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深談(1 / 1)
白雪走之後沒多久,蕭恆便過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看上去大約當有七八歲了,跟小石頭應當差不多的年紀,但是他比小石頭還不如,小石頭雖然膽子小,但是跟人家說話聊天都是沒有障礙的,但是這個孩子不同,他看着你,但是卻只知道憨憨的笑,並沒有半點其他的反應。
只看一眼,蘇邀就認出這個孩子是蕭恆半路撿來的那個孩子。
她正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見他急忙閃躲着朝蕭恆靠過去,輕聲問:「他就是你前些天在路上撿到的那個孩子?」
蕭恆嗯了一聲,平靜的道:「我打算帶着他一道回京。」
蘇邀有些吃驚,畢竟她還以為蕭恆是打算把這些孩子們都安置在雲南本地的,畢竟要帶回去牽扯了太多的事和關係。
不過她也沒有表現得多大驚小怪,見那個孩子十分聽話和依賴蕭恆,她就有些能明白蕭恆的堅持了-----蕭恆自小就是被宋翔宇撫養長大的,雖然宋翔宇對他很好,但是宋大夫人和宋志斌他們卻對蕭恆一直不親近甚至苛刻。
本質上,蕭恆一直都是一個十分沒有安全感且心腸軟的人。
這個孩子,或許是讓蕭恆起了物傷其類的意思。
她也沒有說其他的什麼,只是問蕭恆:「他叫什麼名字?」
「叫慧根。」蕭恆言簡意賅,面色有些複雜:「主持師傅說,他雖然跟正常人不同,但是卻比正常人要純淨的多,所以,他是有慧根的,便給他取名慧根。」
蘇邀挑了挑眉,沒有想到是這個名字,但是想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本該如此,畢竟正常的人要的東西太多了,心思也太多太雜了,說像是慧根這樣的人才有慧根,其實也沒有說錯。
她見慧根幾乎跟着蕭恆寸步不離,就拿出了之前哄妞妞的點心遞給慧根,慧根分明是很想吃的,但是竟然還是先歪着頭去看蕭恆。
聽見蕭恆說可以吃,慧根才伸手去拿了起來吃,然後就被蕭恆揮了揮手去一邊玩了。
蘇邀看着他的背影,問蕭恆:「那慧根帶回京城,其他的孩子們呢?剛才白姑娘來過了,她跟我說了她的打算,你是如何決定的?」
蕭恆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蘇邀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便直截了當的說:「若是我,不會答應的。倒不是懷疑苗寨的誠心也用意,只是那些孩子們我們都是見過的,也跟他們相處過,他們都對苗人十分仇恨,這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事。把他們留給黑花苗寨,不是什麼好事。」
這也是蕭恆的意思,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個倒是沒什麼不能說的,便乾脆的點了點頭贊同:「這也是我的意思,不過總不能當場便跟她這麼說,所以我打算明天派人過去給她送個消息便罷了。倒是還有一件事,我想過來跟你商量一下。」
蘇邀有些猜到了,聽見蕭恆說這個,心有所感,便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是是那個劉師傅的事兒嗎?」
那個老劉師傅,之前被蘇邀狠狠地數落過一頓之後,聽白豹說,便一直非常的配合了,還做出了不少新的火銃。
不僅如此,他也不想着死了,只是提出要再見蘇邀一次。
只是蘇邀因為蘇嶸的事來了永昌府,因此還沒機會過去見一見。
不過這件事應當是廖經續也跟蕭恆說了,所以蕭恆如今才會提起來。
果然,蕭恆嗯了一聲,提起這件事,他的臉色也有些複雜起來,劉師傅很大概率也跟那個假的阿龍一樣,是鄭家的人。
不過跟阿龍不同的是,他肯定是比阿龍要更有一點兒良心的。
所以,這個人還是值得一見。
他眯了眯眼睛:「那些人無孔不入,我們一路上遇見的大多都是他們弄出來的事,我心想,之後他們也不會少鬧么蛾子的。尤其是如今我還算得上是有些有心人眼裏的出人頭地,他們想必是都要急瘋了。」
本來是打算讓皇家內鬥,最好是一個都活不下來的。
但是誰知道到了莊王開始,事情就不同了,忽然殺出一個蕭恆,他跟二皇子三皇子都不同,莊王那個廢物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甚至那些人都沒有辦法在蕭恆身上用從前那套離間計,因為跟其他的皇子不同,蕭恆的出現天生就是在最好的時候,有宋家撫養他長大,那是元豐帝的舅家,元豐帝懷疑誰居心不良,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去。
偏偏蕭恆還是先太子的遺孤,先太
子唯一留下的一點血脈。
那些人不能慫恿蕭恆去做些什麼,又不能影響蕭恆,他們終於急了。
這從來雲南之後鋪天蓋地的刺殺和大手筆的威逼利誘那些官員就能看得出來。
這也意味着,現在蕭恆平亂成功,這些人心裏的記恨便會更上一層,他們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蕭恆成功的。
因為如今元豐帝在還好,可是等到一旦蕭恆自己上位,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會是削弱世家權力,打擊勾結海盜的那些世家,到那一天,那就是東南無數人家破人亡的開始。
但是這也是他們活該的,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世界上的事,本來如此。
蘇邀對那些人更加厭惡,聽見這話也冷冷的牽了牽嘴角:「是啊,現在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復雲南,這是真的立下滔天戰功了,也意味着你在軍中徹底站穩了腳跟,畢竟這些跟着你打雲南的這些將士們,哪一個不是跟你出生入死?等到他們回京論功行賞之後,便會去到各地軍中,也是你以後的助力。這一點,那些人是最清楚不過的,他們現在,應該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了。」
蕭恆跟她兩人之間,很多話是不必多說的,因為只要說上兩句,就都彼此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這一次也仍舊是如此,蕭恆笑了笑,溫柔的看着她:「那我們先回大理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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