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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好奇的起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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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槽。」

    小松太郎心中也正在罵街。

    他被酒井勝子懟到自閉後,在德威的教工休息室里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小松太郎最後的存在的理智讓他不敢在酒井太太的眼皮子底下太跳。

    酒井大叔在整個日本美術圈裏,無論是體重還是技法,都是那種噸位很大隻的定海神針。

    也是自己父親在東瀛藝術協會派系內需要拉攏的對象。

    日式的各個茶藝、劍道、美術協會裏各種利益鬥爭在亞洲都是出名的。

    真把人家酒井太太惹急了,到時候沒做成一家人,反而逼到了小松畫廊的對立面。

    他父親小松健太就第一個不會放過自己。

    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去死吧!

    小爺不伺候了,老子要回家。

    小松太郎直接訂了一張今天晚上從仰光國際機場返回大坂的機票,也沒給酒井太太打招呼,簡單從辦公室里取了幾樣東西,就準備直接潤了。

    他怒氣沖沖的離開德威校院的時候,恰好看到學生會正在更新校園裏的宣傳板。

    小松同學一眼就看見宣傳板上顧為經的那張可惡的臉。

    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本來都已經走到校門口了,還是又忍不住站住,情不自禁的轉了回來。

    提起顧為經這個名字,小松太郎心中便有一團緩慢燃燒的暗火,把他悶的心浮氣躁。

    想要撕碎某些東西。

    「我倒要看看,這個顧為經又能整出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

    他怒氣沖沖的湊到了宣傳欄之前,隨便打量着上面的文字。

    這麼一打量就打量了接近十五分鐘。

    小松太郎的眉頭鬆開又皺起,皺起又鬆開。

    眼神一時不屑,一時驚訝,一時震驚,嘴巴微微張開,臉上的表情變換的豐富極了。

    他發現酒井勝子說的完全沒錯。

    自己真的從來沒有好好了解過顧為經。

    能和曹軒老先生一起聯名畫畫的機會讓小松太郎都要非常嫉妒。

    但真正讓小松太郎腳下似是被釘子釘在原地,好幾次試圖離開都沒能成功挪步的,也不全是那張和曹軒的聯名壁畫。

    小松太郎從小就處在最頂尖的美術環境之中,見過的大藝術家可以車載斗量。

    他的眼光和見識超出了身周的緬甸本地學生太多。

    有曹軒大師手筆的加持,畫的再好也是應該的。

    這張共同署名創作的作品或許有一定的紀念意義,但終究只是一張機緣巧合下為緬甸大金塔修復的古舊壁畫。

    拿不走也賣不掉。

    比起傳統意義上兩位藝術家在畫展里,以雙方的名義共同創作某張重要藝術畫作,這類人們習慣觀念里的聯名畫,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外界媒體解讀的含義亦會有巨大的不同。

    曹軒與林濤教授一起作畫,叫作藝術傳承,畫壇雅事。

    和顧為經這樣的小孩子一起畫畫,則只是老藝術家有幾分童趣,隨手提點小孩子。

    沒本事的人就算給自己鍍上了「和曹老一起畫畫」的金漆,也變不成廟裏的大菩薩。

    小松太郎關注的重心,反而放在下方釘着的那張素描練習稿上。

    「法度森嚴。」

    他腦海里冒出了這樣一個讓小松同學分外不爽的評價。

    素描是個精細活,從一組線條上就能看出很多東西了。

    小松太郎從來就不喜歡畫線條,他的作品中總是充斥着各種繽紛的色塊,從而追去一種混沌不清、模糊曖昧的情感態度。

    這玩意高情商的說法叫做奧地利分離畫派的崇拜者,以歷史上喜歡用色塊表現情感的分離畫派大畫家古斯塔夫·克里米特的座下忠狗自居。

    低情商的說法叫缺乏精確的控筆能力。

    廢話,

    素描線條畫的一團糟,他不畫色塊畫什麼,畫空氣?

    小松太郎有苦自知。

    他的素描能力已經成為了他繼續進步的瓶頸,在職業畫家中只屬於最墊底的那類。

    他在家庭晚宴上給酒井勝子送畫的時候,就被對方指出了一籮筐的錯誤。

    除了酒井勝子沒把小松太郎放在心上,也有他自己用筆線條的問題。

    人家大畫家克里姆特喜歡用色塊,卻也不俱怕畫線條。

    克里姆特很喜歡使用帶着緊張、微微顫動效果的直線佈滿畫面,進行強調裝飾性,顫動的,凌亂的,不安的色彩,使得畫面充滿了不穩定感。

    明顯線條功力已經到了極高的水準。

    畫的虛比畫的實困難,畫的散而不亂更是要比畫的工工整整難度更高。

    從寫實到寫神,前者都做不到,就不要想着什麼後者了。

    當初自己第一次和顧為經在地下停車場相遇的時候,他覺得顧為經的素描水準頂多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間。

    反正素描是他的短板,所以小松太郎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這才過去幾個月啊,就畫成這個樣子啦?

    論油畫論技法,有酒井勝子INS上更新的底圖。

    論純粹的素描水平,他看到了宣傳板上的這張素描。

    「唉,我難道真的不如他。」

    小松太郎腦海里像是有個小人在一邊嘆氣,一邊評價。

    他現在在《油畫》雜誌的買手指南的版塊上被評價為了「一星畫家」。

    那麼這個顧為經的畫功又能被評價為多少?

    一星半?

    還是更高?

    小松太郎看着那張曹軒和顧為經挨在一起的名字,他莫名的想起了曹軒的關門弟子唐寧。

    29歲時拿到了四星半的評價。

    當時打破了過去半個世紀裏亞洲最年輕的四星以上的知名畫家的歷史記錄。

    莫非他也有一天可能觸摸到那個領域?

    「別逗了。這麼扯淡的猜測,怎麼可能啊。美術的道路未來變數太多了。沒有夠分量的畫廊做為舞台,他什麼也不是。」

    小松太郎晃晃腦袋,將這個讓他自己都覺得離譜念頭扔掉。

    可小松太郎還是忍不住在想——

    若是當初是他的手中的不是大金塔的速寫,而是宣傳板上的這張素描畫,自己究竟是會選擇依然撕掉這幅畫。

    還是會忍不住替自家的小松畫廊,簽下這個新人?

    「八嘎!真他媽沒出息!」

    小松太郎在腦海中怒罵了自己一句,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轉身擠出身邊圍攏的學生群們,怒氣沖沖的就走了。

    小八婆蔻蔻人生中第一次的失去了湊熱鬧的興趣。

    她清楚晚上還有個舞台訓練,家裏的警車也在校門外等着接她,可是她都當做不知道。

    蔻蔻只想繞着跑道跑步。

    一圈又一圈,好像就可以這麼沒有休止的轉悠下去,什麼也不想,便一直慢慢跑到時間的盡頭。

    什麼都不想是不可能的。

    進入了春天,德威學校綠樹繁蔭的校園裏就變得吵鬧了起來,布穀鳥布穀布穀的叫,知了蟬知了知了的鳴。

    蔻蔻小姐的思維也是一樣的亂。

    她用力的將一隻不知道社團還是體育課訓練時留下的橄欖球朝着一邊的綠植區踢起。

    橄欖球飛入樹林,只傳來樹葉浮曳的空洞回聲。

    恰如她此刻空洞的心靈。

    撕心裂肺,刻骨銘心,蔻蔻是一點也沒有感受到。

    她甩過的女朋友比顧為經有過的女朋友都要多。

    蔻蔻才不會像是韓劇里的戀愛腦女主一樣,隨便和哪個男孩子分開了,就哭的恨不得去臥軌。

    她只是覺得心中很空。

    似是蔻蔻當初剛剛摘掉牙套的時候,舌頭總是無意識的從齒間舔過,你總會覺得少了些什麼。

    很多年前蔻蔻童年時母親離世的時候,

    她也有過類似的感受。

    母親去世前很長時間腦子都有點不正常。

    古時候稱這種狀態叫做「心疾」,現代人將之稱之為「精神病」,反正就是有點瘋瘋癲癲的。

    人們都說這個女人的命不好,在丈夫發達前掛了。又說她父親的命真好,升官、發財、死老婆,人生的大喜事直接一條龍湊了個齊整。

    要不然的話。

    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的警界要員新貴的妻子是一個連孩子都不會帶的瘋婆子,像是什麼樣子。

    蔻蔻不覺得母親是個瘋子。

    不會帶孩子約莫倒是真的。她對母親在世的時候印象已經很淡了,回看小時候的照片的時候,發現那時候自己整天留個假小子式的丸子頭,身上的衣服也老是髒兮兮的。

    但她一直更願意牢牢記得,母親是唯一一個會在每年自己過生日的時候,在40℃的酷熱里,連續站好幾周,只為給她的女兒求一個平安喜樂的好媽媽。

    蔻蔻的母親去世時,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裏很空。

    什麼都不願意多想。

    不哭不笑,

    只是不開心。

    「撕拉。」

    她站在原地,又從口袋裏取了一枚泡泡糖,扯掉包裝紙塞進嘴巴里,用力的嚼着。

    開心時吐泡泡,不開心時就也吐泡泡。

    這是她小時候留下的習慣。

    啪!啪!啪!

    一個又一個泡泡膨脹又破裂。

    蔻蔻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吐了多少個泡泡,直到她的目光掃見坐在操場邊的身影。


    「你好啊,莫娜。」

    莫娜坐在綠蔭下的長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希拉里·曼特爾的歷史《狼廳》。這部講述了亨利八世時代的跌宕的宮廷鬥爭並榮獲了2009年的「布克獎」。

    應該吧?

    反正校圖書館的書封推薦語上是這麼寫的。

    莫娜在操場邊坐了這麼久,依然盯着扉頁,一個單詞都沒有看進去。

    她只是隨便拿了一本看上去夠厚的書,用來當個樣子,讓自己可以有個安靜的環境,靜一靜。

    「我不後悔。」

    莫娜輕輕對自己說。

    是的,

    她不後悔。

    她也必須告訴自己不後悔。

    選擇了就是選擇了,莫娜只是儘可能的執行着自己腦海中所設想的人生規劃,艱難的往上流生活進發。

    她發現自己看錯了顧為經。

    大概他那天來自己家中時說的話,並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痴心妄想。

    怨不得任何人,只怨自己有眼無珠,在心底的深處不願意相信這個男孩子而已。

    可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又能如何呢?

    剛剛才說了如此絕情的話,一次次用力的把湊過來的小毛驢用鞭子抽開。

    如今人家終於不來煩自己,乖乖的如她的意離開。

    結果,她莫娜發現這頭小毛驢原來能跑的飛快,於是就又立刻上趕着轉頭湊過去舔着臉說剛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咱們還是繼續和以前一樣吧。」

    別了吧。

    這也真的太過市儈,太過噁心了!

    莫娜只是在腦海里隨隨便便過一下那個場面,就對自己的這個樣子一陣反胃的想吐。

    她覺得她自己從來就沒有這麼「丑」過。

    珊德努小姐願意為了一個提高班的名額,用唾面自乾的微笑着承受克魯茲夫人不屑的輕慢。

    唯獨不願意在顧為經面前這麼做。

    「他會再來找我麼?」

    莫娜心中像是有十五隻水桶七上八下,她祈禱自己能再有一次機會。

    只要顧為經願意再來找自己,哪怕只是發一條短訊,她也願意好好的道歉。

    「沒什麼可遺憾的,再選一次,我應該還是會這麼做。」

    「自己強大才是硬道理,他能跟曹軒老先生一起畫畫,可我也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克魯茲教授的提高班。」

    莫娜不停的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珊德努小姐強迫讓她的臉上露出屬於學生會主席的那份和往日一樣大方得體的微笑來。

    她想表現出顧為經的事情好像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的樣子。

    然而,莫娜卻還是緊緊拿着手中大部頭的英文書,藏起了自己的臉。

    她不想讓任何人在此刻看見現在的自己!

    不用想,莫娜也知道,在學校里長的比路邊的雜草還快的八卦中,那些愛好陰陽怪氣小女生在議論她這個女會長的語氣是多麼的難以入耳。

    顧為經現在有多風光。

    就顯得莫娜有多麼尷尬。

    今天真的不是珊德努小姐的幸運日。

    她不想見任何人,偏偏聽見有人喊她名字的聲音。

    莫娜肩膀微微一顫,剛剛轉過頭,就看見蔻蔻站在自己身邊。

    如果有一個名單,能夠列出珊德努小姐此刻最不想碰見的同學的名單。

    那麼蔻蔻的名字絕對是這個榜單上的第一名。

    莫娜和蔻蔻就像是兩枚互相排斥的磁鐵,她從蔻蔻轉學來的第一天開始,彼此就不太對付。

    準確的說。

    蔻蔻和莫娜不太對付。

    明明這個姑娘和學校里的其他人都能相處的很好,卻總是喜歡處處針對自己。

    女生跳集體舞給自己編排在最角落的位置。開生日會時給班裏的所有同學都發邀請函,偏偏「忘了」給自己。還假惺惺的道歉,然後把生日會上趾高氣揚模樣的照片發給自己炫耀,說「要是你在就好了」。

    更何況前腳自己和顧為經剛出現裂痕,後腳她就和自己的小男朋友勾搭上了。

    這種賤貨不是婊子誰是?

    「討厭」兩個字,莫娜認為自己已經說得相當客氣了。

    「你好,蔻蔻。」

    莫娜板着臉向蔻蔻點頭,目光掃過對方褲子上「風騷」的破洞。

    她心情很不好。

    莫娜打定主意,蔻蔻若用顧為經來嘲諷自己,她就以對方未按校規着裝反唇相譏,再把蔻蔻舉報到風紀老師那裏去。

    算了,這倒顯得自己被刺中心中痛處後過於色厲內荏。

    要不然說「我很為顧為經高興。祝你們玩的愉快,希望對顧為經好一點。」

    媽的,這是什麼可憐巴巴的敗犬宣言。

    莫娜思前想後,乾脆站起身準備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知道我曾經見過你嗎?莫娜。」

    蔻蔻抬起手攔了一下。

    她的臉上看不到勝利者的神氣活現的模樣,莫娜意外的在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蕭索。

    曾經見過我?

    莫娜腳步頓了頓,這話把她都給聽懵了,莫名奇妙的問道。

    「我指的不是德威。仰光的皇后區靠近外交官大道那裏有家叫做寧靜谷的酒店,酒店一層是個兒童陶藝館。大概是三、四年級的暑假吧,我們都曾在那裏上過陶藝課。當時我乾巴巴的很孤僻,沒有人願意和我一組」蔻蔻輕輕的說。

    「哦,你是,是那個眼鏡牙套妹!」

    就算蔻蔻說的細節很清楚,莫娜都回憶了好久,才猛然愣了一下。

    仰光是緬甸的經濟中心。

    就算緬甸很亂,有些地方像是人間地獄一般生活條件停留在前殖民地時代。仰光的市中心相對的富裕階層,生活條件依然是很現代化的。

    這裏有西河會館這樣的人間仙境,有五星級的豪華酒店,有私立貴族學校,也有給小朋友們假期時培養興趣愛好的陶藝館。

    有個年輕的警探長剛剛喪偶。

    他才被調入要職委以重任,沒有時間處理家事,就暑假給女兒報了一個興趣班。想要個性孤僻的女兒學學陶藝換換心情。

    心理研究表明,現代兒童普遍形成同理心往往是十二歲以後的事情。

    人之初非善非惡,只是混沌懵懂。

    因此很多時候在越是歲數小的時候,校園霸凌的事情發生的越普遍。

    起個侮辱性質的外號,孤立某個皮膚黝黑,裙子髒髒,帶着金屬牙套和粗邊框眼鏡的女同學,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小女孩那時的外號被叫做「眼鏡妹」或者「牙套眼鏡妹」。

    甚至陶藝課老師都會偶爾叫她「小黑」,用她當時被陽光曬的有點發黑的膚色開個自認「無傷大雅」的玩笑。

    小女孩是個死倔死倔的性子,還有點小孤僻。

    她被嘲笑了也不會哭,也不會告家長。

    她的警官父親三天兩頭不着家,母親又沒了,連應該給誰傾訴都不知道。

    她只是咬着金屬牙套,瞪着一雙和母親一樣漂亮卻被大鏡框遮掩住光澤無人發現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嘲笑她,孤立她,以她的身體特徵取樂的同齡人的臉。

    就好似小小年紀就已經看透這個毫無暖意世界的冷漠與冰涼。

    直到有一天,陶藝班上來了一對新同學。

    「莫娜,我們要不要和這個同學一組啊?」男生問身邊胳膊上帶着一串小金環,看上去就蠻粉雕玉砌的小姑娘說道。

    「為什麼?兩到三個人一組。我們兩個一起就好嘍。」

    「一起來玩嘛,我看她好像總是自己一個人一桌,捏什麼東西都不方便。」

    「不要,不要。她看上去就好怪的,帶這麼老氣的眼鏡,眼泡腫腫的,像是只金魚一樣丑。她可以和老師一組嘛。」

    「別這麼說話啦,我倒覺得牙套蠻可愛的。陶藝而已,我們和她一起做吧。」

    他們就這麼捏了兩周多的陶藝,直到假期結束。

    那位男生有點早熟,像是個小大人一樣,極其溫和有耐心。

    陶藝課是小女孩人生中所上的第一個興趣班,她做什麼都笨手笨腳的。

    他們組捏好的軟陶泥從烤箱中拿出來的時候總是歪七扭八的不成樣子,往往能引來一陣不算善意的笑聲。

    另外那位叫做莫娜的女生則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被嘲笑了就臉蛋發紅,信誓旦旦的跺着小皮鞋,要求下次再也不跟她一組了。

    卻每一次都會被男生半拖半拉着拽過來。

    有些時候捏的太糟糕,小女孩兒自己都眼圈發紅覺得不好意思。

    男生卻很有小老頭氣概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協調能力這種事情,多練練就好了。別哭嘛,莫娜,我們來的路上是不是在報刊亭上買了點吃的?」

    男生遞過來了兩枚泡泡糖。

    自己嚼了一枚,另外一枚撥開糖紙塞到了女孩的手心裏。

    「喏,我教你吐泡泡,吐泡泡就不傷心了。」

    男生費勁的吐了半天,泡泡沒吹出來。

    小姑娘卻慢慢的笑了。

    就像童話故事裏,賣火柴的小姑娘看到了冬天裏的那束溫暖的火光。

    童年是每個人人生的起點。

    當兒童懵懂着睜開眼皮用雙眸倒映着這個世界。世界是溫暖的,人生就是溫暖的。世界是寒冷的,人生就是寒冷的。

    威廉二世、拿破崙、克倫威爾,萬曆皇帝歷史學家們在研究這些大人物史料時,都能發現他們童年的某些陰影貫穿了他們一生的重要決策。

    有些時候,

    把整個世界都燒成灰燼也無法彌補童年時的缺憾。

    有些時候,

    只需要一隻火柴,一隻廉價的泡泡糖。

    明天就進入新的大情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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