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鐵雷之威(1 / 1)
測試廣告1 「閱兵式,隊列式,開始。墨子閣 www.mozige.com」
??……
哨音響過,傳來口令聲,各隊伍的軍將們轉至大街中心,依次排列整隊。
這次不像上次的匆忙,這次是經過了認真的訓練和演練的,人數更多,隊形更方正,展示的東西也不一樣。
張軍要給李适和大臣,還有朝中武將們看一些現在能展示的東西,讓他人心裏有個數。
包括答應給長安安裝火炮,也是他經過考慮過後的決定。為了就是讓李适安心,也真是為了保衛長安的安全。
一國首都,總是被人家攻破佔領,皇帝三番五次的跑路,這也太丟臉了。長安城內百萬人口一點在生活在首都的感覺都沒有。
張軍絲毫沒有改朝換代的想法,做為一個站在上帝視角的人,他知道一切的根源在哪裏,那不是換個皇帝就能解決的。再說太辛苦了。
皇帝真的就是個苦逼活兒,反正他是打死都不想干。
相對於當什麼皇帝,他更想自由自在的生活,陪着老婆孩子,然後順便改變一下世界。
記憶里那些排斥,刁難,打壓,赤果果的欺凌他記憶猶新。
戴着紅袖標的執勤軍屬們穿着統一樣式的淺色常袍,正在規肅這會兒皇帝講完了話,等待隊列式的空檔中,有些喧亂的人群。
主要是行宮北邊。南邊都是軍人家屬,在這座城市中他們把自己當成主人,各方面都相當有紀律性,北城就要差一些。
李适站在高處,一眼就看出了兩邊的差別,低聲問張軍:「兩邊黎元有何不同?」
「陛下,南城皆是軍屬,家中子弟盡在軍中效力為巨唐生死,他等心裏會把巨唐認為同袍夥伴,生死相交,所以願意聽令行事。
而北城多為良口廓丁和商戶,自由散漫習慣了,只會懼於律法強權,主觀上要疏離些,因為,並未休戚相關。」
李适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張軍說:「此次童學,即以軍屬為主,廣納軍眾,尤其戰死軍將子弟優先,以示巨唐體恤。故臣不敢居此位,敢請陛下充祭酒。」
「不論口藉?」
「軍屬之眾何來口藉?陛下,巨唐安靜,邊關防衛,拓土開疆皆需軍將拼死,為何區區口藉就置軍士諸多限制?
臣以為,凡為巨唐效死者,皆可優待。軍伍強則國強,軍伍散則國散,陛下應有知曉。
黎元單純,你若與他少許,他便赤誠相報,若陛下敕軍伍屬眾童學之恩,給以尊重,我巨唐便安如磐石矣。
彼時,軍將乃大唐之軍將,乃陛下之軍將,便如懷光希烈之流,若敢言叛,頃刻便會被軍將擒拿梟首,哪裏還有機會形成勢力?」
「竟然會如此?」
「當然。其實他們所需不多,以命相搏,不過是想要個尊重,要個出身而已,但換來的忠誠和武勇,必然會讓大唐永固。
以往,陛下的目光都在臣子身上,在將軍身上,有功便是他們的功,有過便是他們的過,從未向下張望。
《荀子.哀公》中,丘曰: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君以此思危,則危將焉而不至。
他把君比作舟臣無異議,但他把庶民比做水,臣不敢苟同。是以如今世家門閥之累不掉。
臣以為,民為水,此民當喻諸籍黎元。縱觀諸朝諸代的興衰,無一不是由下至上而來,便是實證。」
李适看着城樓下面沉默了一會兒:「當往下看?」
「是。若陛下廣得此民心,那大唐便無憂無患矣。天下諸民,皆是陛下手足,皆是御使。」
這會兒不是討論事情的時候,君臣低聲聊了幾句,下面的隊列式就開始了。
鼓聲隆隆,號角聲聲,旆旗烈烈。
先是儀仗,日月星旗引路,黑底紅字唐旗壓後,各式戰旗簇擁其外,然後是軍旗,李适頒賜的大唐皇家陸軍旗在風中招展。
軍旗後面,竟然是一具招魂幡。不管是城樓上的諸相群官還是下面的觀禮嘉賓,還有通城百姓都是一片愕然,然後低聲議論。
這麼莊重的儀式上出現了招魂幡,這是大不敬啊。
不過李适表現的比較淡然,因為張軍提前和皇帝報備過,也給他講了這樣做的含義。
招魂幡後面,就是三十四位全副武裝的校尉,每人手裏捧着一副靈牌,正是此次東征中犧牲的三十四位軍士名牌。
盩厔英烈塔里已經祭奠了牌位,這邊的靈牌是要送到軍士家中的,還有軍士們的遺物,撫恤等等。
大唐雖然也有比較完善的扶恤條例,但是如此鄭重莊嚴的在大典上進行招魂,皇帝親臨目送,還是第一次。也是歷史上的第一次。
「大唐皇帝詔告諸方神位,挽召為大唐效死之英靈永存。祭守英烈塔,永垂萬古夜。
敕犧牲軍將之嫡長將仕郎出身,入軍士書院,敕犧牲軍士之嫡長流外九等出身,入童學,以恤將士之未亡。通循此類。」
霍仙鳴高着嗓子通過土喇叭大聲宣佈了李适的敕旨。
從此以後,為國捐軀的軍將們,軍官的嫡長子敕將仕郎出身,進入軍士學院學習,而普通軍士的嫡長子流外九等出身,進童學學習。
雖然都是員內流外的最低等,但這就是官身了,在這個時代,這就是魚躍龍門的傳說。
雖然這也未必將來就能真正當上官,還是需要學習考試,但是有了這個出身,那就什麼都有了希望。
是的,就是希望,一個把固有階層踩在腳下的希望。
「萬勝。」城樓下面鼓譟起來,迅速傳向四面八方。
「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就有激動的衝出人群想向城樓叩首,被維持紀律的拖住訓斥,然後匯入吶喊的洪流。
「陛下,這就是民意,些許恩澤,便是忠誠耿耿。」
張軍適時的在李适耳邊低聲念叨了一句。李适微微點頭,看着下面聽着呼聲,鼻息有些加重。
整齊的腳步聲傳上城樓,第一個方隊走近了。
鳳翔的百姓還是第一次見到,諸外官和諸節使大部分也是第一次見到,都禁不住閉嘴張目認真的觀看起來。
一面旗,兩員將,六百二十五戰卒。
軍士們都穿着這幾個月趕製出來的『新式』軍服,看上去有那麼點意思了,這也算是張軍對自己身世的一絲懷戀吧。
大唐皇家陸軍中央軍團。
前面兩將着甲,後面的戰卒是深綠色的步甲,踢着整齊堅定的步伐直入所有人的視線。
到城樓北側橫線,兩將同時高聲大喊:「中央軍團,向皇帝陛下,致意。」
戰卒們瞬間換成了正步,同時整齊的舉起了橫刀。咵咵咵咵……
『時刻準備,勤加操練,』
『以吾之軀,保家衛國。』
李适一下子握緊了拳頭,鼻翼翕張。就是這種感覺,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這種無比雄壯的感覺。朕要大唐無敵於天下。
李勉扶着城頭盯着下面看着,額上青筋也在蹦。他是皇族,滿心的渴望大唐好,可是年紀大了,身體要不行了。
滿城民眾鴉雀無聲,軍眾家屬這邊是滿滿的自豪。
而外國節使那裏就不太好,臉色青白的,頭冒虛汗的,被嚇掉了半個魂的,不一而足。
大唐皇家陸軍北方軍團,着白甲。
西方軍團,着黃甲。
南方軍團,着黃綠甲。
東方軍團,着青甲。
除了中央軍團,其他四團都是持三棱刺列隊,更顯殺氣騰騰。
整齊如一人的腳步,整齊如一人的隊列,在太陽下閃着毫光的狹長棱刺,堅定兇狠的目光,聲透雲宵的吶喊。
一句一句以身保國的口號震撼人心。
「為何身着五色?」李适問了張軍一句。
「陛下先看,稍後臣為陛下解答。」
東方軍團過後,鼓聲一變,更加急驟。大唐皇家陸軍騎兵團。
戰馬挽鬃卷尾,全身覆玄甲,騎兵們也是全身黑色輕甲,手裏舉着的是半鐵弓。
這是老韓頭通過張軍的複合弓研究出來的,射程不及全鐵的複合弓,但是威力大,射速快,適合近戰,正好給騎兵用。
騎兵後面是大唐皇家陸軍霹靂團。
霹靂團身着黑色步甲,身前掛着鐵雷,腰間有皮帶,上面插着引信,腰後有皮夾,裏面是悶香,也就是火摺子。
他們除了鐵雷只有一把障刀用來防身,此刻便是高舉障刀齊聲呼喝,聲勢上卻一點也不比前面那些全身披掛的軍將們差。這就是自信。
這幾個月的仗打過來,霹靂營擴張成了霹靂團,也打出了自己的信心,那就是無敵。
霹靂團的旗號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皇帝還有大臣眼中。
「如何不配弓槍橫刀?」李适又看不懂了。
「陛下,他們胸前所墜之物便是武器,弓槍與橫刀反而耽擱發力,不宜配置。」
「哦?如何傷敵?」
「陛下請觀看,馬上會有演示。」
霹靂團走到行宮城樓正下方,並沒有像其他軍才一樣直接走過去,而是停下了腳步。
帶隊的兩員將之一在城樓下大聲請示:「皇帝陛下,霹靂團申請戰鬥演練。」
「准。」李适來了興致,沒用張軍示意就開口就應了下來。
只見下面一聲號令,馬上前面有兩架準備好的馬車駛了過來,一隊軍士跟在車後,從車上卸下鐵板開始組裝。
張軍給李适講解:「此物名為鐵雷,響聲巨大,殺傷威力也極大,因為條件所限,只能以鐵板圍盒稍加演示。
稍後震聲巨大,還請陛下與諸相掩耳張口,以免受傷。」
下面也有人在通告,提醒他們聲音會很大,讓所有人稍後捂好耳朵。
很快,一個方型的大鐵盒子就組裝好了,在裏面立了一些木板,然後趕進去十幾隻活羊,上面封了蓋子。
哨響,霹靂團的負責演示的十幾個戰士們熟練的拿起鐵雷去除堵栓安裝引信,吹燃悶香做好了準備。
哨再響,引信點燃。倒數五個數,將鐵雷投入鐵盒,然後十幾個戰士縱身向一旁撲倒,同時捂住自己的耳朵。
張軍也提醒城樓上的皇帝和大臣們捂住耳朵。
百忙之中張軍還往對面看了看,看到自家大小娘子都捂着耳朵,這才一笑,放下心來。
其實聲音有鐵板擋着,沒那麼大,震動到是肯定的,十幾顆鐵雷一起爆炸的威力還是相當可觀的。
做這個動作其實就是消去一些內心的緊張感,要不然確實會嚇一跳。
「轟」
一聲悶響。其實爆炸的時間並不一致,但也差的不是太多。
所有人,包括城樓上的君臣都只是感覺腳下一顫,有點地動山搖的感覺。然後就是特別的安靜,鐵盒子裏剛才還顯吵雜的羊叫聲也消失了,有藍煙從縫隙里鑽出來。
「開盒。」哨音又響。
開盒並沒有把鐵盒子全部拆散,而是只拆了面向城樓這一方還有頂蓋。
李适瞬間瞪大了眼睛狠狠的嘶了一口涼氣,其實除了張軍都差不多,城樓上只聽一片嘶聲,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太慘了。
十幾隻羊,還有支架起來的木板,一個完整的都沒有了,碎裂了一地,羊血順着大街流淌。
下面的軍士迅速的收拾起來,把碎木爛羊盛裝起來裝上牛車,然後才拆了全部的鐵板。
背後以及兩邊的民眾沒看到具體情況,只見到一地的血污。
??……
隨着哨音,散到四邊的霹靂團軍士們迅速恢復了隊列,就踩着一地的羊血走向前方,在長街上踩出一長溜的血印兒。
咵咵咵咵……
「霹靂軍團,有我無敵,開疆拓土,用吾必勝。」
「萬勝,萬勝,萬勝。」
「這,這便是鳳翔此次橫掃的秘辛?」李适又激動了,抓着張軍的胳膊急問。
「並不是,陛下,此次東巡,霹靂團幾乎沒有參戰,參戰的是大風團。」
行宮前走過來的正是大風團,也是一身黑色步甲,舉着樣式怪異的銀色鐵弓,高呼着從城下走過。
「大風團所使箭矢與鐵雷相若,可發五百步,雖單支威力不及鐵雷,但千百支覆蓋便可摧牆毀塞。
希烈田緒便是薨於此箭之下,數發覆射牆傾樓覆,敵軍再無還手之力。」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