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羞辱(1 / 1)
測試廣告1 等杜若把話講完,老支書讓村裏的壯勞力們抬着一頭豬來到辣條廠大門前。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豬被綁了四肢,吊在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上,由村里幾個年輕後生抬着,村裏的殺豬好手蹲在一旁拿着一塊黑色的磨刀石,正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磨自己的殺豬刀!
一旁熱水已經燒好,村民不分男女老幼圍在一旁看熱鬧。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他們的眼底透着光,蘊着希望。
特別是這段時間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村民們的臉色都好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骷髏模樣,而是稍微有了點人樣。
能吃飽,人就有了力氣,有了力氣,整個人的精氣神與之前的頹喪茫然完全不同。
看着面前的一張張笑臉,杜若會心一笑,也湊了過去。
豬被幾個村里年輕後生死死按在臨時搭建的屠宰架上,殺豬人拎着殺豬刀一步步靠近。
似乎感受到自己即將死亡的命運,黑豬張大嘴巴發出一陣陣悽厲尖銳的叫聲。
有的小孩子已經害怕的捂住了眼睛,可捂了一會兒,又因為好奇,手指悄悄露出一點縫隙往外看。
稍大點的孩子,不但不怕,還拍手叫好,一臉艷羨的看着殺豬人,恨不得自己也親自上陣試一試才好。
殺豬人拎着刀走到黑豬旁,仔細查找豬的大動脈,身邊已經有村民準備好了接豬血的盆子。
豬血可是好東西,不能浪費。
殺豬人終於找到了豬的大動脈,然後利索的一刀捅進黑豬體內,動作又快又狠,切斷了黑豬的大動脈。
「吱吱~」
黑豬悽厲的叫聲越發尖銳了,全身抖動着拼命掙扎,幾個年輕後生說笑着,手中下了力,死死壓着黑豬不讓它動彈。
殷紅的血液噴灑出來,落入地下的盆里。
等黑豬的血放的差不多了,黑豬差不多也出氣多進氣少,該死了!
等黑豬死後,殺豬人用木勺舀熱水澆在黑豬身上,再用刮刀把黑豬身上的毛,颳得乾乾淨淨。
豬毛刮乾淨、摘除內臟,再把豬肉切成大塊,這黑豬就殺完了。
殺完了黑豬,接下來就是做大鍋菜。
屠宰架子撤了下去,有村民把地面打掃乾淨,把早就準備好的幾口大鍋搬過來,又用轉頭搭建了幾個簡易的灶台...
老支書選了村里幾個做飯手藝很不錯的大娘,她們拿着菜刀,正把豬肉切成薄片,手穩、刀快、肉片切得薄厚均勻、整齊排列。
還有一些小姑娘、大媳婦正在洗菜,準備的配菜是粉條、白菜和豆腐。
粉條洗洗、白菜切絲、豆腐切塊。
等把肉切好,鍋燒熱至沒有水分,也不用放油,直接把黑豬的肥肉片子放進去,不一會兒就有濃香的豬油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大人還能克制住,小孩子使勁聳動着小鼻子,一臉幸福的聞着空氣中的味道。
熬出豬油,把切好的蔥姜蒜末放進出,『刺啦』一聲,豬油爆開,不一會兒,蔥姜蒜末的味道被豬油激發出來,產生一股奇異的香氣,讓人只聞一聞都忍不住流口水。
再把肉片倒進去翻炒,噴點醋、倒點醬油調味,等肉差不多炒熟後,放大白菜翻炒幾下,兌水開始燉...
等燉的差不多了,就把豆腐和粉條放進去,再繼續燉一會兒。
辣條廠門前聚集了全村的男女老少,趁着菜還沒熟的空檔,男男女女找相熟的人扎堆說笑。
小孩子在一旁追逐打鬧,歡笑聲清脆悅耳。
郭大娘領着幾個年輕小媳婦把早就準備好的黃窩窩頭,熱了熱,裝進籮筐里,抬了過來。
等做飯的大娘高喊一聲,「菜好嘞!」
全村人像是過年一般,歡呼着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碗筷,開始打飯。
村民推舉老支書第一個打菜。
老支書笑呵呵的沒拒絕,端着自己的粗瓷大碗,第一個排隊去打菜。
打菜的大娘見到老支書,笑着拿着大勺,專挑有肉的位置,給老支書舀了整整兩大勺的菜,裏面的大豬肉片子至少得半碗。
村民見了,也都樂呵呵的,覺得這是老支書應得的。
打完菜,老支書又去拿了兩個窩窩頭,之後就蹲到牆角,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用力端着碗,窩窩頭攥在手心裏,右手拿着一雙竹筷。
咬一口窩窩頭,拿筷子夾一筷子菜送進嘴裏。
噴香的殺豬菜,吃到嘴裏更是油香四溢,讓人吃的一臉滿足。
打菜的大娘看到杜若,也給杜若撿着有肉的位置,給她舀了兩大勺菜。
還說,「杜知青你年輕,不夠吃了,再來打,要多吃點。」
杜若笑着道謝,「好嘞!」
杜若端着一碗殺豬菜,手裏拿着兩個窩窩頭,也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蹲在地上吃。
來了這牛家灣,不會蹲着吃飯,算什麼農民?
都來當農民了,還端着架子,怎麼跟老百姓打成一片?
杜若吃了沒一會兒,身邊就圍滿了人,都是知青點的知青,和村里跟杜若關係比較好的小姑娘、大媳婦兒。
杜若正吃着,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杜若抬頭看去,就見吵鬧聲來自打菜的地方。
張娜娜一邊咀嚼着東西,一邊好奇的往那邊望過去,「咋啦?發生了什麼事兒?」
李秋菊咽下口中的食物,也是一臉迷惑,「不知道啊!」
周震慢悠悠的把一片肥肉送進嘴裏,一臉滿足的咀嚼,「好像吵架了。」
許蔚端着碗站起身,踮起腳朝吵鬧的地方望了眼,「好像是。」
杜若把碗筷放到地上,站起身走了過去。
此時,不少人都圍在這裏看熱鬧。
見杜若來了,紛紛給她讓了條道。
杜若走到前面一看,白春柳正抱着閨女苗苗紅着眼睛瞪着一個一臉刻薄的女人。
這女人頭髮花白,身形消瘦,一雙倒三角眼既刻薄又兇狠。
這是...白春柳的婆婆胡大妮,村里人都稱呼她『胡老娘。』
杜若仔細一看,白春柳左半張臉紅紅的,仔細一看還能看出一個巴掌印,這是被打了?
而被白春柳抱在懷裏的苗苗,此時正無聲抽泣,明明哭的一抽一抽的,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看向胡老娘的眼神也充滿了恐懼與驚嚇。
「你個喪門星,若不是你進了我家門,我兒子咋會死?」
「我兒子還不到二十歲啊,你這個天殺的狐狸精,你賠我兒子的命啊!」
這種話,白春柳聽得多了,以前胡老娘罵她,她心裏也為丈夫的死難過,所以,她一言不發,任由胡老娘對她又打又罵。
可今天...
白春柳想到那天杜若說的話,她說:丈夫的死,不是她的錯。
說她是狐狸精、掃把星的人,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信!
於是,白春柳大着膽子為自己辯駁,「我...我沒錯,英傑的死,跟我無關。」
一句話出口,接下來的話,就變得順暢起來。
「英傑得病,我也很難過,我不分日夜的照顧他,給他看病熬藥,我能做的都做了,可他還是...沒了。」
「他是因為得病沒得,不是我害死的,你不要...不要血口噴人。」
胡老娘和眾村民一臉驚詫的看着白春柳,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瞪着她!
怎麼會?
這個女人竟然學會反抗了?
她以前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嗎?
這是怎麼了?
難道覺得自己進了辣條廠,就長脾氣了不成?
胡老娘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氣的臉色鐵青,指着白春柳,哆嗦着嘴唇罵道:
「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還敢跟我犟嘴?」
「我兒子以前好好的,你進門沒多久,他就病的起不來床,肯定是你不要臉整天纏着他做那事,他才得病的!」
我艹!
眾人『轟』的一下炸開了。
一個個倒吸涼氣,不敢置信的看着胡老娘,這胡老娘也太敢說了。
白春柳更是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傻了!
進門後,明明是丈夫整天纏着她,怎麼就成了她的錯了?
自從丈夫得病後,他倒是還想做那事,但都被她以養病為由拒絕了,怎麼又成了她的錯?
難道她真的錯了不成?
村民一方面驚訝於胡老娘說話之大膽,另一方面心裏對白春柳又產生了深深地鄙夷,看向白春柳的眼神中都帶着不屑和嘲弄。
看白春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般。
仿佛多看白春柳一眼,都是對他們的褻瀆!
迎着眾人鄙薄的目光,白春柳在這一刻只覺得呼吸困難,心裏仿佛突然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順着臉頰不斷的往下流;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她哆嗦着嘴唇,此刻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她被她婆婆當着全村人的面,說她纏着她丈夫,做那種事。
那她豈不真成了村名眼裏的蕩婦和狐狸精?
不,她不是那種人!
她明明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此刻,白春柳想大哭,想大叫,她想對所有人說:她沒做過!
她不是狐狸精!
可她竟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人身上對她散發的惡意,此時竟像是要凝成實質一般。
鄙夷、輕蔑、嘲弄、謾罵等等負面情緒,像是要織成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的把她罩住,要把她困死在裏面。
誰...誰來救救她?
誰來救救她?
誰能來救救她?
「別怕!」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緊緊握住了白春柳顫抖不止又冰涼的手。
這隻手溫暖、滑膩、瑩白,像是被人精心打造的藝術品,美得驚心動魄。
此時,這隻手的主人,正緊緊握着她的手,像是要把力量傳遞給她,讓她慢慢冷靜下來,身體也漸漸恢復知覺...
白春柳抬頭,一雙迷濛的大眼,呆愣愣的看着杜若。
杜若卻沖她溫暖一笑,柔聲道,「別怕,我在這!」
「我是廠長,你是我的員工,有我在這,今天沒人能欺負你!」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