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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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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統上,歐洲貴族小姐找丈夫,年輕的伯爵討老婆經典場合是沙龍、宴會以及各種社交舞會。

    社交宴會這種東西,規模上去了,是相當相當燒錢的。

    路易十四開一晚上宮庭舞會的的開銷,就可能是偏遠地區的小男爵一整年的領地收入。

    那些大領主們不在乎錢上的開銷,卻會在乎選擇面的寬窄。

    自家莊園裏的宴會,參加的人員相對固定,都是本地本城的一些熟面孔,人員流動性差些也是必定的。

    好在。

    為了能找到那些更加「優質」的配偶,莊園沒長腿不能換地方,繼承人可以自己溜達着四處跑。

    官方社交季這種東西,就因此誕生了。

    每年的春天,一到玫瑰花開放的季節,巴黎一區旺多姆廣場北側的麗茲酒店的門口,葡萄牙的男爵、溫莎家族的小姐、從聖彼得堡遠道而來的大公爵、以及盧森堡的公主印着各種鍍金標誌的馬車,絡繹不絕的在這裏停下。

    男男女女親昵着挽着手,走入酒店的大堂。

    王候公卿們的繼承人們的新一代政治同盟,就在穿着燕尾服的侍叢高聲聳念中,在水晶酒杯觥籌交錯和一枚鑽石胸針就能頂的上普通工人家庭十年收入的舞裙翻卷里,逐漸編織成形。

    工業革命讓社會的生產力空前的暴漲,也讓財富的絕對數量差異,從未如此的懸殊。

    一方面。

    殖民地里各種慘絕人寰的悲劇,一天又一天的都在發生。哪怕就在麗茲酒店幾公里以外的地方,巴黎的工業區里,工人們日均工作時長便超過14個小時。

    隨處都可以見到因為工業事故而缺少手指、腳趾和年紀不到14歲的小孩子童工。

    另一方面。

    在金幣入賬的叮咚聲里,永不停歇的圓舞曲,將響徹一個又一個的春天。

    腰下寶玦青珊瑚,可憐蒼生泣淚哭。

    尤其是在卡拉小姐生活的歲月,貴族黃金年代的最後夕陽,隨着蒸汽機和輪船的發明,全世界的運輸業已經相當程度的發達了。

    儒勒·凡爾納就認為,依據航運公司所提供的船票和報紙上所列車的火車時刻表,80天之內,便能途經歐洲、亞洲非洲和美洲。

    環遊地球整整一圈。

    而伊蓮娜家族不僅有自己的專列車廂,還有家族遊艇。

    那種需要幾十個船員和水手才能開動的大遊艇。

    德奧的主君們都酷愛遊艇比賽。

    歷界歐洲遊艇競速賽上,各國皇帝和國王往往都會親臨現場,報紙上形容那是沒有硝煙的「世界大戰」,擁有一條好船是大家族們展示財力且同皇帝保持相似的興趣以加強私人友誼的最好方式。

    「1877年7月9日,比賽結束,吃午飯的時候瓦塞爾公爵夫人說,阿爾伯特王子對結果很不滿意,要去命令工廠造一條速度能比現在快5節以上的大船,會採用全新的龍骨設計這就像很多方面正在做的那樣,讓普魯士在和英國人的競賽中取得優勢與先機。但這和我沒關係,馬塞港的天氣很好,而我的旅途就這樣開始了。」

    安娜調出了一張被她放在收藏夾中,特意加了星號的掃描日記照片。

    日記本上的文字簡略而輕盈,最後一個德語字母被拉出了一個長長的上上揚起的小尾巴,顯示着她的主人在150年前,書寫這段文字的時候,正處在興奮雀躍之中。

    1877年。

    儒勒·凡爾納《八十天環遊地球記》出版的五年以後。

    剛剛成年的阿爾伯特王子,也就是未來的末代德皇威廉二世第二次的輸掉了法國遊艇賽,生氣的下令建造象徵皇室的大型遊艇「霍亨索倫」號。

    在這同時,卡拉小姐的法國春季社交任務也結束了。

    她將搭乘自家剛剛參加完比賽的遊艇「白色雪絨花」號,由巴黎返回中歐,在伊斯坦布爾換由鐵路到達凡湖,再由凡湖途經德黑蘭抵達馬仕哈德,最後穿越印度,來到緬甸。

    她會乘坐英國人建的鐵路由曼德勒到達仰光。

    再由仰光港坐輪船,在日本大坂短暫的停留,最後返回歐洲的中心。

    這是卡拉祖奶奶一生中規模最大,也是最後一次的壯遊旅程。

    她雖沒有像凡爾納的主人公一樣,在八十天能環遊整個世界。

    卻用了接近500天的時間,只攜帶了兩名貼身女傭以及一名配槍的男僕,穿越整個中亞,東亞以及東南亞。

    除了旅程開始和結束的時間,卡拉當時很多的行程細節已經難以考證了。

    安娜調出下一張被加了星的照片。

    日記上沒有任何的文字,只畫了一朵素描的簡筆花繪。

    畫上鮮花和苞片的形狀很像獅子的爪子,那是雪絨花特有的標誌。

    旅途期間,卡拉幾乎不怎麼記日記,隔很長時間,才會寥寥寫上幾筆,多是些有關列車延誤或者前方鐵路斷軌這類的抱怨。

    伊蓮娜小姐卻覺得,這一頁是不同的。

    雪絨花的上一頁,卡拉寫她的貼身女僕在印度得了瘧疾,無奈推遲了一周行程,那是1878年的10月3號的事情。

    而下一頁,已是來年一月,她身在日本了。

    中間正好夾雜着1878年的聖誕節。

    按照前後的日程推算,她那時候很可能正在仰光,和那位教堂的牧師日記中遇上金紅色頭髮的女畫家的時間對的上。

    安娜以前以為這幅花繪的簡筆素描,也許是卡拉在異國他鄉過聖誕夜,想念家鄉時隨手畫下的。

    現在想想。

    日記本上的特殊標誌是否便是指代着被她留在世界盡頭的那一張畫?

    邏輯上也對的上。

    唯一的瑕疵是論文所引用的傳教士日記的原文,牧師所記錄的那位女畫家聖誕節後離開仰光港,直接返回了歐洲,而非像卡拉一樣前往了日本。

    畢竟是一百五十年前一位旁觀者留下的日記。

    牧師也是在一周後,才向別人追問打聽的,有些許的差異和謬誤能夠被安娜接受。

    關於這位牧師的調查,英國國教那裏,也傳來了結果。

    很遺憾。

    檔案不是很全面,當時英屬印度殖民地的牧師,並非都有登記,新教教會也沒有找到寫這篇日記的那位牧師本人詳細的記錄。

    好消息是到了神父這個等級,檔案還是蠻全的。

    1860年到1890年的三十年期間,英國派往印度的傳教士里,姓安德森的神父總共也只有兩位。

    其中恰好有一位,在1870年代,負責仰光一家名叫聖·約瑟夫的本地教堂的工作。

    它和日記中牧師曾提到了安德森神父,也對應上了。

    另外

    安娜上周末,還得知了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好消息——筆跡認定。

    油畫筆觸的認定,是鑑定學裏的超級難點。

    通過兩幅油畫上色彩與筆觸,判斷它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畫的,尤其是故意畫的風格很像的模仿畫,經常能讓不同的學者打破頭。

    文字字母的筆記認定,則要相對簡單的多。

    不用去請福爾摩斯出場。

    只要稍微花一點錢,字跡鑑定世界上任何一家有足夠資質的鑑定所便都能做,且是結論權威程度能被用來當成法庭參考證據的那種。

    卡拉的畫作幾乎都被燒掉了,但她的部分信件和日記這些文字材料,還是被保留了下來。

    安娜翻到《亞洲藝術》上的那篇論文後,離開機場的第一時間,就讓管家把《雷雨天的老教堂》背面的「CAROL」的簽名照片和日記本上的原始文字去做一個字跡認定。

    相比普通的文字堅定,這件事的難點在於,分別用油畫筆刷寫字和用鋼筆寫字,就算是同一個人所留下的字跡,書寫習慣亦會有輕微的不同AROL」這五個字母,樣本量又非常少。

    筆記認定更加難做。

    管家替安娜聯繫到了幕尼黑的一位司法鑑定界很有名氣的老專家,告訴對方,伊蓮娜家族並不需要對方出具司法級的權威結論報告。

    伊蓮娜小姐只希望對方能依據他多年從業經驗,給出一個主觀判斷——問題很簡單,寫「CAROL」這個簽名的人,和在日記本的照片上留下字跡的人,在您心中,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專家的回答也很嚴謹。

    「很難,這很難說,二者的書寫工具完全不同,書寫材料也完全不同,字跡的特徵點又這麼少。我不能直接告訴您,這是一個人寫的,還是不是一個人寫的。我只能說,我在這個簽名上找到的三個字母的特徵點,都在日記材料里找到了相應的對照。」

    「所以您覺得是真的?」

    「嗯,30%吧,如果您一定要求我做出回答的話,那麼是的,主觀上,我相信寫下這個簽名的人,正是寫這本日記的人。但是客觀上,以如今的這個樣本量,我最多最多,也只有30%的把握。」

    管家向安娜轉述了那位學者的回答。

    30%的把握——

    安娜如今面對的問題就是這個。

    主觀上。

    女人相信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便是卡拉藏在世界盡頭的作品。

    客觀上。

    《亞洲藝術》上所提供的論文信息少歸少,但它所提供的幾個特徵點和卡拉人生的履歷,幾乎全部都對應上了。

    一個兩個可以說是巧合。

    這麼多的相似,就已經脫離了巧合的範疇。

    酒井勝子給出的回答也能完美嵌入在這裏它要不然是命中注定的相遇,要不然,完全可以確定便是有預謀的圈套。

    由於目前最大的地下藝術品造假團伙之一的老巢就在和《雷雨天的老教堂》發現地同一地方的緣故。

    伊蓮娜小姐從客觀上來說,她也只有30%,至多50%的把握。

    安娜是位敏銳評論家,更是個極好的訪談編輯。

    比起面對這些證據材料。

    真正要做出一錘定音的判斷的時候,安娜更想要見見論文的兩位作者,去做人與人,心與心之間的直接對話。

    聽聽他們的心聲,也聽聽自己的心聲。

    若是說伊蓮娜小姐看到這篇論文時,信了50%。

    那麼當酒井小姐賭上自己甚至是她父親的名譽,斷言這要不是巧合,就是他們的共同犯罪的時候,沒有其他可能性的時候。

    安娜便已然信了七成。


    「這些內容,大概確實不是假的吧?」輪椅上的女人回味着酒井勝子說這話時的語氣,心中靜靜的想道。

    儘管被酒井勝子噎了一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你們在論文中推斷這幅油畫的作者,是一位莫奈的信件中寥寥提過幾筆的塞納河畔的一件畫室的女主人,她叫卡拉。」

    手機上。

    播客節目接近了尾聲。

    「方便問一下,這個判斷是誰做出的呢,您?顧為經?亦或是一起?論文似乎給讀者留下了很多未解答的疑問,不是麼?關於卡拉的身份,關於卡拉的人生,您們有沒有什麼別的猜想。」樹懶先生詢問道。

    「是顧為經做出的。」

    酒井勝子回復到。

    「在論文寫作的期間,我們查詢了大量那個年代的有關材料,希望尋找到有關『Carol』身份的蛛絲馬跡。遺憾的是,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收穫,僅僅只有寥寥幾個發現」

    安娜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耳機里的聲音。

    其實無所謂顧為經和酒井勝子有沒有抱着些別樣的心思。

    但凡這幅《雷雨天的老教堂》真是卡拉的畫——只要這一點沒有做假,剩下的事情,在伊蓮娜小姐的心中都是細枝末節。

    如果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誤打誤撞,找到了伊蓮娜家族的寶藏這自然是最好的。

    她可以先想辦法把這幅畫買回來。

    再想一想接下來怎麼處理。

    放到家族收藏室里也好,捐到家族博物館裏也好。

    如果他們寫作的時候,便打聽到了什麼內幕消息,心中抱着想要討好伊蓮娜家族的心思哪怕是,他們初時寫作時,就是抱着要「哇,我們要發財啦!」的心思。

    想去「詐」伊蓮娜家族一大筆錢。

    只要這幅畫相關的信息沒有作假。

    說實話——安娜也會認。

    就當是談生意好了,就算對方開了一個天價出來,那也是他們應得的。

    挖出寶藏的人,自該收穫獎賞。

    「——最終符合有醒目的金紅色頭髮,又與印象派有關,既要能找到歷史記載,又要幾乎被學界遺忘的女性畫家這所有苛刻條件的,以我和顧為經所掌握的文獻資料,那個莫奈書信里所提到過畫室女主人,已經是最為接近的人選了。」

    酒井勝子說話時似乎正在輕輕的搖着頭。

    聽上去。

    她並沒有對卡拉的身份,產生過多的聯想。

    「我知道論文並不完美,它留下了很多未曾被解答的迷團。可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學術寫作不是非虛構的,能在基於現實背景的同時,加入創作者個人的大量想像和天馬行空的推測。」

    「抱歉。」

    「我們做出了很多努力,但我們也要承認,沒有人再能回到1878年的聖誕夜前夕,和那位出現在老教堂前的金紅色頭髮的女畫家聊聊,搞清楚她到底是誰了。」

    「有限的材料,只能做出有限的推測。這是歷史所留下的空白。」

    樹懶先生笑吟吟着說道:「空白——有些時候,留下空白,更能讓人對那個一百五十年前的故事,產生無盡的想像,不是麼?」

    「可想像,終究也只是想像了。」酒井勝子嘆氣。

    「好了,感謝酒井勝子小姐能來到「樹懶先生的藝術沙龍」中坐客,聽到這裏,這期的節目也要收尾了。在今天的節目裏,我們聊到了當代藝術社會——」

    樹懶先生開始用幾句話,快速的對這期沙龍對談的內容做出總結和概括。

    最後。

    她說道。

    「我知道您現在正身處新加坡,籌備參加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雙年展。等我們這期節目在下周播出,被觀眾收聽到的時候,算算時間,畫展應該已經正式的開幕了。酒井小姐,由衷的祝願您能在畫展上取得滿意的好成績,沒有遺憾。」

    「成績不重要,畫作本身才重要。」

    酒井勝子大概還是被樹懶先生那個關於顧為經「造假」的說法,說的有點不高興。

    性格好和沒性格是兩碼事。

    勝子小姐性格好歸性格好。

    她絕非沒有性格的姑娘。

    在最後的時刻,她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不過。

    勝子不同於安娜。

    她懟起人來,也顯得溫溫柔柔的。

    「對我來說,我已經交出了最好的畫作。我曾和別人說——告訴自己,為了這次畫展,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這就夠了。有沒有遺憾不是由有沒有獲獎決定的,它不由我們自己掌握。」

    「有沒有遺憾是由有沒有畫出最好的畫決定的。只要你對你的作品滿意,你就沒有遺憾。」

    「就作品而言,我沒有遺憾。」

    樹懶先生沉默了片刻。

    啞然失笑。

    她大概從來沒有想過,竟有一天,會被人用這樣一番話來懟自己。

    「您說的對,藝術只該與藝術相關。」

    「那麼再見,樹懶先生。」

    「稍等——最後一個的問題,非常簡短的問題。很遺憾我們今天沒能請來顧為經到場,他是那篇論文的另外一個寫作者。」

    「酒井小姐,你提到如果顧為經今天在這裏,一定會給我,給觀眾們留下深刻的印象。能概括的形容一下,在你心中,他是一個怎樣的人麼?」

    告別之前。

    樹懶先生完全臨時起意,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合寫一篇論文而已,這關係說遠肯定不遠,說近嘛也未必會比一起做課堂作業的小組同學近上多少。

    在學界。

    它是再為正常不過的情況。

    伊蓮娜小姐她採訪合作過的藝術家,沒有100個,怎麼也有80個了。

    顧為經既然沒來,她也沒想詢問太多有關顧為經的事情的。

    但安娜注意到了酒井小姐的情緒的改變。

    她不至於和比自己年輕三歲多的小姑娘,計較這些事情,伊蓮娜小姐是覺得有些奇怪。

    酒井勝子反應很奇怪。

    樹懶先生那個「有沒有造假」的詢問,甚至可以說是盤問,語氣固然有些尖銳。

    但是。

    歸根結底。

    做為對願意接受播客節目的來賓的尊重,從頭至尾,安娜都沒有正面質疑過酒井勝子本人。

    那些質疑與銳評,多都是針對顧為經的。

    旁敲側擊,掀些波瀾。

    酒井勝子的反應比安娜預計的要大上不少。

    對方若是那種非常難以伺候的炸毛刺頭藝術家,面對這些讓她不開心的問題,又非是正式的嚴肅類訪談,直接甩袖子就走,也屬於正常。

    酒井小姐明顯不是這樣的人。

    以伊蓮娜小姐的經驗,她的年紀雖小,颱風卻很穩,表現出一副習慣且善於面對媒體的模樣。

    這樣的人既然當時沒有走,那麼不滿就往往會藏在心裏。

    可能人家下一次再也不來她的節目作客了。

    但是。

    大概率表面上依舊會保持言笑晏晏的模樣。

    「如果存在造假那麼這不是顧為經這種無名小卒一個人的鋌而走險,而是他們一起又預謀的共同犯罪。」

    這樣的回答是有信服力的回答,是安娜想要聽到的回答,是能收穫流量的回答。

    唯獨唯獨。

    這絕不是一個善於應對媒體的人,所做出的最為聰明的回答。

    甚至。

    站在公關團隊的角度,這是一個非常錯誤的回答。

    在得獎,獲得關注的時候,你爭我奪,誰多接受了一次採訪,誰少接受了一次採訪,誰私下裏說「某某某」是我的功勞,都能讓創作者們爭風吃醋的差點打起來。

    而被翻出作假、抄襲或者負面醜聞的時候。

    人們又往往一個比一個跑的快。

    爭相跳船。

    生怕記者的閃光燈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秒鐘。

    此間種種嘴臉,安娜見的,聽的都多了。

    酒井勝子和顧為經都是這篇《被遺忘的女畫家》的論文的第一作者,屬名上二人的地位是一樣的。

    她在訪談中一面說,這篇論文,顧為經所做出的貢獻要比她大的多,很多重要的結論都是由顧為經獨自做出的。

    另一面又說,要是這篇論文有貓膩,便是二人的共同犯罪,把兩個人綁到了一起。

    這麼反向操作的,安娜還是第一次遇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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