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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星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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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

    天光朦朧。

    不知不覺,一夜過去。

    而於野與石嬰、宣愷仍未歸來,莫非他遭到圍攻,陷入了絕境,否則怎會耽擱如此之久?

    水芹忍不住站起身來,臉上透着焦急之色。

    是遁入地下查看端倪,繼續等候,還是就此離去?

    倘若靈脈是個陷阱,不管她遁入地下,或繼續等候,皆凶多吉少。逃離此地,也許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水芹權衡片刻,抬手撤去禁制。

    便於此時,地上光芒一閃,現出一位老者的身影。

    宣愷?

    為何不見於野,難道他真的遭遇了不測?

    與之瞬間,又是光芒閃爍,石嬰出現在山洞內,竟是滿臉的殺氣。

    水芹暗忖不妙,慢慢退向洞口。

    果不其然,怒喝聲響起——

    「你這女子,哪裏去?」

    水芹嚇得臉色一變,轉身往外衝去。

    兩位合道後期的高人,比肩禹天仙尊的存在,已雙雙動了殺機,她今日斷難活命。而正當她驚慌失措之際,忽然又聽一聲呼喚——

    「水芹,出了何事?」

    人已衝到洞口,卻彷如遭到禁制,水芹的身形猛然一頓,急忙回頭看去,竟然兩腿一軟差點摔倒,遂又伸手扶着石壁,猶自渾身顫抖而驚魂未定。

    只見洞內再次冒出一人,年輕的相貌,淡定的神態,以及濃眉星眸,不是於野又是何人,他竟安然無恙?

    「此地並無狀況!」

    「哼,我二人現身之時,她便驚慌失態,天曉得出了何事!」

    宣愷,話語中透着倦意。石嬰,則是帶着殺氣、怨氣,或許還有一絲怒氣。

    於野走到水芹的面前,卻見她眼圈發紅,彷如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低下頭竭力掩飾,並悄悄舒了口氣。他也弄不清緣由,遞過去一個戒子。

    「在此守候一宿,當有補償!」

    「啊」

    水芹又禁不住驚訝了一聲。

    戒子內收納着上萬塊元石,如此豐厚的補償,着實令她不敢想像。

    於野又拿出兩個戒子拋了出去。

    石嬰與宣愷分別接住戒子,各自的臉色稍緩。

    「於長老,你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得整座靈脈,着實神通廣大。水澤城主之死,但願與你無關!」

    「趕路吧!」

    石嬰變得陰陽怪氣,宣愷則是悻悻往外走去。

    水芹尚未恢復常態,更添幾分困惑。

    奪取了整座靈脈,而且不費吹灰之力?石嬰與宣愷均為合道後期的高人,豈能任他為所欲為?而兩位長老分明吃了大虧,卻好像無可奈何。整整大半宿,地下深處究竟發生了什麼,水澤城主之死怎會與他有關

    於野走了過來,輕聲道:「沒事了!」

    「嗯!」

    水芹回過神來,答應一聲。而她剛剛來到山谷中,身後的山洞已「轟隆隆」倒塌殆盡。

    石嬰揮袖一甩,與宣愷騰空而起。

    水芹看向倒塌的山洞,急忙緊走幾步,抓住於野的臂彎,一層光芒籠罩而下,緊接着風聲呼嘯,兩人已衝出山谷飛遁而去。

    「不對呀」

    「怎麼了?」

    「你送我的圖簡所示,星城位於東南,兩位長老所去的方向,乃是正南」

    「我也不知!」

    「啊」

    一團光芒裹着兩道人影飛向遠方,於野只顧着追趕石嬰、宣愷,並留意着遠近的動靜,唯恐再次發生意外,而他身旁的水芹猶自難以置信,卻又愕然無語。

    本以為他洞察先機,故而能夠後發制人,結果他什麼都不知道,便是石嬰與宣愷的去向也一無所知。他是在故意說謊,還是不肯相信她水芹?

    於野忙着趕路,無暇多想。

    不過,他倒是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知道去向。

    詢問石嬰、宣愷?

    兩位長老吃了虧,問多了,不僅麻煩,反而遭來質疑。

    譬如,他怎會懂得驅鬼之術,他所驅使的一群鬼魂來自何方,難道妄城的夏旬長老、許莽、瓜勒等人被他盡數殺死,並且煉成了陰魂惡鬼?而水澤城主之死便與鬼魂有關,他於野又該如何洗脫干係?

    嗯,昨夜他並未進入靈脈,而是祭出了一群鬼魂。修士在靈脈之中處處受制,鬼魂卻如魚得水來去自如。也果不其然,鬼魂剛剛沖入靈脈,便陷入陣法禁制與石嬰、宣愷的圍攻之中。而兩位長老或許蓄謀已久、志在必得,誰想竟然遇到一群殺不死、變幻詭異、且又極為兇悍的對手。

    雙方在黑暗中周旋了一個時辰,最終陣法崩潰,石嬰與宣愷退卻,鬼魂趁機洗劫了整座靈脈。

    他於野始終在袖手旁觀,卻輕輕鬆鬆獲得數萬塊元石,並且大度地分享了好處,使得兩位長老無話可說而只能自認倒霉。

    不過,雙方已心照不宣,若非迫於星城之行,隨時都將大打出手。


    天色漸晚。

    前方出現一片熟悉的山谷。

    石嬰沒有等待,與宣愷往下落去。

    片刻之後,於野帶着水芹趕到了山谷前。

    夙吉谷?

    這正是火澤城主的渡劫之地,夙吉谷。而兩位長老不急着趕往星城,反而帶他兜了一個大圈子,再次回到此地,究竟想幹什麼?

    於野散開神識看去。

    空曠的山谷,荒寂如昨,便是雷火砸出的大坑也沒有變化。而數十里之外,似乎另有去處?

    於野推開身旁的水芹,徑自飛向山谷。

    掠過山谷之後,可見山腳下有道山澗,僅有一人多寬,左右為巨石遮掩,顯得頗為隱秘。

    於野回頭一瞥,水芹已跟了過來。他落下身形,率先走入山澗。

    山澗狹長而又幽暗,數十丈之後,愈發逼仄,僅剩下一個小小的洞口。而他催動遁法,閃身而去。

    不過眨眼之間,他已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洞穴之中。

    洞穴足有百丈大小,四周另有洞口,能夠看到暗弱的天光。洞內則是溪水流倘,野草、野花茂盛,並且瀰漫着濃郁的氣機

    百丈之外的山崖之上站着兩位老者,正是先到一步的石嬰與宣愷。

    於野駐足片刻,水芹穿過洞口來到身後,他丟下默默一瞥,轉身往前走去。

    此處應為火澤閉關修煉的所在,倒是別有洞天。

    走上一段山坡,可見洞穴的盡頭開鑿了兩個山洞。而寬闊的山崖之上,環繞豎着數十根石柱,均有手臂粗細,尺余長短,刻有符陣。

    傳送陣?

    「火澤城主在此設置了一座傳送陣,可直達星城,我與宣長老料理後事之時,方才知曉。」

    「有此陣法,無疑多了一條捷徑!」

    石嬰與宣愷的話語聲在洞穴中迴蕩。

    火澤竟然暗中設置了一座傳送陣,能夠直達星城,這也是兩位長老沒有忙着趕路的緣由,因為此地藏有一條捷徑。

    也就是說,夙吉谷,並非一個陷阱?

    於野走近陣法凝神打量,又看向石嬰、宣愷,與十餘丈外的兩個山洞,依然疑心重重。

    「倘若未能如期抵達星城,奚上天仙與炎術仙君必然追究。在此之前,你我不妨以誠相待、攜手對外!」

    「於長老是個明白人!」

    石嬰與宣愷一唱一和,只為和睦相處,看似已雙雙妥協,卻也是一種要挾。

    之前耽擱了行程,已註定難以如期抵達星城,倘若他二人出現意外,於野必將遭到仙君的追究與懲處。

    於野沒有吭聲,點了點頭。

    他幫着兩位長老騙過奚上天仙,得到了一篇口訣與四瓶精血的報答,本以為從此相安無事,結果卻一步步落入對方的算計之中。正如眼下此時,他唯有前往星城而別無選擇。

    「天色已晚,明早前往星城!」

    「於長老,此地不為外人所知,切莫四處走動,以免節外生枝!」

    石嬰與宣愷各自交代一句,就近守着陣法歇息。

    於野沒有理會,只管背着雙手四處溜達。水芹不敢一人留在原地,悄悄尾隨其後。

    十餘丈外的兩個山洞,一個四壁空空,像是已閒置許久,一個分為內外兩間,外間擺放着木幾、木架等物,應該是火澤城主的洞府。

    於野抬腳走了進去,忽然眼光一閃,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奪眸而出,竟然瞬息穿透了整個洞府。

    水芹驀然一驚。

    而兩道光芒仿若幻覺,閃爍即逝。

    她回頭張望,石嬰與宣愷並無異常的舉動。

    於野卻伸手揉了揉雙眼,神色中若有所思。

    已許久未曾施展縱目神瞳,不想威力遠勝從前,不僅直達十餘丈,並且能夠穿透厚重的石頭。

    洞府的外間頗為寬敞,而陳設略顯破舊。不遠處的洞口,通往內間的石室,也是火澤閉關的靜室。

    於野低頭踏入洞口,來到石室之中。

    水芹伸頭張望,就此止步。

    石室並無他物,僅有地上的一張草蓆與一個蒲團。而修士也好、仙人亦罷,縱使壽元綿長,神通廣大,修煉之地不過三丈,並無出奇之處。

    卻見於野走到一面石壁前,饒有興趣地凝神查看。

    水芹微微一怔,慢慢走了過去。

    目力所在,什麼都沒有。而神識所及,石壁上竟然嵌有法力,呈現出點點印記,足有一百多處,上下錯落有致,猶如星辰羅列,並且有一道淡淡的印痕橫穿其中。

    水芹愕然失聲——

    「這是」

    「噓!」

    於野擺了擺手,傳音道:「或為星圖!」

    水芹依然困惑不解,道:「火澤乃是真仙高人,怎會缺少星圖,並刻在此處,而且這般隱秘?」

    於野卻不再多說,翻手拿出一枚空白的玉簡。

    水芹知道他要拓印星圖,急忙轉身往外走去,不忘傳音提醒——

    「有我守在洞外,你且安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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