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威嚇(1 / 1)
,冠上珠華
賀太太立即便想到了更多----雲南總兵,那也就是說,朝他們動手的,竟然是雲南那邊的勢力!真的跟蘇邀分析的差不多,應當是那些人看着雲南那邊的局勢不大對,所以便想要快速通過擾亂京城的方式來圍魏救趙,幫雲南那邊減輕壓力。
她眼睛還有些痛,頭也因為一時之間接受了太多刺激而嗡嗡的響,但是她還是立即便沖了過去:「你們竟然上下勾結,一面在雲南謀害皇太孫,一面在京城設套讓我鑽!你們何等險惡的居心?!」
劉春旺整個人都軟倒在地上,見賀太太衝過來,還下意識的伸手抱了頭,等到發現賀太太沒有打自己的意思,他鬆開手,哭喪着臉給元豐帝死命的磕頭:「聖上,都是奴才有罪,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豬油蒙了心,當年奴才是您提拔起來的,也是您看得起奴才,讓奴才去了織造署可奴才,奴才不爭氣」
元豐帝是個帶兵打過仗的帝王,劉春旺支支吾吾的顛三倒四,他便一腳將劉春旺踹翻,而後垂下眼帘看着他:「你不必說這麼多廢話,你只要告訴朕,你們還有什麼勾當瞞着朕?幫着你的人又還有誰?」
劉春旺對元豐帝的恐懼是深入骨髓的,元豐帝一動真怒,他也不敢再裝傻,忙退後了幾步跪住了,驚恐的說:「聖上,奴才以前都是聽莊王爺的,後來王爺沒了,奴才便是聽汾陽王府的,他們,他們都想走海上的生意,因此奴才沒了法子,被人捏住把柄,後來莊王爺和汾陽王都沒了,奴才像是沒了根的浮萍,原本想着,奴才以後改過自新,再也不做這些虧心事了,誰知道誰知道魏總兵又找上門來」
現成的把柄在人家手裏,若是不答應同流合污,那等着他的就立馬是死路一條,劉春旺沒了辦法,只能繼續上了魏總兵的賊船。
他的額頭已經出血,嘴唇乾裂,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也不敢理會,只是越發的磕頭,而後才帶着哭腔供認出了京城指使他們,也能作主的人----任傳厚,代替孫永寧當了禮部尚書的任大人。
元豐帝冷哼了一聲,讓陳東把人帶下去親自審問,務必要將每件事都弄清楚。
陳東立即便將人押下去了。
殿中只剩下元豐帝和素青以及賀太太,賀太太怔怔的站着,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搓了搓自己的臉,方才覺得身體暖和了些。
素青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跪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還是元豐帝喊了賀太太一聲:「你看,這件事,朕是不是沒有騙你?朕,此生做過許多錯事,但唯有一件,朕,在你姐姐在生,始終對得住她。」
而太子的死,已經是後來的事了。
賀太太心裏五味雜陳。
這麼多年對元豐帝,她自然是還有恨在的,畢竟不管怎麼說,賀大人,她的丈夫就是因為先太子的事才被牽連身亡。
可現在,她又忽然覺得自己恨不起來。
元豐帝同樣不容易。
她深深的嘆息一聲,深覺皇位雖然煊赫,卻不是尋常人能坐得住的。
而後,賀太太朝着元豐帝跪下去,再次喊了一聲姐夫,認真的望着元豐帝:「么么也去雲南了,姐夫,我唯有么么放心不下」
「那個丫頭當真去了啊?」元豐帝雖然其實早已經猜到蘇邀去的是雲南,但是從賀太太這裏確定了之後,心中又是另一番感慨,他忍不住笑:「說起來,這個丫頭倒是跟皇后年輕時候很像,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一往無前,從不知道怕的。」
他提起蘇邀的時候,語氣帶着些顯而易見的欣賞,見賀太太擔心,他便挑了挑眉:「好了小妹,別這樣擔驚受怕的,這事兒,朕知道了。朕答應你,一定會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外孫女兒,你也別自己嚇自己了。看看你這些天鬧的,只怕是瘦了一圈兒。」
元豐帝用如此輕鬆自然的語氣提起這件事,可見是真的不在意了,賀太太一時不知作何感想,等到回了府,見到一家老小都不安的在家裏等着,她又有些愧疚。
賀姨母嚇得尤其魂不附體,賀太太突然被召進宮,她總覺得跟青州的事脫不了關係,很怕賀太太心裏那個念頭被人利用,讓全家都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見了賀太太安然無恙的回來,她一下子便忍不住哭了。
見向來自持的女兒嚇成這樣,賀太太有些心疼的拉了她起來:「沒事了,都說清楚了,從此都沒事了。」
賀姨母驚恐的看着母親,見母親瞭然的看向自己,她嘴唇顫了顫:「您您都跟聖上說了?」
「不必我說。
」賀太太嘆了口氣:「么么臨走之前就已經叮囑過了陳指揮使,讓陳指揮使多看着我們這裏,陳指揮使早已經去查劉姑姑了,而後便將整件事都查清楚,並且告訴了聖上。這也是么么的意思,么么一直覺得,有些事坦誠比自以為是的聰明來的要好,現在看來,么么於這些大事上,自有她的獨到之處,她賭對了。」
不管是元豐帝的心理,還是這件事,她都賭對了。
賀姨母沒有母親心裏那麼多的感慨,她確定這件要命的事是真的解決了之後,便喜極而泣。
這件事一直壓在她的心裏,從青州回到京城,她連死了丈夫都不敢難過,就是因為這件事像是懸在頭頂上的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掉下來。現在這件事終於解決,她興奮的了不得。
一時得了消息的蘇老太太那邊也趕過來了,賀太太跟蘇老太太之間又有許多話題可說,等到跟蘇老太太完整的說了此事,蘇老太太安慰的拍了拍賀太太的手:「這樣最好,你的心結解開了,聖上對你也並不怪罪,還把雲南那邊安插在京城的奸細也找出來了,可謂是一舉三得,我們都該開心才是。」
元豐帝騰出手來了,收拾了那些人,那遠在雲南的蕭恆他們,豈不是也便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