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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霜重寒天秋葉簌,溫酒棋落聽細雪 第一章 霜重寒天秋葉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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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黯淡,月藏雲聚,幾個人穿着夜行衣,腳步輕快。

    火光沖天,一處宅院中木樑燃燒的聲音夾雜着得意笑聲,「殺得痛快,可惜了東西沒拿到。」

    「上面根本沒有說是什麼,只是說,是這個宅子最貴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總不會是金銀珠寶。」精瘦男子咂咂嘴,看向火光。

    為首的人笑了笑,「東西嘛,上面自有安排,拿不拿到東西對我們來說,不重要。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復命才是。」

    過了許久,火尚未熄,一小隊人馬趕到這裏,「大事不妙,快去稟告二堂主!」

    翌日清晨,玉淮山,冥靈教總壇。

    一道人影慌忙敲開一扇門,「二堂主,出事了,慕容家出事了!」

    被稱作二堂主的人擱下筆,抬起頭問道:「出什麼事了?」

    「慕容府邸起了大火,卻不曾聽到有人逃出,一夜之間像是無人生還,二堂主還是」

    話還未說完,秦夜泊手邊的瓷杯已經砸到門框,隨即摔得粉碎,讓他止住了要說的話。

    一夜之間,無人生還!這八個字如驚雷在秦夜泊心中炸裂,堂堂一個江湖世家,豈會滅亡在一場火中?笑話,天大的笑話!

    何況還是在秦夜泊眼前出的事,更讓他有些惱火。

    沉默片刻,秦夜泊穩了下心神,開口問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來報的人恭恭敬敬回答道:「昨夜。」

    「知道了。」秦夜泊點點頭,道:「你下去吧。」

    此去慕容大宅,費了近一日的功夫。

    深秋的風已經帶了寒意,秦夜泊騎在馬背上,目光掃過慕容大宅的廢墟,攥着韁繩的手鬆開後又抓緊,最終還是沒有再走出一步,只是遠遠望着。

    秦家他已經離家十四載,不甚關注秦家之間的恩恩怨怨,卻也是知道秦家定然是隱藏着許多不可明說的事情。

    不是沒有回去看過,只是秦老爺子發現了,便是立刻將他逐出府去。

    一來二去,秦夜泊倒也是習慣了。

    數年前,慕容氏遷居上黨縣,秦家以整理家中生意為由緊隨而至。

    秦家向來與慕容氏不和,明里暗裏不知較量了多少次,此番慕容氏出了這種事,不得不讓人與秦家聯想在一起。

    慕容大宅遭此劫難,所謂葬身火海的人,屍首早已被官府清理。

    知縣貼出的告示,慕容氏的人,名字全部在列。秦夜泊細細看去,卻未發現慕容氏小少爺的名字,當真也算是僥倖了。

    這些事情本與他無關,可慕容家的小少爺也算得上他的至交,如此變故,秦夜泊也斷斷不能袖手旁觀。

    原本慕容氏不少人在朝為官,在退隱之前,真可謂是忠良輩出風光一時,又深知功高蓋主的大忌,才選擇了退隱。

    即便是退隱,以曾立下的汗馬功勞,皇帝也會厚葬全府上下。

    而究竟是否與秦家有所牽扯,還是應直接去問秦家的人。秦夜泊本是嫡二子,上有一個哥哥,秦青嵐。

    秦府宅院。

    秦夜泊繞道後門,轉身去了客棧,拿出十幾文錢在案台上依次排開,道:「夥計,幫我傳個信。」

    店中生意不忙,店裏夥計笑道:「客官是要傳口信,還是送信?」

    秦夜泊取了紙墨寫下三字,在他耳邊低聲交代了一句,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摸出一枚碎銀,道:「辦成就是你的了。」

    夥計應了一聲,道:「客官稍等。」

    「大少爺,有人要見您。」遲疑一會,附身在秦青嵐耳邊低聲道:「他讓您去見他,後門。」

    秦青嵐起身去倒了一杯茶,不緊不慢問道:「那是什麼人?」

    只見雜役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秦青嵐伸手接過,上面一筆一划都好不瀟灑的三個字:秦夜泊。

    將紙條收入袖中,停留片刻便起身去了後門,剛剛推開門,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秦夜泊。

    「你怎麼在這個時候來找我?」這個時候自然指的是慕容家事發的時候。

    「哥哥這是承認與秦家有關了?」

    「有關,當然有關。」秦青嵐看了看四周,將他拉入無人的角落,道:「你覺得單單一個秦家,真的能做得到?事情這般突如其來,那定然是還有其他勢力盯住了慕容氏。」

    其他勢力?這點秦夜泊也曾想到的,只是如此一來,那這件事就複雜的多了。

    「哥哥覺得此事,背後又是誰做了主謀?」秦夜泊心中清楚,這各方勢力本就是錯綜複雜,慕容氏又是與皇家有關,更是難以揭開真相。

    秦青嵐搖頭,答道:「尚不明朗,我也不敢妄加推斷。」稍頓了頓,繼續道:「我想辦法會幫你查一查的。」


    「恐怕,得讓哥哥去拜託朝中好友了。」這個回答在秦夜泊的預料之中,便道:「有了結果,便告訴我。」

    「萬事小心。」秦青嵐拍了拍秦夜泊的手,很快收回手,轉身回到了府中。

    秦夜泊最擔心的事情,莫過於是秦家是代人受過,生生攬下了這個罪名。攥住秦青嵐塞給他的紙條,隨後收入懷中。

    返回玉淮山,卻並未踏入總壇,騎着馬獨自到玉淮山的北面去,行了近半日才停下,雖是半日,速度並不快,去了離總壇有些遠了的地方。

    提及慕容氏,還有秦夜泊的一位至交好友,雖說逃過此番劫難,但也是下落不明。這件事別人可以不查,他秦夜泊也要查到底。

    細碎的殘陽透過枯殘的葉子照下來,秦夜泊叼了根草倚着樹坐下,似乎是不遠處傳來隱隱的打鬥聲。

    習武之人,耳聽八方,目力也是極好的。

    秦夜泊翻身一躍,坐在兩人合抱粗的榕樹樹枝上,吐出口中的那根草,短刀刀柄無意識的敲着手背,對着遠處的打鬥在心中評價一番。

    什麼招式發出什麼樣的風聲,秦夜泊是天生奇才,又習武多年,早已深諳。

    雖他慣用長槍,卻也是用了多年的短刀。

    玉淮山以北,梧深水畔,一男一女對立而站。

    「閣下究竟是誰?一再壞我之事,當真以為我是仁慈之輩?」女子的聲音如數九寒冬里的水,刺骨的寒意讓人忍不住戰慄。

    男子聲音灑脫:「姑娘姿色過人,二八年華,不找個良人相夫教子,整日裏殺人放火,不覺無趣麼?」

    「關你何事?」

    「姑娘乃江湖妖殺,論劍,在下自然打不過姑娘,不過如今姑娘已身負重傷,在下還是可以制服的。在下還是勸姑娘放下前塵。姑娘隨在下浪跡江湖可好?」

    「簫君子林溯。」陰寒的聲音帶了一絲瞭然。

    「姑娘好智慧。」

    「廢話少說,出招。」

    摺扇展開,直逼對方面門。林溯躲過,金蛇木做的簫挽了幾朵劍花,回身作勢一記要敲在吳念額頭上。

    吳念面色一沉,扇子反挽,擋住了落下的簫管,左手成爪狀向林溯心口探去。

    林溯忙抽身躲開,一驚:「好個陰毒的婦人。」

    吳念冷哼,改守勢為攻勢。招招狠辣奪命,左臂鮮血直流,明明是個弱女子,連吸氣的聲音都不曾有。秦夜泊換了個姿勢躺下,果然是江湖傳聞里連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妖殺。

    但,吳念終歸是失血過多,頭腦一陣眩暈,恍惚間被林溯反剪了右臂,掙脫不開。

    秦夜泊睜開眼,不再假寐,嘴角勾起一個笑:「看來,這妖殺,要欠我一個人情了。吳念,不知這恩情,你何時還?」

    吳念醒來已是深夜,手臂已經被包紮過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古青劍不在身邊,扇子還是在她手邊。

    坐在一邊椅子上的秦夜泊道:「你醒了。」

    畢竟是妖殺,他也未曾驚動其他人,自己守到了這個時辰。

    「你動了我的東西。」吳念眼睛微眯。

    「能不能別這麼重的殺意,十六歲的女孩,該多笑笑。」秦夜泊不怕死的伸手去扯她的嘴角,扯起一個扭曲的疑似笑容的表情。

    吳念當然知道被他封了穴道,並沒有什麼反抗。等秦夜泊鬆了手,她低下頭,微微扯起一個笑:「碰我東西的人,都得死。」

    「很多人都喜歡說怎麼怎麼都得死,但我依舊好好活着。」秦夜泊把玩着一個墜着流蘇的光滑木枝。

    上面是一個逸字。

    「我以為,妖殺吳念,喜歡的是自己的主人。而山有木兮木有枝的寓意里,卻是一個逸字。」目光瞥向吳念。

    吳念一顫,並不搭話,暗中運勁試圖衝破穴道。

    「不要白費力了。我的點穴手法,你現在還不能破解。陪我去看冥靈木,看完冥靈木,我就放了你。」秦夜泊轉頭。

    也只有那裏離開,旁人也不會察覺得到。

    冥靈木,二百九十九年開花,一年結果。如今正是花期最盛的時候。冥靈教,也因此物得名。

    因為冥靈木的原因,玉淮山深處一年四季都鮮花遍佈。可誰還記得,這冥靈木,也是曾經掀起過血雨腥風的。

    吳念站在花海里,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人將她與滿手鮮血的妖殺歸為一人。

    當然只是背影。

    吳念回頭時,目光卻是如臘月寒冰,百年不變的陰寒性格,難以接近。

    「你如果,不是妖殺就好了。」

    吳念冷哼一聲,「花也看完了,我可以走了。」頓了一下,「我欠你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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