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語氣平靜（1 / 1）

    高岑則趁機說道：「原來這麒麟異象的現世，竟是應在了皇后的身上，此乃我大夏之大幸也！」

    成國公李陽見狀，立馬見風使舵，滿臉堆笑地恭賀道：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孕，乃是大夏之福，立儲之事，自然應當從長計議，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實乃明智之舉。」

    殿內氣氛隨之緩和，群臣紛紛附和。

    太皇太后望着群臣紛紛附和，心中五味雜陳，深知大勢已去，只得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罷了，既然眾卿家皆無異議，這立儲之事便只能先行作罷。」

    言罷，她顫巍巍地站起身，拄着拐杖，步伐顯得格外沉重。

    就在即將邁出大殿門檻的那一刻，她身形一晃，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幸好一旁眼疾手快的太監及時上前，穩穩地扶住了她。

    太皇太后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離去，背影顯得孤獨而蒼涼。

    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禁心生感慨。

    大殿內的氣氛也隨之變得微妙起來。

    高岑見狀，心中大喜，興奮地大笑起來，聲音迴蕩在空曠的大殿內：

    「今晚，太和殿設宴，朕要宴請文武百官，共慶此喜訊！諸位愛卿，務必賞光！此外，朕還要大赦天下，以彰天恩浩蕩！」

    秦王妃站在人群中，目睹了這一切，心中怒火中燒，狠狠地跺了跺腳，拉着高雲的手就要離開。

    在轉身之際，她的目光如同寒冰般掃過李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說些什麼，卻又未發一語，只留下一聲冷哼，便抱起高雲，匆匆離去。

    李霖有些無奈。

    想起前兩天，他們還在一起顛鸞倒鳳，結果今天，她恨死自己了。

    畢竟，她在今天的一切佈局都成為寧雪煙的嫁衣了。

    而她肯定懷疑自己偏向寧雪煙。

    或者懷疑這件事有自己的佈局。

    李霖見大局已定，正欲悄然離開，卻突然被於賀叫住：

    「李公公，陛下在偏殿有請。」

    李霖聞言，微微皺眉，道：「我知道了。」

    隨後，他轉身向偏殿走去。

    偏殿內，光線陰暗，燭光搖曳，映照出高岑高大的身影。

    他背對着門，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一尊雕塑。李霖進入偏殿，輕輕關上門，然後走向高岑，行禮道：

    「陛下，您找我？」

    高岑轉過身來，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李霖，沉聲喝道：

    「李霖！你好大的膽子！居然瞞着朕這件事！」

    這驚雷般的怒吼聲讓整個偏殿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李霖面如平湖，波瀾不驚，淡然地抬起眼帘，目光深邃而平靜，輕聲道：

    「陛下，微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高岑聞言，怒火中燒，猛地跨前一步，手指幾乎戳到李霖的鼻尖，厲聲道：

    「就是寧雪煙懷孕之事！你心知肚明，那是你的骨肉，而非朕的血脈！朕今日雖勉強承認，心中卻如吞蒼蠅般難受！」

    李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幾分無奈與嘲諷：

    「陛下此言差矣，這不正是您長久以來期盼的局面嗎？一個可以鞏固您皇位，同時又能轉移朝野視線的契機。」

    高岑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低沉地說：

    「可如今，朕已經不一樣了。」

    李霖眼神微凝，直言不諱：「陛下既已重獲人道，想必是藉助了高彥的邪門歪道。但微臣必須提醒陛下，魔道之路，越陷越深，終將反噬其身。這宮中種種詭異之事，難道不都是陛下您手筆嗎？」

    高岑面色一沉，被觸及痛處，怒吼道：

    「李霖！你竟敢如此大膽，揭露朕的秘密！」

    李霖不退反進，道：「陛下，微臣忠心可鑑，但忠言逆耳。若陛下繼續沉迷於魔道，淪為殺人如麻的惡魔，試問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他們心中的明君？屆時，民心盡失，國將不國！」

    高岑暴怒，全身氣勢暴漲，仿佛一頭被激怒的困獸，咆哮道：

    「李霖！你竟敢威脅朕！朕以為你是朕的心腹，是朕最可信賴之人，沒想到今日竟與朕為敵！」

    李霖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陛下，微臣從未想過與陛下為敵，只是不願見陛下一步步走向毀滅。魔功雖強，卻非正道，還望陛下三思。」

    「夠了！」

    高岑的聲音在偏殿內迴蕩，他手指顫抖地指向殿門，雙眼圓睜，仿佛要噴出火來，「李霖，你給朕出去！朕不想再聽你這些胡言亂語！」

    李霖冷笑一聲，道：「忠言逆耳，陛下，您好自為之吧。微臣雖無力改變太多，但願陛下能懸崖勒馬，莫讓天下蒼生失望。」

    「滾！」

    高岑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每一個字都伴隨着咬牙切齒的恨意：

    「朕不要你管！朕要罷了你的一切官職，貶你為庶民！以後，你的生死榮辱，都與朕無關，你自生自滅去吧！」

    李霖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輕輕聳了聳肩，嘲諷道：

    「隨便你，陛下。不過，在微臣離開之前，還有一事需得提醒陛下——你可別忘了先皇后。這宮中，唯有我知曉先皇后的真正下落。」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中了高岑心中最柔軟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猛地一陣劇烈地咳嗽，胸膛劇烈起伏，仿佛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鮮紅的血液順着嘴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顯得格外刺眼。

    「咳咳」

    高岑喘息着，眼神中既有震驚也有恐懼。

    他不敢相信地瞪着李霖，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另外先帝還有一道密旨在我手上。」李霖道。

    「密旨？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朕！」高岑喝道。

    李霖見狀，輕輕抬手一禮，語氣平靜：

    「微臣告退。願陛下能夠明辨是非，早日回歸正道。」

    說罷，他轉身邁開步子，沒有絲毫留戀地朝殿門走去，留下高岑一人，在昏暗的燭光下，臉色更顯得陰沉。

    李霖並不後悔說出那些話，那是高岑逼他攤牌。

    而李霖早就預料到會跟高岑攤牌，所以做了很多準備。

    他如今手中的底牌很多，足夠讓高岑忌憚。

    不過他唯一的軟肋就在寧雪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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