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不負天下人(1 / 1)
寇季盯着張倫,質問道:「我記得你張倫是一個剛直不阿的人。為何會篡位?!」
張倫聽到此話,眼中閃過一道瘋狂。
「剛直不阿?!」
「老夫在邕州一待就是二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老夫看明白了!大宋朝不需要剛直不阿的臣子!大宋朝也容不下剛直不阿的臣子!」
「丁謂說的沒錯,剛直不阿的臣子在大宋朝活的還不如一條狗!只有那奸臣!佞臣!亂臣賊子!才能活滋潤!」
「丁謂是個大奸臣!你寇季是個亂臣賊子!你們都比老夫活的痛快!都比老夫官爵要高!都比老夫權柄大!」
「丁謂是栽了!可你寇季卻活的無比滋潤!」
「老夫也要活滋潤!所以老夫也要做亂臣賊子!老夫要把這二十年朝廷欠我的都討回來!」
「……」
張倫越喊越瘋狂,到最後整個面孔都有些扭曲。
寇季從頭到尾神色沒有一點兒變化。
他就靜靜的看着張倫,直到張倫喊累了。
寇季冷聲道:「你們想借我之手掌控天下,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官家還活着,就在延福宮。」
張倫聞言,咧開嘴,嘿嘿嘿笑了起來,「官家現在是還活着,可一會兒呢?官家、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甚至其他皇子都沒了。你說說,五皇子能不能登基?」
寇季臉色一沉,「火藥、火槍、火炮,是你們偷的?」
張倫反問道:「你覺得呢?」
寇季瞪着眼,一字一句的下令道:「放響箭,調遣禁軍入京!!」
劉亨渾身一震,遲疑再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張倫的話要是不假,那麼那些丟了的火藥、火槍、火炮恐怕已經被悄無聲息的運進宮了。
那一百斤火藥,恐怕已經埋到了延福宮底下。
火槍和火炮恐怕已經被何德妃的心腹掌控。
宮變一觸即發。
而寇季此刻調兵入城勤王,趕得及救下趙禎的話,事後恐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誠如張倫所言,趙禎就算是再寵信寇季,也不可能容忍他做一個亂臣賊子。
趕不及的話,恐怕要跟何德妃的人撕破臉。
一旦寇季圈養兵馬的事情暴露出來,文武百官和禁軍將士,恐怕有許多人會倒戈。
弄不好寇季就得身死道消。
寇季現在調兵入京,可以說是拿命在賭。
無論誰坐上那個位置,寇季都討不到好。
張倫眼見寇季吩咐劉亨去調兵,臉上的瘋狂消散了不少,他盯着寇季冷聲道:「寇季,識時務者為俊傑!」
寇季甩了甩衣袖,背負起了雙手,冷聲道:「我只能說,你們小遜了我寇季。功名利祿,於我而言……」
寇季頓了一下,冷笑了一聲,語出驚人。
「算個屁!」
「縱使千夫所指又如何?」
「我會在乎?」
「我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
「官家若生,爾等便生!官家若有死,爾等便一起陪葬!」
「我留在汴京城,求的是情義,而非功名利祿!」
「若情義已失,我便屠空一切,就當沒來過!」
「……」
張倫難以置信的盯着寇季。
包拯瞪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寇季根本沒有在意他們二人的反應,當第一聲響箭響起的時候,寇季冷冷的吩咐道:「包拯!」
「學……學生在!」
「隨我入宮!」
「喏!」
寇季背負雙手,邁步就往外走。
張倫衝着寇季的背影大喊,「禁軍當中,有半數人已經投靠了我們!你調的是哪門子兵?!
寇季,你夠狂妄!
但是你要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寇季根本沒有搭理張倫,他邁步出了竹院,包拯陰沉着臉跟在身後。
走到了門口,寇季腳下一頓,輕聲道:「包拯,我累了。該做的一切我都做得差不多了,種子我也種下去了。
我炎黃子孫也許以後不會佔據這個世界的所有角落。
但至少能雄踞於所有人之上。
我的心愿已經達成了。
有些人,不以青史為鑑,也不在乎我炎黃子孫的以後。
只知道內鬥、內鬥、再內鬥。
一個強大的民族,就是如此一步一步的被逼到角落,最後受別人欺辱。
今日官家若生,我便退出朝廷,遠遁韓地,以後再也不露面。
今日官家若死,我便葬了汴京城,葬了一切蠅營狗苟,希望後世人能夠以此為戒。」
包拯直直的盯着寇季,有點聽不明白寇季話里的意思。
但是他能聽出寇季的話里有輩傷、有無奈、也有一些唏噓。
就像是心,在沉淪。
寇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盯着皇宮的方向,哀嘆了一聲,「弟弟,當哥哥的說要護你一輩子的,你可別讓我失言……」
寇季說完話,腳步已經踏在了門外的街道上。
竹院裏的響箭已經射出了十一支。
街道上的行人早就躲進了兩旁的宅院、店鋪。
汴京城裏靜悄悄的,唯有響箭的哨子聲在嘶鳴。
寇季側耳聆聽,沒有聽到熟悉的哨子聲。
微微皺了皺眉頭。
「去,將府上的那幾面銅鼓抬出來,裝在馬車上,帶着一起入宮。」
寇季低聲對身後的侍衛吩咐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他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的往皇宮走去。
他沒有乘坐馬車。
就那麼背負着雙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皇宮。
走出了竹院所在的街道,一聲沉悶的炸響突然傳來。
爆裂聲劃破了天際,蓋過了響箭的聲音。
爆炸產生巨震,震動的周遭的屋舍上瓦片橫飛,霹靂啪啦的尤如雨下。
寇季心揪了一下,胸腔里滿是刺痛。
「噗~」
包拯早就看向了炸響傳來的方向。
眼看着延福宮所在的位置升起了火焰和濃煙,驚恐萬分,他要呼喊寇季一起看,一低頭,卻看到了寇季吐出了一口黑血。
「先生!」
侍衛們被包拯的驚呼聲喚醒,看到了寇季吐血,慌忙的衝上前。
寇季摸了摸嘴角,臉上流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無礙……」
「可是……」
「不必多言!」
寇季制止了包拯繼續說話以後,對身邊的侍衛吩咐道:「去看看載着銅鼓的馬車走到哪了?」
侍衛咬着牙點點頭。
寇季背負着雙手,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皇宮裏響起了槍炮聲。
又走了一會兒,載着銅鼓的馬車出現在了寇季身後。
包拯臉上充滿了憤怒,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進皇宮去。
但是寇季慢悠悠的在前面走着,他只能咬着牙跟在身後。
往前走了約莫一炷香,宮裏的槍炮聲停了。
再走了半炷香,又官員坐着馬車從後面趕了過來。
臨近了以後,才發現是唐介。
唐介下了馬車,驚恐的問道:「宮裏發生了何事?」
他忘記了施禮,直接開口發問。
寇季沒有言語,依舊自顧自的往前走。
包拯滿臉怒容,沒有回答唐介。
唐介見此,咬了咬牙,對着寇季的背影拱了拱手,跟隨在了寇季身後。
寇季走到東華門口的時候,東華門前已經聚滿了人。
范仲淹、歐陽修等人一個個皆在。
只是他們身邊圍滿了兵馬。
那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一群雜兵。
如今卻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范仲淹等人在鬚髮皆張的咆哮。
五城兵馬司的人圍困着范仲淹等人,沒有言語,也沒有動手。
寇季一到,五城兵馬司的人立馬派出了一隊人,將寇季團團圍困。
范仲淹等人快速的圍到了寇季身邊。
范仲淹沉聲道:「先生,到底怎麼回事?」
寇季平靜的道:「入了宮就知道了。」
歐陽修臉色難看的道:「您的響箭已經放出去了,可是禁軍還是沒有動靜。如今五城兵馬司的人將我們團團圍困,我們想入宮,恐怕很難。
等裏面的人准許我們入宮的時候,恐怕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寇季看了一眼歐陽修,只說了一個字。
「等!」
范仲淹、歐陽修等人聞言,咬咬牙,沒有再開口。
眾人在原地等了一刻鐘,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狄青、楊文廣等一眾武臣,率領着府上的部曲,從周遭殺了出來。
「迎敵!」
「迎敵!」
「……」
五城兵馬司的人高喊着迎敵,兵馬也快速擺出了迎敵的陣仗。
然而,一群整日裏在汴京城耍橫的兵馬,如何能成為狄青等一眾悍將悍卒的對手。
狄青隔着老遠,就奮力的甩出了手裏的重槍。
重槍一陣急飛,洞穿了寇季身邊的五城兵馬司校尉。
隨後狄青、楊文廣等人,以及他們的部曲,架起了火槍就是一通猛射。
等到狄青和楊文廣衝到了東華門前的時候,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被射殺的差不多了。
隨後一輪鐵蹄踐踏而過。
五城兵馬司的人被全殲在了東華門前。
血水流進了金水橋下的護城河,將河水染成了紅色。
「兄長……」
「寇公……」
狄青和楊文廣二人跳下馬背,撲到了寇季近前。
寇季擺手,看向了皇城。
狄青見此,沉聲道:「兄長可要破城勤王?」
寇季緩緩搖頭,「宮裏的一切恐怕已經塵埃落定了。現在急匆匆的進去,也於事無補。有人不自量力,想掂量掂量我寇季的分量,那我就讓他們瞧瞧。」
說到最後,寇季眼中火焰升騰。
范仲淹等人對視了一眼,靜靜的盯着寇季,不明白寇季要做什麼。
寇季吩咐了一聲,「架鼓!」
八面銅鼓被架了起來。
寇季擼起了袖子站在銅鼓前,拿起了鼓槌。
狄青看到那熟悉的銅鼓,看到那熟悉的鼓槌,也擼起了袖子,走上前。
「算我一個!」
楊文廣大喊了一聲,也走上前。
隨後趕來的劉亨,也大喊着加入到了其中。
范仲淹、包拯、歐陽修等人齊齊請纓。
「算我一個!」
「算我一個!」
「……」
寇季一指包拯,「你可以!」
范仲淹等人一臉愕然。
包拯走上前,擼起了袖子,拿起了鼓槌。
寇季盯着包拯道:「這鼓不好敲,你確定你要敲?」
包拯沒有猶豫,果斷點頭。
寇季隨後又點了蘇洵,說了同樣的話。
蘇洵沒有猶豫,做出了和包拯一樣的選擇。
寇季隨後在范仲淹等人驚愕的神情中,又點了兩個侍衛。
八個人準備就緒以後。
寇季抬手,揮動着鐵錘,敲響了鼓面。
隨後便是一串慷慨激揚的鼓聲傳了出去。
一鼓落下,水波不興。
二鼓響起,馬蹄聲、腳步聲宛若雷霆。
三鼓落下,圍繞着皇城的大道上聚滿了人。
四面圍城,聲勢浩大,人馬巨萬。
圍在皇城四周的人馬,有汴京城捕所內的捕卒,有武臣家中的部曲,亦有形形色色的商人、百姓。
如今他們都皮甲持刃,渾身透露着彪悍的氣息。
當所有人馬圍困了汴京城以後。
皇城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槍響。
東華門前的人還沒從圍困着皇城的人馬數量中反應過來,就被皇城上的槍聲給嚇到了。
槍聲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
東華門從裏面被人打開。
一個穿着御林衛校尉服飾的人,從東華門裏小跑着出來,走到了寇季面前,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躬身向寇季施禮。
「少爺……」
寇季點了點頭,「開道吧!」
御林衛校尉趕忙道:「剛剛有人逃下了城頭,宮裏的賊人恐怕馬上要調動禁軍入京!」
寇季淡淡的問了一句,「那也得看看他們能不能出營才成,怎麼你怕死?」
御林衛校尉趕忙道:「不怕!」
寇季淡然道:「不怕就開道!」
御林衛校尉答應了一聲,在前面開道。
寇季對身後的文武百官淡淡的說了一句,「諸位,進宮吧。」
文武百官齊齊躬身一禮,跟隨着寇季入了皇宮。
入了東華門,文武百官們就看到了東華門口堆放了一大堆屍骸。
鮮血染紅了文武百官們平日裏往返的御道。
一路走到了垂拱殿門口,就看到了有宮中侍衛手持着火槍,守在垂拱殿左右。
在侍衛背後,還有三門火炮放在哪兒。
垂拱殿裏。
何德妃帶着年幼的五皇子趙濃站在御階之上,在她們身邊,守衛着八個仙風道骨的道姑,一個個手持長劍,仙氣飄飄。
寇季就像是沒看到那些侍衛和道姑一般,帶着滿朝文武入了垂拱殿。
走到了殿中,盯着御階上的何德妃和五皇子趙濃,平靜的道:「那裏不是你們該站的地方……」
何德妃一臉苦澀的道:「寇卿家,本宮母子也不想站到此處,只是官家有詔書在,本宮母子不得不站在此處。」
范仲淹越過了寇季,衝着何德妃質問道:「宮裏到底發生了何事?官家何在、皇后娘娘何在、太子何在?」
何德妃一臉悲苦的道:「今日官家召集所有人在延福宮跪靈,本宮皇兒有病在身,本宮向官家告罪以後,帶着皇兒回到了宮中。
本宮沒料到,張氏姐妹圖謀不軌,炸毀了延福宮。
本宮帶人趕到了延福宮,誅殺了張氏姐妹以後,官家已經奄奄一息。
官家眼看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以及諸位皇子蒙難,痛心疾首,氣絕身亡。
臨死之際,傳下口諭,讓本宮的皇兒執掌大宋。」
說到此處,何德妃頓了一下,一臉痛苦的道:「本宮的皇兒是官家遺留下的唯一的骨肉。」
滿朝文武聞言,臉色巨變。
唯有寇季一臉淡然,他盯着何德妃道:「官家遺骨何在?」
何德妃直言道:「就在後殿!」
滿朝文武一臉悲痛,唯有寇季依舊不動聲色,他盯着何德妃冷冷的道:「德妃娘娘覺得我是該去後殿看看呢?還是不該去?」
何德妃剛要張口,就看到了陳琳渾身鮮血的從殿後走了出來。
滿朝文武一聲驚呼。
陳琳慘兮兮的站在寇季不遠處,哀聲道:「官家傳下口諭,賜封你為遼王,命你輔佐新君,穩固朝綱。」
寇季冷冷的盯着陳琳道:「官家死了,你為何活着?」
陳琳慘笑一聲,「等到官家遺願完成以後,咱家會追隨官家而去。」
寇季冷哼一聲,「是不是官家遺願,現在說起來還為時過早。」
何德妃緩緩開口,「寇卿家不準備遵旨?」
寇季剛要開口,就聽何德妃聲音拔高了幾分,又道:「寇卿家可記得張倫?!」
寇季冷冷的道:「你不用拿張倫威脅我。我寇季一聲,不求功名利祿。」
寇季一指五皇子,冷聲道:「他這個新君我不認。」
何德妃嘆了一口氣。
陳琳一臉悲苦的道:「官家還留下了口諭,若新君得不到四哥信服,就請四哥登基為帝。」
此話一出,垂拱殿內一片譁然。
寇季邁開了步子,往御階上走去。
滿朝文武,一臉驚容。
包拯大叫了一聲,「先生!」
狄青沉聲喊了一句,「兄長!」
楊文廣直接高喊,「賢弟不可!」
寇季卻充耳不聞,邁步踏上了御階。
寇季一直走到了何德妃和五皇子身邊才停下。
五皇子被寇季嚇的一個勁往何德妃懷裏鑽。
寇季盯着何德妃,淡淡的道:「以後佛家也好,道家也罷,度牒數量不得超過八千。少一個補一個,不少不補。」
何德妃一臉驚容。
寇季卻沒有搭理何德妃,回過頭,衝着滿朝文武怒吼一句,「我說的!」
滿朝文武一驚,有人差點癱坐在了地上。
寇季回過身,盯着那張孤零零的座椅,雙眼有些泛紅的道:「我不欠你的!」
寇季再次面向滿朝文武,怒聲道:「我也不欠你們任何人!」
說完這話,寇季抬手拽住了自己官服上的衣領,硬生生將官服拽了下來,仍在了地上,手心裏有一抹血紅。
寇季昂首闊步的抬起頭,下了御階,往垂拱殿外走去。
「先生!」
「先生!」
「……」
范仲淹、歐陽修等人齊齊開口,意圖阻攔寇季。
寇季卻無動於衷。
狄青、楊文廣、包拯、蘇洵四個人腦袋亂鬨鬨的瞪着眼。
「四哥!」
一聲驚呼從垂拱殿後傳了出來。
那個本應在延福宮爆炸中喪生的趙禎,活生生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追着寇季的身影跑了出去。
范仲淹、歐陽修等人齊齊嘆氣。
唯有狄青、楊文廣、包拯、蘇洵四人一臉驚容。
許久以後,蘇洵率先反應了過來,他惱怒的瞪着眼,學着寇季之前的模樣,將官服從身上撕了下來,衝着范仲淹等人狠狠的啐了一口氣。
「呵?!官?好官!」
蘇洵滿臉怒容的譏諷了一聲,邁開步子往垂拱殿外走去。
包拯陰沉着臉環視了一圈歐陽修、范仲淹等人,默默的脫下了官服,仍在了地上,追着蘇洵的腳步而去。
狄青雙眼通紅,雙手硬生生的將身上的盔甲撕扯了下來,仍在了地上,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垂拱殿。
楊文廣站在原地,愣愣的站了許久,最終長嘆了一聲,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王曙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穿着官服,跟着狄青等人的腳步離開了垂拱殿。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范仲淹紅着眼,咬着牙,雙手顫抖的問。
歐陽修等人齊齊垂下了頭。
龐籍仰着頭,沉聲道:「張倫手裏的東西,我們都看過。官家的旨意是隨着張倫手裏的東西一併送到我們面前的。
所以我們沒得選。」
范仲淹眼含着淚水,哽咽道:「他說的沒錯,他不欠我們任何人,是我們欠了他。」
文彥博遲疑了一下,「以後我們一起上門去請罪。此事是官家一手操持的,我們身為官家的臣子,如何違背官家的旨意?」
歐陽修一臉譏諷的自嘲道:「你覺得我們以後還有機會登門嗎?」
文彥博長嘆一聲,閉上了嘴。
楊文廣緩緩睜開眼,一臉苦澀的道:「怕是連自稱寇府門徒,都會被引以為恥。」
「小人爾!」
賈昌朝緩緩出列,喝了一聲,冷冷的對着所有人道:「以後你們要行此等小人行徑,麻煩告訴我一聲,我好離你們遠點。
你們要是容不下我,我也可以賜官。」
說完這話,賈昌朝拱了拱手,離開了垂拱殿。
「後悔啊!」
「有用嗎?」
……
……
……
(ps:咳咳……虐了點,別罵人哈……有反轉……畢竟寇大爺私養兵馬、裂土封疆需要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