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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聲對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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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琴萊的臉上數次變化。

    猙獰,恐懼,糾結,疑惑。

    各種各樣的表情開了大染房一般,交替着在他的臉上快速閃現。

    直到阿萊大叔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看上去依舊像是雕塑一樣,什麼動作也沒做。

    終於。

    當阿萊大叔的手指搭在手槍的套筒上的一瞬間。

    「躲你媽呀,嚇唬誰呢?」

    吳琴萊整個人像是觸電了一樣猛的抖了一下。

    他似乎確定,這個貼着臉距離,絕對不再有可能有人能快的過子彈。

    對方也沒有任何機會,再從衣服里重新把槍拔出來。

    他怒喝一聲,朝着阿萊大叔的胸口惡狠狠扣下了扳機,卻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咯。」

    扳機傳來機械零件微微撞擊的聲音。

    但子彈沒有響。

    吳琴萊額頭的青筋暴跳,血管仿佛是蚯蚓一樣凸了出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次又一次的在扳機上發力。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他在嘴裏發着狠,聲音越來越抖,也越來越小。

    手槍紋絲不動。

    阿萊大叔縮回指尖。

    他的手從碰到套筒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用無名指把保險撥動推到了「鎖定」檔的位置。

    呼。

    阿萊大叔心裏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運氣不錯。

    通常民用市場,或者運動射擊市場上流通的所有格洛克17手槍。

    它們都以非常好的可靠性和結構簡單而著稱。

    廠家投放的廣告聲稱,在射擊2.5萬發子彈直到槍管壽命完全耗盡,都絕對不會遇上一次的走火事件。

    所以它們都是沒有保險設計的,以方便持有槍支的人,隨時都可以拔槍射擊,進行快速防衛反擊。

    只有軍警部隊是例外。

    為了應對複雜狀態下的任務。

    保證劇烈撞擊、爆炸物的衝擊波,以及從高處跌落等情況下,在極端場合里依然能有足夠的安全性。

    按照規章。

    他們的配槍規定是必須帶有物理保險的。

    所以在大規模採購列裝的時候,某些特殊的軍警版格洛克,在向廠家談訂單的時候便要求恢復有保險鎖定按鈕。

    輕輕一撥後,你就算拿着大錘子砸它,它都不會擊發。

    比如吳琴萊手上的這支。

    豪哥手下的裝備果然夠好。

    阿萊大叔沒有料錯。

    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從部隊流出來的軍火。

    他順勢一帶一扭,仿佛接快遞一樣輕飄飄的,就把手槍從死死抓着的吳琴萊手指尖抽了出來。

    然後把手裏的紅酒瓶插回了吳秘書的懷裏。

    「這才是你應該拿着的東西。」

    阿萊大叔拍拍吳琴萊的肩膀。

    對方在手槍扳機扣不動的那一剎那,似乎就完全嚇傻了。

    吳琴萊腿有點發顫,到現在也沒有敢重新睜開眼睛。

    阿萊大叔就當着對方的面,指尖隨便抹幾下,就似是變魔術一般。

    塑料套筒,撞針,托彈板,發射機座,復進簧導杆那支手槍就被直接分解成了十幾個單獨的零件。

    阿萊大叔鬆開手。

    手中的黃銅子彈仿佛是一大把綠豆一樣,滑落到地上。

    跳躍。

    滾動。

    大珠小珠落玉盤。

    「乖,既然肚子裏想當一個帶眼鏡的斯文敗類,就別裝作像小混混一樣揮舞着手槍嚇唬別人的樣子。深呼吸,那不是你應該貼上的標籤。」

    阿萊大叔笑笑。

    他蹲下身,將手槍的零件就放在吳琴萊腳邊那些散落的子彈上。

    然後轉身離開。

    「小顧先生,我們走吧。」

    他向吧枱後面的男女說道。

    直到阿萊大叔已經推開了酒吧大門的那一刻。

    吳琴萊都沒有敢重新睜開眼睛。

    他已經完全嚇破了膽子。

    ——

    「等一等。顧先生,聽我說一句話。」

    顧為經他們已經走出門口,向着阿萊大叔停在街外的那輛現代二手車走去,準備離開的時候。

    身後又一次傳來了聲音。

    他扭頭往後看。

    發現吳琴萊正朝他揮手。

    他臉色依然白的要命,卻抱着那瓶紅酒追了過來。

    「什麼意思?」

    三番五次下來,阿萊大叔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皺着眉頭擋在吳琴萊的身前。

    「抱歉抱歉,我不是想阻止你們離開,我只是想和顧先生談談。」

    能夠被豪哥當成得力手下的人,確實並非是什麼酒囊飯袋。

    吳琴萊剛剛氣勢完全被壓制,主要原因是因為阿萊大叔的氣場太過強大了。

    其實吳秘書也蠻有趣的。

    至少,

    看上去他確實是個對自己蠻狠的人。

    吳琴萊在他們身前幾米遠的地方站定。

    明明表情怕的要命。

    卻依然狠狠的灌了兩口酒瓶里被別人喝剩的殘酒,然後硬頂着阿萊大叔可怖的臉,對着後方的顧為經說道。

    「可即使我不攔着您,有些事情,也是顧先生你必須要面對的。」

    「你能走到哪裏去呢?」

    「這次是我找您談,好吧,我拿您完全沒辦法,但是下一次,找上您的也許就不是我。也許也就不是只想談談了。」

    「你要明白,這個國家的任何一處地方是任何一處地方,都沒有用。」

    顧為經面無表情。

    他其實不是很害怕。

    畢竟。

    老顧同學已經下定了決心,管伱怎麼氣焰滔天呢。

    他們都準備潤了。

    豪哥有本事到國外去臭牛逼啊。

    「你真以為跑到歐盟成員國去,就有用麼?你猜猜我們洗錢的客戶群體都有誰。錢會往哪裏流?」

    吳琴萊似乎明白顧為經在想什麼,他忽然反問了一句。

    「你想走,聽說你想去參加新加坡參加畫展,然後去歐洲發展?但那又如何呢。豪哥的仇人不是沒有在巴黎的豪華公寓裏,心臟病發作死掉的。前年蒂納華的毒梟就曾派遣槍手,跑到新墨西哥州,在美國DEA(輯毒局)的層層保護下,處死過線人,並在槍戰中導致了三名探員的直接陣亡。」

    「豪哥的能力並未必要比墨西哥黑幫來的差。我們的主業是藝術品銷售,但很多產業,我們的銷售方向,嗯,算了,我直說好了,洗錢的利益合作方與金融鏈條都在歐美發達國家這種錢多的地方。」

    「你是在申請漢堡美院?比起美國,德國是個很安全的國家。」

    「可聽說這些年,因為移民與難民問題,犯罪率上升的挺厲害的。你覺得在這種地方,就算豪哥沒有勢力,可找到一個願意賣命的人,要多少錢?10萬歐元,100萬歐元,1000萬歐元還是1億歐元?」

    「你看,這不是一個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而是豪哥願不願意做的問題。這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成本核算的問題。雇一個殺手,比你想像的要便宜的多。」

    「通常來說,花一億歐來殺一個人,是非常非常不划算的。這錢在金三角能買一萬個人的命。但是嘛,沒有人能夠揣摩豪哥的想法。就仿佛我一直都完全搞不懂,為什麼豪哥在你身上投射出了這麼多的耐心。」

    吳琴萊認真的看了顧為經一眼,聳了一下肩膀。

    「我覺得這是完全完全一點都不值當的事。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聽話,發財,不聽話,就算了,哪怕殺掉呢?」

    「你不配豪哥花這麼大精力的。無意冒犯,但這是我的心裏真實的想法。你或許真的很有才,畫的很好,那又如何?這個國家也許什麼人都缺,但唯獨唯獨,不會缺想要跟着豪哥一起發財的人。」

    「諾。那裏的地板上就躺着一個呢,強扭的瓜不甜。何苦來哉啊?」

    吳琴萊朝苗昂溫躺着的酒吧里努了努嘴,他的神色困惑。

    「我跟了豪哥這麼多年,卻還是搞不懂他的想法,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對一個人,有像對你這樣的耐心。」

    「但我明白一件事情。」

    「對於現在的豪哥來說,他在你身上傾注的精力,也許,要比拿出一億歐元更加難得和稀罕。」

    吳琴萊用力的扯了扯領帶。

    又大口喝了一口酒瓶中的殘酒。

    「有人願意花一億刀,在家裏養一條虎鯨。有人眨眨眼,揮揮手就捐掉了50億刀的藝術品,就有人可以覺得,殺個人,花掉一億歐元沒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你不能用精算師的想法,去揣測超級有錢人的思路,他們不在乎錢,他們只在乎讓自己感到開心。」


    「而我,不清楚豪哥現在要怎麼樣才能算開心。」

    臉色白的像紙,他卻還是笑了一下:「我只清楚,豪哥的錢多到可以讓很多很多人都感到眼紅。多的讓世界上所有的忘命之徒都神魂顛倒,讓他們只會對着照片上目標扣下扳機,不在乎上面的人是他的媽媽,還是tmd美國總統。更不在乎殺掉的美術學院的學生,是不是一個有原則,有堅持的好人。」

    「這就是現實。」

    「現實就是,豪哥有錢極了。上世紀報紙傳說中坤沙和大毒梟巴勃羅,都是這個星球上最有錢的十個人之一,我不知道豪哥有多有錢,有沒有曾經的坤沙有錢,但拿美元點煙算什麼,他能拿富蘭克林燒着取暖,而你的助理非常厲害,卻也只有一個人。」

    「你不可能有安保團隊,二十四小時的陪在你身邊,尤其是你的家人更不可能有,不是麼?」

    他的話出口的那刻。

    阿萊大叔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扭一壓。

    吳琴萊毫無抵抗力的,被阿萊大叔一個類似關節擒拿的方式,給按在地上了。

    半瓶劣質紅酒從他的懷中滑落。

    重重的跌在地上。

    吳琴萊被阿萊大叔用膝蓋頂着按在了地上,臉緊緊的貼着地面,碎掉的玻璃片,甚至劃傷了他的臉。

    酒漿像是鮮血一般,從摔碎的瓶子中流淌了出來。

    「CALM DOWN!冷靜,OK?」

    命運像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子,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秒,它將會跑向何方。

    真是黑色幽默。

    剛剛吳秘書拿着槍指着阿萊大叔。

    他卻在心中怕的要命。

    這一次。

    他被人家按在地上。

    反而變成吳琴萊苦笑了出來,勸阿萊大叔冷靜了:「你說的對,拿槍鬥狠不是我的工作,我做不好,我是一個律師,我的工作是說話。對我來說,嘴比槍有用。」

    吳琴萊艱難高高舉起雙手。

    「雖然這聽上去很像威脅,但這不是威脅,我也沒有想要在這裏威脅你。拜託,我穿着名牌西裝,皮鞋擦的亮的像鏡子,連鈴帶都打的是傳統的溫莎結而非四手結。我還被你的助理踩在地上呢,我看上去像是適合威脅人的樣子麼?」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我在講道理,顧先生,聽我一句勸,你還沒有見過豪哥真正可怕的那一面。」

    「新加坡很安全了吧?惡性犯罪率在世界範圍內幾乎是倒數第一,很多旅遊推薦上經常都把它列在了最安全的國家排行榜的前三名。但每年依然會有1000件惡性人身傷害的事件。」

    「嚴重的暴力事件,差不多每一天都會發生三件。對於千萬人口的城市來說,這當然是極低的。但你不會希望,這千萬分之三的事情,發生在你或者你的家人身上。」

    「好吧?」

    「或許我必須誠認,沒準有些地方的治安條件是我們也無能為力,比如說新加坡,比如說東夏。但你能保證,你這輩子永遠都呆在這些地方?或者你能在哪裏找一個護衛穩定的城堡讓自己住着?在新加坡或許沒問題,可說不準你爺爺沒留神,看你畫展時一開心了,就溜達去隔壁大馬吃頓南洋雞飯怎麼辦?或者菲律賓?」

    「在那些地方。豪哥想要除掉一個人。不過是動一動手指的事情而已。」

    他盡力的抬起腦袋,盯着顧為經的臉。

    「顧為經先生,你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大畫家,你總是要到國際上去參加畫展的吧?你難道能讓自己逃跑一輩子麼?」

    「我向你保證一點。」

    「豪哥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很有錢的人,很有權力的人,甚至他也是一個很慷慨的人,但唯獨唯獨唯獨,既使我是他的手下,我也要說,豪哥絕對不是一個仁慈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被人拒絕的人。他甚至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是的。」

    吳秘書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雖然豪哥對你有一種非常奇怪,前所未有的耐心。但這並不意味着豪哥真的是一位好好先生。顧為經,你還沒有見識過豪哥可怕的那面,我向你保證,你絕對不想看到這一面的。」

    「我心中怕你的助理怕的要死,卻還要跑過來對你說這些話,這就是因為,我覺得辦事讓豪哥不開心,比被這位大哥拿槍打死還要可怕,看看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好好看看我的恐懼。」

    「這或許會對你理解豪哥,有所幫助。」

    阿萊大叔膝蓋下壓着的那個男人,無比認真的說道。

    看門人沒有說話。

    黝黑的中年男人只是轉過頭,默默的望向顧為經,等待着他的決定。

    顧為經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側過臉。

    就看見蔻蔻正看着自己。

    「顧為經」蔻蔻望着他,額頭的小劉海微微的彎曲,眼帘眨了一下,「別害怕,我帶你跑吧。天南地北,哪裏都能行,哪裏都可以去,就我們兩個人,我陪着你。」

    女孩的語氣沒有往日活力滿滿的俏皮感。

    可也聽不出太多的恐懼。

    很認真,也很平靜。

    她能感受到生活的壓力,像是逐漸縮小的大理石牆壁一樣,向着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坍塌而下。

    她很想能做些什麼。

    「如果你不知道該去哪的話。我爸爸以前做了一些準備的,還聯繫過一些願意幫他的朋友,只是他心中一直沒有下定真的可以拋下一切的決心。我們可以去華欣。那是泰國中南部的一個地方。不是什麼大城市,總共只有十幾萬人生活,生活節奏很慢。但是氣候很好,沿海,我看過圖片,有藍色海水,有金色沙灘,有露天的足球場,甚至還有一家叫做Cicada的小畫廊。」

    蔻蔻沒有再抱他。

    而是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你點點頭,我就帶你跑。」

    「全新的護照,全新的名字,全新的生活,全新的人生我們完全可以重新再度過一次人生,與之前完全無關的人生。」

    「我們會在沙灘上一起散步,在陽光下一起接吻,一起餵海鷗,一起欺負想要摘椰子的猴子。你也可以畫畫只給自己看,我在旁邊唱歌給你聽——」

    蔻蔻的聲音輕輕的。

    「這世界上總共有八十億人,只要你願意,那麼,豪哥是不可能找到我們的,他只想找你,不是麼?你只要點點頭,我就陪着你。」

    顧為經沉默着。

    他想像着,在泰國炎熱的夏天,他和蔻蔻一起赤着腳站在沙灘上,感受着海水慢慢的漫過腳趾時的感受。

    「謝謝,我很感激,但我不想就這麼逃下去。」

    過了一會兒。

    顧為經小聲說道。

    蔻蔻沒有阻攔。

    她輕輕甩了甩頭髮,無聲的嘆了口氣。

    顧為經又往前走了幾步,示意阿萊大叔鬆開手,讓吳琴萊起來。

    「你什麼意思,說了這麼多,你倒底想要表達什麼?」

    他慢慢的問道。

    吳秘書站起身。

    對方沒有理會臉上被玻璃渣劃破的傷痕,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見已經混着紅酒變成了泥漿,也就不在乎了。

    他抬起頭。

    「給豪哥打一個電話。我把這裏發生的情況,告訴豪哥,這樣我也就有了交待,我不會給你什麼建議,我會把手機交給你,你直接去和豪哥談。」

    「能談出什麼樣的結果,看你的本事,可以麼?」

    他對顧為經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然後詢問道。

    「好的,就這樣。」

    顧為經沒有多糾結,同意了吳秘書的要求。

    「我來打吧,豪哥應該曾經給了我他的電話。381」

    顧為經想起來,他似乎還真的對方的電話號碼。

    那天光頭在咖啡店裏,把一個全新的手機遞給了他。

    手機他沒用。

    電話號碼卻保存了下來。

    那不是什麼很特別的號碼。

    類似0000幾,或者全是6,全是8,或者全是9的。

    東南亞的商人,很多都迷信9是有力量的吉祥數字。

    9的數量多,往往能代表着一個人特別有實力。

    自家的顧老頭,還特意花了一萬緬幣,加錢選了一個有1919的手機號呢。

    但這個號碼,從頭到尾,都透露着一種普通。

    「是個號碼?對吧。」

    他特意確認了一下。

    遍發現吳琴萊微微搖了搖頭,正在用一種非常古怪且複雜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

    顧為經不解的問道。「這是那天那個紋着佛首的光頭,給我的。難道有問題麼?」

    「不,不是不對。是不我知道,你的電話號和我知道的不一樣。既然是那位先生給你的電話,你就打吧,這應該豪哥私人手機的號碼。而我只能聯繫到豪哥的助理而已。恕我直言,你讓我現在更加搞不懂情況了。」

    「只是有一點,我很慶幸,剛剛沒有向您開槍。既使是那些在政商和豪哥關係親密的合作夥伴,能擁有豪哥私人號碼的人,數量都沒有幾個。」

    顧為經不知道,能拿到豪哥私人電話,意味着什麼。

    吳琴萊是很清楚的。

    現代社會。

    情報部們或者警方真的能很輕易的通過信號三角定位法,確定一個人的位置。

    像電影裏演的那種厘米級定位肯定沒戲。

    但大致搞清楚坐標,是問題不大的。

    以豪哥的地位,和身後的利益鏈條。

    手機號輕易的泄漏出去。

    萬一哪天在郊外轉悠時,像是車臣戰爭時期的杜達耶夫一樣,打着打着電話,被天上的米格29給丟了發導彈過來炸了,都未必真的沒有這樣的可能性。

    顧為經撥打出了號碼。

    「嘀,嘀,嘀。」

    等的時間不長,當電話響到第六聲的時候,手機就被接通了。

    電話機里一片寂靜。

    沒有人說話,像是有一個沉默的幽靈。

    顧為經也沒有說話,他看了對面的吳秘書一眼,就把手機遞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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