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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絕對盲目的自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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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渡服下了那枚凝碧丹,如今的她已經習慣了生吞丹藥。

    甫一吞下丹藥,她就知道了系統出品和姜良出品的不同。

    姜良的丹藥用於她心臟絞痛難忍之時,但只能壓制,可只要服下這枚凝碧丹,她日常持續不斷的隱痛都消失不見了,那種時刻能感受到心臟不適的虛弱感像是被濃稠的蜜蠟包裹,徹底隔絕了。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不愧是系統啊。

    本來還以為,靠着姜良自己後面可以過河拆橋來着,看來還得等自己完全好了之後再做打算。

    她深吸了一口氣,先前肺腑的頑疾一枚益氣疏郁丹就化開了一半,兩個月的冰泉逆流勇進,將近半個月的苦藥攻擊,如今肺腑已經通了將近八成。

    這第二枚丹藥,或許用來衝擊築基最合適。

    林渡服下了那枚一直留着的丹藥。

    「舒坦。」她喟嘆了一聲,正經打坐起來。

    一股清涼的藥力自胃部化開,緊接着經脈迅速順着運轉起來,林渡深吸了一口氣,接着按照閻野一直教給她的吐納方式呼吸了起來。

    少年盤腿坐於寒冰床上,那雙偶爾會帶着些疏冷甚至戾氣的眼睛此刻放鬆闔着,因而整張臉都顯出一種脫俗的安恬。

    不過幾息之後,四面靈氣猶如深海之中突然多了一個吞噬的巨龍,呼嘯席捲而來,少年周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旋。

    與此同時,一直靜坐在洛澤之上的白髮青年忽然站了起來,一步瞬移到了一個石洞之外。

    他站在洞府門外,神識掃過那門口用麻繩掛着的牌子,上頭的字龍飛鳳舞地寫着幾個大字,「請勿打擾。」

    閻野輕嗤一聲,臉上露出一抹笑,「小兔崽子,本事不大,花樣不少。」

    青年抬手,袖中飛出幾樣散着淡淡銀光的東西,分落在了洞府四周,繼而迅速連接成一個結界,銀光一現,又迅速消散在了空氣中。

    閻野轉身就走,身後一切景物如常,宛若他從未來過。

    對外界的一切林渡都無知無覺。

    她能感受到自己吸納的靈氣越來越多,這些靈氣在她體內奔流不息,丹田內鼓脹難言,甚至多得她要炸開了。

    林渡想要停止吸納靈氣,卻也全然不受控制,這具身體好像一個永不知足的大胃王,曲水流觴席面只怕都得進她的肚子。

    她只能忍受着丹田之內靈氣擠壓碰撞的鼓脹,就連體內的經脈也在不斷被大量湧入的靈氣沖刷,就好像是強行要將大象塞進名為林渡的冰箱裏一樣。

    她被迫承受着這樣的痛苦,如同每一次在冰泉里到精疲力竭才被泄洪一般沖至靜水湖一般,人心有餘,但力已不足,只能無為而治,任由它洪水滔天。

    終於,丹田之內的靈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擠,丹田卻並不能伸縮。

    眾所周知,氣體會在高壓之下變成液體。

    丹田內的靈液出現的那一刻,林渡鬆了一口氣。

    誰知她還沒真的放鬆下來,更多的靈氣就湧入了她的體內。

    林渡堵也堵不住,乾脆躺倒擺爛,任由體內丹田的靈液一點點變多,看着那無數泛着光的小水滴慢慢融合匯聚。

    靈氣旋從狂暴的龍捲風慢慢變小,成了尋常的氣旋。

    等到月落日升之際,林渡的身體終於陷入了飽足的狀態。

    她睜開眼睛,抬手揮開洞府的門走了出去。

    頭頂本該是青天白日,可此刻黑雲壓城,不見天日。

    林渡極目遠眺,發現別處依舊是晴好的天。


    她安靜地站在原地,發現自家師父遠遠站在一處,正安靜地看着她。

    「師父,你信不信,天道都聽我的,就比如現在,我讓雷劈我,它都不敢劈別人。」

    林渡說着,舉起手,「雷來。」

    閻野眼皮一跳,罵了句小兔崽子。

    那本就越來越濃厚的劫雲感受到了選定的人物,黑雲中閃過一道紫色的亮光,林渡頓時身上一麻。

    她不曾注意到,天雷落下的一瞬間,似乎被什麼不可見的結界攔截了那麼一下,再落到她身上的雷已經細了許多,也暗淡了許多。

    過了幾乎一秒,就在她痛到罵娘的時候,一聲炸雷淹沒了她的叫罵。

    很好,修真界也不能違背物理定律,光速大於聲速。

    林渡腦子裏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念頭,繼而感受着在自己體內亂竄的電流,她試探着調動靈力,梳理着這些電流。

    就在她好不容易快要梳理完的時候,第二道天劫又毫無徵兆地到來。

    第三道、第四道林渡聞到了電烤肉的味道。

    接着罵了一句,「我半個月都不想吃烤肉了。」

    她勉強坐在地上,閉着眼睛,也不管第幾道雷了,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跟冬日不小心靜電一樣,那一瞬間的疼痛,帶着麻痹感持續不斷地在每一寸皮肉上上演。

    林渡卻無暇管自己的體外,只管內視自己的身體,全身的經脈和五臟六腑骨骼都在被雷電打磨。

    而不知是否是靈氣的原因,她的神智還算清楚。

    閻野是個瞎子,他不能用眼睛看,此刻也不能神識感應,否則會干擾天道的判斷,他只能側耳聽着那一處的動靜。

    林渡從沒在他面前喊過一次疼,現在也是這樣,他聽不到林渡的任何反饋。

    這是一場豪賭,就算他布的陣是在天道允許範圍內擋住了一定的傷害,但對於身體孱弱的林渡來說,算是杯水車薪。

    因為有神識外放當做眼睛,閻野很長時間都無所謂自己的眼盲,卻在今天頭一回生出一點,如果眼睛能看到該多好的念頭。

    很多年了,大約,自修道之日起,他就沒再生出過這種念頭了。

    閻野輕輕眨了眨眼眸,潔白的羽睫輕輕一顫,如同枝頭落雪。

    「林渡還活着。」一道聲音落到他的耳邊。

    閻野意外地挑了挑眉,神識微微外放,只落到自己的身後,「姜良?」

    「這雷劫,比尋常一九天劫力量要強,你的陣法擋住了五成,相當於尋常一九雷劫的強度了。」

    姜良捋着鬍鬚,不去看閻野,只落在雷劫之上。

    「不應當啊,我當年的雷劫,也不過比尋常築基天劫強了三成而已,難不成我的徒弟比我天賦還高?」

    閻野皺起眉頭,「這天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糊塗了?還是單純就不想林渡活?」

    「你慎言。」姜良截斷了他的話。

    閻野扭過頭,面上顯出一份擔心,「最後一道了。」

    「林渡可以,她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強。」姜良頓了頓,補充道,「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能救回來。」

    閻野嘖了一聲。

    無上宗的人,每個人在自己最擅長的方面都有絕對盲目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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