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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意外落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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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停滯了好半天,賈赦才罵了聲出來:「非人哉!」不是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辛辛苦苦苦讀容易嗎?

    他費盡心機謀劃容易嗎?

    他還沒向呂蒙一樣讓人刮目相看,還沒體驗一回被看死的滋味啊……賈赦想起自己對未來的美好規劃,眼瞅着司徒晨愈發的大逆不道,目露凶光,恨不得拿金子把人腦袋給砸死,把嘴巴給縫上,把雙手雙腳給剁了寫不出字來。

    但是現實卻是自己被某人鉗得緊緊的。

    賈赦往牆上一靠,生無可戀狀:「把我殺了,我爹肯定會找你算賬的。」

    「喲,還會威脅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司徒晨手鬆了松,語調溫柔了幾分,拍着賈赦的臉,戲謔道。

    賈赦驚魂未定,望着透着陰冷肅殺之氣的廢太子,不敢多言一句,只默默的看着,腦海里迴旋着種種生不如死的場景。但是想着想着,賈赦猛地一驚,驚愕:「你怎麼知道我表字恩侯?」

    恩侯此字可是代表了他爹對他殷切厚望--繼承父位,蔭蔽成侯,以及對外強烈標明賈家不站隊,不站隊,真不站隊!的政治取向的。

    他弱冠那年,皇子爭位都熾熱化了。

    司徒晨:「…………」

    臉上現出一絲說不出是什麼的表情,司徒晨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賈赦,旋即一本正經道:「你知道周君策嗎?」

    賈赦沒膽搭腔,狐疑的看向知曉他秘密,或者說沒準跟他一樣有奇遇的廢太子。

    司徒晨嘴角勾着,眼睛裏卻絲毫沒有一絲笑意,反而迸出絲絲的殺氣:「賈恩侯,你懂什麼叫恩侯嗎?爹在朝堂上就四面環敵,還得回家安撫你們這幫豬隊友,你腦袋之前白長了也就算了,現在有本事重生一回,你也繼續當擺設啊?」

    賈赦不滿,反駁:「我很努力讀書上進了。」

    「與周家結親,毀爹三十年功績,懂不懂啊?」司徒晨越說火越大。後娘實在太不容易了。他這個繼子必須貼心的自爆秘密,一定是這樣的,才不是因自己過於自信而出現過失。

    賈赦:「…………」

    「你以為孤蠢的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司徒晨鏗鏘有力着,下巴稍稍一抬,神色堅定:「不跟你直接挑明了。等賈周兩家成親家了,到時候我爹怎麼辦啊?」

    「你……你難道不藉此對付你的兄弟們?」

    司徒晨垂目望着他,意味深長的嘆口氣:「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上輩子仇報了,這輩子艾瑪……孤要當任性的小公舉。

    賈赦一噎,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腦子裏亂得很,就算來到了周家,也整個人混混沌沌的,他怕。他不怕賈家被抄家,可他怕自己沒用勇氣迎來抄家後的落差。

    上輩子他拉着上千人坐了墊背,而且好像斷頭飯吃完後,就夢見了爹,然後不清不楚的就重來了一回,像是莊周夢蝶一般。

    可是這輩子,他作死的進過牢房啊!!

    雖然他爆發了一下,把人踢的斷子絕孫,可自己也是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飄衣。而且就這樣還是最簡單的監獄欺凌罷了,若是流放三千里,沒準……他大老爺在自家都是坐轎子的啊!

    嗚嗚!

    為什麼他都洗心革面了,還能迎來如此毀滅性的打擊?

    瞧着賈赦焉噠噠的,作為始作俑者,司徒晨萬分不解,他之前不也意料之外的露餡了嗎?

    嘖嘖,這心裏素質吶!

    瞧他瞬間就圓回來了。

    司徒晨看在賈代善的份上,勉為其難的提點了幾句賈赦要在外人面前笑起來後,便自己頂着賈家遠房親戚的名頭,在周家別院閒逛了起來,與眾學子談天說地。

    =====

    選做雅宴的場地有個樸素靜雅的名字,叫做南山居。臨水而建,荷花朵朵盛開,在秋老虎盛行之日,頗有幾分清涼。

    周君策聽着老友讚許李子章,戲謔的酸他得此門生,此生無憾。眯着眼笑了笑,「陶兄這話若是來日讓子章師座聽聞,可得找我算賬不可。此寶我也想得,可惜沒這福分啊。」

    「哦?」眾人一愣,連在末座陪坐的李子章向來鎮定的面上也顯出一絲不自然。他之前小心翼翼婉拒鄉里對他恩重如山的夫子收他為徒,為的就是自己清白的身份好讓京中大人收徒,希冀可以當嫡系培養。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豈可肆意奪取他人成果呢?」周君策一臉真誠的對周圍幾個白髮蒼蒼老臣說道。

    他特意請來的這些人,或者說特意結交的這幫好友,都是最為食古不化,固守規矩之輩。

    「周兄坦蕩!」當即有人贊道。

    「當然也有點小私心,」周君策笑了一聲,指着被小廝迎進來的賈赦,道:「且赦兒要進學了,我這岳父自然得全力支持了,哈哈哈!」

    賈赦不明所以,畢恭畢敬的向周君策等人行了晚輩禮。身為大臣後裔,就這點好處,別管官居幾品的大臣,都能厚着臉皮叫叔叔伯伯的。

    周君策上前虛扶了一把,其他幾人雖對桂勛不滿,但鑑於賈赦這幾月表現不錯,尤其是圖書館的建立,都讓他們大為改觀。所以都萬分慈愛的誇了幾句。但是當視線轉向賈赦之時,眸子總得眨一眼。

    掃見眾人的神色,周君策瞥了眼穿着一身儒袍的賈赦,忍不住也眨了一下眼。

    不是說賈赦穿儒袍難看,畢竟臉在那,就算穿乞丐破洞裝也難掩風姿。但是氣質很違和。就像幼童裝大人,特意套上了老父的衣裳,行動間沒多少儒雅之氣,反而有種「好不好看,快來誇我」的稚嫩嬌憨感。

    端茶抿了口,斂了斂笑意,周君策拿出岳父的操心架勢來:「赦兒,有幾位不錯的年輕人,也是同齡人,讓子章引薦你認識認識。」邊說,周君策朝李子章揮揮手,示意人過來。

    李子章身形微微一僵,便滿面笑意走來,朝賈赦斂袖行禮:「大公子。」

    「子章兄。」賈赦笑着回禮。對讀書人,反正不管有沒有才,他總覺得人小心眼,得面上敬着,否則就像那誰誰,求他的時候給他送扇子,等賈家落敗了,瘋狗一樣咬得比誰都狠。而且這人乃是周君策看好的,就算他被司徒晨嚇的腦子轉不過彎來,可一看到周君策,也足夠打個寒顫,腦子滴溜溜轉起來。

    翻版第二的周君策,必須打起精神來對待。

    寒暄過後,賈赦與李子章便與眾人告辭,往正在吟詩作對的學子堆而去角色扮演,爺,你太入戲了。

    殊不知,在他們離開後,周君策眼眸飛快的閃過一絲的殺意,嘴角不自禁的勾了勾。

    彼時,賈赦腦袋轉悠了一圈,掃見化妝老了幾十歲的司徒晨正揮灑墨水着,嘴角扁扁,咽下自己滿腹的不解。拗着腦袋望向李子章,故作崇拜着:「子章兄,你咋能這麼厲害呢?能不能給小弟留個墨寶,讓我收藏收藏?」他絞盡腦汁想了想,感覺自己好像還真沒聽過這人啊。

    「大公子說笑了。」望着賈赦明亮崇拜的眸光,李子章心中騰起的嫉火一瞬間成燎原之勢。

    原以為周越便足夠好命。爹疼娘愛的,還有能耐的叔父。甚至這個叔父命中無子,賺下再多的家產,最終都要歸了老周家。

    但跟眼前這位大少一比,他也不過是塊爛泥罷了。

    賈赦似有所感,微不着跡的遠離了幾步,視線望向湖中正盛開的荷花。嗅着空氣中的清香以及墨香,賈赦正打算故作博學,吟唱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忽地腳步一軟,感覺背後有人在推他,冷不防的整個人朝前一傾,就越過欄杆,跌入湖中。

    咚得一聲,打破了原本淨雅的學習氛圍。

    跟在賈赦身旁的李子章見狀一愣,旁邊的小廝旋即呼救着,整個人都撲向欄杆。

    隨着一句「赦大公子落水了!」的叫喊聲傳遍周家別院,李子章看了眼賈赦落水與岸邊的距離,眼中閃過一絲的掙扎,但是很快便雙眸冷靜,雙腿一蹬,躍入湖中。緊接着不少反應過來,懂水之人也紛紛躍入水中。

    不管眾人到底是見義勇為還是有所圖謀,賈赦都挺感動的,在水中使勁的揮揮手,冒着嗆水的危險,大喊着了一句「我會水。」別在跟下餃子一樣進入湖中,打斷他的節奏了。

    他有落水的經驗,而且身為大家公子,不說後院保命學游泳了,就是在澡池裏泡着泡着,也撲棱會了。

    像他,打小在他祖父量身打造的大澡池裏泡會了狗爬式。

    但是使勁撲棱撲棱着,賈赦感覺有些不對勁,雙腿似乎像是被水草給纏住了,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勁,也不讓他動彈。

    水鬼索命的念頭還沒浮現出腦海,他就被游過來的試子給拉着手,直接拽到岸邊了。

    賈赦疼的倒抽口氣,面色刷白的看着眼前濃眉大眼的救命恩人,剛想感謝人,便又聽得一聲驚呼:「子章兄好像溺水了。」

    於是,賈赦呆愣的看着救命恩人幾步連跑,又一頭扎進湖邊,激起水花一朵朵。

    然後,又很快的扛着李子章上岸。果斷無比的扣開李子章的嘴巴,掏出淤泥後,解開衣扣,然後抱着人腰腹部,使其背朝上、頭下垂進行倒水。

    不光賈赦所有人都被這一條行雲流水的粗暴救人動作看呆了。

    見李子章輕微的呻1吟了一聲,施救者鬆口氣,解釋道:「我從祖父筆記中看來的。」

    「冒昧問一句祖父領何差事?」貓在眾學子中間,頂着平凡妝容的司徒晨開口問了一句。

    「仵作!」

    眾人:「…………」

    賈赦揉揉自己的胳膊,頓時覺得背後陰深深的。然更令他恐怖的是,司徒晨趁着眾人失神之際,低聲在他耳邊道:「李子章上輩子死於意外落水外加感染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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