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祁東被罵(1 / 1)
測試廣告1宋老爺子的年紀僅比元老太爺小几歲,宋瀚是他的老兒子,宋老爺子操勞,不像元老太爺衣食無憂,後事也早備好,等死的時候讀書入心,不讀書就享受和家人的「最後時光」,保養的不錯。筆硯閣 www.biyange.com
宋老爺子的身體不太好。去年病一大場由夏到冬,夏天是熱戀着了,秋天是歡喜兒子中舉傷了神思,沒能送宋瀚進京趕考,今年病一大場由春到夏,殿試放榜後有所恢復,但是力怯神虛,天大的事情也只能下床走走,病體得慢慢調養。
他在兒子的埋怨聲里呵呵笑「你放心吧,爹能看着你升官再升官,你當官了,是宋家門裏第一個有功的人,爹的身體轉眼就好。」
宋瀚握住他手「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不許賴的。」
「不賴,呵呵,老大啊,」宋老爺子轉頭看長子宋汛「你好好的送到任上,讓你弟弟坐公堂,你好好的代爹看上一眼,回來細細的和爹說,爹不知道有多歡喜。」
宋汛所以讓賀峰先進京送貨,家裏酒坊恰好這個時節走不開身,他的爹又讓他送幼弟赴任。
在這樣的朝代里,趕路的風險是飛來橫禍的一種,寒門學子們在科舉出頭後,自己揣着官印,背着行李和官袍,風塵一路到任上的不少見。
有人可能要說,當上官應該有人主動投靠,免費賣身為仆,比如有個叫范進的就是這樣有了宅院和僕人。
如果不是主人品德有口皆碑的高潔,主動投靠的人眼睛看的是利益,誰會願意跟着跋山涉水拿腳走到任上的小官兒?窮山惡水之處只怕還丟性命。
宋家不但派出大兒子,還請了鏢師。
那麼其它的寒門學子為什麼不請鏢師,反而承擔遇賊的風險?祁越二甲第一,放了個六品官,宋瀚、元運放的是七品,其餘都是最末流,九品官職,自宋瀚起一年不到一百兩,如果是寒門學子趕路前,可以預支路費,請不起鏢師。
這也是宋家和一般人相比有些家底子,和南陽侯府不能相比,和護國公府更不要比,宋瀚得官為族中爭光,族裏撥出一筆銀子,族中又湊出一筆銀子,宋家拿出一筆銀子,請鏢師剩下的,充宋瀚行囊。
祁家就不用多派人,祁越有段路和宋瀚同行,而祁越從小舞槍弄棒,他的馬上除去行李,還有一根齊眉棍,懷裏又揣着一把短刀,這是雲展知道他會功夫以後贈送。
雲展說到做到,曾收祁、賀、宋三家的銀兩,在新集子弟們返家的時候,每人贈送一百兩赴任的盤纏錢。
送出千里終有一別,宋汛帶着幼弟、祁越,也有一段路同行的祁波祁濤、兩個堂侄宋河宋沉上路,祁越等人在馬上回頭「記得去看燕燕(綠竹),給秀姐慧姐帶好東西。」
宋老爺子等人不住的喊「在任上好好的,別任性,照顧好自己。」
祁東的淚水嘩嘩流下,宋老爺子拿起拐杖比劃比劃「嗐!要不是我病着,我早就上你家裏打你。」旁邊有人扶着,宋老爺子又頓足「你啊你,貪財害侄女兒!」
宋老爺子氣呼呼的走了,走上幾步,又回身看兒子們遠去的模糊身影,
祁西尷尬,他知道大哥沒有貪財,女婿那送財童子送的錢,都在燕燕手裏。
「大哥,咱們也回去吧,你生下越哥,你是家裏的大功臣。」
祁東固執的眺望着「讓我再看看,越哥才是家裏的大功臣,老師也是咱們祁家的大功臣,秀姐慧姐也是啊。」
祁西想法子哄他笑「你應該進京看看,慧姐小小年紀,居然是個財大氣粗的。」
祁東帶着眼淚笑了「那是雲世子好啊,你們不是一直都夸秀姐女婿。」他聽到心底里,慢慢道「是啊,我有空也要去看看燕燕、綠竹和秀姐。」
「那下趟大哥送貨進京吧,」祁西笑道。
祁東搖頭「宋汛會搶着去的,寧哥高中春闈不回來,他能不想女兒女婿。他要是趕不回來,就我去。」
官道上人拐了彎,走的看不見人影,大家走回來。
讀書聲嗡嗡里,敬安郡主動了動身子,偷偷看了元慧一眼,元慧坐在她旁邊,這是單獨隔開的一間房,和男孩子們中間有一道紗門,另外還有十幾個姑娘在這裏讀書,敬安郡主苦怪脾氣,不願意同別的人玩耍,就只看元慧。
一開始她認為讀書是個不錯的玩耍,結果坐一天才知道苦,坐一上午搖頭晃腦讀書,坐一下午寫得手發麻,中秋節前敬安就想回家呆着,十二歲的她早幾年就知道譚側妃不是個好人,雖然父親信任她,她對父親也好,可對自己不怎麼樣,母親離世前安排的人手,包括敬安信任的奶娘,都在譚側妃管家後一一打發。
別的人也就罷了,奶娘是孩子睡着嗅着氣息也就安穩的人,奶娘離開後,敬安郡主覺醒般的討厭譚側妃。
她不是智力低下,也不是行動障礙,而是在一個充滿不信任的家裏過日子,時而哭時而鬧是種發泄。
但是譚側妃再討厭,有姑母在,有伯父叔父王爺們在,她不敢虐待敬安,敬安在自己房裏隨性玩耍比讀書輕鬆。
好在中秋玩了兩天,八月十五和十六,元秀回過婆婆都有接她,今天是八月十七,敬安勉勉強強看在元慧一早坐車接她的份上,又坐到汪氏家學裏。
但是一刻鐘過去,敬安郡主懶而又懶,她想睡覺,她想踢樹嚇魚,她想她不想上學,上學不好玩兒。
「寫字。」
先生吩咐下來,敬安有些高興,她認字不多,字也寫的難看,就在這裏坐着的姑娘尊敬她的身份,卻鄙夷她不學無術,這也是敬安不想上學的原因,她學的不好,她要是天天學裏第一,天天欺負這些笑話她的,她一定會認為學裏好。
但是敬安可以亂劃啊,先生們知道她剛讀書,對她要求不高,別人交十張字,敬安交一張就成,餘下的敬安提筆塗墨,畫個鬼兒,再畫個鬼兒,怎麼丑怎麼來,下課後和慧姐看着哈哈大笑。
這個時候是敬安的快樂時光,也是系住她直到今天還坐在學裏的一個原因,她還肯來,主要怕得罪元慧,得罪元慧就等於得罪新嫂嫂,公主姑母也會生氣吧?
一個人不管他行為再乖張,只要不是真傻,是非等級心中有數。
而慧姐有無數好玩的主意兒,當然,慧姐要是不上學,天天和自己踢樹攆魚該有多好。
她寫了一會兒,就伸頭看元慧落筆,打算尋找機會拐走慧姐去玩耍,這一看,敬安愣了「這寫的是什麼字?」她雖然認字不多,也知道練字橫平豎直,而慧姐寫的這個更像一幅圖畫,有的字蜷縮,有的字伸出長腳,有的字歪點腦袋,和先生們教的正楷完全不同。
元慧笑嘻嘻「作業啊。」
元慧的老病根兒也犯了,她上學的固定病根兒,是上學三天就想逃學,然後秀姐勸着,奶娘哄着,母親甄氏拿巴掌鎮着,另外還有大黃杏兒、肉丸子、熱燒餅陪伴着,一般來說,五、七天裏逃一次學是正常現象。
逃學以前,先給先生提個醒兒,元慧的天書狂草作業交上去,先生們自然知道慧姐又要準備逃學,有時候先生們不和她計較,姑娘們讀書只是應景而已,她們又不能趕考,任由慧姐逃學成功。有的時候先生們一定計較計較,元慧就乖乖的少逃些學。
這裏不是新集學裏,先生們不知道慧姐的習慣,但是九歲的慧姐不管啊,她有足夠的聰明,但是不用心啊,她的聰明大多用在逛吃的好玩的,再就是逃學上面。
此時把一筆狂草寫的自己不認得,想想這份作業交上去,先生要是認得明呢,慧姐就服輸上學,先生要是不認得,嚇!不認得字的先生還敢叫慧姐上學嗎?
。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