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喜事(1 / 1)
蘇邀她們都要忙着處置魏德勝他們的事兒,還有商定去昆明以後會遇見的各種可能,最重要的,木三小姐和木青廬到現在也還沒有動靜,如今魏德勝也抓到了,還是沒有找到他們,那便得從楊將軍這邊入手,無論如何也得快些問出木三小姐他們的下落了,否則的話,處置那些土人,當真是一件難事。
自家姑娘忙的團團轉,燕草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她見袁夫人覺得好奇,便笑着解釋:「我們縣主在家裏也是如此的,長輩們都知道我們縣主能幹,因此不讓她跟尋常女孩子一樣拘束着,夫人不要見怪。」
袁夫人哪裏會見怪呢,這世上固然有那種自己過的不好,便看不得別人過的好的人,但是像是袁夫人這種人,她自己倒霉過,便巴望着別的女孩子能過的隨心所欲,不要跟她一樣磋磨大半輩子,搭進去了半生才逃脫牢籠。
因此她也笑了:「燕草姑娘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不知道我多羨慕縣主娘娘,我若是能有她一分半分的果斷和勇敢,我就知足了,若是我的女兒能夠學得縣主這樣,我更是閉上眼也不會擔心。」
把女兒養的溫良恭儉讓有什麼用?
倒不如讓她當一個有用的人,不管如何,在逆境的時候能夠保全自己,在順境的時候也能夠從容的活着,在袁夫人看來,她的女兒能夠如此,便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燕草對袁夫人好感大增,見慣了京城那些動不動就拿女戒出來的女人,恨不得當男人的狗,被人打了還要過去搖尾巴,現在看袁夫人,當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她高興的點了點頭:「我說不出來夫人這樣好聽的話,但是我也是這個意思,夫人,我們女人跟男人比差什麼呢?為什麼咱們就得卑躬屈膝的任勞任怨,別人我管不着,但是我姑娘說了,她是不願意身邊的人那樣的,所以我以後,也要當姑娘這樣的人。」
袁夫人鼓勵的微笑:「燕草姑娘你已經是了,看你多能幹啊,那些受傷士兵的安頓事宜,你做的可是井井有條,便是一般的沒見過世面的男人,也不及你吶。」
說的正熱鬧,阮小九在外頭叫了一聲,而後進來笑着問燕草:「燕草姐姐,有幾個傷員,他們是咱們伯府的人,所以伯爺和縣主的意思,是讓我們這裏把人留下養傷,也不必他們跟着一道去昆明了,你看看,到時候留下些東西。」
這件事之前蘇邀就已經說過了,燕草心裏有數,有條不紊的點了點頭:「姑娘早已說過了,把他們留在初家養傷,不過我們自己也得留下些銀子給他們的,以防萬一,我這裏已經準備好了,你拿去分給他們,而後」
燕草嘆了口氣:「咱們伯府有幾個老家將如今是這樣的情形,只能派幾個人先護送他們的骨灰回家,你叮囑他們回去的人,務必要跟家裏說,讓家裏好好的安頓處置好這件事,朝廷的撫恤那是後頭的事了,咱們自家是自家的。」
提起這個,阮小九的語氣也低沉下來:「知道了。」
頓了頓,阮小九又看着她:「對了燕草姐姐,剛才慶坤哥讓我給你送盒點心,說是讓您等會兒有時間了,去西苑那邊的芭蕉樹那裏一趟,他有話跟你說。」
燕草如今跟慶坤的事已經是過了明路了,人人都知道他們兩人以後回了京城便是要成親的,因此也沒有那麼多避諱。
袁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着燕草。
燕草到底還是有些羞赧,接了阮小九帶進來的鮮花餅,心裏明明是高興的,面上還是要說一聲:「當真是個傻子,難不成我還少了這餅吃不成?」
還巴巴的讓阮小九進來帶一回。
袁夫人便笑了:「傻丫頭,我看你才是傻,人家哪裏是為了真的送這盒鮮花餅呢,人家是想着約你出去才是當真!」
說的燕草越發不好意思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她把手裏的活兒忙的差不多了,和袁夫人和初夫人說了一聲,急忙趕去西苑的芭蕉林。
慶坤早已經等了許久了,燕草一眼看見他站在一棵芭蕉樹底下,原本是要急着跑過去的,但是她跑了一半,想到自己忙了一天,又急忙站住了腳,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覺得沒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了,才緊張的吸了口氣,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十分莊重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慶坤原本就有些緊張,見了她這副樣子更是緊張了,一時竟然有些口吃起來:「也沒沒什麼就是,就是我想問問你,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衣裳我,我送你。」
他跟着蘇嶸這麼多年,蘇嶸一直是坐輪椅的,前些年誰能覺得蘇嶸還能有站起來繼承爵位的一天啊?連帶着慶坤
也是被人冷眼的,自然更不可能有好人家的女兒願意嫁給他,還是因為蘇邀在京城被淳安郡主騎馬衝撞那次,慶坤跟燕草之間彼此互相幫忙,兩人都是忠心護主的人,便逐漸的有了來往。
他是誠心誠意的去跟蘇嶸求了此事的,一開始便認定了燕草。
既然認定了,他便不想委屈了燕草,如今他們在雲南,父母親戚都不在,許多事情便只好從簡,但是從簡也有從簡的法子,總不能什麼都不表示,慶坤想着,總得買些東西送給燕草,才算是定下了。
否則,普通人成親,還有下定一說呢。
燕草沒想到他是為了這個,見他緊張的話都說不清楚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蘇邀昨天說慶坤欺負她的事兒,便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看這個樣子,她哪裏會受欺負?以後只有她欺負人的份兒了。
她雖然害羞,不過想到這是心上人,以後要過一輩子的,便也強忍着羞意,咬了咬唇低聲道:「這些不必來問我,你自己作主就是了,反正回了京城,還要見我父母親呢,也得問問縣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