能說,一路恩啊啊的,一直背她到大坑旁邊的木屋裏。
屋裏沒人在,估計幾個宮人去準備晚宴了,花雷將人放在套着錦套的大椅子裏,拉過一床被子蓋好。
「等着。」
小宮女轉着大眼睛認真點頭。
還挺聽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