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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龍起於野 第一百零一章 江湖多惡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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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霞鎮。

    飛霞嶺山下的一個小鎮子。

    一家雜貨鋪子門前,站着一個年輕人,十六七歲的樣子,粗布短衣,戴着斗笠,靜靜打量着眼前的小鎮。

    於野是循着輿圖來到此處。

    他想打聽消息,再買匹馬。

    離開北齊山,已有十多日。不知後果如何,也不知蘄州修士目前的動向。而此前的坐騎,也就是那匹黑馬,因不便取回,已還給了仲堅。此去路途遙遠,若無馬匹代步,着實有點辛苦。

    而小鎮更像是個尋常的村落,一條大道穿村而過,另有幾間鋪子與一家客棧,見不到什麼人,也未見賣馬的地方。

    「掌柜的,我想買匹馬,能否指教一二?」

    雜貨鋪子的掌柜是個中年漢子,坐在門前的竹凳上,身後擺放着佈滿灰塵的罈罈罐罐,許是沒有生意,尚自打着瞌睡,眼皮也不抬,懶懶答道:「你該找鬻馬的牙儈。」

    「牙儈?」

    「撮合買賣的牙人。」

    「牙人何在?」

    「本地沒有。」

    「哦」

    小鎮沒有買賣牲口的地方,也自然沒有牙儈的存在。

    想買匹馬,並不容易。

    於野道了聲謝,順着大道往前走去。

    身後傳來掌柜的嘟囔聲:「良駿值十金,駕轅的老馬也要一錠銀子哩,一個鄉下人哪來的金銀」

    前去不遠,道旁有個院子。

    院門前懸着一塊破舊的旗幡,上有福至客棧的字樣。院子裏的樹蔭下,擺放着幾張桌子,有兩個漢子在飲酒,看裝扮像是江湖人士。

    於野走進院子。

    「小哥,何事?」

    問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胖胖噠噠的樣子,獨自坐在桌子旁,嘴裏磕着簍瓜子。

    於野卻看向馬廄。

    馬廄中,拴着兩匹馬,轡頭、行囊一應俱全。

    「敢情是個聾子!」

    婦人吐着瓜子皮,翻起了雙眼。

    兩個漢子,兀自吃喝不停。各自攜帶刀劍,身上透着彪悍之氣。

    所謂的客棧頗為簡陋,五六間草屋,一圈草木籬笆,一個馬廄與一間酒肆,便是福至客棧的全貌。

    於野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出聲道:「掌柜的,來碗清湯、兩張餅子。」

    婦人坐着沒動,嗑着瓜子道:「呦,這位小哥不聾呀。本店沒有清湯餅子,只賣燒酒、滷肉!」

    「哦,來一壺酒,二斤肉吧!」

    「請承惠二錢銀子!」

    沒吃沒喝,先要銀子,這是怕他沒錢付賬。

    於野看着身上的粗布短衣,以及腳上的泥土,也不氣惱,摸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上。

    婦人一把搶過銀子,尖聲道:「佟大,一壺美酒兩斤滷肉!」

    「來啦!」

    有人答應一聲,從屋裏走出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漢子,拿着酒肉放在桌上,賠了個笑臉,又匆匆忙碌去了。

    於野倒了一碗酒。

    而隔壁桌子的兩個漢子只顧埋頭吃喝。

    於野端着酒碗飲了口酒,卻寡淡無味,他「呸」的吐了出去。酒水吐到地上,濺起塵土落在一個漢子的腳上,對方有所察覺,「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他娘的眼瞎了?」

    另外一人搖了搖頭,不屑道:「何必與鄉下人一般見識!」

    「大哥息怒!」

    於野放下酒碗,起身致歉,又順勢拿着酒壺走了過去,帶着誠懇的口吻含笑道:「小弟有錯,以酒賠罪!」

    之所以藉口賠罪,只為攀談幾句,以便打聽江湖上的消息。有句話,嗔拳不打笑面,惡語不向弱者。所謂拳不打笑臉人,也是行走江湖的規矩。

    於野舉着酒壺便要為動怒的漢子倒酒,誰料對方不僅不領情,反而揮起巴掌沖他扇來,惡聲罵道:「腌臢之徒,滾開——」

    欺負人了!

    動手打人也就罷了,言語之中盡其羞辱之意。

    於野的身子一閃躲過巴掌,手中的酒壺「喀嚓」拍在漢子的臉上。漢子滿臉開花,「撲通」摔倒在地,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另外一人大吃一驚,「鏘」的抽出長刀,「唰」的劈了下來。

    於野卻在桌前坐下,伸出左手「砰」的抓住劈落的長刀,一股真氣灌注其中,逼得持刀的漢子撒手不能也掙脫不得。他右手拿起桌上的酒壺,不慌不忙倒了一碗酒,這才皺着眉頭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坐吧——」

    漢子連連點頭,手上力道一松,忙鬆開刀柄,戰戰兢兢坐下。

    一旁的婦人早已嚇得不知所措,手上的瓜子灑落一地,慌慌張張的躲入屋裏不敢出來。

    於野將長刀扔在地上,直接舉起酒壺往嘴裏倒了口酒。燒酒的味道,甚為濃烈。他衝着酒肆里看了一眼,放下酒壺,出聲道:「回我幾句話!」


    「嗯嗯!」

    漢子舉手致意,討好道:「我兄弟有眼無珠,冒犯高人,但有吩咐,莫敢不從」

    空手奪刀的本事,足以震懾江湖。

    「兩位來自哪裏,北齊山現狀如何?」

    「我兄弟倆遵循主人吩咐,外出公幹,途經此地,至於北齊山」

    漢子思索片刻,道:「北齊山距此數百里,據說創立了仙門,召集各方前去觀禮,我兄弟本事低微,無緣去湊熱鬧。後來好像是大火燒山,詳情卻不得而知。」

    這兩人應該是大戶人家的門客,問不出個所以然。

    於野翻手摸兩錠銀子放在桌上,不容置疑道:「拿去!」

    「這」

    漢子茫然無措。

    「拿去!」

    於野一拍桌子。

    「嗯嗯!」

    漢子不明究竟,也不敢拒絕,忙將銀子拿到面前。

    於野起身直奔馬廄,選了一匹個頭高大、毛髮鮮亮的棗紅馬牽了出來,然後飛身上馬,奔着院外走去。

    漢子慌忙起身阻攔道:「那是我的坐騎,豈敢強搶」

    「放肆!」

    於野的臉色一沉,叱道:「你拿我銀子,我買你的馬,何來強搶之說?」

    「啊」

    漢子看着桌上的銀子,卻後悔已遲。

    於野卻不依不饒,衝着酒肆喝道:「掌柜的,你也拿了我的銀子,卻酒中兌水,惡意相欺,若不作價賠償,我拆了你的福至客棧!」

    「哎呦,可不敢拆了客棧」

    酒肆中衝出兩人,一個胖胖噠噠的婦人,一個黑黑瘦瘦的男子,各自抱着兩壇酒跑了過來。

    於野抬手虛抓,酒罈子相繼凌空飛起,隨他揮臂一甩,四個酒罈子消失無蹤。他雙腿一夾馬腹,將目瞪口呆的掌柜夫婦與驚懼不已的漢子拋在身後,帶着蠻橫霸道的氣勢馳上大道揚長而去。

    難得當一回惡人。

    竟然很痛快。

    不僅有了坐騎代步,還教訓了黑心的掌柜夫婦。

    這也是江湖多惡人的緣故吧

    夜晚降臨。

    小河邊,草木茂盛,晚風習習。

    於野坐在草地上,看着馬兒在四周溜達。

    此次買來的這匹棗紅馬,比不上之前黑馬的腳力,一日僅能跑出去兩百多里。想要抵達萬里之外的大海邊,至少耗時一個半月。趕路倒也不急,卻不敢耽誤修煉。

    天罡盾,也就是天龍盾,尚欠嫻熟自如;《天禁術》雖然有了頭緒,卻僅限於隔空取物,想要修成天禁之困字訣,有待進一步的揣摩參悟。

    而如今不缺靈石,應對嘗試繼續提升修為。沒有強大的修為支撐,施展七殺劍氣的時候難免捉襟見肘。便如蛟影所說,七殺劍氣共有七式劍訣,威力一式強過一式,劍訣修至大成之境,左右難逢敵手。

    嗯,無敵的境界,令人神往!

    而倘若將修行比作爬山,他只是剛剛起步。

    於野摸出一塊靈石,便要吐納調息,卻又心思一動,手上多了一塊玉片、一枚玉簡與一塊令牌。

    這是南山的遺物。

    其中的靈石、丹藥、功法、符籙雖然珍貴,卻並無奇特之處。

    而眼前的這三樣東西,顯然有所不同。

    白色的仙門令牌,應為南山個人所有。令牌的兩面刻着蘄州中山雲川的字樣,與之前繳獲的令牌相仿,卻多了兩個字,火雲。

    火雲,所指何意?

    而蘄州的雲川仙門很是神秘,它對於海外修士的寶物為何如此的執着呢?

    玉簡內,並非功法,而是一篇陣法典籍。

    典籍中記載着數十套大小陣法的陣圖與佈設的法門,可謂生殺困禁無所不有。若能深諳此道,便能佈設或是破解各種陣法。以後若是遇到陣法,再也不怕束手無策。

    玉片,有些破損,其中記載的倒是一篇功法,名為《天地九遁》,分別為天遁、地遁、火遁、風遁、水遁、龍遁、虎遁、神遁、鬼遁。只是功法口訣已殘缺不全,僅剩下地、風、火、水、龍五種遁法。而即便如此,這五種遁法已足夠神奇!

    南山不愧為尋寶而來,他遺物中的陣法典籍與《天地九遁》極為不凡。

    不過,典籍也好,遁術也罷,皆晦澀高深,只怕沒有數十年的苦功而難以領悟其中的玄妙!

    「蛟影!」

    「何事?」

    「你傳我《天罡經》與七殺劍訣,我當有所回報!」

    「哦?」

    「我今日便將這篇陣法典籍與《天地九遁》傳你。」

    「咦,此事蹊蹺哦!」

    「你修習之後,傳我相關訣竅便可!」

    「哼,果然不懷好意,懂得投機取巧了,你變了哦」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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