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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這是什麼樣的表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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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這裏的冬天沒有這麼冷。」

    陳本生開着車,行駛在日本山形縣鄉村的小道上,眼前迷霧重重,白茫茫一片,如同通往地獄的入口,看不見前方,只有隱隱綽綽的建築。

    眼下整個電影宮劇院坐滿了人,陳愈和劉一菲、瀧田洋二郎、廣末涼子等人坐在了第一排,正在觀看《入殮師》的首映。

    陳本生就是陳愈飾演《入殮師》男一號的角色名字。

    評審團的一眾人,還有李桉、《色戒》的主創,徐科荷里活的喬治·克魯尼,馬特·達蒙等人,都坐在二三排,認真的看着電影的劇情。

    一開始的這個迷霧開車,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低沉的氣氛;迷霧和地獄的相似,仿佛在昭示着《入殮師》這部電影的片名,它是講述的是一部通往死亡的影片。

    終於,迷霧變得逐漸清晰起來,一間門口掛着輓聯和白色圈的屋舍,孤零零的矗立在山下,時不時的傳來了哭泣和哀樂的聲音。

    而後,眾人也都看出來了,這家有人去世了。

    陳本生和本木雅弘飾演的入殮機構社長佐佐木生榮,兩個人開始對死者進行納棺的工作。

    「好專業!」

    「一鏡到底的拍攝!」

    「這是之前學過麼?」

    看着陳本生在那一絲不苟的進行着納棺的流程,連帶評審團的主席丹特·費雷蒂和評審阿城,都忍不住朝身旁的陳愈看了眼,畢竟眼前的這一幕入殮給人的視覺衝擊力,太過震撼。

    一個演員能為了演好一個角色,學習這樣的技藝,真的是太難得了。

    很多演員雖然會有體驗職業的需求,但沒有一個人,敢像陳愈這樣,能一鏡到底的拍攝完這一場場景。

    死者是個女孩。

    突然,陳本生的手停在了那,他剛剛在幫死者擦拭身子,但擦到下面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這是懷孕了,還是有其他什麼?

    「他下面有個東西!」

    陳本生跟社長說着,社長微微眯了眯眼,只好自己出手。

    最終,答案很出乎所有人意料,這個死者居然是個男子;但家裏人,卻還執意要求,給他化上女子的離世妝容!

    直到死,他都沒能做一回男人。

    「他本身想做一個女人麼?」

    「還是家庭的逼迫?」

    劉一菲在那想着,如果是前者的話,這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如果是後者,那真的是太殘忍了;而後,她從社長和死者父母的對話中得知,應該是後者。

    父母強烈要求生一個女孩,為此哪怕生了男孩,依舊當女孩一樣養着。

    死者成年後,應該是受不了內心的折磨,自殺了。

    「悲哀的家庭」

    劉一菲微微嘆了口氣,看着大屏幕上跳出的入殮師片名,舒緩而昂揚的大提琴聲,彷如把這股悲愴又提升到了一定的層次;那種音樂的急驟,仿佛死亡的交響曲。

    陳本生在那拉着大提琴,配合着樂隊的演出。

    這突然的轉幕,還是讓眾人有些不太適應;但這配樂卻顯得恰如其分,來自日本配樂大師久石讓的傑作。

    觀眾這才知道,陳本生一開始居然是個大提琴手,但劇團因為接不到活,原地解散;這讓剛剛貸款了一筆巨資買了大提琴的陳本生,整個人都有些崩了。

    解散,就意味着失業。

    晚上回家,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廣末涼子飾演的妻子美香,美香也被大提琴的價格嚇了一跳。

    但日子總得繼續,美香安慰丈夫,努力找工作,她去做飯,看起來很是賢惠,但鄰居給的一隻活的章魚,讓夫妻倆都陷入了為難。

    他們兩個都害怕殺生,最後,陳本生把章魚放生了。

    這是很戲劇性的一幕。

    一個害怕殺死生命的人,最後成為了入殮師?

    期待感一下子就拉了起來。

    陳本生處處受挫,找不到工作;其實也很正常,日本當時的經濟很蕭條,無數劇院倒閉,更別說劇團;最後迫於生計,陳本生跟妻子商量,一起先回老家。

    他們把房子賣了,唯獨留下來吃飯的傢伙,那把大提琴。

    「為什麼不把大提琴賣了呢?換把便宜的?」

    劉一菲有些不解,陳愈像是看出了劉一菲所想,在她耳邊道:「藝術性,說明主角骨子裏還是愛着音樂!」

    這樣的高節操,導致了最後他找到了入殮師的工作,形成了一種超級強烈的反差。

    一個學藝術的,最後「淪」為了入殮師。

    連他自己事實上都看不起這個工作,他只是為了有錢賺;因為入殮師,工資收入確實可以,但乾的人不多。

    就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闖入了入殮師的世界,陳本生當然要隱瞞所有人,包括他的妻子。

    社長教他納棺的儀式,不小心劃破了他的臉,這傢伙有暈血症一切的一切都看起來,他不怎麼聰明的樣子,而且很不適合當一名入殮師。

    特別是跟社長第一次見到死屍,直接吐了。

    「哈哈哈!」

    影院內時不時傳來了歡快的笑聲,和開頭給死者入殮的沉悶和沉重所不同,開頭的半小時,影片的基調真的很快樂。

    連劉一菲都看的很是開心。

    不得不說,陳愈搞笑的天賦真的很高,他演出了一個笨笨的,很有藝術追求的青年。

    那種病態的彆扭,非常真實。

    他排斥着這個工作,甚至是極度厭惡,但捏着社長給的工資,他又開始妥協;但坐上公交,覺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好像渾身都是死人的臭味。

    他跑到浴室把自己身上一遍遍洗着,沖刷着接觸死人的味道。

    連指甲縫、鼻孔,甚至眼瞼縫、鼻毛、眼睫毛等等都不放過。

    「哈哈!」

    劉一菲真的是看笑了,捂着嘴在那直樂,這一段陳愈演的特別逗;看得出陳本生這個角色的潔癖、強迫症外加極度痛恨。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陳本生一邊聞着自己的手指腋下等等部位,一邊覺得鏡子中的自己,很是陌生;回憶里他在國外學習音樂意氣風發眼眸有光的樣子,而眼下他是一個為了生活不得不低頭的社會邊緣人士。

    轉過身正準備回家時,遇到了小學生時同學的一家,兩個人在那開心的聊着,同學媽媽還誇獎陳本生很了不起,跟她孫女說他是一個偉大的大提琴家。

    陳本生露出尷尬而不失禮儀的笑容,同學跟他說了下次一起喝酒後,他便回到了家。

    家裏吃涮鍋,而且是活殺雞鍋,美香在那開心而賢惠的準備着食材,還跟陳本生說,這是剛剛斬殺的一隻非常新鮮的雞;陳本生只看了一眼,直接就產生了應激反應。

    衝到廚房水池就開始吐了起來,是真吐。

    吐到苦膽水都出來,美香在那安撫着他的後背,陳本生急喘着氣,打開水龍頭擦着嘴上的污穢。

    直到美香感覺丈夫有些緩過來,關上龍頭,陳本生卻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背,摩挲着突然放到了嘴邊,所有人呆呆的看着這一幕。

    他不是在親吻妻子的手,而是在感受着脈搏,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個細節。

    妻子有些擔憂的看着他:「你還好嗎?」

    陳本生抬起頭,看着妻子,而後把她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不斷撫摸着,而後一把緊緊抱住了他。

    他就像個失魂落魄的孩子一般,嗅着美香身上的氣味,感受着有溫度的肌膚,整個人都有些陶醉。

    這是一種對生命活物的渴望。

    嘩啦啦——

    陳本生慢慢跪倒在了地上,攔腰抱住了妻子,鼻子抵在她的腹部,呼吸從急促到慢慢平靜。

    而他的雙手,卻一遍遍摸着妻子的手臂,從上到下,不斷的搓着,仿佛這樣,才能緩解他內心的那股不安。

    這一段,陳愈的演技,無疑是很高明的。

    每一個觀眾都一眨不眨的看着,看着原本搞笑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莊重而肅穆了起來;陳愈用他的演技,演出了一個菜鳥到入殮師,有多麼的不容易。

    這是一個心路的歷程,是陳本生破繭重生的開始。

    「這是我的磨難嗎?」

    「就因為母親死的時候,我沒能陪在她身邊?」

    陳本生在國外求學期間,母親意外的死亡了,她沒能親眼看到她入土;陳本生看着掛在那的母親照片,妻子則是睡下了。

    這個時候,陳本生很想拉一首曲子。

    但他的琴,在之前找不到琴師工作時,還是迫於生計賣了。

    他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小時候練的那把破琴;琴頭還用一塊報紙包着的石頭抵着,他拿出大提琴,抵在家裏地板上,拉起了琴弦。

    那地上的一個個印記,都是大提琴底尖,觸到地板上戳出來的。

    千瘡百孔。

    伴隨着悠揚的琴聲,回憶這時候如潮水般,湧上陳本生的心頭。

    小時候他就坐在這,父母看着他練琴,一起帶他去澡堂洗澡,他本該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父親還陪他去海邊撿石頭,那塊琴箱裏的石頭,就是父親海邊撿的。

    他也撿了一塊白色的小石頭,然後跟父親交換,但父親的那張臉,記憶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妻子這時候也醒了,甜美的看着拉琴的丈夫,只感覺他這時優雅而帥氣。

    最終的鏡頭,定格在了那塊被報紙撐着的大石頭上面。

    寓意已經非常的明顯。

    這塊大石頭,就象徵着陳本生的父親。


    白鷺飛上天的唯美畫面,讓整部劇的藝術氣息更加濃厚;冬去春來,陳本生好像有些適應他入殮師的工作,雖然內心上還是有些排斥,但至少,每一次死者家屬的感激,讓他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溫暖。

    好像,這個工作也沒有那麼不堪。

    也就在這時候,他遇到了那個小時候關係很好的同學,他做入殮師的這份工作,對方已經知道了;而且老家也傳開了,對方很看不起陳本生,勸他重新找一份工作。

    而後,更加倒霉的是,妻子美香也知道了。

    兩人大吵了一架,妻子為他這個工作而感到羞恥,直接負氣的離家出走。

    而陳本生卻接到了社裏的電話,又有人去世了。

    他站起身,在家裏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繼續他的入殮師工作。

    這一次,入殮由他親自操刀,陳本生很嚴謹認真的完成了死者的納棺;但死者的媽媽卻突然大叫了起來:「不是的,我女兒的髮型不是這樣的!」

    她還在那嚎啕大哭,讓陳本生照着相框裏的樣子重新編織頭髮,死者父親卻突然暴起,朝着他妻子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一切不都是因為你嗎?」

    「你有什麼資格辱罵媽媽,這個家問題最大的是你啊!」

    「你這個混蛋,要不是騎車帶着你姐姐,她會去世嗎?」

    「」

    整個家突然亂做了一團,陳本生都有些看呆了;就在這完全不知所措的時候,死者父親突然對着他兒子,指着陳本生:「你想贖罪嗎?是不是一輩子想像他一樣,幹這個贖罪嗎!」

    陳本生的膝蓋被中了一箭,跪坐着也躺槍。

    他入殮完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社裏,自己這個入殮師的工作,真的是錯了嗎?

    全世界,包括同學、家人、死者家屬,都不理解他。

    陳本生好不容易對這個工作積累下來的一些情感,一下子在現實面前,被擊潰了。

    他準備辭職。

    同事們都覺得很可惜,因為就在不久前,社長簽了他,陳本生成了該社的唯一一個正式員工;他們都還不是。

    「」

    陳本生很不理解,但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找到了社長,準備跟他說自己不幹了,但社長坐在那,卻跟他講起了自己的一個故事。

    九年前,他的妻子去世了,妻子是他送走的第一個客人,也就是入殮的第一個對象,之後,他就一直幹了這個工作。

    陳本生,最終又被說服了,繼續做起了入殮師的工作。

    畫面這時候,突然跳到了開頭的一幕。

    陳本生給「女生」化妝、入棺,死者的家屬哭的感激着他,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這個職業的神聖使命。

    陳本生笑了,笑的很開心,他暢快的拉着大提琴,吃着烤肉。

    音樂無比的激昂,就像現在陳本生的內心一樣豁然開朗,死亡的真諦是任何職業都取代不了的。

    伴隨着令人感到愉悅而激動的背景旋律,陳本生親自送走了一個個客人;他的入殮手法也越發的嫻熟,車禍的死者、跳樓的死者他的名氣越來越大,口碑也越來越好。

    無數人對他感恩,送他出門,他得到了死者家屬的尊敬,越發覺得這份職業的珍貴。

    也就在這時候,妻子從娘家回來了。

    她要跟陳本生好好生活下去,前提是,讓他辭掉這份工作,哪怕她打工養他都可以;但一通電話,讓陳本生的身子不由得一頓。

    他最好的那個同學,母親去世了。

    他匆忙的趕到了同學家,妻子也跟着他一同趕了過來。

    看着他神情專注,認真而肅穆的完成着納棺的一項項流程,讓神形枯槁的同學母親,恢復了以往的容貌和體態。

    他的同學,妻子美香也同樣理解了這份工作。

    兩人重歸於好,日子也過的很是和美,美香甚至懷孕了,聽着丈夫給她彈奏着大提琴,越發的感覺生活的滿足。

    觀眾們,也以為影片到這,應該是快要結束了可一封信,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來自於陳本生的父親。

    三十年沒見的父親,去世了。

    呼!

    陳本生輕輕的把屍體上的被單掀了開來,緊緊的凝視着面前的這尊面容。

    他親自給他父親入殮。

    一個跟他媽離婚,丟棄了他多年的父親。

    陳本生唯一的記憶,只停留在小時候!

    那時候父親還是很慈祥的,陪他捉迷藏、玩石頭可惜,他為了一個小三,拋棄了陳本生和他媽媽,十多年沒見,他對眼前的這個父親,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相反,還有恨意。

    但突然的死亡,同事的勸慰,讓他給眼前這個人,送完最後一程。

    「」

    陳本生在面前屍體的臉部按摩着,從他的臉龐,嘴唇而後,是全身。

    整個流程仿佛是一種藝術,完全挑不出任何的瑕疵,眼前這一幕足以稱得上,是無可挑剔的技藝。

    甚至有些手法,比專業的入殮師都來的細緻和專業。

    陳本生的父親雙手合抱在胸口,手已經因為死亡多時,而僵硬的握在那。

    按摩完臉部和肩膀軀體,終於來到了雙手部位,看着死死握住的手,陳本生沒有任何的猶豫,開始慢慢掰開按摩,讓手開始還原成正常的狀態。

    啪嗒!

    一顆小石頭就那般毫無徵兆的,從陳本生父親那握緊的手掌心,掉落了下來。

    砸到木質的地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陳本生凝神看去,手一把將小石頭拿起,腦海中仿佛記憶起小時候跟父親玩石頭的場景。

    父親的形象,這一刻終於變得清晰。

    他沒想到,這顆小石頭,他父親居然一直藏着。

    一抹笑意,從陳本生的臉上浮現而出;但下一秒,無盡的回憶和哀傷襲來,他托着石頭,轉頭微笑的看着躺在那死去的老人,面容漸漸變成了平靜、凝望

    他忍不住悲傷的回望着自己的妻子,美香流着淚破涕而笑。

    陳本生把石頭遞給了她,神色再一次變得莊重起來;他這一次幾乎湊到了他父親的面容之前,想要好好的看一眼,這一個多年未見的生父。

    淚水,這一刻完全抑制不住的,從陳本生的雙目奪眶而出。

    他並沒有擦拭,而是認真完成着他納棺的流程,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溫柔和節奏。

    全場的觀眾,都被這最後的一幕給看哭了。

    這是一種動容。

    是最真摯演技帶來的共鳴。

    陳本生的動作,是那樣的細膩而專業,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給人以一種層層遞進式的悲慟;仿佛自己的親人死後,一開始並沒有那麼難過,但睹物思人,一瞬間悲從中來。

    他看似有條不紊的在完成着入殮的儀式,但淚水已經像是決堤般,止都止不住。

    但面容,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面不改色的流淚,每個人卻都能從他的動作和神情之中,感受到那種無聲的哀傷和對工作的那份執着。

    「呵——」

    掩面流涕的陳本生在入殮完畢後,呆呆的望着眼前仿佛活過來的父親。

    他凝望了好幾秒,伸手撫摸着對方的臉龐,突然微微的笑了起來。

    滴答!滴答!

    眼淚無數的滴滴落下。

    親情、死亡,這一刻好像完成了閉環。

    最終的一幕,是陳本生握住了美香捏着小石頭的手,將之放到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之上。

    他的手、妻子的手,象徵着孕育新生命的腹部,他的孩子。

    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另外一種生命的開始!

    啪嗒!啪嗒!

    影院的燈光一下子打了出來。

    字幕上跳出了導演的名字,還有三大主演的名字——陳愈、廣末涼子、本木雅弘!

    啪啪啪!

    雷鳴般仿佛要掀破整個劇院的掌聲,從劇院的每一個角落傳出;最終匯聚成了最有力量的聲勢,持續了足足1分多鐘。

    「謝謝!」

    「謝謝大家!」

    陳愈跟《入殮師》的全體主創,來到了台前;朝着在場的所有人鞠了個躬後,也在那一起拍起了手。

    每個人都被陳愈最後的一幕表演,給感動到了。

    那是最為自然而真實的流露,仿佛真的是有親人去世一般。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樣的演技,會出現在這麼年輕的一個演員身上;戛納和柏林雙料影帝的名頭,這個時候好像才越發的凸顯它的含金量

    有的人,可能就是天生的演員。

    (本章完)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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