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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依然故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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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去一年。

    於野的內傷漸漸痊癒,修為也略有提升。

    而他依然在靜修,只是每隔半個月便走出山洞,一個人面對着山谷久久沉思。詹坤與賴冕找他說話,他也心不在焉,只當是他狀況不佳,索性由着他獨守着一方清淨。

    如此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冬去春來,花落花開。

    詹坤終於忍耐不住,他要去尋找鐵杉等人的下落。自從獲悉三位好友安然無恙,他便期待着再次重逢的日子。於野沒有挽留,簡單交代幾句,便目送他離開了山谷。

    棲身的洞穴,一大一小,一里一外。於野居住在他療傷的山洞內,賴冕則是守着外邊的洞口。兩個人隔三差五碰面,誰也不說話,不是一同面對山谷默默出神,便是各自行功修煉而互不相擾。

    又一年的秋日到來。

    於野從靜坐中睜開雙眼,悠悠吐了一口濁氣。

    前胸的劍傷,已看不到絲毫的痕跡。堅韌如玉的肌膚下,氣機澎湃,筋骨強壯,臟腑有力,氣海充盈,金色的元神更是散發出元嬰四層初期的威勢。

    他低頭凝視片刻,伸手摸向胸口。

    胸口嵌着一片赤紅色的甲片,僅有指頭大小,卻透着隱隱的龍威,正是於天師煉製修復的龍甲。

    「刺啦——」

    伸手扯碎道袍。

    這是賴冕為他遮體的道袍,至今沒有更換。

    於野站起身來,找出一件灰色的長衫穿着妥當,又將散亂的長髮重新束扎,接着摸出一枚紫黑色的果子扔入嘴裏。一陣熟悉的苦澀襲來,他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一道青衣人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幫他整理着髮髻,輕聲道:「今日出關?」

    「嗯!」

    「三年前你吃過的虧,都想明白了?」

    「天絕子抓不到裘伯,便拿裘和作餌,以卞辛為耳目,並造成報復飛雲峰的假象,又讓鄂安奪舍成施,逼迫季晗、冼成就範,只為引誘於某上鈎。一場持續兩百餘年的圈套,被那個老兒編織得天衣無縫。而裘和早已看穿他的毒計,唯恐遭到脅迫,不得不殺了他唯一的弟子,最終自絕心脈而亡。」

    「你待如何?」

    「奉陪到底!」

    青蘿不再多說,伸手相擁。兩道身影,緩緩融為一體。

    於野猛然睜開雙眼,撩起衣擺飛起一腳。

    「轟——」

    石屑紛飛,洞口塌陷半邊。

    尚在洞穴外靜坐的賴冕猛然跳起。

    瀰漫的煙塵之中走出一人,大袖飄飄到了面前,尚未看清他的神態,一黑一白兩道詭異的光芒倏然而至。

    賴冕的心神一緊,急忙低頭躲避,怒道:「放肆」

    「哈哈!」

    於野收起縱目,仰天一笑。

    賴冕後退幾步,微微一怔。

    只見於野昂着腦袋,嘴角微翹,眉眼之間透着一抹狂野之色,與他從前的謹慎沉默判若兩人。

    「莫非行功偏差,你變了」

    「我,依然故我!」

    「這是」

    「出關!」

    縱有疑惑,而聽到出關二字,鄂安禁不住鬆了口氣。成年累月這般守着寂靜的山谷,鳥獸也見不到幾隻,又要擔負護法的重任,他早已是憋悶難耐。33

    「三年了,你也該出關了,去往各處」

    「九芝城!」

    於野的話音未落,兩頭龐然大物尖嘯着衝上半空,隨之巨翅揮動、狂風大作,片片金色鱗甲在日光下閃閃生輝,猶如神獸在天而聲勢驚人!

    正是他的兩頭金螈,六翅大成,更顯醜陋猙獰,也更加的暴戾兇狠。

    於野的身形一閃,已落在一頭金螈的後背之上。

    「借你坐騎一用,來吧——」

    賴冕隨後飛起,卻未敢效仿。

    那是堪比元嬰修士的猛獸,竟拿來當坐騎。心狠手辣如他,也不敢這般囂張!

    兩頭金螈扇動巨翅,風馳電掣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

    前方出現一座城,九芝城。

    兩頭金螈掠過小城,巨翅扇動之下,街道上頓時飛沙走石,驚呼聲四起。

    十餘道劍光沖天而起,乃是一群金丹修士,本想阻擊入侵之敵,卻見似鳥似獸的怪物後背上站着一位年輕男子,揚聲道:「城主何在——」


    「晏某在此!」

    九芝城的一處宅院中飛出一人,是位老者,元嬰修為,怒道:「誰敢在九芝城作亂」

    於野揮袖一甩,兩頭金螈消失,他迎風虛踏幾步,傲然當空。

    「於野!」

    「啊你便是殺了扶風城班凌的於野?」

    老者看清於野的相貌,嚇了一跳,又見他身後跟着賴冕,更添幾分慌亂,卻強作鎮定道:「我九芝城不容侵犯,否則各方同仇敵愾」

    而他話音未落,一團黑色光芒倏然而至,竟是一個數丈高的黑色魔影,伸出兩手將他死死抓住。他頓時動彈不得、修為禁錮,緊接着魔影張開大嘴狠狠咬來。他驚得急忙掙脫肉身而去,而元神未及遠遁,一尊金色的大鼎當空罩下。

    與此同時,魔影散去,大鼎消失,老者的肉身摔落街道,「砰」的濺起一地的狼藉。

    於野依然當空而立,好像根本沒有出手,他黑臉的同伴倒是踏空盤旋,兩眼透着嗜血的殺氣,意猶未盡的樣子。

    十多位金丹修士目瞪口呆,城中更是關門閉戶,街道上已見不到一個人。

    「於某與人為善,卻難得善果。即日起無論郡城、家族,或仙門,與我為敵者,我將逐一找上門去。九芝城晏城主的下場,便是各方的前車之鑑!」

    言罷,於野帶着賴冕揚長而去。

    他從來不說狠話,而一旦發狠,便驚世駭俗,他要以一己之力挑戰燕州十八郡!

    果不其然,沒過半個月,合浦郡的城鎮、家族、仙門被他掃蕩了一遍,認錯求饒、許下諾言者,得以倖存,企圖頑抗者,當場格殺。一時風聲鶴唳,各地人心惶惶,不是忙着尋找靠山,便是召集幫手,嚴加戒備。

    總而言之,那個曾被各方找尋數十年的於野回來了。

    據說他現身之初,便殺了扶餘城的班凌等七位元嬰修士,之後又蟄伏三年,如今再次一鳴驚人,不僅誅殺了九芝城的晏城主,而且挑戰整個燕州仙道。五大仙門為之震動,一邊嚴守山門,一邊派出人手圍剿追殺。

    蒼梧郡。

    元華山。

    山上有家仙門,元華門。

    這日清晨,一位黑臉的中年男子從天而降,二話不說強闖山門。而元華門的弟子早有防備,便要開啟護山大陣,不料一位弟子突然搶奪禁牌,強行打開了山門。黑臉男子趁機沖向山去,一路勢不可擋。元華門的門主急忙現身求饒,說是接到天相門方修子的諭令,蒼梧郡境內所有仙門不得與於野為敵,並拿出一萬塊靈石表達誠意。黑臉男子收取了靈石之後揚長而去,之前幫他打開山門的弟子也隨其消失無蹤

    日南郡。

    昊金城。

    城北的城主府,火光沖天。

    城主乃是一位金丹修士,卻已橫屍街口,其家眷、弟子,驚慌四散而去。

    而城主府大門的台階上,坐着一位黑臉男子,一邊查看着手上的十多枚戒子,一邊拿着一壇酒默默獨飲。

    多年未曾飲酒,酒水入口依然那麼的火辣!

    城南的小院,乃是傳送陣所在。獲悉昊金城遇襲,各方高人藉助傳送陣匆匆趕來救援,而剛剛走出陣法,便一個接着一個困在原地,接着劍氣呼嘯、血肉迸濺

    兩個時辰之後,陣法中再無人影出現。

    於野獨自站在小院裏,默默面對着滿地的血腥狼藉。片刻之後,賴冕從天而降,「啪」的摔碎了手裏的酒罈,大步踏入陣法之中,帶着歡快的嗓音催促道:「又將殺向何方呢?」

    「九真郡!」

    九真郡。

    玲瓏山莊。

    據悉,玲瓏山莊的沐千里乃是元嬰修士,與各地家族,以及大小仙門多有交往,乃是一位頗有名望的人物。若是將他的靈龍山莊連根拔除,必然能夠殺一儆百而震懾各方。

    這日午後,一位中年男子御風而來。

    前方的山坳上,樹木掩映,房舍林立,應該便是遠近馳名的玲瓏山莊。

    而山莊尚在千丈之外,莊內忽然衝出一群人影。為首的是位老者,白須飄飄,威勢莫測。另有七八位金丹修士,一個個腳踏飛劍而氣勢不凡。

    「來客止步!」

    老者在百丈之外停了下來,沉聲喝道:「老朽沐千里,敢問道友如何稱呼、所來何意?」

    中年男子卻去勢不停,黑臉透着殺機,冷冷道:「奉上五萬靈石,從此不與於野為敵,否則人莊俱毀,勿謂言之不預!」

    「呵呵!」

    沐千里竟然毫無畏懼,揚聲笑道:「老朽已恭候多時,未想於野的麵皮如此之厚、如此之黑!」

    中年男子飛身往前,張口吐出一道劍光。便在他大殺四方之時,四周忽然光芒閃爍。不過眨眼之間,人已陷入陣法之中。

    與此同時,山莊中再次衝出四人,皆身着仙門服飾,呈現出元嬰修士的威勢。

    沐千里舉手致意,再次揚聲大笑——

    「哈哈,幸有四位仙門高人相助!」

    「沐莊主,那人不是於野」

    「不是說他擅長易容」

    「而他今日並未易容」

    「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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